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驸马-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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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干涉下面的人办事,那破坏的就将是体制与规则,让下面的人无所适从。事无巨细连县一级的事情也去管,那帝王也将累得半死。
所以,如果不是情况特殊,皇帝一般只需要管好身边的宰相、重臣,提纲契领的打理好朝廷的中枢衙门、制定国策、发布国家政令就行了。帝国的皇帝带着格格阿哥们三天两头的跑到民间到处折腾瞎打抱不平,这种狗血桥断一般只会出现在言情戏剧里。
“薛郎,这可怎么办?”太平公主毕竟只是个小姑娘,心里一急,可就忍不住了。
“太平,你不得多言。”李治不轻不重的斥了一声,说道:“既然你敢于举荐薛绍来做这个千牛备身,他自己也言辞凿凿的在皇后面前担保过自己能够胜任,那就必须是他自己来面对这一切,不能指望任何人去帮他开脱或是承担。”
“陛下所言极是。”薛绍拱了拱手,“臣,愿在千牛讲武会上慷慨一战!或胜或败,自食其果!”
太平公主的脸蛋儿都白了一白,身子也微微的颤了一颤,“薛郎,千牛备身这些人的武艺功夫很是了得,万一伤着你……”
“你住口。”李治有点不耐烦的打断她,“既然你对薛绍如此没有信心,又何何必举荐他来做这个千牛备身?”
“陛下说的是。”薛绍微微一笑,“公主殿下不必顾虑。臣,自有应对!”
听到“自有应对”这四个字,李治一直平静淡然的表情略微变了一变,抬头看着薛绍,说道:“朕倒是听说你懂得一些武艺。但是朕身边这些千牛近卫的身手,估计不是你能想像的。薛绍,你自求多福量力而行。如果实在不行,大不了认个输。那些同僚,也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
薛绍仍是微微一笑,“陛下,臣,自有应对。”
“好,朕拭目以待。”李治也不多说了。
既然左奉宸卫里有“千牛讲武会”的成例,做为中郎将的周季童也正式提出了,那皇帝李治就没理由反对。否则,他破坏的就是左奉宸卫的规矩,损害的就是他的卫队长的权威与威信。那以后奉宸卫还怎么正常运作,周季童还会不会忠于他?
这种事情在帝王看来,是最得不尝失的。
再加上薛绍是李治的外甥和准驸马,李治如果拒绝讲武会无非就是向别人宣布“薛绍不行,我怕他受辱或是受伤”,这便是任人唯亲因私废公。这样的名声,也是帝王最不想承担的。所以,尽管李治一向很疼太平公主,也对薛绍颇有好感,但在千牛讲武会的这件事情上,他只能让周季童按例来办。
李治将手中的书本揭开一页,悠然道:“君子之道,辟如行远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太平,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么?”
太平公主在一旁苦着脸看着薛绍,对李治的话完全充耳不闻了。
薛绍不觉有些婉尔,太平公主还跑来找李治求学《礼记》了。
“太平,朕在跟你说话!”
“噢……”太平公主悻悻的拿起书,絮絮叨叨的念了起来,“男不言内,女不言外。非祭非丧,不相授器!”
薛绍顿时笑了,分明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她根本就没把李治的问题给听进去。
李治也有点哭笑不得,把书本往书几上一扔,“罢了,你自己读吧!有不懂的,再来问朕!”
薛绍暗自笑了笑,李治这样的老师和太平公主这样的学生,还真是配绝了。虽然李治的身上也有一些帝王的威严,但总体来说还是颇为宽和的。相比之下,武则天就要威厉得多了!
话说回来,李治今天的态度跟那天在御书房里大不一样,可能是四周有这些千牛备身的缘故。那些屏风后面也坐着记录帝王一言一行的起居郎,左史记言右史记行,就算李治是帝王也不敢乱说话、乱做事。否则不好的言行记录在了史书之上,臭名昭著受世代子孙的口诛笔伐。
所以,就算是大唐的帝王,他的行为也是受到诸般约束与监督的。除非他铁了心要做个不记名声的昏君和暴君,才不用顾忌这些。
周季童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向李治回禀说他已经把千牛讲武会的事情安排妥当。午时过后左奉宸卫的人全体臣集结于北衙校场,连正在当职的也请右奉宸卫的同僚去顶替了。除了检校将军李孝逸,六把千牛御刀的持有者齐聚一堂。
“到时,任由薛绍挑选一位,来进行挑战!”周季童说道。
他这话一说出来,薛绍和李治同时皱了皱眉头,按例不是只有四把千牛御刀参与角逐的吗?中郎将是不接受挑战的!
周季童抱拳道:“陛下,其实臣一直都觉得,中郎将也应该参与到千牛讲武当中来。否则中将郎很容易骄傲自满不思精进,或许哪天中郎将比属下的武艺都要更差了,自己却还不知情。这显然不足以服众,也容易犯下失职之罪!”
李治点了点头,“周爱卿所言,不无道理。既然是你卫府中的家事,就由你们自己去商议决定好了。”
“谢陛下!”周季童拱手拜道,“臣已经与李中郎商议过了,既然陛下允许,那就从今天起,中郎将也参与千牛讲武,将成为本卫府新的定制。”
一扭头,周季童目露寒芒的看向薛绍,“薛绍,你敢来挑战本将吗?”
薛绍全身的肌肉与韧带几乎在同时绷紧了一弹!
“薛某,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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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我踢死你
听到薛绍这句话,太平公主猛然心惊肉跳,若非碍着李治在场,她都想一下跳起来替薛绍翻口,然后痛骂周季童一顿。
李治却是不以为然的呵呵直笑,“男儿尚武,这是好事。千牛讲武,更是宫中一大盛事。朕有些日子没有观赏千牛讲武会了,今日,到场一观。”
“陛下若能亲临,左奉宸卫将士必然欢欣鼓舞!”周季童惊喜的抱拳而拜。
太平公主深呼吸忍住内心的愤恼与焦急,“陛下,儿臣陪你同去。”
“好。”李治摆了摆手,“周季童,你去将观战台安顿好。顺便,将李孝逸与裴行俭请来,陪朕一同观战。”
“是!陛下!”周季童兴奋的抱拳一拜,“臣这就去亲自打点!午时过后,臣恭请陛下与殿下观临!”
周季童大步流云的走了。
太平公主忍不住了,连忙起身走到薛绍旁边对着李治拜倒下来,“父皇,周季童分明是公报私仇要欺负薛郎,你怎能放任不管,还有意助长他的气焰?”
“胡说!”李治沉喝了一声,“千牛讲武是左奉宸卫的成例,周季童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他十八岁入伍在朕身边伺奉了有十年之久,一向忠心耿耿勤谨能干,几乎从来没有犯过任何错误。左奉宸卫在他的带领之下,尚武成风军威壮丽,南衙十六卫与北衙之内,无人不称周季童是一个非常称职的中郎将,是一个忠君体国的能臣良将。太平,朕知你爱郎心切,但绝不能因私废公污陷忠良!”
“……”太平公主被李治这一通“高屋建瓴”的话轰得哑口无言。她下意识的瞟了瞟御陛两旁的屏风,那后面各有秉笔起居郎正在奋笔疾书,记录皇帝李治的一言一行。
于是,太平公主不敢再多说了,只是侧过了头来无比担忧的看着薛绍。
薛绍淡然道:“殿下不必忧虑。”
太平公主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眉头皱得更紧了。
“真的。”薛绍微微一笑。
太平公主浑身都轻轻的颤了一颤,“薛郎,你还笑得出来?你可知千牛讲武会是何等的重大?诚然那周季童不敢当众把你杀了或是重伤,但如果众目睽睽之下你被他打倒在地,那可就……”
“颜面尽失吗?”薛绍呵呵的笑了一笑,“殿下,我现在是一名军人了。”
“军人又怎么了?”太平公主咬了咬嘴唇,军人就能不要面子了吗?
“军人,当以战斗为天职。”薛绍微笑道,“面对挑战,军人必须予以强力的反击。就算战败,也绝不能退缩;就算阵亡,也绝不能投降!”
“我!……”太平公主几乎气结,“我后悔让你成为千牛备身了!”
“胡说!”李治再度斥骂了一声,“任命薛绍成为千牛备身,是朕的意思,是朝廷的决议,那能是你的意愿吗?”
“陛下恕罪,儿臣失言!”太平公主慌忙拜下。左史记言右史记行,皇帝李治都不敢造次,何况是公主?
薛绍拱手道:“臣,谢陛下知遇提拔,谢朝廷委以重任。臣一定不辱使命,会做一个称职的千牛备身。”
“太平,你真该多学一学薛绍。身为帝国公主,你的眼量与器局能不能放大一点,怎能只盯着一人一事呢?”李治说道,“能够做到六品千牛的,都是名门望族的仕家子弟,谁不是出身高贵自幼受过良好的教育,个个自命不凡?但正因为有了千牛讲武,他们每一天都要刻苦练武专于精进。如若不然,他在卫府之内根本就没有立锥之地,也随时有可能被淘汰免职。奉宸卫内部尚武成风、竞争激烈,千牛将士也从来都是最精锐、最勇猛的。那些想到奉宸卫里来混个千牛出身的贵族子弟,事先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这份才能与身手。”
太平公主无言以对,李治的最后一句话,明显是说给她和薛绍来听的。言下之意,千牛备身一职绝对容不得滥竽充数,能行便行,不行走人。
“陛下,臣会证明自己的。”薛绍拱了拱手,淡然道。
“很好。”李治点了点头,“薛绍,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朕现在告诉你。”
薛绍好奇的眨了眨眼睛,“还请陛下明示?”
李治说道:“你可知,当年你父亲就曾是左奉宸卫将军?”
“啊?”薛绍和太平公主都同时吃了一惊。
李治悠然的叹息了一声,说道:“时光荏苒哪,转眼十七年过去了。那是麟德元年,朕亲手下敕封你父亲驸马都尉薛瓘,为左奉宸卫将军,让他成为朕的御前禁卫大将。”
“臣,还真是不知道这件事情!”薛绍点了点头,麟德元年,那不就是我们举家被贬废房州的年份吗?如此说来我父亲的左奉宸卫将军可能屁股都没有坐热,就被罢官贬废了!
“那时候你大概只有三四岁,怎能知道这些?”李治说道,“你父亲上任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定下了‘千牛讲武’的规矩。当时,朕和皇后亲临了第一次千牛讲武会,对他此举颇为赞赏。从此,千牛讲武成为奉宸卫的成例。其他各卫偶尔也会效仿用以竖立尚武之风。但是,只有奉宸卫才有朕亲赐的千牛御刀。因此千牛讲武独一无二,是大唐军队里很多军官都想一呈威风的地方。”
太平公主喃喃的道:“想不到千牛讲武的规矩还是薛郎的父亲定下的……莫非,这就是天意?”
“所以,这世上最不应该逃避千牛讲武的人,就是薛绍。”李治说道,“太平,朕还以为你早就知道此事,才提议让薛绍担任‘千牛备身’一职。”
太平公主低下头去低声的碎碎念,“我若早知道薛绍会要参加千牛讲武,打死也不如此提议!”
“殿下!”薛绍都有一点不耐烦了,“莫非,我就一定会输?”
“呃!……”太平公主愕然,“你以为千牛备身那些人都是吃素的?那全是大唐帝国万里挑一的精锐卫士啊,中郎将更是个中的翘楚,你!……”
“殿下不必说了!”薛绍突然出声打断太平公主的话,“就算是败了,也是兵家常事。男人大丈夫,输得起才赢得起!”
太平公主恨恨的咬了咬牙狠瞪了薛绍两眼,好心当作驴肝肺,我担心你呢!
“陛下,臣现在去准备一下。”薛绍拱手拜道。
“好,去吧!”李治摆摆手,没有多言。
薛绍起身就走。
“喂!……”太平公主伸手想抓住薛绍的袖子将他拉住,一下没能拉住,薛绍大步走了出去。
太平公主焦急又郁闷的凑到了李治的身边,抱着他的胳膊,忿忿然的低声道:“父皇,都怪你!”
李治很无辜的扬起了眉毛,“这哪能怪到朕的头上?”
“哼!”太平公主警惕的瞟了瞟左右的起居郎,凑到李治耳边低声道:“要不是你此前主张让周季童做驸马,还逼着儿臣与他相处,薛郎能有今日之祸吗?”
李治略微怔了一怔,随即笑了起来,“那要是薛绍处处不如周季童,你选他做甚?”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周季童!”太平公主恨得牙痒痒,“再者,谁说薛郎不如周季童了?看那周季童成天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子板着一张臭脸,其实就是一块大木头,根本没有薛郎半点的雅量与风趣!”
“难怪你此前连番恶作剧,把周季童整了个灰头土脸下不来台,让他丢尽了颜面。”李治呵呵的笑,“那归根到底,周季童会迁怒于薛绍,还不是因为你?”
“我我……这怎能是我的错?”太平公主苦着脸摇起李治的胳膊,“我又从来没说过喜欢周季童,是父皇你逼着我去和他相处的!”
李治呵呵直笑,“太平,其实你应该这样想。有个周季童跳出来针对薛绍,也并非坏事。男人嘛,尤其是年轻的男人,就得要好斗、就得要有一颗争心。好的对手和强大的敌人,更能有利于男人的成长。如果老是一帆风顺尽享呵护,那男人能成得了材吗?”
“反正都是你在理,我说不过你!”太平公主撇了撇嘴,闷闷的哼了一声,“反正这一次,都是你的错!”
“放肆!”李治恼火不过了沉喝一声,“你是在指谪君王吗?”
“……儿臣不敢!”太平公主瞟了瞟左右的屏风,怏怏的拱手拜了一拜,冲着李治吐舌头扮了个鬼脸,低声的恨恨道:“我不理你了!我找母后去!”
李治苦笑的摇了摇头,摆摆手,“去吧、去吧,带上你的《礼记》,一同去!”
“坏老头儿!”太平公主低声的嘟嚷了一句,提起裙裾飞快的溜走了。
“这……”李治哭笑不得连连摇头,“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太平公主跑出含冰殿急忙就问琳琅,“薛郎呢?”
“薛公子方才和一名卫士,往北衙校场去了。”
“走得这么快!”太平公主有点悻悻,正好看到周季童朝这边走来。
“周季童!”太平公主唤道。
“臣在。”周季童应了一声,走上前来拱手拜了一拜,“殿下有何吩咐?”
“你,你们!”太平公主抬手对身边的琳琅和宦官,以及守备在宫殿门口的卫士们指了一圈,“全都转过去!”
众人不敢违备,只好乖乖的都转过了身去。
周季童愕然的眨了眨眼睛,好像有点不好的预感。
“你给我站好!”太平公主低声的恨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