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域档案-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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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方点了点头。
朱毅笑道:“小舒可是把你夸上天了。”他这话一说,镇南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说道:“我听老舒说你是他的导师?”朱毅点了点头:“我是他心理学导师,他跟了我一年。”镇南方听了忙收起了轻视之心,舒逸的心理分析他是很佩服的,而面前竟然是舒逸的老师,他开始有些不自在了。
他甚至在想,自己刚才对朱毅的轻视是不是也被朱毅看在了眼里。
小惠见镇南方这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朱毅说道:“你是小惠吧?”小惠忙点了点头:“是的。”朱毅说道:“这个案子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一会让你们邓叔和你们说吧,这是他接手的,哎,我们老了,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小惠说道:“先生哪里就老了,看上去也挺年轻的。”朱毅笑了:“小鬼,拍我马屁啊?我可没好处给你。”
立元大厦十八楼,“林城侦探社”。
朱毅推门进去,沙发上一个人正靠在靠背上,用一张报纸遮住脸,像是睡着了。但听到门响立刻坐直了,报纸滑落下来。这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上去很是精神,身材保持得很好,一看就是经常做运动的那类人,黑色的西装套装,里面是一件黑色的T恤,胸前还挂了一个观音的玉坠子。
“老邓,他们到了。”朱毅微笑着对那人说道,然后向镇南方和小惠介绍:“这位是邓琨,你们就叫他邓叔吧,这个案子是他接手的,具体的由他给你们说。”邓琨把他们让到沙发上坐下,然后站起来打了壶水,朱毅便专心地泡起茶来。
邓琨见镇南方和小惠年纪都不大,他有些纳闷,望了朱毅一眼,朱毅笑道:“舒逸的徒弟,是个天才儿童,舒逸可是说了,这案子交给小镇不会有错。赶紧交待吧,这两天我们就要进藏了,但增那边可催得紧,别错过了晒佛节。”
邓琨说道:“小镇应该没到十八吧?”镇南方笑道:“十六,差一点。”邓琨楞住了,朱毅微笑道:“逆天吧?”邓琨木然地点了点头。朱毅说道:“赶紧说吧,别发呆了,一会我来安排晚饭。”
邓琨这才说道:“是这样的,半个月前一个男人来到了我的侦探社……”
半个月前,一个男人来到了邓琨的侦探社,那个男人五十多岁,一身苗人的打扮。是朋友介绍辗转找到邓琨的,原本他是想到警察局报案的,可是听说警察局不会受理那些关于鬼怪的案件,最后有人让他来找邓琨。
那人的名字叫乌嘎,来自黔州省南部的一个小乡村,在那里还流行着古老的岩洞葬,就是人死以后装棺入殓,葬于岩洞之中。不过半年前他们村子里发生了一起命案,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在县城与人发生了口角,最后小伙子竟然被对方拔刀捅死了,凶手当时便被警察抓住,也伏了法。
小伙子的尸体运回去后,也按照风俗装棺入殓了,只是因为他是死于非命,所以他的棺木不能够葬于岩洞,而只能够倒置于岩洞之外。因为在大家认为死于非命的人是冤魂,怨气冲天,只能伏棺,将棺盖紧紧压住,防止冤魂出来害人。
小伙子刚死的那半年,风平浪静,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直到一个月前怪事发生了,就在小伙子伏棺的地方,每晚零点以后都会传出凄怆的哀嚎,接连两三个晚上之后,村里几个胆大的便相约去看个究竟,去了才发现,那伏棺竟然被抽正了,棺盖也有些松动。于是大家又重新固定了棺盖,把棺材又反扣起来。
但到第二天晚上,那哀嚎声又起,仿佛更加凄厉了。
胆大的村民又去了,情形竟和昨晚的一样,而棺盖更加松动了,这下村里就传开了,就是小伙子的冤魂回来了,是来向那些曾经对他不好的人复仇来了。打那晚起,没有人再敢去管那哀嚎声。
听到这里,镇南方问道:“邓叔,那哀嚎声一直都有吗?我是说村民们在棺材那里的时候还能够听到哀嚎吗?”邓琨摇了摇头:“不,人离棺材还有一两百米的时候那声音便消失了。”镇南方点了点头:“我想这个小伙子平时在村里一定不受人欢迎吧?”邓琨问道:“你怎么知道?”镇南方说道:“回来复仇的传言能够引起人人自危,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
邓琨说道:“确实如此,这个小伙原本在村里也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乡痞,村子里的人对他都近而远之。”镇南方说道:“仅仅是哀嚎我想应该还不至于让他们惶恐如此,后来是不是还发生了其他的事情?比如有人死于意外?”
邓琨这时已经不敢再小觑镇南方了,他说道:“是的,后来还真发生了两起意外,不过警方调查过了,纯属意外。但村民却不这样认为,他们认定是那小伙子的冤魂作祟。”镇南方说道:“邓叔,你到过现场吗?”邓琨点了点头:“不过我什么都没有发现,我去以后就连他们说的哀嚎我也没听到,我想让你们朱叔陪我去的,可他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好,所以才想到了舒逸。”
镇南方说道:“好吧,这事交给我,你们刚才说是准备去西藏吧?”朱毅和邓琨点了点头,镇南方自信地说道:“也许你们回来的时候,已经结案了。”邓琨望了望朱毅,朱毅笑了:“后生可畏啊!”邓琨从桌子上拿过一个档案袋:“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了,我想明天你应该可以开工了。”
朱毅拍了拍手:“好吧,任务交待完了,我订了凯里酸汤鱼,走吧。”
第二章 乌嘎
镇南方又醉了。
朱毅、邓琨和他,三个人整掉了两瓶茅台,最后是朱毅把他送回酒店的。也难为了小惠,镇南方又吐又闹,一直折腾到后半夜。
第二天一大早,镇南方醒了,看到伏在床边的小惠,心里很是内疚,他轻轻爬了起来,屋子里一股酒气。他打开了窗户,一阵风吹来人精神了很多。茅台酒确实不错,虽然昨晚喝了不少,头却不疼。
镇南方走进卫生间洗漱,听到电话响了,伸出头来,小惠已经拿起了电话:“南方!电话!”镇南方忙嗽了嗽口,出来接过电话:“你好,哪位?”电话那边传来邓琨的声音:“我是邓琨,南方吗?”镇南方说道:“邓叔啊,是我。”
邓琨说道:“我刚得到一个消息,黔州省民族宗教事务局的一个考察队,一共三个人,在南部的唐坪县考察洞葬民俗的时候失踪了,我感觉这两个案子应该有些关联,他们已经向警方报案了,你可以和警方联系一下,看他们能不能给你们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
镇南方说道:“唐坪县和我们这个案子的山都县距离多远?”邓琨说道:“不远,六七十公里。”镇南方说道:“嗯,我知道了,谢谢邓叔。”邓琨笑道:“小伙子,就看你的了,祝你好运。”说完便挂了电话。
小惠问道:“出了什么事了?”镇南方把邓琨的话重复了一遍,小惠说道:“这两个案子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都与洞葬有关,可也不能说一定会有关联吧?”镇南方说道:“邓叔也说了,是他的直觉,既然如此,我们还是留心一点吧。”小惠说道:“我们先去哪里?”镇南方说道:“唐坪的案子已经有警方介入了,我们还是先到山都县去吧。”
小惠说道:“对了,朱叔把他的车留给我们了,他说我们在黔州这段时间暂时先用他的车。”镇南方说道:“就那破捷达?”小惠白了他一眼:“有车开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等我一会,我回去收拾一下,半小时后在大堂见。”
半个小时以后,二人在酒店的大堂碰头,退了房去了停车场,朱毅的那辆捷达车便停在那里,小惠把钥匙递给镇南方:“拿去。”镇南方不好意思地说道:“还是你来吧,我没驾照。”小惠说道:“我不会开车。”镇南方傻眼了:“那怎么办?”小惠嘟着嘴道:“证件带了吧?”镇南方点了点头,小惠说道:“谁管你要驾照你就把证件给他看,反正你们那证件很管用。”
镇南方开着车,向山都县驶去。开始时小惠还陪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可没多久小惠便睡着了。镇南方的车开得很稳,他怕惊扰了小惠,一直到下了高速公路,过收费站的时候,小惠还是被吵醒了。
小惠揉了揉眼睛:“到了?”镇南方点了点头:“到县城了,一会我们先找个旅馆住下来,然后给乌嘎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们。”镇南方说的那个人便是向邓琨求援的人,他留下了个手机号码。
山都县是个水族自治县,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小惠很好奇地看着当地人的服饰,他拉住镇南方:“你看,那衣服真漂亮!”镇南方说道:“你要是见到苗人的服饰那才叫个漂亮,特别是他们的银饰,可是一绝。”小惠听了眼睛都亮了:“真的,在哪?快带我去看看。”镇南方笑道:“别着急,我们要去的那个村子就是苗人的村寨。”
镇南方他们定好了旅馆,便找了家饭店吃饭,镇南方随便点了两个个小菜,小惠看了以后皱起了眉头:“怎么全是有辣椒的?”镇南方耸了耸肩膀:“这里的人都吃辣。”说完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乌嘎的电话,一连打了几遍都是暂时无法接通。
小惠问道:“怎么了?打不通吗?”镇南方点了点头。小惠说道:“那怎么办?”镇南方笑了笑:“晚一点再打吧,总会打通的。”
小惠望着桌子上的菜,拉住老板问道:“老板,有没有不带辣的?”老板笑道:“早说我就让厨房不放辣椒了。”小惠瞪了镇南方一眼,镇南方苦笑道:“我也不吃辣的,这样吧,老板,你们这里还有什么吃的,不辣的。”老板说道:“我给你们炒两个葱油饭吧。”老板望向桌子上的三个炒菜,镇南方说道:“这菜能退吗?”
老板说道:“算了,给你们退了吧,反正我们自己也要吃饭的。”
晚饭后,二人回到旅馆,镇南方一遍遍地拨打着乌嘎的电话,还是无法接通,已经是晚上八点四十了。小惠担心地说道:“会不会是他发生什么意外了?”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是他住的地方信号不好吧。”
小惠坐在床上,拿起电视遥控器,随意地换着台。她问道:“我说小鬼,这个案子你怎么看?”镇南方正站在窗边,望着外边的夜色。听见小惠说话,他转过身来:“不要叫我小鬼,这样我会生气的。”小惠做了个鬼脸:“本来就是小鬼嘛!”镇南方无奈地笑了:“好了,随便你怎么叫了,不过小惠姐,等我十八岁了我一定要追你!”
他这话一说小惠的脸都红了:“说什么疯话呢?快回答我的问题。”
镇南方在她对面坐下:“你信鬼神之说吗?”小惠说道:“逸哥说过,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神的。”镇南方说道:“这个世界有没有鬼神我不知道,至少我是没有见过,但有一点我敢肯定,这个案子一定与鬼神无关。”小惠问道:“为什么?”镇南方学着舒逸的样子,右手食指轻轻梳理着右眼的眉毛:“真有鬼怪要害人,用不着造势,先吓人,再害人,也不嫌麻烦。”
小惠没想到镇南方的理由这么简单,镇南方见她楞住了,又说道:“造势只能说明一点,有人在装神弄鬼,给村民一种心理暗示,让大家以为小伙子的冤魂要出来祸害大家了,接着再设计杀人,当然,就连警方都觉得是意外死亡,他们应该还是下了很多功夫的。”
小惠说道:“照你的说法,你认为这是故意谋杀?”镇南方点了点头。
九点半了,小惠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回房休息了。”镇南方说道:“好的,我再打打他的电话。”
一直快到十点,电话才打通了。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带着浓厚的黔州南部口音:“喂,哪位?”镇南方问道:“请问是乌嘎吗?”男人回答道:“我是乌嘎。”男人的声音很冷,不带任何的感情。镇南方说道:“我叫镇南方,是邓琨先生的助手,是他让我和你联系的,负责调查伏棺的案子。”
“邓琨先生?”男人好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镇南方说道:“就是林城侦探社的邓琨,一个月前你不是去找过他吗?”男人听了才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是有那么回事。你们已经到山都了吗?”镇南方说道:“是的,我们下午就到了,一起没能够联系上你,我们住在好客来旅馆,明天你能够过来接我们吗?”男人说道:“行,明天一大早我就过来接你们。”
挂了电话,镇南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却说不上来,他也懒得想太多,便睡了。
“南方,你到底和他约好没有?是不是忘记告诉他我们住的地方了?”一直等到下午,乌嘎都没有来,小惠有些沉不住气了。镇南方说道:“我确定明白无误地告诉了他的。”小惠说道:“那怎么到现在他都还没来啊?”镇南方说道:“或许有什么事情把他绊住了吧。”
快四点的时候,他们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小惠过去把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陌生男子,个头很高,接近一米八,身材魁梧,穿着藏青色的土布衣裤,那是当地人的装扮。他望着小惠,先是一楞,然后问道:“请问,镇南方是住在这吗?”小惠笑道:“你就是乌嘎吧?”男子点了点头。
小惠说道:“请进吧,南方就在里面。”乌嘎进了房间,发现镇南方竟然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孩,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镇南方淡淡地笑道:“乌嘎?”乌嘎点了点头,镇南方指了指面前的一张椅子:“请坐。”乌嘎坐了下来,镇南方问道:“不是说好早上过来接我们的吗?怎么现在才到?”
乌嘎说道:“原本是准备早上来的,让事情给耽误了,所以现在才到,我们可以走了吗?”镇南方说道:“我们早就准备好了,走吧。对了,你们那能汽车吗?”乌嘎摇了摇头:“汽车只能开到镇上,再往里去只能够坐马车了。”
小惠让乌嘎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乌嘎坐在车里,摸摸看看,很是好奇:“还是小车坐起来舒服。”镇南方和小惠都笑了,乌嘎说道:“你们还别笑,那班车摆摆晃晃的,颠得人难受。”镇南方说道:“你记得指路,到这里我们可是两眼一抹黑。”
乌嘎说道:“没问题,只是今天是肯定赶不到村子里了,就只能在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