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手遮天-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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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得再往墙边缩,不慎撞上了窗户的支架,咯咯,窗关上了,室内完全是一片漆黑!
“小姐,没听见它在你耳边嘶嘶地吐信子?”孟章的声音轻轻传来,静了一会,他好奇道,“,你不是为了凶案来找在下么,想问点什么?”
先……先让我把魂儿定住……
不管怎样知道我是女性,他就不能留。等问完想知道的话,再去找江近海,把这人绑架走吧……我乱七八糟地想着,半天提不起气。
正文 第八十九节 琴中蹊跷
更新时间:2009…2…26 18:30:12 本章字数:2353
孟章颇有耐心地等待片刻,才貌似恍然地开口说:“啊,忘记介绍了,这条小蛇是在下的宠物,平日里若有人对在下不逊,它总是要出来虚张声势一下的。请不用害怕,它的毒性很小。”
什么,还有毒?
我寒毛倒竖,急道:“你先把蛇收起来!”
“已经放到角落里了,小姐别怕。”他轻笑,“离它游出来还有一会儿,你想问什么呢?”
……你这是宽慰么?
“昨日来查探的时候,见你摆弄一张琴,琴的末端似有油烟沾染?”
“哈,古之四大名琴,齐桓公有号钟,楚庄公之梁,司马相如抚绮,而蔡邕则得焦尾。所谓焦尾琴,便是从火中夺出的良木,细心制作而成的名琴……”孟章在室内缓缓地踱了两步,突道,“不过在下昨日修理的木琴,则是因为天灾人祸,遭了无妄之灾。”
他的意思是,那琴是从凶案现场拿走去修的?
难怪屏风里面显得空荡荡的,这么说来,还有一些现场的摆设被转移了?
“能把琴给我看看吗?”反正被看破,我也不再本官本官地拿捏腔调,直接跟他讨琴。
盲眼者在阴影的木架上取来一张琴,说:“请观视。”
我推开窗,月光下一照,立刻道:“不是这琴,我见到的那张。琴身应该是浅栗色地!”而他递给我的是黑色古琴。
“哦?”身后的人迟疑一瞬,淡淡地自嘲道,“眼盲确实不方便,看,给小姐您拿错了。可是这张?”他取出另一张琴递来。
“嗯,是了!”
我拿来平放在窗框上。仔细观察,油烟痕迹已经基本擦拭干净了,只在琴尾中央的裂缝处留有少许。
“这琴,当日放在出事的房间里?”
孟章答道:“在下不知,是云袖姑娘的侍女送来地。”
“云袖?”
“就是被烧死的那女子,小姐不知?”
我咳了一声:“只从鸨母那儿得知本来姓宋……既然有人把琴送到你这儿,难道没官衙的捕快来收缴?”
“回小姐,没有。”孟章平静道,“那侍女是与几个姑娘同来的。其中一人突然提议,趁着前面骚乱逃出去,其他人附议,并请在下保密。于是之后在下便没再见过她们了。”
跑了啊?也是好事……
“少了人,鸨母当晚没发现?”
“是,因为她们都住在出事的那栋小楼,想必鸨母是以为去别院借住了。第二天发现人逃走的时候,城门已开。追赶不及。”
他说得顺溜,连我接下来想问什么。还有鸨母的想法(猜测),也直接答了。
“原来如此,真是多谢你。”
我喜欢跟聪明人谈话。尤其是跟我没啥关系的聪明人。
抱起琴,我心情愉快,回头对他微笑:“琴能借给我一段时日吗?如果捕快来问,就说借给曹府的秦晏了。”
“晏么,小姐地名字不错。”孟章把我送出门。低首轻声道。“在下听见你话语里终于有了笑意,可爱的姑娘就是要常笑。才会有公子喜欢呢。”
“……是吗?”这与你无关吧?“那么我先告辞了。”
“好的,晏小姐,回见。”孟章颔首。
当然是回见,回头我就去找江近海。他不在,我以女主人的架势,派卫大哥把孟章给捉到江近海的小院,暂时软禁。
“千万别伤了人,以后说不定要带他去做证。”我叮嘱道。
“是。”
收拾了这边的危机,翌日我便把琴给曹寰看,他对这乐器的研究,可比我透彻多了。
放正琴身,他看了看尾部的裂缝:“裂了,还有些脱漆,保养得不妥。”
“这样地琴还能用吗?”
“音色差很多,而且,原本也是旧琴了,你看这琴弦。”他拢起袍袖,轻缓指点着,“只有两根弦是这几天新换的,其实最好是一并更换哪。”
“喔……”
我接过琴来,仔细看曹寰指出地两根弦。那是低音的弦,按理比高音处使用寿命来得长。再凝神看那琴钉,缠绕琴弦的部位,似乎有些褐色地污渍。
我最初怀疑这琴,并非一时兴起。
要知道,发生惨案的房间,在屏风内侧,房间顶部和一米高左右的墙壁都有油烟痕迹,尤其是屋顶和窗框处,积了厚厚一层油污…………但室内空间略低处,却是基本没有油烟熏烤过的印记。
而这琴,就算是放在案上,离地也不过三四十厘米高,何况尸体焦痕位置离案桌较远,连毯子都没燃起来,火苗不管怎样乱窜,也不应该波及到案桌上的木琴。
如果它不在案桌上,要被油烟染到我前日看见地光景…………污浊一大片,隔二十来米远也能看见…………那至少得悬挂于墙上,或者就放在尸体旁地毯子上。
悬挂于墙上是肯定不成立的,因为墙上没有被琴身遮挡而留下地无油烟长方形痕迹。
那么说,人体燃烧的时候,这琴就在很近的位置了。
可它除了有些脱漆以外,竟然没啥严重的烧烤痕迹,连焦痕都几乎无。这是疑点之一,之二是,弦是被烧断的么?琴是被烤裂的么?为何侍女会抱去给孟章修理,而不是留在房中?
若说刚破门而入的时候,兵荒马乱,一个小丫头扑上去抢出琴?怎么想都太诡异了……今天午后我得再去醉乡苑,问问当时进屋的人,看到的究竟是个怎样的情形。
再来必须要去查的是……
“今日秦生打算怎样调查?”曹寰问。
“学生要去验尸。”我答道。
曹寰怔了怔,笑:“秦生真是有胆色,那么祝你一切顺利。”
禁止接近张缇,可以说是防着我串通,提点张缇脱罪的办法。而这回,希望京尹不要再阻挠我验尸才好,总不能担心我在尸身上作假,制造伪证吧?
还是老规矩,需要医生的地方,就到吏部,拖了江近海一起去。
“鄙人不是法医啊!小姒,为什么老是这么麻烦的时候才想起我?”抱怨归抱怨,他还是放下手里的工作,乖乖跟我去京都衙门。
正文 第九十节 一线曙光
更新时间:2009…2…26 18:30:12 本章字数:2404
“关键时刻想起你,不是说明你很可靠嘛?”我回了一句。
这句话满中听,江近海没再埋怨啥了。
大概是气场相斥吧,接待我们的仵作狐疑地问起江近海的身份,加了一句“随便放人进去的话,小人吃罪不起”。别看江近海一白面小生似乎挺好欺负,他张口就报出了京都府衙门一年的薪资花费,顺便提了提这名仵作大伯报上去的损耗费远高于同级衙门。对方顿时不敢再吱声。
虽然是国都的衙门,停尸房依旧建在不起眼的小角落里(废话了,那能建在大门口么?),孤孤单单的一座小石屋,一半是嵌入地下的。
“这个,烧得很彻底啊……”
我捂着鼻子,端详石台上的几根碳状骨头块。
“脚还留着,喏。”江近海站在另一头,指指那双看上去还算完好的脚,“看,多像是人体自燃!”
“你又没亲眼见过。”我飞快地瞥了一眼,觉得太恐怖兼恶心,转头,“……虽然我很少看猎奇的报导,但好歹还是知道,人体自燃最早的记载出现在十七世纪的外国。我想,那也许是与某些新发明的出现相关联的…………你不要随便把看到的现象穿凿附会到自己的知识上去。”
江近海呵呵笑道:“哎,说那么多,过去没有记载过的,并不代表没发生过嘛!”
还笑…………
本来觉得自己还能挺住,被他这样一笑。我顿时毛骨悚然,再回身,不慎看到停放的另一具无头尸体……
我要出去,受不了了!
逃离停尸房之后,我捂着嘴往醉乡苑赶。
“小姒你脸色很差。”江近海半好心半好笑地递了张手帕过来。
我条件反射地盯着那帕子:“擦过尸油地?”
“没!那张早丢掉了,你还记得啊……”他然。
拿开拿开啦。一想起来就更加恶心了!
我刚要从窄巷里钻出去,突然听到左侧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幸好江近海反应够快,把我捞了回去,不然我这下就结结实实撞在了一辆马车上。
车厢里传出女子的尖声大笑。
“……在城里把马赶得这么快,太危险了!”我惊魂未定。
江近海望着远去的马车:“那是秦府的车。”
“秦府?”这几天是第二次听到了。
“嗯,就是你家嘛,定国公府上。”江近海悄声道,“二公子秦之纥刚从他们老家来,两三个月了。闹腾得很欢呢!”
“秦之纥?”
“是啊,听说以前犯过事,送回老家避风头。”
我狐疑地瞥江近海:“你怎么知道?”
“秦府昨天才请吏部尚书吃饭,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江近海笑笑,“给二公子安排个官职,搞不好就没这么鸡飞狗跳了。”
是这样啊……
今天是接皇上口谕、协查醉乡苑凶案的第三天,我依然没得到什么援手(除了自带地江近海),京尹的部下对我视若不见。任我在醉乡苑里面随意调查。
不过总是有人会耐不住性子的。
“秦晏,查得怎样?”
老远就大叫起来的。自然是完全没有忧患意思的东宫了。他一身便装,旁边带了个即墨君,后者正伤脑筋地撑着额头。
东宫连蹦带跳地跑到我旁边。瞅着我手里的小本子。“那是什么?”
“调查笔记。”我刚想收起来,见到他好奇的目光,只得递给他,“要看不?”
东宫接过去,一脸认真地翻阅我做的笔记。
里面写的大多是什么时候询问过谁。问了些什么问题。得到怎样地回答,此人用语的偏重点如何。有什么小动作,可信度大概有多高……等等,都是我以前玩侦探牌形成的习惯。
“这么看来被杀的云袖没有树敌的啊?”东宫边看边说。
我摇摇头:“也难说,她擅长弹琴,在京城里面颇有名气,保不准就有谁因嫉妒而怀恨,再有什么口角摩擦,一冲动就出事了。”
“如果不是张举人所为,他怎会不阻止,也不逃走?”即墨君问。
“醉了呗!”东宫理所当然地回答。
我补充一句:“另外醉乡苑这种地方,各类奇药都是有存的,比如会让人醉得不省人事的药粉,或者兴致高涨绝对不可能睡着的……”咳咳,这当然是委婉地表达某种药物了。
东宫听了大感兴趣,拉着即墨君要去买点奇药回宫,于是被我敲打。
不知是出于新奇还是怎样,东宫坚持要看看现场,拗他不过,我只好带路。而即墨君坚持不踏进风月场所,呆在外面等东宫。
“要进后面地小楼喔。”我指指。
东宫点头,委屈地抱怨道:“你老是忙着查案,三天没来见我了,好无聊。”
我瞥一眼站在外面不敢进来的即墨公子,悄声道:“不是有即墨君陪你嘛?”
“他不好玩。”
…………我好玩?
拍打!
你说同样是十五六岁地少年,怎么即墨君可以生得知书达礼出类拔萃,我家东宫就死活长不大呢?(嗯?我刚才说了我家?你一定看错了。)
东宫把头探进砸坏的窗框里,好奇道:“你说撞门进来之前,门是闩着的?”
“嗯,护院都这样讲地,门闩撞断以后才进去。”我上回之所以没看见,是因为这里用的门闩跟居家的不同,乃是比较细小精美的一类,撞断以后直接飞开,一截落在屏风外侧的案桌下,另一截找不到了。
“门窗都闩着,他们就不热?”
东宫随口一句,把我逗笑了。我说:“朝外地窗户不是开着呢?再说了,人家才子佳人相会,怎么愿意被别人看见?”
刚说完,我突然想到,为什么就没搜集到关于两人相会时候地讯息呢?比如琴声何时停的,到什么时候为止,还有人进去送酒,看见过云袖等等,这些信息全部从缺。
因为云袖地侍女逃了。
就连在云袖房间隔壁的珠渔儿,以及她的侍女,和住在楼下的两三个小丫头,也逃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虽然貌似有点耸人听闻……找到鸨母,我跟她要了云袖、珠渔儿和另外几个丫鬟的卖身契,各抄写一份记录在小本子上。
正文 第九十一节 第三个穿越者
更新时间:2009…2…26 18:30:12 本章字数:2536
正拿着笔记思索的时候,东宫蹭蹭蹭从二楼下来,递给我一样东西,是女人的簪子。
“在屏风外面找到的。”他说。
“这能说明什么?”我纳闷地看着他。
东宫凑近,低声道:“在离陈尸处最远的角落,花瓶后面。”
“哦?”
我转手把簪子拿给老鸨看,她见了伸手想抓,被我闪开。
“官爷,那是奴家借给云袖的!谁晓得那么造孽,中午借去,夜里人就没了,原来簪子还在啊?”她说着,又想拿走。
我收起簪子,道:“这是证物,本官会给你开一张凭记,案子结了之后,再看京尹大人是否同意返还。”结果八成是充公吧。
鸨母懊恼地哎了一声。
我在心底笑笑,又去问那几个护院。他们告诉我,破门而入的时候,屋里烟雾太重,进去一时间看不到人,只能见到屏风后面有火在烧。
“那个时候云袖是已经倒下了吧?”我问。
“对,烟呛得我们根本没法靠过去!”
“当时张举人在哪里?”
“没注意,太乱了,应该就在屏风外侧的房里吧?不知怎么没熏醒他。”
我想了想:“是谁发现他的?”
“好像是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