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驸马-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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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太平公主是二圣最后一个嫡亲的孩子、唯一的一个女儿,也是武后唯一一个亲自将她从小带大的孩子。二圣尤其是武后,一直都把太平公主视为天之娇女、掌上明珠。
在武后看来,谁娶了太平公主都该是天底下最大的荣耀。
可是薛族的人未必会这么想,近些年来名门望族的人对于娶公主一事,大多都是比较抵触甚至是敬而远之的。
尤其薛绍的父亲本就是驸马,因为公主卷进厌胜之祸而举家流放那么多年不得还朝,夫妻双双客死异乡,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薛姓的族老不可能会对这一次的联姻有多大兴趣。再者武后执政,朝堂之上有许多人明着不敢说,心里却是很反感的——中书令薛元超就是其中一位。他和武后的关系一直有点僵,这几乎是众所周知的。
武后在这时候特意让薛绍去拜访薛姓族老,说不得,有那么一层“凶险”的用意在里面。如果薛元超表现得不那么合作,那就有可能激发早就潜在的矛盾,一发不可收拾了。
薛元超身为当今薛氏一族在朝堂之上的旗帜和领袖,他一但和武后撕破脸皮,后果可想而知——就如薛绍所说,将是一场莫大的灾难!
薛绍没有跟李仙缘多说情由,而是让他自己去琢磨其中的利害,到时他如果要向天后汇报情况,也会知道个轻重。这远比薛绍去吩咐他求他,要来得有效得多。
李仙缘这时反而有点紧张了,“那薛兄打算如何行事?”
“我必须要有个稳之又稳的方法见到薛元超和薛克构,而不是冒冒失失的跑到他们府上去碰运气。”薛绍说道,“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三件重要的事情了。”
李仙缘有些满头雾水的感觉,“第二件事情都还没有解决,怎么又来了第三件?”
“第三件事情,就是我必须找到一个足够有份量的人,把我引荐给那两位族老。”薛绍道。
李仙缘眼睛一亮,“薛兄睿智!常言道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他们不念及同族血亲,也该给那个引荐之人一点颜面——可问题是,找谁引荐呢?”
“裴行俭。”
李仙缘双眼一睁,随即苦笑,“那薛兄还不如直接去那两位族老的府上,碰运气!”
“怎么说?”薛绍问道。
“薛兄初入官场,不知朝堂之上的微妙利害。小生就为薛兄稍作讲解。”李仙缘倒也耐心,说道,“裴薛柳三家并称‘河东三姓’同为当世豪门,如今尤以裴薛二族最为旺盛。朝堂之上,裴薛两族既齐头并劲也暗中较劲。现如今的中枢宰阁政事堂里,有中书令薛元超、同中书门下三品裴炎、侍中郝处俊和尚书左仆射刘仁轨,堪称当朝四大宰辅。”
“郝处俊素与天后不和日渐失威,朝野皆知。刘仁轨早年平灭百济军功著卓颇受二圣信任,但他出身寒微文治失缺而且年岁已是极高,根本不足以比肩薛元超和裴炎。如此一来,朝堂之上便呈现出薛裴‘二相相争’的局面。裴行俭乃是裴炎的族兄,文治武功非比等闲,近来飞升蹿起令人刮目相看。这次黑山大捷凯旋归来,裴行俭定获嘉奖与重用,出将入相是迟早的事情。”
“如此,朝堂之上很有可能出现‘二裴一薛’的局面。薛元超将要落到下风。”李仙缘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当此之时,薛兄如果去请裴行俭代为引荐,小生估计薛元超可能会要……吐血而亡!”
“言之有理,薛某险些唐突了。”薛绍点了点头,虽然自己在史书上了解了许多关于这段历史的记载,但朝堂时局当中的一些微妙的东西,的确只有“局中人”方才能够切身体会。别说,半吊子神棍这官虽然做得不大但毕竟是一名在皇城里就职的京官,他的这一番讲解还是很到位也很有参考价值的。
但是薛绍,仍有自己的想法。
“就算不引荐,我也必须要结识裴行俭。”薛绍说道,“就算薛裴两族暗中较劲,那也与我薛绍无干。反正那些个薛氏族老没把我当族人,这些年来从来没和我有过任何往来。”
“薛兄,不可。”李仙缘苦口婆心劝道,“不管怎么说,你终究是姓薛。这等时候要去结交裴行俭,会被族人视为出格。恐怕,于你不利!”
“笑话,哪来那么多的门户之见?”薛绍道,“前些日子我还刚刚把一个河东裴家的姑娘送回家呢,那该如何说?”
“呃……”李仙缘愕然一怔,随即嘿嘿的怪笑:“如此说来,薛兄和裴家还多少有点沾亲带故了?”
“至少是混了个脸熟。”薛绍也呵呵的笑了两声,“反正,就算得不到薛元超的认可,我也一定要结识裴行俭!”
“就因为裴行俭掌兵?”
“你总算开窍了!”
李仙缘恍然大悟,“如此,小生总算是明白了。薛兄认为,薛氏的族老必然对你有所成见,如此,还不如结好裴行俭?”
“对。”薛绍点头,“你也知道,我一直心向军武。薛元超、薛克构和裴炎那样的当世大儒、宰相名臣,满肚子儒家学问、锦绣文章,我再花三十年去苦读诗书也未必能和他们聊得投机。虽然裴行俭也是一代儒帅满腹经纶,但他毕竟是带兵之人。为将者胸怀宽广性情豁达没那么多书生意气、门户之见。我要与之相交,反而容易得多!”
李仙缘听了薛绍说的那些话,双眉微皱寻思了片刻,缓缓的点了点头。
薛绍瞟了他一眼,赶紧把我说的这些话去向天后汇报,赶紧!你要不说,我跟你急!
其实这其中有一层重要的用意薛绍没有跟李仙缘说,也不可能跟任何人说。
薛绍记得史书有载,薛元超在高宗李治过世、武后正式全掌朝政之后,他就以年老体弱为名辞官退隐了。无论薛元超辞官的真正动机是什么,单从他的立场来看,他这一举措就难免让人想到,他是在对武后表示不满。
因此,别看薛元超别现在贵为当今大宰辅之一,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退出这个朝堂大舞台,还有可能被武则天所忌恨——摆明了就是一只垃圾股。
在一支即将暴跌的宰相垃圾股,和一支即将堀起的帝王潜力股之间做个选择,脑子没抽风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如果非要站在私心的立场上做个比较,未来丈母娘和老婆一并加起来,还比不上一个连长相都不知道、从来没有互通往来的族叔吗?
于是,薛绍不动声色的给李仙缘传递了一个信息——我跟薛元超不来电!与之相比,我倒宁愿去亲近裴行俭!
“那薛兄打算如何去拜访薛氏族老?”李仙缘复又问道。他仿佛比薛绍更关心这件事情了。
究其原因倒也简单,薛绍不想薛氏一族得罪武后,李仙缘也不想啊!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薛氏一族惨了薛绍可能会跟着惨、要是吹了这门婚事就更是大不妙——到时李仙缘这个九品小官,还到哪里去傍薛绍这种好哥们去?
所以,李仙缘一直都在积极的撮合薛绍与太平公主的婚事。薛绍要是成了驸马,他这个蓝田公子的老朋友和“婚姻中介人”还不等于就是从此抱上了大腿?
薛绍闷哼了一声,“既然裴行俭不能做为引荐人,那我只好出狠招了!”
“什、什么狠招?”李仙缘突然有点紧张起来,薛兄你可别乱来啊!
“我要找一个,天不怕地不怕,连二圣也要让她三分的狠角色,和我一起去拜访薛氏的族老!”薛绍恨恨的道。
“啊?”李仙缘没回神的恍然一愣,“薛兄,太宗皇帝已经龙驭殡天多年了,如今正和长孙皇后一同在昭陵元宫里面静静的躺着呢!”
“憨货!我是说,太平公主!”薛绍没好气的骂了起来,“就算薛元超和薛克构再不待见我,也不敢拒太平公主于门外而不见吧?”
“呃!”李仙缘愕然,“这的确是……太狠了一点!”
“说说而已。”薛绍哈哈的大笑起来,“我与太平公主的婚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关系也还不是特别密切,哪能这时候带她一起去拜会薛氏族老?——放心,我另有办法!”
“薛兄,你!……”李仙缘的表情很无语很羞愤,简直就是在被活活的调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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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传家之宝
太平公主心事重重的跑到宣政殿,远远听到含元殿那边的鼓角之声,小眉头一皱,莫非朝中发生了大事?
她跑到御书房一看,天后已然不在这里,只剩上官婉儿和另两名女官和宦官在这里整理一些书笔文案。
众人见了太平公主,连忙上前来参拜。
“婉儿,我母后呢?”太平公主问道。
上官婉儿低眉顺目的躬身施礼,“回公主殿下话,天后娘娘陪皇帝陛下一同去了麒德殿,宴请黑山大捷凯旋归来的裴行俭等一干将士。”
“噢!”太平公主悻悻的应了一声,居然扑了个空!
“公主殿下可有事情吩咐?”上官婉儿轻声的问道。
太平公主眨了眨眼睛看了上官婉儿两眼,心说我母后数次当着我的面儿夸上官婉儿聪明,她以一介奴婢之身坐到了我母后身边来成了贴身女官,倒也的确是挺神奇的!
无论哪朝哪代,皇帝的后宫这个“小社会”里从来就不比外界平静,草菅人命、污秽淫靡、自相残杀、黑暗血腥,这似乎已是历史公认的。大唐的后宫建制大体可以分为三个部分,一是皇帝皇后与公主宠妃们住的“内宫”,太监们住的内侍省,和后宫的主体——殿中省。
就像一个等级相当森严的金字塔。
殿中省,仿造朝廷的尚书省六部而建立了“六尚局”,如尚宫局、尚食局、尚药局等等。每局各有分工明确的下辖四司,习惯称为“六局二十四司”。
内宫、殿中和内侍省加起来有数千人、多的时候上万人。居于这个小社会最底层的,当然就是宦官和宫女这一类贱籍奴婢。“奴婢”二字,在大唐时代来说几乎是相当于牲畜,基本上没有多少人权可言。尤其是后宫里的奴婢,死了都难得有人挖坑去埋。
上官婉儿当年因为祖父上官仪弹劾武皇后一事,尚在襁褓之中就和她母亲一起被罚没成贱籍奴婢,在掖庭接受“劳动改造”。但她奇迹般的在掖庭里活了下来,而且天资聪颖下笔成文,一次机缘巧合被武皇后发现了她的“异材”,从此免去奴婢之身一跃而成为女使,并成为皇后的贴身女官。
女使就是差派到宫外去跑腿办事的外官,官不大,在整个后宫来说有如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但上官婉儿这个女使却是皇后的贴身女官,许多的圣旨制诰都是出自她的手笔,天后甚至时常让她代为批示朝臣奏折——这样的女使,恐怕一般的妃子和宰相都惹不起!
上官婉儿的这一段经历,就像是一夜之间从泥淖之中飞到了彩云之上,在后宫之中已然成为一段传奇。这远比寒门学子一跃成为高官宠臣都还要神奇和励志,简直就是“生命的奇迹”!
“除上官婉儿外,余等全都退下!”太平公主下令,心说既然母后都夸上官婉儿聪明,她又与我年龄相若,我何不问一问她呢?
“是……”宫人尽皆退散。
“婉儿,本宫要问你一些问题。”太平公主端端的坐了下来,气度非凡颇有她母亲的几许神韵。
上官婉儿谦恭的侍立于旁,“请公主示下。”
“嗯……”太平公主眨着眼睛略作寻思,“告诉本宫,你可曾真正的喜欢过一个人?”
上官婉儿神不改色,“没有。”
“你竟敢欺骗本宫?”太平公主突然一下提高了声调。
上官婉儿慌忙弯腰拱手,“奴婢不敢!”
“奴婢?”太平公主轻哼了一声,“婉儿,你非但不是奴婢还是女官,还是一个连我父皇的嫔妃都怵你三分的女官,你比那些王公大臣都更受我母后的宠信——是否正因如此,你便不把我这公主放在眼里,敢于信口雌黄的随意欺骗了?”
“奴……婉儿万万不敢!!”上官婉儿慌忙跪倒下来,以额贴地十分惊慌。
主臣有别就如同天堑鸿沟不可逾越,上官婉儿再如何受宠得势,也终究不敢在太平公主面前有半点的放肆和托大。要是连这点觉悟也没有,上官婉儿绝不可能在后宫里活到今天,还堂而皇之的成为了天后的贴身女官。
“哼!”太平公主再度闷哼了一声,小手儿在矮几上一拍,“还敢欺瞒!——你的那点桃粉秘事,还以为本宫真不知道吗?”
上官婉儿浑身一颤这下真是被吓到了,冷汗直流低声急道:“公主殿下千万小声,隔墙有耳,莫要传将出去让外人知晓,否则婉儿百死莫赎!”
“原来你也是懂得害怕的。”太平公主看到上官婉儿这副惶恐不安的样子,稍稍满意的暗暗一笑,“起来罢!——现在本宫再问你话,你需得真心回话!”
“谢公主殿下!公主只管来问,婉儿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上官婉儿堪堪的爬起身来,娇美如花的脸蛋儿上布满了惶恐,鬓角有冷汗涔涔而溢。
“还是此前那个问题。”太平公主侧目看着上官婉儿,“你可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
“……”上官婉儿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轻轻的点了点头,“有。”
太平公主仿佛对这个答案一点也不奇怪,也没有问她喜欢的那人是谁,而是急恼的道:“那你快些告诉本宫,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我又该如何知道,他是否真的喜欢我?为何喜欢一个人有时会很开心,有时又会很不苦恼?为何明明很想念,见了面却又三句不投机我还因此而十分生气?为何我生气之后又会很伤心、很害怕?我好想现在就跑去见他,又怕他生气了不想理我……本宫,究竟该如何是好?”
上官婉儿眨了眨她那双智光流转的奕奕美眸,愕然。
“你倒是快说呀!”太平公主急急的催道。
“殿下,此等事情似乎不大适合在御书房中讨论。事关殿下的私密,若被他人听了去,多有不妥。”上官婉儿乖巧恭顺的拱手拜道,“不如挑个僻静之地,婉儿再给殿下细下说来?”
“好!”太平公主倒是爽快,“就去龙首池、雾月亭!”
上官婉儿略微一怔,雾月亭?……莫非那一日我偶遇薛绍时被他撞破的私密之事,太平公主已然知晓?
……
薛绍与李仙缘回到府中,茶饭早已备好。二人入宴边吃边聊,专聊了一些关于薛元超的事情。
虽然薛绍对眼下这个时代的大事件、大人物多少能记得一些,但他这颗脑子里面毕竟没有长一个“百度”,许多细节却是无法了然如胸。于是薛绍有意在李仙缘这里多打听了一些薛元超的子嗣与亲属情况,心中琢磨的那一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