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大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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匐勒此时已年近三十岁,如今背景离乡,自己也不知身在何处,多年没回家见过母亲了,想起来不禁潸然泪下。不过好在这里虽然每天要大量劳动,好歹有口饭吃,不至于再流浪挨饿。
师欢是县里有名的大地主,家里养着十多个同匐勒一样的年轻家奴。不过,师欢为人还算宽厚,很少肆意打骂众家奴。师欢家隔壁应该也是个大地主庄园,匐勒虽没有到过隔壁,不过在这里呆了几个月了,却时常听见隔壁传来马叫声,而且他凭借着马叫声判断,个个都是良马。
“隔壁家里怎么会有那么多马呢?”匐勒和诸家奴一起聊天时闲问道。
“哦,隔壁家里那个主人也是个胡人,不过他是当地胡人的一个首领,他们是游牧民族,以牧马为生计。”
“哦,怪不得呢。”谈到牧马,匐勒立刻兴奋了起来,跟几个人随便聊起了小时候骑马射猎故事,那几个家奴也喜欢匐勒爽快、讲义气。有一次匐勒为了帮一个家奴耕地,自己当天的任务没完成,晚上还挨了师欢一顿骂,众人看在眼里,都是心存感激。
“哎,你们说,我最近在地里干活的时候,经常听到远处传来鼓角争鸣之声,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有时候夜里做梦也能梦见,这是怎么回事啊?”匐勒随口问着那几个人。
“对,我也听见过几次,昨天我在你附近,听到了你说的声音,有好大一会,我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呢。”另一个家奴也附和着匐勒说。
“我小时候就有过这种经历,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最近特别厉害,几乎天天都能听到。不知道是不是隔壁马叫声影响的。”匐勒自言自语说着。
“好了干活吧,别瞎说什么马叫声了。”此时,一个小个子家奴冲着他们喊道。此人叫李福,也是众家奴之一,只是为人机灵、圆滑,师欢看他个子矮小,也没什么力气,就让他做个监督,看着其他人干活。
这李福也以此为荣,自认为比众家奴略高一等,常常在师欢面前讲他们的坏话和自己的功劳。
“大人,我白天看着那几个胡人干活的时候,听他们说,什么在野外干活的时候,总是听到鼓角声、马叫声,还有战斗厮打的声音,为首的是那个叫匐勒的胡人说的,后来还有几个人附和他,说他们也听到了。”李全趁着晚上师欢刚吃完饭,过来向他禀报自己的发现。
“哦,几个胡人说笑罢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师欢没有在意。
“大人,这匐勒年轻力壮,众胡人都很佩服他,他说他还会骑马、射猎,我怕他,怕他煽动众胡人闹事。”李全说完,斜着像师欢瞅了一眼。
果然,师欢听到这,猛的抬头看了李福一眼。
这个胡人的确身强力壮,而且容貌雄伟,满身英雄气概,一点不像个下贱的家奴,当初我正是看上这点才把他买回来的。师欢这样想着。
师欢听到胡人闹事,却实不能再无动于衷了。近年来天下虽然表面上看着太平无事,可是连年的旱灾、饥荒,各地饥民流离失所,百姓与朝廷的矛盾早已激化。而京城里各王室宗亲却还为着谁当权而战乱不断,接二连三已经换了好几波辅政大臣,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岂不知那胡人部落,对这中原的江山早已是虎视眈眈了,就连普通老百姓都看在眼里了。
师欢沉吟了一会儿,“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有什么急事,立刻向我汇报。”
“是,大人,小的先告退了。”李全乐呵呵的下去了,他知道师欢说的“急事”是指什么。这人善于察言观色,也早就把师欢的性格给摸透了。所以他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哪些话说了有效果,哪些话说了也白说。
师欢吃完晚饭,心事重重地便睡觉去了。
恍惚中,师欢在黑暗里走着,看到前面有些火光,便顺着亮光的方向走去。
“兄弟们,汉人欺压咱们胡人多年,致使我们家庭支离破碎,亲人流离失所,生死不明,而朝廷当官的却是奢靡无度,根本不把咱们胡人的命放在眼里。你们说,这些人该不该杀?”
“杀,杀,杀!”下面黑压压一片,一齐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喊叫着。
师欢定睛望去,只见匐勒身披铠甲,手执宝剑,胯下一匹火红色骏马,对着人群高呼,威风凛凛,他差点没认出来。
那石勒在马上喊一句,底下成片的胡人立刻附和着振臂高呼。师欢在旁边看的心惊胆战,仿佛那喊叫声是冲着自己而发。
“兄弟们随我一起杀了那些狗官。”只见匐勒一马当先,转身率领众胡人向着自己的方向冲了过来。
“啊”师欢大叫一声,惊出一身冷汗。
“这人不能留在我家里。”师欢在床上坐了一会,看着窗外尚有些朦胧的天空,自言自语地说。###第十一章 兄弟相逢
“大人,你找我什么事?”匐勒问道。
此时师欢刚刚吃完早饭,他呷了一口茶,缓缓地对着匐勒说:“从今天起,你自由了,一会就收拾下你的东西走吧。”
“啊,大人,我……,我什么地方犯错了吗?”匐勒疑惑的问。
此时,师欢放下茶杯,又将他全身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说,“一来我家里现在用不了那么多人了;这二来嘛,我看你浑身上下一点也不像个下人的模样,你还是自己到别处谋生吧,或许将来出人头地也未可知,在我这里倒是委屈了你。”
匐勒此时看见李全在一旁不怀好意的笑着,这是八成是和他有关系,可我也没得罪他啊。匐勒想想,也无可奈何,只好回去收拾东西去了。好在他也已习惯了四处流浪谋生的生活,因此也并不太在意。
匐勒背着行李,从师欢家走出,四处望望,正愁不知道该往哪走,突然一声悠长的马叫声从隔壁院子里传来。他楞了一下,随后兴奋的来到这家大院门前,对着大门“啪啪啪”拍了几下。
“谁啊,你找谁?”一位老管家打开门冲他问道。
“你好,老伯,烦请禀告你家主人,在下刚才从此地路过,听到你家的马叫声,那匹马听起来病的不清啊。我精通相马之术,可以为它医治。”
那管家略微打量了匐勒一眼,弄不清他的身份,“你等下,我去问问看我家主人愿不愿意见你。”
匐勒随手将行李放下,坐在台阶上等候。
不一会,只见一扇大门敞开,“你进来吧。”老管家朝匐勒摆了个进门的手势。
“老伯你带路,先请。”匐勒兴冲冲地说。
匐勒跟着管家往里面走,院中只有两间简陋的房舍。二人来到后院,此处却是极为宽阔。院子的角落里有一间马厩,匐勒远远望去,大约拴着七八匹马,颜色不一。院中站着一人,只见那人身高近八尺,膀大腰圆,虬髯圆眼,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手中牵着一匹白色骏马,此刻正瞪眼瞧着匐勒。
“你就是那个相马的,我这马有什么病。”那人说着捋了捋马的长毛。
匐勒见状,赶忙上前一步,“大人,请息怒,在下只是略懂得相马,喜欢和马打交道,刚才听见您这院子里骏马鸣叫,为求大人接见,故意这马叫声有问题。实际上,我刚才凭声音听这马儿鸣叫声清爽悠长,定是匹骏马。”
“呵呵,那你说说这马究竟好在哪?”那人笑着说道。
“相马之法,先观头和耳。此马头方而台骨分明,双耳紧小,耳小的马耐劳,又见它鼻孔宽大,则知其肺大能走。再看马口红润而有光泽,如穴中看火;毛鬣轻润,喘息均细,擎头如鹰,龙头高举而远望,精神饱满,神采奕奕,因此,知道它必为难得的骏马。”
“哈哈,小兄弟果然是相马的行家。我叫汲桑,是这座牧场的主人,你是哪里人?”
于是,匐勒便将自己的身世以及被并州刺史司马腾贩卖到此地的来龙去脉简单讲了一遍。
“既然你无处可去,不如就先在我这里住下吧,我这里马匹多的是,就是缺少人看管,你来了正好帮我打理这些畜生,哈哈。”
匐勒听到“畜生”一词,稍微感到有些别扭,不过他还是非常高兴,赶忙谢道:“谢大人,我一定尽心照顾这些马。”
“哎,什么大人,你也比我小不了几岁,就叫我大哥吧。我在别马场还有许多马,你要是管的好,我将那些马也带到这里来养,我们牧民族就是马儿多,哈哈。”
于是,匐勒当天便在汲桑的牧场里住下,同那个老管家住在一起。匐勒同那老管家聊天时得知,这汲桑是这牧民族的首领,因为从小力大无比,而且好争勇斗狠,在他们牧民一族里,甚至在郡县里都是无人敢惹。这牧场除了老管家之外,还有一个牧民,二人平日里负责定时给马喂些饲料。
而匐勒则是从小就打心眼儿里喜欢马,更是喜欢骑马。自从他过来以后,时常同汲桑一起骑马到附近山里打猎。那汲桑从小在马背上长大,自然精于骑射,而他看到匐勒的箭术虽不及自己,却也胜过常人,不禁大为高兴。
这天,匐勒同那牧民一起在马厩里喂马,他一边喂马,一边听那牧民讲一些马生病、医治的办法。
“匐勒兄弟,你看看谁来了。”汲桑牵着一匹马走进来,对着匐勒喊道。
匐勒回头,只见汲桑冲着他喊道,而后面还跟着一人,“啊,王阳兄弟。”
“大哥,你果真在这里啊。”王阳兴奋的说。
“王阳兄弟,你,你怎么会过来的?”
王阳指了指汲桑,继续说到,“那天你被那个地主买走之后,我隔天便被他们卖到了附近的一个牧场,在那里喂牲口。今天,正好这位大哥过来,知道我也是并州过来的奴隶之后,说认识你,就带我过来了。”
“真是太好了,咱们兄弟又能在一起了。”
汲桑也为二人高兴,当下就安排王阳也在这里住下,将家里那个牧民打发到别处去了。
“大哥,我昨晚梦到家里人了,因此打算这几天回家乡去看看,多年没回去了,不知道家里现在什么样子了,哎。”这天早晨,王阳突然对匐勒说。
“是啊,我家里老母亲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想到这儿,匐勒不禁黯然神伤,他略微沉吟了一下,“走,我们去找汲桑借马,你一个人骑马回去,速去速回。”
“大哥,你不想回去看下吗?”王阳问道。
“我留在这里比较好,对汲桑也好有个交代。”匐勒说着,朝外面看了一眼,“你回去帮我看下家里的情况,若是老母亲还在,就代为安置一下,如若不在……”匐勒缓缓地说。
王阳这才想到,二人与汲桑毕竟不是深交,若二人都回去,难免会惹人嫌疑。
“放心吧,大哥,家里不会有什么事的。”
于是,匐勒带着王阳来找汲桑,对他诉说了此事,那汲桑到也痛快,没有多问便欣然应允。
吃过午饭,王阳简单收拾了一下,与匐勒告别,骑着马出门,直奔家乡而去。###第十二章 十八骑起义
王阳离去后,匐勒继续留在汲桑家中喂马。
一天,他闲来无事,独自骑马来到山中狩猎。此山不大,紧邻着汲桑家所在的村子,要在平时,附近的村民时常会过来伐木、打猎等。不过近年来,朝廷各王侯之间接**乱,村民都说山里经常有土匪出没。因此,上山的人越来越少了。
匐勒骑马在山里转了一阵,并无太多收获。正在踌躇着要往哪里走,忽然间,他眼前一亮,一个黑影从前面树林中横穿过去,速度很快。匐勒立刻放马紧追了两步。
“原来是头野猪,也不错,抓回去给汲桑大哥做下酒菜。”匐勒远远地看见,自言自语说道。
那野猪听到后面有声响,顿时听下,回过头凶狠的看了一眼,冲着匐勒大吼一声,极其凶悍,惊得匐勒座下战马连退了几步。
若是旁人,恐怕早已吓地要逃了。但匐勒从小胆识过人,只见他拉弓搭箭,正要瞄准射击。此时,右侧树林中突然奔出一骑。
“队长,那野猪在这里。咦,大胆,你是何人?”为首一人看见匐勒手握弓箭,对他大喊到,继而陆续又从树林中跑出五、六骑。
原来这些人也正在追赶野猪,那野猪见人多势众,转头继续狂奔。而众人见了匐勒在此,也无暇顾及。
匐勒打量着这些人,全都身着破旧的军中,又听刚才那人叫“队长”,相必是落队的官兵。赶忙回答道,“几位大人,我是这附近的村民,家里没吃的了,来山里寻些野味。”
“村民?村民有会骑马射箭的吗,而且还是个胡人?”那被叫做“队长”的恶狠狠的说。
“大人,我真的是村民,这是刚刚打的野兔,孝敬几位了。”匐勒说着,拎起手中的一只野兔给众官兵瞧了瞧。
那“队长”看了一眼匐勒手中的野兔,实在小的可怜。
“混账,一只野兔就想打发我们六个人,你当我们是要饭的啊。不过,你胯下那匹马倒是膘肥体健,留下马和野兔,自己回去吧。”
“大人,这马是我跟朋友借的……”匐勒有些慌张了,眼见那“队长”骑马朝着这边走来。
“少废话,不给我们就自己动手了。”说着,只见那队长握向了腰中长剑。
“啊,队长,快看。”一名官兵喊道。此时,林中突然一片骚动,惊起一片飞鸟。众人转头望去,只见数十只梅花鹿从数林中窜出,疾驰而过。
“快追”,那队长见状,大为惊喜,急忙调转马头,带着众人追了过去。
匐勒看看官兵远去,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正要回头出山,忽见林中转出一位老者,须发皆白,却是神采奕奕,一身的仙风道骨。
那老者先开口说道:“大人不必惊慌,我是这山中之人,刚才见大人受困,才放出那群鹿来解围。大人可速速出山。”
“我是什么大人?”匐勒疑惑道,“老丈别是认错人了吧。”
“哈哈,大人不久便要做这中州之王,小人先来拜会。”那老者捋着胡子笑道。
匐勒虽是听不太明白,却也感激,立刻下马对着老者拜谢。才一抬头,却发现那老者已然不见。匐勒虽是惊讶,也不及多想,连忙骑马回去了。
匐勒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