金凤钩-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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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闷哼一声“登”、“登”、“登”、“登”,一连向后退了七八步之多。
这时绝情仙子和金笛解元,各人接战一个飞天神魔,他们一身武功,在江湖上虽然也足以名列一流。但若和飞天神魔门下十二弟子相比,总究还要差上一点。
武功一道,差不得一点,和下棋一样,一着之差,满盘皆输,这叫做棋差一着,缚手缚脚。
绝情仙子、金笛解元两人,和对方打到四五十招之后,就已落尽下风,被对方金剑逼得只有招架,险象环生。
就在此时,但听—声龙吟般的长啸,划空飞来,一道蓝影泻落当场,立时有一道耀目银虹,电光般一闪。
战场上跟着响起一声震天价的金铁狂鸣。
绝情仙子连人影都没看清,但觉眼前金光骤没,压力一松,和她动手的飞天神魔惊呼一声,这削断飞天神魔金剑的,正是谢少安。只见他一手仗剑,另一只手挟着一个双目紧闭的姑娘,泻落身前,匆忙之间,口中说了句:“箫兄快把李姑娘接住了。”
绝情仙子听说他手中挟着的就是李玫,慌忙伸手抱过。
谢少安连第二句话都来不及说,双足一点,连人带剑,朝正在和金笛解元动手的飞天神魔激射过去。
金笛解元竭尽所能,连头脸上像雨水般直淌的汗水,都无暇去拭,一支金笛左挡右架,已经到了筋疲力尽。
在他身前盘旋飞舞的金色剑光,却愈来愈强,几乎已把他整个人圈入在重重剑影之中。每一分时间,每一道剑光,都有把他劈成两半的可能。
但就在此时,一道森森寒光,有如银色长虹,朝两人飞射过来。
银色长虹来势奇快,在快到两人战场上空,突然间寒光迸发,化作七道银练,有如七龙吸水,一齐罩落。
这一下当真快的有如电光石火,目不暇接,但听接连发出七声锵锵剑鸣,剑光敛处,谢少安飘然落到飞天神魔面前。
飞天神魔手中一柄三尺金剑和谢少安寒螭剑连拼七剑,就被削断了七截。此时手上,已只剩下了一截剑柄,这下直瞧的他脸色煞白,口中厉啸一声,飞射而去。
金笛解元文必正手持金笛,楞立当场,口中喃喃说道:“七剑同发,天下会有七剑同发的剑法?”
飞天神魔这一声厉啸,敢情是他们的暗号无疑,和绝情仙子动手的早已被谢少安削断金剑,退出去三数丈外。
和姜兆祥、冰儿动手的那个,本来就占不得半点上风,听到啸声,立即虚晃一剑,纵身朝江边掠去。
那艘大船,本来得到秦映红的暗示,乘谢少安不知不觉中悄无声息的离开江岸,朝江中驶去。但此刻因谢少安已经飞上岸去,船也就在离岸十丈远处,停了下来。
三个飞天神魔退到江边,身形丝毫不停,双足一顿,化作三道青光,划空朝船上投去,一闪而没。
就在他们掠上大船之后,大船立即挂满风帆,朝江心驶去二十丈外,渐渐远去。
江岸上,万里飞虹申长庆和杨继功,依然刀光剑气,打得十分激烈,但在两人四周,已经没有搏斗了。
绝情仙子抱着李玫,已经喂了她一颗专解述药的丹药,只是还未醒转。
谢少安、冰儿、金笛解元、姜兆祥四人,却朝战场中的两人围了上去。四人之中,都有了同样的心念,那自然是想把万里飞虹截留下来,不让他有逃跑的机会。
万里飞虹申长庆和杨继功差不多已打了二百来招,兀是未分胜负。
申长庆窟战愈心惊,他成名多年,刀下不知会过多少高手,但今日一战,却是他生平所未遇。杨继功不过是白鹤门一个门人,但年纪极轻,剑上功力之探厚,几乎和自己不相上下。
这还不说,他使的是一套“白鹤剑法”,白鹤门的剑法,素以轻灵为主,天下各派的剑法,自己都有个概念,但杨继功却在“白鹤剑法”之中,不时使出一两记怪招。这怪招出手,不论自己刀招如何辛辣硬厉,都立被化解无遗,有时还几乎吃了大亏。
差幸万里飞虹练刀数十年,九环刀上的造诣,已臻化境,一遇险招,立时随着变招招架。而且他也发现杨继功的剑招,似乎并未纯熟,他就凭着自己刀招入化,和杨继功的“破刀六式”并未纯熟,才算双方打成平手。
他心头自然清楚,只要假以时日,杨继功把这些专破刀法的怪招,练纯熟了,自己只怕连十招也接不下来。
“此人不诛,必为后患。”他心头不由的升起了即使自己负伤,也非扑杀不可的动机!
就在此时,但听一个清朗的声音缓缓说道:“阁下似乎该停手了吧?”
这句话,声音铿锵,入耳震神,心头不觉猛吃一惊!急急挥手一刀,逼退杨继功,回头朝身后看去。
要知他和杨继功激战了百招以上,双方不但势均力敌,而且杨继功的“破刀七式”,又是专门破解他刀法的绝学。他能久战不败,完全仗着丰富的对敌经验,和纯熟入化的刀法变化。
这场搏斗,对他来说,自然十分紧张,必须全神贯注,时刻求变,无暇他顾,因此除了一路施展所学,对身外四周的情况,一无所知。
当然三个飞天神魔的化身,一身武功,出自飞天神魔,也用不着他操心。此刻他这一停手,才发觉情势完全改变,除了自己,三处搏斗,业已全停。
搏斗全停,倒也并不是坏事,也许他们全已得手了,但使他触目惊心的,是三个飞天神魔的化身,全已不见!
他看到的是对方几个年轻人,竟然在自己四周,远远的围于起来,显然三个天君的化身都已落败!
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事,一时环眼圆睁,熠熠精光,扫过四人,落到发话的蓝衫少年身上,微微一哼道:“你们以为困得住老夫么?”
谢少安寒螭剑早巳收了起来,潇洒一笑道:“不错,在下之意,就是叫你不用再拚老命,咱们好好的谈谈。”
万里飞虹自然想得到,眼前这几个年轻人,能把天君一手调教出来的三个化身全数击败,其武功之高,自非等闲。自己再要不走,阳沟里非翻船不可。心念闪电一转,那还犹豫,口中冷冷说道:“咱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话声出口,身形突然朝冰儿面前欺去,挥手一掌,迎面劈出,焦雷般大喝一声:“女娃儿给老夫滚开!”
他朝冰儿扑去,自然有他的理由。因为围着的四人,只有冰儿是个女孩子较为可欺,他如果扑向其他三人,也许他们多少会和他抵挡上一二招。
此刻时机稍纵即逝,只要有一二的抵抗,面前的杨继功立可出手。
冰儿不但是女孩子,而且还手无寸铁,他只要把她逼退几步,以他的轻功——外号万里飞虹,只要脱身而出,就无人追得上他。
这算盘自然没错!但见他喝声出口,人影倏然飞起,随掌而发的一片掌风,劲气如山,朝冰儿身前,狂卷而来!
一时间,沙飞石走声势好不惊人?但掌风势道虽强,冰儿站在那里,她身上穿着的青绸衣裙,竟然连裙角也没有飘飞一下!
冰儿没想到他会朝自己扑来,她口中不觉惊“啊”了一声,道:“你坏死啦!”
纤纤玉手,朝着万里飞虹推去。这一推看似不打紧,行家的万里飞虹登时发觉不对,他飞扑过去的人,好像被人重重推了一把!
自己劈出的掌力,极似碰了壁一般,悉数被反震回来,一个人也身不由已的后退了两步。这下直惊得万里飞虹骇异无比,自己数十年修为,竟会连一个十六八岁的小姑娘都不如。
他心知今日之局,凶多吉少,脚下一停,口中大喝一声,九环刀便了一招“八方风雨”!一片如山刀影,同时向四外推涌出去,左手铁盾护身,双足急顿,化作一道乌光,腾空飞起。
这时但听杨继功喝了声:“阁下想走?”
人影跟纵飞起,半空中登时响起“当”的一声金铁交鸣,敢情一剑砍在万里飞虹护身铁盾之上。但万里飞虹去势奇
快,在一招交接之后,更如天际流星,一闪而逝,掠过林梢,消失不见。
杨继功飘落地面,似是心有未甘,恨声道:“还是给老贼逃走了。”
绝情仙子柔声笑道:“万里飞虹成名数十年,自诩一盾一刀,从未遇到过敌手,今日败在你手下,已是异数,何况我们来的目的是在教人,如今人已救出,已是天大的喜事了。”
杨继功朝谢少安作了个长揖道:“若非谢兄机智、武功高人一等,今日也未救得出小师妹来。”
谢少安微微一笑道:“杨兄这话就不对了,今天是大家分工合作,大家都出了力,一定要论头功,那该是军师管姑娘运筹帷幄,策划得宜。”
绝情仙子口中娇唷—声,甜笑道:“谢公子别在我脸上贴金了,今日一战,若是传出江湖,谢公子就成了拦舟救美,剑惊化身飞魔,大家不把你说成三头六臂才怪呢!”
说话之际,只听樱咛一声,昏迷中的李玫,这时清醒过来。
第十五章 群侠贺寿
赣州府是个大地方,章、贡二水在此合流,而称赣江,水陆交通畅通,是古来军事重镇,也是赣南贸易的中心。
这几天,在赣州城里,忽然间,平空多了许许多多武林豪客。不论你走在大街上、茶楼、酒肄,和城里近二十家客店,到处可以看到身上背家伙的武林朋友。
难道赣州城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错,你若是稍为留心,就可发现这些武林人物的衣襟上,都佩了一条一寸宽、三寸长的红锻名条。
红缎上面,有一个金线绣的圆寿字,底下写着各人的姓名。
这红缎名条是城南赵府发的,因为再过三天,就是好好先生赵槐林七秩晋五寿诞。
好好先生是大江南北武林同道中声望最隆。人缘最好的一位长者,他七五寿诞,从各地赶来祝寿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光是大江南北黑自两道的知名人物,和各地镖行中人就得上千。
赵府为了使宾客和宾客之间,见了面不用通名报姓,同时也便于接待人员招待,特地赶制大批红缎名条,让每个宾客佩在衣襟上,以资识别。
这天傍晚时光,赣州来了个四男三女,七个丰神翩翩的少年男女,他们身边有的佩着长剑,有的挂着箫笛,显然也是武林人物。但偌大一座赣州城里,来来往往的武林人物,也只有他们衣襟上,没佩红缎名条。
这七人,正是青鹤杨继功、金笛解元文必正、谢少安、姜兆祥,和三位姑娘绝情仙子、李玫、冰儿。
一行人进入城中,差不多已是上灯时候。
金笛解元看看大街上的行人,口中咦了一声,说道:“杨兄,看来这赣州城里情形有些不对,来往的人中,怎会竟是些道上的朋友?”
杨继功“哦”道:“文兄认识他们?”
金笛解元低声道:“方才城门口遇上两个穿青衫的黄山万家兄弟,这会大街上过去的,是怀玉山庄霍氏三雄,还有在左首绸缎庄门口徘徊的,是桐柏双雄,这些人怎会在赣州出现?”
姜兆祥动容道:“那一定有什么事情?”
绝情仙子嗤的笑道:“人家看到我们,也会说青鹤杨继功兄弟,和谢公子、金笛解元走在一起,可能有什么事情,人生何处不相逢,难道一定要有事,才到赣州城来?”
金笛解元道:“仙子说的也是,只是……”
绝情仙子道:“别只是那是了,时间不早,未黑投宿,咱们先找个店歇下来,才是正经。”
金笛解元对绝情仙子当真由爱生畏,闻言连声应是,道:“横街上有一家三元栈,地方清静,就在前面,兄弟两次路过这里,都住在三元栈,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绝情仙子道:“这还用问?你既然住过,那就在前面带路。”
金笛解元喏喏连声,果然走在前面领路。转入横街,果然就看到斗大的“三元客栈”四个大宇。
金笛解元一马当先,到了三元栈门口,只见一名店伙迎了上来,招呼道:“文爷,你老刚来?”
金笛解元一听伙计认识自己,这就点点头道:“咱们一共有七个人,要三间上房。”
那店伙陪笑道:“文爷,你老是熟客,只是小店今天已经没有房间了。”
金笛解元道:“怎么,你们店里都住满人了?”
店伙道:“不说小店,只怕赣州城里,十六家客栈全都没有客房了。”
金笛解元甚感意外,问道:“那是为什么?”
那店伙似乎也甚感意外,反问道:“什么?你老还不知道这两天是什么日子?”
金笛解元问道:“这两天是什么日子?”
那店伙道:“文爷总知道咱们城里有一位好好先生赵老太爷吧?”
金笛解元点点头道:“好好先生名满大江南北,我自然知道。”
那店伙道:“文爷知道就好,再过三天,就是赵老太爷七秩晋五大庆,各地赶来祝寿的宾客,少说也有上千个人。咱们全城十六家客店,还不到二百个房间,全由赵府包了,听说还差得多呢,你老今天来别说住处找不到,就是吃也成了问题,城里大小酒楼也全由赵府包了。”
金笛解元听得一呆道:“那怎么办?咱们有七个人,总得找个地方安顿?”
那店伙道:“你老是客人,但小店实在没办法,所有房间都编了号,住什么客人,全由赵府分配的。”
姜兆样道:“文兄,咱们到别家去问问看。”
那店伙陪笑道:“没用,小的方才说过,全城十七家客店,这几天全都不住外客。”他瞧瞧金笛解元七人,个个仪表出众,忽然嘻嘻一笑道:“只有一个办法,文爷可以一试。”
金笛解元道:“什么办法?”
那店伙谄笑道:“文爷七位,合送一笔寿礼,吃住不就全解决了?”
金笛解元道:“这个……”
绝情仙子格的笑道:“你这办法不错。”从身边摸出一锭碎银子,赏了店伙,接着说道:“咱们就这么办。”一面回头问道:“解元公,你字写的好不好?”
金笛解元道,“兄弟写的字,和兄弟的武功一样,比好的差,比差的好些,马马虎虎,还可以写就是了。”
绝情仙子道:“那好,咱们走。”
金笛解元道:“仙子要去哪里?”
绝情仙子道:“咱们就去找纸店,买一副泥金寿联,请解元公大笔一挥,写上咱们七人的名字不就成了?”
杨继功道:“这样不大好吧?”
绝情仙子道:“这有什么不好?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