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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大明狼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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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民族,没有大义,没有国家的大念,只有浓浓亲情。人死后,最后的影象是最挂念的人。
…………。
混乱中,施大勇摸到一根折断的长木,立即举在手中格挡一名向自己冲来的鞑子骑兵,一边犹如半死的麻忠也将手中的大刀劈了出去。
“啊!”一声惨叫,那鞑子骑兵扑通倒落在地,左腿,已被一砍两半。
未来得及喘口气,又有数骑冲施大勇而去。那些鞑子骑兵已看出他是这支明军的统兵官了。
郭义情急之下,便要冲上前去替施大勇挡刀,可是没等他人动,后背便被重重一击,“噗哧”一口鲜血吐出,如断线风筝般向前重重栽倒。
麻忠也无力再动,施大勇避无可避,闭目便要等死,旋觉身子被人重重推了一把,有人大呼:“大人小心!”
还没回过神来,脸上便是一热,抬眼看去,一名亲兵的头颅已经从他的身体上飞落。
“黄三!”
施大勇凄厉惨叫,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谁说男儿不流泪!
杀了那亲兵的鞑子骑兵一击不中,见施大勇等人还站在那,哈哈狂笑着举刀催马,朝着施大勇再次冲来。
“操你祖宗八代!”
施大勇破口大怒,双臂一转,手中地断棍立刻抡起来,棍杆重重的砸在最先冲上来的鞑子兵座骑的脑袋上。
雷霆一击,千钧之重。
“嘶!…”
战马长鸣一声,双蹄一软,“扑通”栽倒在地,不等那鞑子骑兵站起,施大勇发狂似的冲上去对着他脑袋就是一阵狠砸。
与此同时,另外三个鞑子骑兵却毫无阻挡的冲施大勇杀了过去。
耳畔蹄声杀声如雷贯耳,施大勇却已是油尽灯枯,他是人,不是神,他没有源源不穷的力量。
痛苦的闭上眼睛,准备等待脖子传来的凉意。
然而,最先传到耳畔的却是突如其来的鸣金声,声音由东北方向传来,清脆而响亮。
“他奶奶的,谁敢下令撤兵!”
正品尝胜利者果实的图赉气不打一处来,哪个混蛋敢下令收兵。他第一个念头想到的是古尔布什那个老混蛋,可是视线所及处,古尔布什也愣在了那里,呆呆的看着自己,眼神之中满是疑惑。
有眼尖的亲兵叫了起来:“额真大人,是正蓝旗,是正蓝旗!”
“正蓝旗?”
顺着那亲兵的手势看去,图赉看到一队骑兵出现在先前他所呆的那处坡上,等看到那队骑兵打出的旗号时,图赉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莽古尔泰怎么来了!




第二十五章 做哥哥的跋扈
大金国四大贝子——和硕贝勒莽古尔泰亲率正蓝旗来了!
一身甲胄,年过四旬的莽古尔泰威风凛凛,双目精光闪烁。
他的身后是正蓝旗最精锐的两千红甲摆牙喇!
不过,让那些摩拳擦掌的正蓝旗将领意想不到的是,莽古尔泰在短暂的看了一眼战况后,却鸣响了收兵的锣鼓,丝毫不顾图赉已经取得胜利,只要再将这最后一股明军斩于马下,大功便可告成的现实。
一鸣再鸣,收兵的锣鼓声越催越急,急得图赉直骂娘。
“额真大人,怎么办?”
拔什库额尔吉不知所措的望着图赉,不知道是撤还是不撤。
正蓝旗打出的旗号已显示是旗主莽古尔泰亲临,额尔吉的心里直打鼓:那可是三贝勒爷啊!
图赉也在犹豫,他是镶黄旗的人,和正黄旗一样都是汗王亲领,而莽古尔泰只是正蓝旗主,管不到他们镶黄旗,若是不听他的命令,旗制上也说得过去,毕竟汗王没有指定莽古尔泰代管他这个牛录。
可是莽古尔泰是四大贝子,汗王的亲兄弟,又是和汗王共同理国的,若是不听他的命令,怕是后果难料。要整治自己一个小小牛录,那却是大腿压胳膊了,看在兄弟情份,汗王也多半不会替自己做主。
想到得罪莽古尔泰的后果,图赉不由眉头一皱,可是他实在是不甘心,那明军的统兵官已经束手待毙,只要放马一冲,不须刀砍,便可将他撞于马下,一消心中之恨。
我大金八旗自老汗起兵以来,还是头次遇到这种狂妄的明军将领,不将他五马分尸,满洲勇士威风何在!
这仗虽然打得艰难,不过终是胜了,折损大些也可交待,但若这时撤兵,那回到义州可就说不清了,也要叫那些明军小瞧了八旗勇士了。
图赉一时拿不定主意,那要命的鸣金声却是跟催命鬼似的,一鸣再鸣,马甲兵们也都停止了攻势,呆呆的望着图赉,不知道是继续将明军的残兵杀光还是遵令撤兵。
战场之上,如何能优柔寡断,十数秒后,图赉拿定主意:不听莽古尔泰的,只要打赢这仗,回去好生与汗王分说,他莽古尔泰凭什么治我!
“额尔吉,传我的命令,杀光所有的明军!”
下了决心后,图赉挥手便要额尔吉传令马甲兵们不要管撤退的命令,把这些该死的明军杀光再说!
额尔吉呆了一下后,确认牛录额真是真的要抗命,这才重重应了声“喳!”打马便要传令,却见镶红旗的蒙古兵们竟然全部掉转马头跑了!
“古尔布什,你个老混蛋!”
镶红旗的独自撤退,图赉始料未及,破口便骂了起来。
与镶红旗混在一起的几十个镶黄旗马甲兵们一见镶红旗退了,也稀里糊涂的跟着跑。他们这一跑,尚未动的马甲兵们也以为牛录大人下令退兵了,忙纷纷掉头也跑了起来。
“唉!”
图赉虽然愤怒,但也知道不撤不行了,他本就是犹豫是否抗命,现在也不再坚持,无奈的看了眼额尔吉,两腿一夹拉过马头。
马头掉转那刻,图赉将一股怒气全发泄在了座骑身上,连着狠狠抽了几鞭子,疼得座骑不住悲鸣。
不愧是镶黄旗,马甲兵们来得快,去得也快,眨眼间便与松山军脱离接触,跑得一个不剩。
撤兵过程中,有十几个松山军士兵被鞑子顺手便砍了。
那边尚还在与松山骑兵营厮杀在一起的德克勤远远见到镶红旗和马甲兵们都撤了,不由一阵心慌,好在旗丁们骁勇擅战,在几个白甲兵的带领下硬是抵住人数多于自己的明军,边打边撤,渐渐也与明军脱离了接触。
蒋万里有心追上去,可是部下损失也惨,鞑子又有新生军加入,冒然追击,只怕又要陷入对方重围。
果断命令不要追求,蒋万里带着余部迅速与武勇二营残军会合,于人群中找寻施大勇的身影。
………
“大哥,图赉已经胜了,何以要他撤兵?”
贝勒德格类与莽古尔泰一母同胞,较其他兄弟关系更为紧密。对于大哥的撤兵命令他十分不解,图赉虽然损失大了,可是这股明军毕竟败了。再给他们点时间,这股明军便要被全歼了,现在传令图赉撤兵,实在是有违兵理。反正大凌河城里的祖大寿也不敢轻出,全歼这股明军杀杀他们的士气,在大凌河城下显示八旗无敌,不是很好么。
许是觉得天气太热,莽古尔泰将头上的皮兜尖顶金盔摘了下来,露出光头,后脑勺巴掌一块大小的头发,一根细长的小辫子,倒也是十分精神。
听到弟弟的疑问,莽古尔泰沉声道:“汗王有严令,金帐未至,八旗不许与明军接触,有违者,重惩不怠!”顿了一顿,怒哼一声:“图赉好大的胆子,出义州时,我便严令再三,他却敢违令擅自和明军接触,还折损了不少人手,我看他眼里是没有我这个三贝勒!想当初二哥在时,他便不安心,现在二哥不在了,他便以为能抱上汗王的大腿吗!”
二哥说得是去年因弃城杀降的镶黄旗主——汗父努尔哈赤弟舒尔哈齐的次子阿敏,现在被圈禁在沈阳城。听莽古尔泰提到阿敏,还隐隐对四哥有些意见,德格类下意识的不敢接口。好在身后都是嫡系将领,不怕有人敢搬弄是非,德格类心下稍安,转而问道:
“哥哥,图赉是四哥的人,又不是咱们正蓝旗的,折损的是他镶黄旗的兵马,关咱们何事?何必非要传令他撤兵呢?若是图赉以此为借口替自己辩解,四哥未必就会治他,多半倒会怪哥哥多事。”德格类提醒了一下自己这个有些莽撞的同胞兄长。
莽古尔泰倒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轻声笑了笑,尔后对德格类说道:“与眼前这座大凌河城相比,就是十个图赉的人头也不够砍。汗王这次倾举国之兵而来,对这大凌河城可是势在必得的。咱们八旗这回不仅要毁了这大凌河城,还要叫他孙蛮子知道关外不是他想来就来的,莫说修一个城,你就是出一个兵都不行!你可知为了这大凌河城,汗王做了多少准备,正如汉人说过,不发则已,一发必中。因此,汗王是绝对不允许不听他命令的事情出现的,图赉这回是自寻死路。咱们要做的则很简单,听令而为便是。”说到这,莽古尔泰的嘴角突然不着声色的动了一动:“既然汗王不许和明军接战,我这做哥哥的自然要遵他令而为,免得外人说我这做哥哥的跋扈。”
“哥哥说得也是。。。”
兄弟二人正说着时,镶红旗的蒙古兵和镶黄旗的马甲兵们相继撤了过来。
一见莽古尔泰和德格类,图赉和古尔布什不约而同从马上跳下,向前几步跪在地上重重磕首:“奴才图赉(古尔布什)见过三贝勒、十贝勒!”
。。。。。。。。。。
作者注:红甲摆牙喇即金改清后的护军,为后金精锐,三丁抽一,一旗约有红甲摆牙喇兵两至三千人。
德格类口中的“四哥”即皇太极,不过他是努尔哈赤的第八子,然其母缘故,有嫡子性质,故四大贝勒排行第四;本文取“四哥”代称。
皇太极之前的嫡出之子只有褚英(第一代大妃所生)、代善(第一代大妃所生)、莽古尔泰(第二代大妃所生)。皇太极的母亲虽然不是大妃,但因为出身尊贵,极受宠爱,所以努尔哈赤常称皇太极为“我爱妻所生唯一之子”,把皇太极视作嫡子看待。
天命初年册封四大贝勒的时候,褚英已死,代善、莽古尔泰就排在皇太极之前,另外舒尔哈齐的嫡子阿敏也因年长封在皇太极之前(满族的习俗中,嫡出的侄子与儿子几乎是同样看待的,所以努尔哈赤对于侄子阿敏、济尔哈朗,侄女荪岱、额实泰等都直接以儿女称呼),于是皇太极就从第八子变成了四贝勒。




第二十六章 时无英雄 使竖子成名
“起来吧。”
莽古尔泰懒懒抬了抬马鞭,并不正眼看这两个奴才。也是,不过两个小小牛录,又何须他和顼三贝勒正眼以视呢。
“谢贝勒爷!”
古尔布什毕恭毕敬的从地上起来,脑袋垂拉着,一幅好奴才的样子。内下心中却是紧张得很,他的牛录折损三分之一,实在是怕这三贝勒治自己的罪。
自家主子十二贝勒阿济格不是四大贝子,又在济州,若莽古尔泰仗着自己是四大贝子硬要治他的罪,远水救不了近火,他这做奴才的哪里敢反抗。
越是紧张,就越是害怕,越是害怕,便越埋怨图赉,若不是他镶黄旗要打,自己哪里会和明军交战。平白折损了人手,还落个违令的后果,真是不划算得很。
图赉却是没有起来,他心中所想比古尔布什多得多,他现在只想知道莽古尔泰凭什么鸣金下令自己撤兵,尽使自己功亏一篑!
身上的铠甲染满明军鲜血,使得图赉看起来无比可怖。激愤之下,图赉忍不住昂起头来生硬的问道:“三贝勒,奴才马上就能杀光明军,却不知贝勒爷为何鸣金要奴才退兵?”
然而等到的却是莽古尔泰一句冰冷的声音:“拿下这个狗奴才,砍了!”
砍了?!
图赉大吃一惊,面色急变,如惶恐不安兔子般从地上跃起,质问道:“贝勒爷,奴才犯了何罪?!”
“犯了何罪?”
莽古尔泰阴冷的看了图赉一眼,厉声便道:“不听汗王令,擅自与明军接战便是你的罪!本贝勒凭此砍了你这奴才的脑袋不够吗!”说完也不多言,示意亲兵们速速把图赉拿了。
图赉部下的那些镶黄旗马甲兵们人人惊恐,却是一个也不敢乱动,眼睁睁的望着自家牛录大人被正蓝旗的人给拿下。
古尔布什也吓呆了,唇亡齿寒之感顿上心头,过于害怕之下,上下牙关抖个不停。
“哥哥休怒!”
德格类也被莽古尔泰的命令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立即低声劝道:“这奴才是四哥的人,哥哥莫要杀他,交他与四哥便是。若是哥哥杀了他,四哥那里须不好交待。”
“嗯?”
莽古尔泰也不全是莽撞之辈,听了同胞弟的劝告,微一沉吟,改变了主意,朝图赉冷冷扫了一眼,吩咐那些拿人的摆牙喇,道:“剥了这狗奴才的盔甲,绑起来!待汗王到来,再治他的罪!”
“喳!”
摆牙喇们轰然一声,两人一拉,瞬间便被图赉的铠甲给扒了下来,五花大绑起来。
图赉也不敢反抗,任由正蓝旗的人绑了自己。心中却是稍定许多,只要莽古尔泰不砍了自己,这命总能捡回来。旋即又暗自恨得牙痒,他莽古尔泰欺人太甚!待到汗王到来,定要为自己辩个是非屈直!
图赉被拖下去后,莽古尔泰的视线落到面无人色的古尔布什身上。
不等他张口,就见古尔布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脸带泪般嚎道:“贝勒爷饶命,贝勒爷饶命!”他可不敢奢望十贝勒能为自己求情,他图赉是镶黄旗的人,自己却是镶红旗的,莽古尔泰能看在汗王的份上不当场杀了图赉,却未必就会给自家主子阿济格面子。
见了这丑样,莽古尔泰眉头一皱,厌恶的骂道:“不中用的奴才,瞎哭嚎什么,爷说要砍你了么?”
“……”
古尔布什脸颊一抽,十分的不自在。
“带上你的儿郎,随爷回义州。”
说完,莽古尔泰便掉转马头走了。
两种截然不同的对待使得古尔布什目瞪口呆,直到敖汉胆战心惊的提醒他正蓝旗走了,古尔布什这才回过神来。望着远去的正蓝旗,再看看身后满是血污,战得筋疲力尽的族人们,当真是欲哭无泪。
战场上族人的尸首已经没法抢了过来,再说就算抢了来,又如何带往义州。
恨恨不甘的望了那支只剩残兵的明军最后一眼后,古尔布什咬牙骂了句,无奈的领着族人跟随正蓝旗而去。
。。。。。。。。
莽古尔泰来得奇怪,去得也奇怪。从出现到远走,只不过小半柱香时辰,使得大凌河城头上的辽东军将领们都是疑惑不解,但也均松了口气,暗道还是祖帅英明,建奴果然是有伏兵的,还好没有轻举妄动。不然可真是被人家给包了饺子了,没见那正蓝旗的都是建奴精锐红甲摆牙喇吗!
能领着这么多红甲摆牙喇定是建奴所谓的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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