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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部分

宝珠鬼话(全文完结)by水心沙-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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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厅乱作一团的时候他从外面走了进来,来到我身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很单薄的身体,靠着厚实的沙发垫子。身上带着夜风的味道,还有栀子花淡淡的甜香,那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姥姥家那个老得爬满虫洞的木窗台。
“你好。”他说。
“你好。”我应。
“有点无聊,在这里抽支烟,介意么?”他再说。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因为心跳很快。
那天他在我边上一直坐到我下班,然后一起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逛了两个多小时,逛到早市的出来摆摊,然后买了油条一路吃到我家,那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小平房。
一起玩好么。进屋后他问我。手摸着我的头发,像我十二岁那样。
我点头。
于是他抱住了我,抱我上了床。
“你叫什么?”之后他问我。
“香栀。”我回答。
“香栀,很甜的名字。”
“你叫什么?”我问。
“时间。”
“时间,很奇怪的名字。”
他没再言语,只是看着我笑。笑得很暖,像十二岁时那阵卷着他身上的香,在我鼻子尖轻轻逗留的风。风一阵停留后就吹过了,他也是。 
 
第三次见到他,他二十岁,我三十岁。
身边的人都嫁的嫁,娶的娶,我和工作谈着恋爱,用一种无与伦比的热诚。热诚换来了很大的房子,也换来了一辆漂亮的车子。蓝色的外壳,流畅的线条,我把他叫做时间。
出车祸那天他出现了,我活着被救进了医院,那个和我的车相撞的男孩,则是命丧当场。
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时间在病房的窗台上坐着,病房的窗是冰冷的铁框,所以他的身影看上去也是冰冷的,冰冷而单薄。只是身上的味道依旧,淡淡的栀子花香,甜甜的,暖暖的,正如他眼里的笑。
“你好。”他说。
“你好。”我应。
“累了,在你这里坐会儿,好么?”
我没回答,因为发不了声,脖子也动不了。只能呆看着床边的吊针,他朝我走了过来,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
“陪我玩好么。”他问。
“好的。”他替我回答。
身体恢复后,时间搬到了我的家。
我工作的时候,他通常喜欢安静坐在露台阳光最充足的地方,猫似的眯着眼,似睡非睡。工作完了,我会陪他玩,有时候在外面,有时候在家里,有时候在床上。
新婚似的感觉,久久却也短促的一段时间。
我忘了我有辆叫时间的车,因为我拥有了时间。
三十一岁生日时,时间不见了,像过去的两次一样。
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有时候走在路上会遇到一个同他相似的身影,或者一阵相似的气息,只是一晃而过,追了过去招呼刹那,却又失笑。
看错人了,连相似都谈不上。
四十岁,五十岁,六十岁,七十岁……
八十岁以后,我开始不再计算自己的年龄,因为知道自己死不掉。
像是被死神给遗忘了,我一天天活着,一天天衰老,老得有时候似乎找不到自己双脚的感觉,每动一下每一寸关节都会对我叫嚣般地示威。
可是我始终死不掉,始终,摆脱不掉这副沉重而褶皱的身体。
我开始怨恨。
而再后来,我甚至连怨恨亦已经找不到它曾经有过的尖锐的疼。可我……还是死不掉。
就在那一天,他又出现了,在我驻着拐杖漫无目的蹒跚在那些熟悉的街道上,想着什么时候飞来一辆车把我碾死的时候。
他出现了。
二十的他,而我,不知道我到底多少岁。
“你好。”他说。
“你好。”我应。
“为什么还在这里。”他再道。望着我的眼神里温暖带着一丝惊讶。
“因为,我被遗忘了。”我道。没牙的嘴吞吐这些复杂的字让我倍感吃力。
“被谁?”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他手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掩盖了我身上行将入木的腐臭。
“被……一个叫做时间的男人。”我回答。
手指在我稀疏的头发上顿了顿,他又问:“你,真的要跟时间走么?”
我点头,迫不及待的用力。
“那会让你一无所有。”
我再点头。
“那好,走吧。”手指再次掠过我的头发,他贴近我耳根轻轻说了这句话。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久得只有蹦跳的身影和长发在我眼前晃动的那段日子,他躺在我身边,对我说着那些和风般温柔的话的时候。
然后,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我的那些疼痛,我的那些褶皱,我的那些沉重,我的那些记忆……
那道爬满了虫洞的窗台,那道单薄的身影,那丝揉在微风里暖暖柔柔的栀子花香……
说到这里,老人的话停了下来。我看向她:“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没有后来。”她回答。
我继续咬着山芋,可是咬不出它原本的甜和香,真奇怪。
这时对面门铃咔啷一阵响,狐狸推开了门朝我招招手:“小白,别偷懒。”
我回头望向老人:“不好意思,我要……”却发现老人已经不见了,花坛上那只在她手里捧凉了的山芋安静躺着,飘着丝冰冷的余香。
我把它拿了起来,穿过马路回到店里。
转身关门刹那一眼望见那老人在门口站着,拄着她的拐杖,对我微微地笑:“后来,时间带走了我,我被时间卷走了一切。”
说完,人就不见了,像是随风化作了空气。
狐狸伸手替我把门关上,我把那只冷山芋递给他,他朝我挑挑眉:“哦呀,说过多少次了,小白,我不吃死人吃过的东西。”
说完大摇大摆回了厨房,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山芋,然后剥开它的皮咬了一口。
虽然冷了点,还是很香很甜的。
“累了,能不能在这里坐一会儿。”身后响起道有些熟悉的话音。
我回头看到那道安静得像是空气般没有存在感的身影。
他对我微笑着,一边望着我手里的山芋,“陪我玩好么。”再问。话音里温柔得能化冰成雨。
我摇摇头:“对不起,本店不供应这些服务。” 
(全文完)
 
 水心沙 
听说梦是种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的东西,但我始终想不出那种被自己两个房客同时给杀死的梦,到底是为什么而起的。 
    某一天,当我按捺不住把我的梦告诉林娟后,林娟笑喷了。笑喷,这个词汇是我刚从网上学来的,我觉得用在她身上一点也不夸张,因为她真的笑得喷了我一脸唾沫星子。 
    我有点沮丧,因为在做梦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特别是看到狐狸和铘动了手,而我在边上怎么叫他们都置若罔闻的时候。可是从头到尾把梦说完,我却从林娟身上感觉不出一丁点同情的味道。她只是觉得很好笑,因为我的梦让她想起最近刚刚看完的某部八点档武侠连续剧。据说那部剧里的女主角因为被两个男人同时爱上,所以又被他们给同时杀死了,暂且不管这编剧是什么逻辑,让林娟觉得好笑的是,电视剧里人家好歹是为情而死,而我呢,我做这梦又是为了什么? 
    这问题叫我想到郁闷,却仍旧想不明白。 
    那就干脆不去想它了。梦么,只是梦而已。就像我梦见的刘嘉嘉;梦见的那些凶杀案现场;梦见我差点被刘嘉嘉吃了,可是她反而消失在了我的手里;梦见狐狸在我的梦里出现,一脸严肃地带着我在天上飞……到头来……总归只是场梦吧,没什么好多想的,如果它们让人困扰的话。 
    日子依旧那么不紧不慢地过着,在那系列轰动全城的案子逐渐淡出人们视线之后,在那些梦逐渐淡出我的记忆之后,一切又和过去没什么区别地平淡了起来。平平淡淡地看客人在店里进进出出,平平淡淡地看日出日落、一边很偶然地,如林娟所说,做做我的发春梦,在那只狐狸完全不知道的状况下。 
    直到那个孩子突兀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狐狸说他有个远房表妹要来我家住上一阵的时候,我以为这又是他一如既往的无聊玩笑之一。所以当那个小姑娘穿着身娃娃似的蓬裙子,抱着她的娃娃站在我家门口,用她那双和狐狸一个颜色的眼睛上下打量我的时候,我一时真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我不知道狐狸真的有表妹,而且还是个外国表妹。 
    “我是狐狸的表妹,我叫艾丽丝。”当时很老练地朝我伸出一只手,这个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外国小姑娘在我发愣的时候,对我道:“请叫我艾丽丝小姐。” 
    我下意识伸手去握,她却已经收回了手,然后拖着身后巨大的行李箱旁若无人地进了我家的门。一边东看看,西看看,颇为不满意地蹙着眉:“狐狸就住在这里?” 
    而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又道:“现在我知道为什么最近他看起来越来越落魄了。你们很缺钱用么女人,为什么不叫狐狸重操旧业。” 
    “重操什么旧业?”我问她。她却闭口不再说话,因为狐狸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敞着睡衣,一边挠着下巴,一边用力打着哈欠。 
    而她的目光很惊讶,惊讶得像看着一只突然从太空舱里跳出来的异形。我想这应该就是她突然失声的原因吧,她张大了嘴,连手里的娃娃掉在了地上都没有察觉。然后不到片刻,那双细细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滚一滚就从眸子里掉了下来,一直落到丰满鲜艳的嘴唇上:“狐狸……她虐待你么……”
艾丽丝小姐是苏格兰人,性格很苏格兰,长相也很苏格兰。 
    淡金色的头发,暗绿色的眼睛,白得像瓷器一样的皮肤上布着一些细细的小雀斑。和这年龄很多外国小女孩洋娃娃似的美丽不太一样,她样子很普通,甚至有些丑,因为她的头很大。大大的脑袋,上面稀稀落落一片淡得几乎看不清色彩的头发。这让她看起来有些畸形,因为相对她的头而言她的身体是那么瘦小,脖子是那么的细,细得让人不禁担心它是不是能承受住那颗硕大脑袋的重量。 
    可艾丽丝偏偏很喜欢甩头。甩一下,那片头发就会软软地在她额头上飘一下,她喜欢这样一边甩着头,一边和狐狸说话,一边用好双细细的绿眼睛看着他,眼神很特别,我说不清楚的特别,而每次她一留意到我在看她,就会把头发垂下来,把脸别到一边。我想她可能不大喜欢我,正如我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同她说话。 
    “喂,你没什么事好做么?为什么总是让狐狸来做这些。” 
    “喂,你为什么对狐狸这么说话,你以为你是谁。” 
    “喂,你很没脑子么,连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做。” 
    每次当我和往常一样同狐狸说着话的时候,或者在店里大声让他给我帮忙的时候,艾丽丝总会这么说我,如果我的眼神里稍微带点不悦,她就会大声抱怨:你有没有教养?我是个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看我?? 
    我想,狐狸带回来的真的是他的表妹么?这个小小的孩子,怎么就好象埋在他身边一颗定时炸弹,总是看上去怒气冲冲,总是那样不同于别的小孩般的尖酸刻薄。而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从她住进来开始,我把自己的房间让给她住,自己睡客厅,有什么好吃的第一个给她,就像以前狐狸总是把菜里最好的部分留给我。 
    可她始终不满意,始终蹙着眉,像个严肃的教母。 
    教母……我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孩子用这个词…… 
    而这早熟的孩子也只有在看到杰杰的时候,才会显露出符合她年龄的那些童稚。艾丽丝小姐很喜欢杰杰,总喜欢整个地把它肥大的身体抱住,包在自己细细的胳膊间,然后用脸蹭它,用手指抚摸它。可惜能被这么个小女孩给宠爱的杰杰并不领情,它很不喜欢这种表示宠爱的方式,想来跟猫们独立特行的性格有关。总是急不可耐地试图从她的怀里挣脱而出,不过说也奇怪,那么肥一只猫,偏偏很少能挣脱开这小女孩细细胳膊的桎梏,好似这姑娘有多大力气似的。每到这个时候它会眨巴着一双琥珀似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我,而我总是无视,谁叫它每次在我遇到不测的时候逃得比火箭还快,这么现实的动物,我才懒得理它。 
    艾丽丝小姐有很多手套,这是我在给她整理箱子的时候发现的。 
    占着一半的位置,那些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手套,有些丝的,有些绸的,有些天鹅绒的,不过式样都很单一,全是长统的,和她第一次来我家时配那件小小的蓝色小礼服的白手套一样。所以衣服也都短袖的,无论厚还是薄,正式还是休闲。 
    收拾的时候我被艾丽丝吓了一跳,因为完全没听到她是怎么进房间的,也完全不知道在我发现到她存在之前,她在我身后到底站了有多久,这是个总是走路和小猫一样轻的女孩子。而她总是嘲笑我走路的大声,有时候我很想反驳,谁能在店里忙得打转的时候还注意自己走路的教养?后来想想,自己怎么就跟一个小孩子闹上气了呢。难怪狐狸要耻笑我不是么,自从这丫头住过来之后,狐狸就没少耻笑过我。他总笑我还不如一个小孩子……
艾丽丝在我身后问我,这些手套好不好看。 
    我说好看。 
    她笑了,笑起来的样子还蛮好看的,细细的眼睛一弯,让我总算在她身上找到了些狐狸家族的影子。她说,那我妈妈给我买的,全部都是。 
    我想她的妈妈一定是个蛮特别的人,有着怎样的独特嗜好,会这么上心给自己女儿收集来那么多的长统手套。 
    “可是妈妈总是骂我很难看。”然后她又道。 
    于是想好了的赞美之词在我嘴里打了个转,又吞了回去。 
    “你觉得我难看么?”然后听见她这么问我。 
    我一时愣了愣。 
    “你老是看我的头,我的头很大是么。”然后她再问我。并且晃了晃她硕大的脑袋。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于是她又笑了,点了点自己的头:“因为里面要装的东西很多。” 
    那一瞬间,我发誓我见到的绝对不是个六七岁小孩的笑容。那么一种微微得意的,又漫不经心的笑容。这笑容让我的后背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冷。可她却眉毛一扬,对我嬉笑了起来:“啊,对了,你得小心点儿,因为弄坏了它们你可赔不起。” 
    说完转身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故意跑得很大声,于是客厅里不到片刻充斥了她银铃似的笑声:“咯咯……咯咯……咯咯……” 
    艾丽丝小姐很粘狐狸。 
    总是无论狐狸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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