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殁者-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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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战，你说说吧。”老喜看着仇战说道。###第20章　去向之争
　　“我们还没有过黄浦江。”仇战想了想说道：“再往南五六公里我们就可以渡过黄浦江了。”
　　“那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我们碰上的鬼子又是哪个方向的鬼子？”杜慧忙问道。侦察兵懂得比其他的士兵多一点。
　　“鬼子进攻南京的方向重点应该是放在沿江方向。”胡有权想了想说道：“而会以一部分部队沿太湖南岸策应牵制我们的军队。
　　那么他们从杭州湾登陆的部队一部队转向北线配合进攻。而我们上午击毙的鬼子就是他们调动部队的鬼子。
　　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在……在杭州湾登陆部队向南和向北移动的两支部队的结合部。如果我们现地不趁乱离开这里，一旦杭州湾登陆部队向南进攻的部队取得优势前离开，我们后面的日子更难熬。
　　统帅部撤退的命令是：右路大军和中路大军向嘉善方向撤退，然后撤向浙皖赣方向，中路和左路大军撤向南京方向，参加南京保卫战。
　　一旦嘉善失守，我们不要说转道南京了。想随右路军退入浙皖赣地区都非常困难。会陷入鬼子的层层封锁之中。”
　　侦察兵分析起来头头是道。而他的分析也的确没有错，他们现在和处境仍然非常危险。一旦嘉善失守他们要穿过鬼子的层层封锁线的确非常困难。
　　“胡哥，你想过没有。我们凭着两条腿还在穿过鬼子的封锁赶到南京这可能吗？”周家财苦着脸问道。一个后勤兵他那愿意随这些人赶到南京去上战场？
　　“所以我们必须要抢在鬼子的前头，这样我们的速度就会很快。我们的军队一定会层层阻击鬼子，他们的速度也快不起来。我们还有机会。”胡有权看了周家财一眼说道。
　　“胡哥，为什么我们要赶那么远的路去南京呢？在哪打鬼子不是一样？我认为我们应该渡过黄浦江去嘉兴与大部队汇合。”周家财有点着急地说道。他为难呀，不想打仗只想借他们的护送找到军队就可以离开他们了。他真不想跑去什么南京去。
　　“因为八十七师在南京。”胡有权简单有力地说道。他的话有点霸道，但周家财根本就不敢再说。
　　“胡哥，最简的办法就是我们不去嘉善去太湖。”顾德馨说道：“从太湖剩船过去速度最快路程最短。不管鬼子南路还是北路，他们都要绕开太湖进攻南京方向。以他们现在的速度根本就不会关注太湖东岸。”
　　“不行！再怎么样也是绕过太湖。”周家财着急地说道。如果按顾德馨的意见，他离自己的目标就越来越远了。他希望能把他送到南部地区他就可以离队了。
　　“大家的意思呢？”胡有权看向大家问道。直接无视周家财的反对。所有人都举起了手，仇战无所谓，那有鬼子打就往那去。只有周家财没有举手了。
　　“周家财，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就可以离开。”胡有权看着他说道。周家财叹了一口气缓缓地举起手来。不同意不行呀，他一个人能活着走出去吗？
　　“周家财他可以不跟着走吧，脱下军装混入老百姓中鬼子能抓住他吗？”李家豪突然打断仇老的讲话说道。
　　赵政国瞪了李家豪一眼，打断别人讲话是最不礼貌的行为。李家豪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只因仇老的故事讲得精彩他不自主地打断了仇老的话。
　　仇老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道：“没关系。”
　　“仇老，淞沪会战后面的溃败一定有很多的士兵逃散吧？逃散的士兵都能归建吗？”赵政国问道：“会不会有很多人直接脱离了部队回家去了？”
　　“据我所知很少。”仇老想了想说道：“胡哥当时说得对。他们参战前都一腔热血，虽然中国军队战败，打击了他们抗战的信心。
　　但他们最后都坚持下去了，象我们这十多人一样最后都回到了部队或者战死。回家谁受得了别人的白眼和政府的缉拿。
　　就算回去了最后仍然要寻找部队，除非隐名埋姓地活地这个世界上。这样做还不如战死沙场！他们在失去信心时想回家看看，那是担心家里的人，这也属于人的正常心理。
　　当时没有统计这个数据，但数量至少有几万人甚至上十万人。特别是担负掩护撤退的部队，基本上被打散了。他们更多的就象小李说的一样，化装或潜伏于百姓之中，然后再去寻找部队。脱离部队的并不多。
　　这样也造成统计数据上的失误。这些失散的弟兄首先会被统计战死或失踪。归建的人很少，多数人加入军队也已经无法进入原部队，那么失踪的就会变为死亡。”
　　赵政国点了点头，八十七师和八十八师是淞沪会战的主攻部队，在战斗中伤亡惨重。但随后又参战了南京保卫战，短时间兵力就得到了部分补充恢复战斗力有点说不过去。应该是伤员、失散军人归建和补充一部分新兵而恢复战斗力的。
　　“这么说很多人误解国民军了？”李家豪喃喃地说道。
　　“七十万部队死伤了三十多万人，这可都是精锐呀……如果后面的全部是新兵又如何在短时间内组织南京保卫战、徐州会战和武汉会战一系列的战争？全部是新兵又如何在接下来的几场战斗中取得了比较好的战绩？”仇老摇了摇头说道：
　　“当然，在战争中锻炼成长一批优秀的士兵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那些没有战死的士兵归建让这些军队保持了战斗力。”
　　“这么说淞沪会战国民军伤亡的数字没有那么高？”赵政国问道。
　　“怎么说呢？数据的统计方法不同，提供出来的数据理解也不同。”仇老看着越政国说道：“死伤与战死是两回事情。战死和重残士兵才叫战斗力损失。对于中国军队来说战伤的数字大不可怕，因为活下来的每一个兵都会成长起来，这就叫越打越强。
　　抗战后期这些老兵让中国军队的战斗力提升了不少。而且这些士兵在战场上的存活能力越强。所以到了后期国民军战胜的战绩也越多。死一万人，那尸体得堆多高呀……”
　　“淞沪会战战死了多少人？”李家豪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打得很惨，只有天知道……只要有战争的地方到处是尸体，分不清是中国军人还是鬼子的了。”仇老有点悲怆地说道。是呀，按仇老的说法国民政府都不一定有一个准确的数据，他们也的确没有公开过一个确定的数据，高层各说各话。
　　“仇老，这么说日本军队后期表现偏弱是因为中国军队变强了？”赵政国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也不能这么说。”仇老笑了笑说道：“你读过兵书，应该知道士气这一词。在整个大环境之中中国看到了抗战胜利的希望，而日本人看到的则是失败的阴影。中国军队越打越强越打越多，而日本军队越打越少。
　　而且日本人的资源根不上来，已经不能满足他战略需求。他们的飞机大炮能发挥的优势越来越低。在战略上这是一种转势。”
　　“越打越少？难道鬼子伤亡数字也不是真实的？”李家豪问道。
　　“你说呢？政治上和宣传上的需要。你认为日本人的话有多少是真的？”仇老笑问道。
　　“信日本人的话不如信男人生仔的谣言。”李家豪摇了摇头说道：“他们现在居然否认二战侵略历史。这可是铁的事实！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如果想知道真像去看看鬼子二战前和二战后的人口调查数据，不过你要计算他们的人口增长率。”赵政国笑了笑说道。
　　“百度上的数据又不真实。”李家豪说道。
　　“也可以查查日本战后的情况，看看他们的人口结构，他们国家曾经出现劳动力不足的问题。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了。”赵政国想了想说道。
　　“呵呵，有一个很明显的变化。后期日本军队中出现了很多‘娃娃’兵。”仇老摇了摇头说道：“他们的战损比绝对不是他们所宣传的一样。还有一点，中国军队的枪与日本人的枪不同。
　　三八大盖是贯穿伤，而中国军队装备的都是爆炸伤。中弹后的死亡率要高得多。在战争中击中四肢的概率比击中身躯的高得多。中国军人怕鬼子的飞机大炮，日本人怕中国军队的子弹。”
　　“日本人难道就不能改？”李家豪又问了一个没有营养的问题。
　　“统一配发到部队中的装备不是说改就改的。涉及面太大了，浪费的资源也太多。不在战时都很难改，更不要说在战时了。”赵政国说道：“唉，说远了……”
　　“嗯，各有各的优势，日本人设计枪时也是经过综合考虑的。后面的还会说有关的问题。”仇老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继续吧……”
　　“刚才说到哪了？”仇老想了想问道。
　　“当时说到周家财不同意走太湖这条线。”赵政国看了看笔记本电脑说道。
　　“嗯。临时走到一起的士兵管理上还真有点麻烦……”仇老接着说了起来。
　　经过表决后都同意了从太湖去南京的想法，但问题也来了。没地图又人生地不熟的，真要走这条路他们同样面临着很多的问题。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改变了方向，由向南直接奔西部而去。事情并不是他们所想的一样，鬼子的先头部队已经开进这一带。
　　而这一带又是水乡，湖泊众多交通不便。平原地区，他们的语言不通，又穿着醒目的军装让他们有一种寸步难行的感觉。
　　老喜用担架抬着，又有使用了日本药，伤势明显好多了。三天时间他们以每晚行军三十公里的样子。也走了八九十公里。这期间他们几次与鬼子擦肩而过，幸亏他们派人在前面侦察才避开鬼子。###第24章　干掉了
　　“老大投靠鬼子我怎么觉得有点不靠谱……”蹲在地上的那名二狗子担心地说道：“这乡亲们都在背地里骂……那话可难听了……”
　　“管他呢，能吃饱喝足就行了。”那靠在后门上的二狗子恢复吊儿郎当的样子说道：“我们这些小混混平时就没有名声，那还管得上什么名声。只要给大酒大肉供着我们就是我的爷。不过我们得灵活一点，那遭报应的事情还是少做一点……”
　　“我总觉得心里不安……”那个蹲在地上的二狗子担心地说道：“要是把鬼子赶出去了，就算政府不杀我们，那老百姓还不得剐了我们？这中国还有我们容身的地方吗？”
　　“到了今天这一步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们已经跟了日本人，就算今天开始反了百姓又会原谅我们？……”那个靠在后门上的二狗子站直了身体叹了一口气说道：“谁想当什么二狗子，还不是为了活命，为了生活……”
　　“要不我们退出？”那个蹲着的二狗子问道。
　　“退出？！老大还不杀了我们？再说那么大一家子人怎么办？还指望着我们供着他们呢。”那个站着的二狗子摇了摇头说道。
　　“要是我们死了……百姓不仅会叫好，我们的家人就更不知道怎么办了……”蹲着的二狗子苦笑了一下说道：“还不如反抗被鬼子杀了，那样乡亲们还会帮着照顾一下家人，他们活着也有面子……家里人现在还不知道我在当……汉奸的事……我根本就不敢跟家里人说这事……”他还是有些担心这汉奸做不做得。
　　“想什么呢！”那个站着的二狗子呸了他一声道：“怎么反抗？鬼子会饶了我们吗？大哥会放过我们吗？也许会被鬼子拿去练刺刀……现在死了也是白死，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要是现在有人杀了鬼子，我马上就离开逃命，参加军队杀鬼子……这样活着太窝囊了！……”听到那站着的二狗子的话那蹲着的二狗子打了一个寒颤，他想了想之后咬牙说道。这个问题应该已经困绕了他几天了，俩个人平时也应该谈得来，要不然不敢说得这么直白。
　　“如果你们真得这么做我可以帮助你们！”仇战走了过去说道。谢德庚想拉都没有办法拉住他。这小子不是找死吗？
　　现在他只能见机行事，手里紧紧地握着刺刀，一旦发现不对他就马上动手。心中暗暗责备仇战太冒失了，他听不懂仇战与他们说什么，心中更加着急。
　　“谁？”俩个二狗子举枪瞄准了他轻声质问道。仇战摇了摇头，他的心理素质比以前要好得多了。微笑地看着俩个二狗子，他们枪栓都没有拉！不知是紧张造成的还是担心伤着了自己。
　　“我是上海抗日组织成员之一，这一次来这里就是为了杀鬼子。”仇战壮了壮胆马上编了一个故事劝道：“只要你们帮助我们杀了鬼子，你们就可以带着家人离开这里不必再做汉奸了，也不怕百姓骂你们和政府杀你们。
　　因为将来我们还可以替你们向百姓解释，向政府说明。你们不仅没有罪，反而还有功！这是你们的一次机会，千万不要一条道走到黑！”
　　在学校里他没有参与什么学生运动，但学校里闹腾得那么厉害，他多少受到了一些影响。这思想工作做起来没有什么难度。
　　两个二狗子眼睛转了一圈相视了一下，然后放下枪向仇战敬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军礼。那个站着的二狗子问道：“长官好，长官，要我们做什么？”
　　仇战并不高大人也长得幼稚，也还是一个孩子。俩个二狗子都是混道上的，遇事反应很快，脑子也机灵。一个孩子敢来到这里，他的背后一定有人，而且还是高人，他们怀疑在暗处还不知道隐藏着多少人。他们那敢小视站在他面前的仇战。
　　“带我们去找鬼子的住处和你们老大的住处。只要把我们带过去就行了。”仇战说道。
　　俩个二狗子又相视了一下，俩人同时点了点头。那个站着的二狗子点头哈腰地说道：“我们愿意给长官带路，但长官一定要替我们向政府说明情况，我们为政府立过功。”
　　“好。打开后门。”仇战点了点头说道。为了方便行事此时那俩人得什么条件仇战也会答应。
　　俩个二狗子忙冲上去打开后门，刚打开后门俩人就举起手来往后退，几支枪正顶着他们的胸口。
　　“老胡，不要吓着他们。”仇战忙说道。
　　胡有权挥了一下手，几人忙冲了进来向四周警戒。此时谢德庚也从暗处走了出来，向仇战伸出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