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狼骑-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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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变蛟一脸无奈,他本也是急性子,若不是这铁浮屠实在合他崇尚进攻的秉性,这施大勇又是条好汉,他又如何会耐着性子和帮工匠成天探讨这甲衣如何打造呢。
年轻人,好动,换作平日,有这功夫不如好生练练武艺才是。
有曹千总帮话,老秦忙也道:“是啊,施将军,曹千总所说都是实情,这制甲成甲实在是太耗铁耗工,非小人不愿加快,满足大人所需,实是无法快得起来啊。”
曹秦二人说得是事实,施大勇再不懂,单看眼前这马甲也知做成一套绝非一两日可行的。试想,把个百八十斤的铁块一一打造成可以制成马甲的甲片,那是何等的繁琐,何等的费劲。在没有机械的帮助下,全凭人力而为,可想是如何的艰辛。
难怪这重甲骑兵被淘汰,看来除了实在是过于笨重外,还在于这制甲难为,难以大规模成军,无法及时补充所致。
这带兵打仗的,哪个能下得这么大成本,耗这么大精力打造一些不能长久的重甲骑兵呢。
还是那轻骑来得快,来得更加厉害些。
也不知那完颜宗弼是怎么打造出三千铁浮屠来的,估计多半是得的辽国遗产。
倾一国之富,不过得了三千骑。
他施大勇妄想重演铁浮屠威风,却是何来一国之富。
但既与丘禾嘉夸了口,这铁浮屠可克建奴八旗,施大勇便无论如何也不愿放弃。
成与不成,都要一试。困难,要想办法克服,而不是畏缩。
思索一会,有了主意,忙对那老秦道:“若是本官给你些现成的锁子甲,你将之拆了,取甲片来用,省去那新制甲片功夫,是不是速度便能大大加快?”
闻言,老秦怔了一怔,随后肯定的点头道:“制甲之道,首在甲片,若是有现成甲片在,剩下的便是缝接磨合,这成甲效率自然要比先前高得多。”
顿了顿,又有些疑惑道:“可是这锁子甲十分精贵,我大明军中只骑兵和将官们有,寻常士卒能有棉甲便是好的,却不知施将军从何处能搞些锁子甲来?又如何舍得将它们交给小人一一拆解?”
老秦的疑问也是曹变蛟想说的,他知施大勇今日不过升了参将,先前只是守备,若是照他所说用现成锁子甲拆解制甲,那最少也得有个五六百具方行,他一新任参将,兵马不多又是新残,哪里就能搞来这么多的锁子甲来。
这事,除非那前锋总兵祖大寿支持才行,但想叔叔每每提到祖大寿,都是不禁长叹一声,对他为人有些垢病,便知这祖大寿是万万不会支持这非他嫡系的施大勇了。
施大勇却对老秦道:“锁子甲的事情本将军自会负责,我只问你,给你现成的,半月之内能不能给本将军做三百套人马双甲来?”
老秦想了想,回道:“若是再给小人一百个熟工,小人勉强可以保证。”他话也不敢说得太满,这制甲涉及到的问题太多,话说得太满,若是届时完不成,只怕这施参将就要拿自己问罪了。
有了老秦这话,施大勇便有底了,点头道:“你不必有压力,只管放心去做。不管做出多少,本将都不会为难于你。”
“那小人便尽力而为!”
老秦说着见没自己什么事了,便领着几个徒弟回了匠作房。
待他走后,曹变蛟古怪的看了施大勇一眼,问道:“将军,你哪来这么多的锁子甲给老秦?”
“我既说出口,自然便拿得出来。”
施大勇笑了笑,信步围着那六骑转了起来,边走边对曹变蛟道:“大凌河一战,建奴遗尸两百有余,尸体上有锁子甲的建奴有近百具,我松山骑兵营本就有三百具,待我与夏李二位千总商量一下,将他所部五百甲卸下,如此,这甲片就算不足数,想必也差不了多少。但我找抚台大人再求些精铁,多半也便足数了。”
“夏李二人会同意?末将听说他们可是祖大寿的人。”
曹变蛟听郭义说过那夏德胜和李一忠是祖大寿拨给自家大人的,所以一直认为这二人算不上施大勇的人马,因此听施大勇说要将人家部下身上的锁子甲解下,不禁觉得怕不行。
这锁子甲是骑兵的护身符,祖大寿倾辽西之富,又有朝廷鼎力支持,麾下最多不过五六千铁骑,勉强保了一人一套锁子甲。夏德胜和李一忠骑兵出身,常在祖大寿麾下,如何不知这锁子甲的宝贵,焉能把部下们的甲全献出来制这铁浮屠?
曹变蛟越想越觉不可能,他叔叔曹文诏便是将这锁子甲视为至宝的,轻易不许部下丢弃。
“这个我自会与他们好生商量,事在人为,你不必管。”施大勇心中微叹了一声,夏德胜和李一忠什么态度,他真的没有底。蹲到一骑肚下,扯了扯那连接甲片的皮绳后,回头对曹变蛟道:“对了,小曹,铁浮屠向为三骑,何以你搞成六骑了,又添了这长枪,你不觉多余?”
曹变蛟一直等着施大勇问他这个事,忙道:“将军曾对小曹说过,这铁浮屠是以重甲铁马横冲直撞,以求溃乱敌军,若有拐子马配合,则无往不胜。然我松山军中却无拐子马,这铁浮屠也不能大举成军,故末将就想,不如将这铁浮屠打造为陷阵死士之用。索性改三骑为六骑,配以长枪,六骑并驱,声势威力都可收半倍之效。”
施大勇摇头道:“若是一骑倒地,那六骑皆没。铁浮屠本就少,如此一来,损失便大了。我这最多不过三百,哪里经得住一倒便是六骑的损失。”
三骑改六骑,威力是大了,但是弊端也大。施大勇不由想到丘禾嘉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破解之法也有,便是将三骑尽解,以单骑冲阵,但那样一来,威力肯定不及三骑并冲。
本头疼着,倒好,小曹却又来了个三骑作六骑,威力增加的同时,威险也是更大了。
不想曹变蛟听了他的话,却是笑了笑,然后一脸正色道:“既是陷阵死士,那这铁浮屠出战,上下便是只求一死,哪里还敢求生。倒便倒了,有何可惜,我辈征战,只图快意恩仇,上报国家、下报祖宗,生死不过一念,抛之脑后杀得痛快就是,哪容得心疼什么。”
果然是勇将军!生死置之脑后的猛将军!
施大勇暗赞一声,一想,也是,三百铁浮屠不是什么决定性的力量,一旦用了,求的不过是出其不意,横冲直撞之效。只要友军配合得力,便有建功立业,存活希望,若友军配合不利,面对数万八旗精锐,也就是个有去无还,杀敌再多,也只能力竭而没。既然如此,又何须心疼伤亡。
“待甲制成,这三百铁浮屠便自成一营,嗯,咱们也须取个威风些的名字,这铁浮屠毕竟是异族的军名,拿来用了总觉别扭。不妨就叫狼骑军吧,你看,这锋利长枪不正如那狼牙一般吗?”
“狼骑军?”
曹变蛟击掌赞道:“好,听起来便是威风得很。”稍顿,想到什么,问道:“将军和抚台大人说建奴即将大举来攻,可咱们的狼骑军还没有影子,若是建奴真来围了大凌河城,我们拿什么去救?”
这个问题施大勇无从回答,苦笑一声,坦白道:“不瞒你小曹,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唯今最好的办法便是拖,但愿抚台大人能够指得动吴宋二位总兵官,他们麾下也有六千劲旅,前往援救应该无甚大问题。若二位总兵援救失败,咱们只能保锦州不失,等候朝廷再调大军前来救援。非我泄气,以我现时之力,不说救援,自保都不可能。”
第四十七章 义州 指桑骂槐
崇祯四年六月二十一日,后金天聪汗皇太极亲领正黄、镶黄两旗并汉军五千出沈阳,至广宁,于新辽河驻扎三日后,六月二十七日,汗帐至义州。
同日,大贝勒代善率正红、正白、镶白三旗与蒙古诸部会于旧辽河,扎营十里,旌旗招展,四方部族纷纷来投。二十八日,代善部四万满蒙骑兵声东击西,折向突然南下,兵锋直指锦州方向。
汗帐至义州时,三贝勒莽古尔泰携同胞弟十贝勒德类格、十二贝勒阿济格出城十里跪迎天聪汗。
至此,小小义州云集后金大军,计有正黄、镶黄、正蓝、镶红、镶蓝五旗兵五万六千人,汉奴夫子不计其数。
一入义州城,皇太极未作休息,即令军议,各旗牛录以上将校皆要入议,随汗帐至汉官等随帐待询。
随行而来诸贝勒对汗王方到义州就要军议不解,但汗王有令,谁也不敢问个为什么,老老实实的入帐军议。
…………
“臣等已遵汗王令,将大凌河城情况查探清楚,城内计有祖大寿辽东兵一万五千人,筑城民夫一万两千人,另有八千汉民。锦州城内甚是空虚,经略孙承宗新调山海关总兵宋伟、宁远总兵吴襄等部六千兵驻守,巡抚丘禾嘉两年前曾与二贝勒在永平接过手,此人崇祯元年被举……”
莽古尔泰正滔滔不绝说着打探出的明军情报,不想皇太极却突然微一抬手,止住了他,尔后开口问了句:“本汗叫图赉领着一牛录随三哥同来义州,不知这奴才现在何处,为何不见他来军议?”
莽古尔泰正要说那奴才被绑在营中,同胞弟十贝勒德格类却抢先禀道:“回汗王,图赉那奴才不遵汗王军令,擅自领兵和明军接战,臣弟已着人将他绑了押在营中,因是汗王的人,臣弟与三哥不敢擅自处置。汗王既然来了,臣弟这便把奴才交给汗王惩治。”说完故作不经心的瞥了眼莽古尔泰。
“犯了军令?”
图赉的事,皇太极早得了阿济格密报,这会却是故作糊涂,问莽古尔泰:“三哥,既是奴才犯了军令,怎的却不见你军报中提及?”
“臣想着汗王反正要来,便没上报。”莽古尔泰回答的很是实诚,他没往沈阳报的原因就是皇太极要来,既然人反正要来,多此一举做什么。
他这回答却叫身边的德格类听得脸色大变:什么,莽古尔泰没往沈阳报!他这是糊涂了么!
一边的阿济格神情不变,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倒是济尔哈郎心颤了一下,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莽古尔泰。杜度、岳托、塔拜等随汗帐来的小贝勒们则是没有多想,一个个恭敬的站在那里看着皇太极。
帐内各旗的甲喇额真、牛录额真有数十员,另有一帮汉人降将,闲散的汉官站在后面,眼下是汗王和三贝勒的对答,没人敢插嘴。
什么叫本汗反正要来,便不必上报!
皇太极心中暗恨,莽古尔泰越发不将自己放在眼中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图赉是我亲领的奴才,纵是犯了军令,先夺了他的职便是,何以要当众绑了,这分明是一点颜面不给我留。临来之时,我可曾与你说图赉这牛录归你节制了!哼,我这三哥莫不是也要学阿敏般与我作对不成?
心中不满,脸上不动声色,肥大的屁股稍稍挪了挪,以让自己坐得更是舒适些。
开口道:“三哥,叫人把那奴才押过来,本汗要审问于他。”
“喳!”
莽古尔泰没说什么,转首对自己旗下的一个甲喇吩咐几句,那甲喇忙出了帐去提图赉来。
………
不多时,五花大绑的图赉便被推进了帐中,一见帐中这架势,图赉便知是汗王到了。
脸色一悲,“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匍匐向前进了几步,哀号起来:“汗王,汗王,奴才冤枉啊,奴才冤枉啊!。。。”
见了图赉这等模样,皇太极气不打一处来,重一拍面前的案桌,肥脸一怒,喝道:“你这奴才,叫喊得什么冤枉!”
“奴才。。。”
图赉本要说莽古尔泰擅绑自己,又强令自己撤兵,以致应胜而不胜,抬眼却见皇太极正一脸怒火的望着自己,不由一个寒颤,吓得只低声嘟囔两句“奴才”,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这奴才可知犯了何罪!”皇太极微哼一声,凌厉的眼神不仅落在图赉脸上,更扫在那帮贝勒身上。
瞥见汗王脸色极其阴冷,图赉心下更怕,不敢再喊冤,反而“叭叭叭”的磕了几个响头,连声说道:“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不想汗王却是反问他一句:“你既知罪,那本汗问你,你可知犯的何罪?”
“这。。。奴才犯的是…”
这个问题把图赉难住了,他不知道是应该说自己犯的是不听汗王令,擅自与明军接战之罪,还是说他应胜而不胜,损兵折将之罪。
若是前者,他这罪倒也坐实,但却是能以打了胜仗来分过;若是后者,这罪便不在他身,而在莽古尔泰,若不是三贝勒强令他撤兵,他何以应胜而不胜,平白折了镶黄、镶红两百勇士性命。
图赉正想着到底要怎么说才能将自己的过错推得一干二净时,皇太极却“豁”的起身而立,不耐烦的指着他喝道:“混帐,你不知犯了什么,知的是什么罪?你是糊弄本汗吗!”
这话听着就厉害,图赉吓得结结巴巴便道:“汗王,奴才。。。奴才犯的是…犯的是…唉…汗王,奴才真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三贝勒绑着奴才,奴才这冤枉啊!”
话音刚落,身子便被人重重的踹倒在地,耳畔响起一声怒喝:“好你个狗奴才,你还敢喊冤!”
图赉怕汗王,却是不怕莽古尔泰,当着汗王面被他踹了一脚,图赉十分的不甘,张嘴便说:“三贝勒,奴才是冤,若不是你强令奴才撤兵,奴才岂会应胜而不胜…”
见这奴才还敢顶嘴,莽古尔泰火大:“你还敢说!”抬手便要抽这奴才个嘴巴。没等他动手,身后皇太极的声音响了起来:“三哥,动的哪门子怒,你好歹也是我大金国的和顼贝勒,动手打这奴才,不嫌手脏得很么?”
皇太极的话,莽古尔泰不能不听,讪讪的放下手臂。他却没注意,同胞弟德格类的脸已是猪肝色了。
莽古尔泰当着自己的面动手打他图赉,皇太极心中怒火更盛,但他却掩饰得很好,知道现在还不是收拾莽古尔泰的时候。朝前走了几步,朝地上的图赉冷冷一笑:“朕问你,你那牛录战死将士尸骨可曾带回?”
图赉没料汗王竟然会回他这个事,急呛之下只能说道:“回汗王话,奴才本是要抢回儿郎尸骨,但三贝勒却把奴才给绑了,所以……”
没等他所以,皇太极的脸再次拉了下来,怒道:“你这奴才,将士们跟着你浴血奋战,战死在疆场,你竟弃他们尸骨不顾,致他们首级被明人割去报赏,你这心能安吗!”
说完视线突然移到了莽古尔泰身上,嘴中却是对着图赉在说:“古人讲马革裹尸,你却置他们不闻不顾,试问你这奴才良心何在!我大金自先汗起兵,便是上下同心,历来无有遗弃将士尸骨之事,你这奴才却做了这等令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