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韵-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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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 李烈顺着大街一路东行,来到一座高楼前,见门口挂着大红灯笼,好大一张牌匾挂在上面,上书“偎香楼”三个大字。 世家公子、文人骚客还有富豪商贾出来消遣的首选就是临安最大的青楼偎香楼。 在龟奴的带领下,李烈进入偎香楼的大厅,老鸨连忙过来搭讪,“这位公子可眼生的很呢!不知公子可有相熟的姑娘?” 那老鸨三十五六模样,身材修长,长得玉润珠圆,想来年轻时也是个美人,不过此时脸上扑了一层厚厚的胭脂水粉,将本来的面目全都掩盖住了,一笑之下,那脸上的白粉扑簌簌的直往下掉。 “啊,这位妈妈,在下是找梅映雪梅大家的。”李烈答道。 “哎呀!公子可来得不巧,梅姑娘正在接待两位客人,恐怕……要不奴家再给您找一位清官人?我们偎香楼的姑娘可是临安城里最好的!” 李烈掏出一锭金元宝塞在老鸨手里,然后将一枚猫儿眼的戒指递给她“今天在下就是要见见梅大家,烦妈妈通报一声,就说戒指的主人来看她了。” 那老鸨接了金元宝,心下欢喜,知道这位客人出手阔绰,应该有些来历,于是笑道:“公子稍等,我这就去告诉梅姑娘。”说罢转身向后院走去。 不一会儿,老鸨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三四岁俊俏的小丫鬟。“让公子久等啦!公子面子还真大,映雪那丫头一见到公子的信物,马上就请您过去。小云,带李公子到听雨轩吧!” 那叫小云的丫鬟也不多话,向李烈一福,转身在前边领路,向后院走去。 李烈没想到偎香楼竟有这么清雅的地方,整个后院面积极大,遍种各种奇花异草和青翠绿竹,几间小阁楼掩映其中,处处透着精心的设计。李烈随着小云穿过一条通幽的小径,来到一座小阁楼前,见阁楼匾额上题的正是“听雨轩”三个字。 刚要上楼,忽听叮咚几声,琴声悠然而起,一个清丽的歌声唱道: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琴声袅袅,歌声悠然,歌声和着琴韵,便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无间,尽显一派清幽与淡然飘逸。 李烈向小云点头示意,然后缓步拾级而上,直到二楼阁楼门外。门没有关,李烈跨步而入。一进门,迎面是一扇画着翠竹的屏风,转过屏风才看到屋里坐着三个人。李烈第一眼看到的当然是梅映雪,此时的梅映雪坐在软席上,面前摆着一付瑶琴,正在素手拨琴,委婉而歌。旁边椅子上坐着两个人凝神静听,一个是六十多岁的锦衣老者,另一个是个文士打扮的白净面皮的中年人。 这时的的梅映雪面容仍是那样晶莹剔透,毫无瑕疵,散发着象牙般的光泽,秀目中透出一丝幽怨,几许轻愁,仿佛一位垂影自怜的仙子,孤寂凄婉,带着淡淡的忧伤。歌声婉转,琴音愈见依咽,配合她清吟出曲子的最后一句,渐渐低回渐至无声,烟消云散,只留余韵回旋于小楼清风之中。歌落,琴声尤绕梁,听众静寂无声,都在回味这仿佛只在天国才能聆听的仙音。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梅大家果然美丽无双,更难得的是竟然琴艺歌喉如此唯美,果然不负大家之名啊!”李烈轻抚双掌,缓缓走了过去。 梅映雪见李烈走进来,微微一愣,忙站起身,轻移莲步,款款走到李烈面前,笑意盈盈的对李烈一福道:“不知李公子今日前来,未曾远迎,还请公子见谅。” 李烈哈哈一笑,“梅大家多礼了,今日才来看望姑娘,实在抱歉啊!” 梅映雪笑道:“李公子能来,小女子十分高兴,自两个月前来到临安,奴家就日日盼望,希望公子早日到来,不想今天才得见公子大驾。”说到后来言语中竟有一丝幽怨。 “实在是俗事缠身,脱身不得,还请姑娘见谅。” 旁边两人十分惊讶,这梅映雪平时十分矜持,就连刚才自己到来也未曾见她笑语相迎,此人是什么来历,竟得她如此看中? 梅映雪微微一笑,“李公子,小女子为您介绍一下。”说着给李烈引见在座之人,“这位是稼轩先生。”说完又一指中年文士道:“另一位同样是为大才子,姜白石先生!”###六 名士
李烈心中大是惊异,没想到今日竟能遇到两位位名人,辛弃疾的大名千年之后都是耳熟能详,自己小学之时就曾背诵过他的诗词了。连忙深施一礼道:“可是‘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的辛弃疾辛大人?” 老者点头道:“老夫正是辛弃疾,不过已经不是什么大人了,叫我稼轩先生便成。” “先生您的诗词在下十分喜爱,经常吟咏,当真对大人万分敬仰,而对您当年率义军山东抗金,仅凭五十骑硬闯金军大营活捉叛徒张安国的壮举更是神往已久啊,不想今日偶遇,真是在下的万分荣幸啊!” 辛弃疾仕途本不得意,受投降派的排挤,早就去职在家,这次还是老年静极思动,听闻朝廷北伐之事,才来到临安游览,借机会一会老朋友的,然而认识凋零,连他最要好的朱熹、陈亮都已经去世,正要怅然而返,恰逢姜夔慕名来会梅大家,途中偶遇,两人虽没有太大的交情,然皆是诗词大家,这才一同来到偎香楼。 辛弃疾听得李烈对自己的诗词推崇备至,更了解当年自己那些光辉岁月,不由对李烈生出几分好感来。他捻须微笑,对李烈道:“这位白石先生你可识得?” 李烈向姜夔又是一礼,“您的大名整个南朝谁人不知,只是在下一直无缘得见尊颜,今日得见,足慰平生呐!”说着随口吟道: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 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 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 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 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 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 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吟的正是南宋孝宗淳熙三年,姜夔路过曾擅金兵两次破坏的扬州,所见断井颓垣,使他感融万端,所写出的著名的《扬州慢》。 姜夔是中国宋代音乐家和词人。字尧章。别号拈花惹草白石道人,世称姜白石。饶州鄱阳人。童年失去父母,在汉阳的姐姐家,度过了青少年时期。他爱好音乐文学和书法。成年后屡试不第,奔走四方,过着幕僚清客的生活。他有忧国忧民之心,对当时的政治表示不满,支持辛弃疾抗击金朝统治者的事业。南宋江湖词派的清空骚雅来源于姜夔。而姜夔的清空、骚雅分别源于苏轼、辛弃疾。苏辛都是无意为词的,他们的清空、骚雅都是通过诗歌化的途径实现的。姜夔在引诗济词方面和苏辛是相同的,但他有意为词,将词的音律、创作风格和审美理想纳入一定的法度之中,将原来并无必然联系的清空、骚雅联成一体,形成一种新的词风。南宋江湖词派理论和创作就是阐释和普及这种清空骚雅词风的。姜夔对词体进行了全面的雅化,南宋中后期词人极工极变,皆不出姜夔的划域,并且各具姜夔的某种风格特征。后来这些相近的风格汇集起来,就形成了一个词学流派。这就是以姜夔为典范的南宋江湖词派。所以后世人们对苏轼、辛弃疾词推崇备至,不过在当时的南宋,姜夔的词影响力及名气并不比辛弃疾小很多。 李烈能一下子见到两位伟大的词人,心中极为兴奋,早忘了来此的目的,和辛、姜二人攀谈起来。 李烈怕二人看轻了自己,尽将自己在后世的所学发挥出来,倒也和二人谈得投机,待两人知道他便是取得泗州大胜的李烈将军,立刻刮目相看,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四人慷慨激昂,直聊到天色见晚,这才相互道别。待姜夔走后,李烈对辛弃疾一辑到地,“先生如果不介意,李烈希望来日还能就国家大事好好向您请教,希望先生能将所住地址相告,李烈定将拜访!” 辛弃疾通过一天的接触,对面前的年轻人十分看重,闻言将地址告诉了他,二人这才依依惜别。 目送辛弃疾走远,李烈面色沉静下来,扭头对默默跟在身后的梅映雪道:“没想到咱们会在这种地方见面,在这里生活还习惯吗?” 梅映雪闻言脸色一黯,“回将军,属下还好!” 李烈微微一笑,“怎么?你刺我一剑,差点就要了我的命,我都没恼你,干嘛这种表情?有什么事可以直说,你放心,我决不会永远让你在青楼的,到了一定时候,你会有一个完全不同的身份,只要立下大功,就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原来这位梅映雪正是当初在徐州密室中刺杀李烈的那名女刺客萧萧,这名化名萧萧曾混迹临安青楼的女子终于再次回到了临安。她作为金国安插在临安的一枚棋子,的确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同时手中也掌握着一张不算庞大却也不能令人小视的情报网,这也是李烈留下她,并且再次让她回到临安的用意。对于李烈,萧萧的心情极为复杂。一方面是曾经的救命恩人,另一方面是将自己从小养大栽培的义父,在城破的那一刻,她还是选择了刺杀李烈,不过这并不代表她的心情不矛盾,不愧疚。后来李烈不仅没有杀她,还命人好生侍候,这更增加了她的愧疚之心。于是,经过浮沉子道长的规劝,再加上软磨硬施,以其义父纥石列执中为质等种种方法,终于使其加入李烈的情报组织,成为一名高级暗探,两个月前结束训练,来到临安,还原本名,隐身青楼,卖艺不卖身,凭借其绝世容貌迅速在临安成名,使达官显贵趋之若鹜,宁可千金博其一笑。利用其能够接触到许多中高层官员的便利,秘密收集情报。 梅映雪微微一福,“谢谢将军,映雪没有什么要求,只是不知我义父怎么样了!” “你放心,本来我是想杀了他的,不过既然你决定弃暗投明,为我们办事,我也会体谅你的,我不会杀他,但也不能放他,以后他就在宿州好吃好喝的养老吧!” “谢谢将军!”梅映雪盈盈下拜,李烈一把将她扶住,“咱们说正事,立即联系专诸盟吕惊雁小姐,告诉她,‘屠狼行动’开始实施。” “是,我马上通知吕副总管!”梅映雪躬身答道。 回到府中,正见父亲李浩臣端坐堂中品茗,见李烈进来,笑着说道:“烈儿,刚才吏部着人来递话,宣你明日早朝面圣!” 上朝对李烈来说是个难受的事,刚刚四更天,崔婉便将犹自酣睡的李烈从梦中唤醒,“夫君,近日早朝你要上殿面圣,不可误了时辰,快快起来更衣吧!” 李烈喃喃嘟囔几句,不情不愿的爬起身来,在崔婉粉臀上狠狠拍了几巴掌,崔婉娇嗔一声,在李烈脸上亲吻一下,“乖!别耍脾气,快穿衣吧,不然误了早朝可不得了呢!”李烈心中一热,抖擞精神,在崔婉细心的服侍下将朝服穿戴整齐,期间不乏上下其手,将她逗得面红心跳,这才作罢。李烈略略吃了些茶点,这才同李浩臣乘了轿子,穿街过巷直向皇宫行去。###七 廷议(上)
上朝对李烈来说是个难受的事,刚刚四更天,崔婉便将犹自酣睡的李烈从梦中唤醒,“夫君,近日早朝你要上殿面圣,不可误了时辰,快快起来更衣吧!” 李烈喃喃嘟囔几句,不情不愿的爬起身来,在崔婉粉臀上狠狠拍了几巴掌,崔婉娇嗔一声,在李烈脸上亲吻一下,“乖!别耍脾气,快穿衣吧,不然误了早朝可不得了呢!”李烈心中一热,抖擞精神,在崔婉细心的服侍下将朝服穿戴整齐,期间不乏上下其手,将她逗得面红心跳,这才作罢。李烈略略吃了些茶点,这才同李浩臣乘了轿子,穿街过巷直向皇宫行去。 夏季天亮得早,等父子二人来到殿前,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一众朝臣早已等在那里,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寒暄闲聊,李烈认得的人寥寥无几,便立于众人之后,静静等待,心中思索怎样将那观察使的虚职推掉。忽听三声响亮清脆的鞭响,上朝的时刻到了。李浩臣一拉李烈,随着众朝臣走上大殿。 宁宗皇帝升驾金銮殿,登上明间宝座,缓缓就坐于宽大的龙椅之上。文武百官齐刷刷走到大殿正中,俯身拜倒,三拜九扣,山呼万岁。 李烈不太懂得这样那样的规矩,虽听父亲讲解过一番,却也不甚了了,只是站在百官之后,随着大伙行了三拜九扣之礼。 宁宗摆摆手,淡淡道:“众卿平身!” 百官拾起抱笏爬起身来,整理衣冠,按文武退至左右分班站立。 司殿太监待百官见驾完毕,各回本为,这才依例唱道:“文武百官,有本早奏,无事退朝!” 话音一落,站于文官列中的一人出班道:“启禀皇上,臣史弥远有本奏!” 宁宗微微点头。 史弥远大声说道:“皇上,金国使团已经与臣等协商完毕,十万贯钱也已交付,不知何时着金将扑散揆随金国使团回返?” 宁宗淡淡说道:“此事无关紧要,可有爱卿自行决定,这几天就让他们回去吧!” “臣遵旨!” 李烈听闻此人便是史弥远,不由留意仔细打量他几眼,只见这位日后权势熏天,相宁宗十七年,立理宗后又独相九年的一代权相生得面如冠玉,三绺长髯,身材挺拔,端的一表人才。此人于淳熙六年入官,十四年举进士。光宗时官至太常寺主簿,以奉养父史浩请祠,史浩死后守丧。从庆元二年除丧服,出任八品小官大理司直,到开禧元年初的近十年时间里,才升至六品的司封郎中。同年五月,韩侂胄任平章军国事后,史弥远随即受到重用,到开禧二年六月的一年多时间里,已升为礼部侍郎兼刑部侍郎的三品大员。史弥远权位的迅速升迁,助长了他的政治野心。现在虽然不敢公然与韩侘胄为敌,却已经开始暗暗培植自己的势力,又与内宫仇视韩侘胄的杨皇后联手,希望打压韩侘胄,所以才有了将李烈明升暗降,削夺其兵权,借以打击韩侘胄势力的一次试探。 史弥远退回本位,又有一位官员出班道:“启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