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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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救不了爹,也救不了梅姨,而比起金薇关心能族能者,一心只为大荣百姓,全然不知能族事。莫名发现自己到了山中,又是天梯,又是天门,还看到了以为已经不在人世的爹和梅姨,惊了又惊。
兰生看到两个妹妹,倒不惊讶。她们都是能族之后,不但资质高,品性也出色,自然是那里中意的人选。没时间和玉蕊解释,她看一眼金薇。
金薇明白兰生的眼神,面容沉着,“我不走。”
玉蕊虽然吃惊,但她不傻,一大群人在登梯,大姐向梅姨拜别如永诀,是要选择留或去的时刻。她几乎想都不想,拉住金薇的手,安静地摇了摇头。
两人影像成虚,从原地消失了。即便有机缘,还有选择权,兰生对泫瑾荻道,“你说想回去才能着地,但金薇玉蕊并不想回去,却也着地了。还有,你又不是能者,怎么来得?”感觉古怪了,尽管目前的全部,都很古怪。
泫瑾荻尚未作答,又有人喊南月兰生。
今日,是要反复告别的日子,直到她的风者身份完全卸下,从此安心作南月兰生。她循声向后望,玲珑水榭的亭子三度出现,亭边是车非微和柴鬼,两人各扶有花一边,那丫头哭得极丑,瘪嘴,闹着不走,象个任性的小孩。
“若她不自愿的话,没人可以强迫她,除非打昏她。”泫瑾荻凉凉道。
兰生苦笑,往亭子那儿走,却始终滞在半空,没办法更近。
“南月兰生……”有花才气急,下一秒就气缓了。
车非微收回手刀,对兰生表示无奈,“她一明白过来就吵着要见你,现在既然见到了,还是安静点吧。而且你也听到了,不昏可没办法。”
也许是因为早有准备,兰生心中虽五味陈杂,却没有拖拉,“车非微,我没别的要求,你要是真讨厌有花,等她伤好,就各走各路,别再招惹她。这丫头,和我情同姐妹,个性也是强得很,绝不会巴着不喜欢她的男子。”
车非微却不领情,温柔暖男的外套一旦脱去,亦冷傲,“我答应会治好她,但等过了那扇门,今后我或她的事,兰大姑娘是管不着了。”
对柴鬼道声走,车非微自己将有花背起,大步而去。
本来很伤心的,但被车非微气得顾不上伤心,兰生瞪着越来越远的背影,只能无言。她是不是所托非人?那边,等待有花的,不会是一个悲惨世界吧?要知道,这丫头跟小姐的脾气一样大,吃什么都绝不吃亏的性格。
“你要是担心,何不跟去?况且,你爹娘也去。”泫瑾荻冷然的语气,吹向兰生耳畔。
兰生终于将注意力放回这个男人身上,抱臂,眯眸,“你够了没有?装我丈夫装出念头来了?”要不是她真累,一时疏忽大意,怎会让他占到这点便宜?“可惜,除了一张脸,再没有一处相像。”
墨彩的眼线褪去,冰冷的眸子敷霜。
兰生大胆与毒舌男直视,但想这一百八十度全方位无缺陷的面庞,其实也有缺陷,跟石头雕像有一拼,看多两眼就身心俱疲。
毒舌男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肘,两旁风声呼扯,竟是极快向天门飞去。
兰生大惊,“你做什么?放手!”
“风王当年留下,已是错。你力量如此之强,留下岂不是又犯了同样的错?我改主意了,你要跟我们回去。”他施展石浪,并非最后一关考验,而是率性所为,料定她会挫败认输,但想不到,她的风力超乎想象,不但击碎石浪,居然还将云梯和天门吹现,直接跳过了最后关卡。
兰生没在意他话语中透露出的高大上,但一甩手,用紫风挣脱钳制,神情毫无所惧,“不去,有本事再打。手下败将,何以言勇?”
死也要撑死。
第399章 落凡
毒舌美男瞧着兰生的装腔作势,神情仍是冰冷,但眼底蕴出情绪,怒意陡生。
两人僵持在半空,火药味不散,却终于来了解围人。
一道青光划弧而来,等它落定,原来是那位无脸的“仙子”。
“兰姑娘莫非改了主意,打算跟我们回去了?”她声音明显诧异,但还笑着问,有点刻意装起的涵养。
兰生听得出来,却不以为意,“不是我改主意,是他。难道这事我自己做不了主,要听你们的么?若是这么蛮不讲理,我看门后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其实到哪儿都有不公不平,她两世为人,没见过完美的社会,只是好坏程度不同而已,最终自己能做的,还是一件事……努力生活。
“炻?”仙子愕然了。
毒舌男那张雕像死脸,这时算得上生动,因为黑面沉沉,阴云密布,眼看要被雷劈,“她是风族人,难道我管不得?”
“已同风王说好,尊重自我意愿,再由我们挑选。她从未想回去,怎能不守诺?”
“多谢仙子姐姐说公道话。”兰生心想,她不该说仙子装涵养,她错了。
“仙子”袖子抬起,捂嘴好笑的动作,“我可不敢当仙子,而且你若回去,我还得尊你一声公主。”
毒舌男冷哼,“你们不用互相吹捧,我的主意不随便改。南月兰生……”
兰生凝眸,冷然对望,“我也一样,决定的事非要做到底。”
“炻……”仙子难为。
“我刚才就说了,你力量太强,留在异世只会给我们惹祸端。要不是风王一意孤行,今日不必我们接管这么多人。你若以为过去之后就能万事大吉,那也太天真。我们对于这里的人而言,是异族。难道他们对于我们那里,就是同族了不成?只不过看在风族王裔的直系血脉珍贵,才接纳了这些人。今日既然要各归各位,有何道理再留下一个风族纯血子孙?然后,数百年后她的子孙再倒霉,我们还要收一回烂摊子。”他可不是为了自己。
如果她穿得是毒舌男的鞋子,她很可能会有相同的想法,而且他说得其实有道理,但她只能坚持自己的打算,好声好气,“等你们走后,我不会再用天能,而且你们应该也知道, 现存能者随着血脉分薄,天能不是弱就是耗命。不必等几百年,几十年后就不会再有能者的传闻了。”
炻的脸上出现极为不屑的表情,“谁会在意那些混血能者,本来就是你一人带来的问题而已。”语气一顿,冰脸挟带一丝阴险,“除非你肯交出风丹。”
“炻!”仙子惊呼,“你的要求太过份了!能丹是王血大能的灵源,一旦失去,就和普通人无异。”
兰生蹙眉。
“怎么?舍不得?那就得跟我走。”他从未见过一个肯主动交出能丹的人,哪怕灵力再弱小,也会拼命守护,因为总比无能者优越。
“不是舍不得,而是不知道怎么交。”嘴吐吗?还是手心?不疼就好了。
炻那双千年冰底的眸中终于微微动容,兰生不曾修习,不知如何闭思,任他随意读心,到现在,能知她真是半点不装的性子。
“你可知拥有风丹的好处?”他不信。
“兴风作浪。唯我独尊。寿与天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竖起手指简单数,“不过,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有一山高。瞧你们那副按照天能高低排名的样子,大概就是不断挑战强能,让自己更强。除此之外,估计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但就算你打败了所有人,然后呢?你对于你们那个世界,除了头衔和到后来会变得面目全非的传说,还有什么实质的贡献?”
实质的贡献?他一怔,从来没想过的事。
“我不知怎么交出来,你要是能拿,就来取。”兰生又道。
仙子站远了两步,有点看好戏的姿态。
他摇头甩去困惑,冷冷眯眸,“你确定?”吓唬她一下好了。
“不会没了风丹就没命吧?”兰生觉得最好问问清楚。
“不会,稍稍有些不适,片刻就会恢复如常。但你要记住,必须绝对心甘情愿才行。”他没有说全,因他并不打算真那么做,也不以为自己做得到。
兰生倒是越想越觉得给出去的好,这样的话,她以后不会过度依靠这种能力,而且成为野心家们的眼中钉。想得出神,突觉惊风,竟让毒舌男抱了个紧。不但身体贴得密不透风,他的手掌居然敢放在她的胸…部!
脑袋轰一下,嗡嗡作响,想都想不到会让石像轻薄,再加上他变化成泫瑾荻时,自己当了一会儿依人小鸟,这口气还没出。顿时光火,兰生抬掌就掴,要让一百八十度无瑕疵的混帐脸转成三百六十度的断头鬼。
“色……”
啪!
打完了,但她的话没说完,就哑巴了。
一朵淡淡发出紫光的小花从她心口飞出,停在那只大掌之上,随后落入掌心内,光芒尽没。
她哑然,他也惊呆,瞪着手心那朵紫花纹顺着左腕往上升,虽然无法置信,但已知它最终会停在他的心口,与他的能纹重叠。与其是不信她真心甘情愿放弃天能,不如说是……
“炻,你怎能真取了她的风丹?!”仙子双袖抬上,惊到双手捂嘴的地步,还结巴,“快……快还回去!”
炻垂眼,将复杂的眼神压了下去,放开兰生,脸火辣辣,但她的代价更大。
他问她,冷漠的语气丝毫不变,“你要不要我还?”只怕,还不回去。
她认识那朵花,它在她的心口,曾以为是胎记,但随着她风能变强,现出了重重花瓣。
原来,这就是风丹。
对方取得还真容易,不过,除了有些烫灼外,好像没有其他不适。
兰生就十分不好意思,一边摇头一边道,“你要是先说一声,也不至于被当成色鬼,白挨了一巴掌……”
“你该滚了。”
“呃?”兰生不及反应,但见他又甩袖子生大风,不由心中催风防御。
然而,风丹已被他收去,她再不能施展风能。大风将她吹高,风中分明丝丝缕缕浮着紫,显然她的风增强了他的力量,令她突然懊恼不该给他风丹。又感觉自己直直往下坠去,以为毒舌男阴谋骗术,其实是要置自己于死地,不禁更怒。
“小人!我记着你!从今往后,你最好蹲在门后别出来,不然我一定会加倍奉还……”眼前变得漆黑一片,脚下踩也踩不到底,心里有些慌,但咬牙不喊。
忽然,脚一抽,蹬足睁目,发现自己趴在石桌上。
兰生连忙站起来,四下张望。
冬园宁静,麻雀落枝,不远处的拱门敞着,遥空和车非微等人住的厢房坐落亭后,确实是玲珑水榭的景。
她失笑,“原来是梦。”
喊两声遥空叔叔,再喊一声车非微,没听到回音,心中微觉得别扭,但再想到遥空说了不走的,若梦境为真,此时他应该会出现。
这么想了,兰生一人晃逛出去,见墙下立着一脸迷惑的无果,随口道一句,“难道你也做了怪梦?”
无果却点头,“小姐怎么知道?莫名睡着不说,梦到自己在半山腰里,本来雾蒙蒙的,是小姐刮了五股飓风,才看清楚周围。半空有一条长阶梯,直通向一道门,好多人都往阶梯上走。但我看见小姐一直在空中,就想着离你近些。对了,还看见车非微背着有花,不过,我赶到的时候,他们一下子就走远了。有个声音反复问我登不登梯,回不回去。我说,小姐不登我就不登,答了好几遍,就醒了过来。”
兰生怔住,半晌之后,急忙返身回到遥空的园子,推开了每间房门。
一个人也没有。
但,遥空屋子的桌案上,一本书翻着,笔倒在一边,落在书页的墨渍虽然干了,但砚台里的墨还湿亮。好像是突然睡着了,又突然不见了。
“小姐。”无果指着兰生的衣袖。
兰生低头一看,袖上红血,一摸还疼,是那个毒舌男的冰针所伤。
梦,不是梦。幻,不是幻。
“无果,有花……”她软坐进椅子,怅然若失,“让车非微背走了。不过,你别太担心,我爹娘也去了同一个地方,应该会有照应的。”
最后那句话,她觉得自己胡诹了。那道门之后,可是一个新世界,几百人进去,如小水滴汇入大海。能否遇见熟人旧缘?她完全不清楚。
无果苦脸惊呆,头一回质疑兰生的话,良久,但道,“小姐,我们回家看看,可好?”
别说无果不信,兰生也不信自己。扶着无果的手站起来,一路都没想到该看看柏湖舟是否还在,回到鸦场的家中。
躺着都要斗嘴的有花,不在了。
天玄山上,她虽然哭得稀里哗啦,然而,只是伤怀,并不悲痛。
爹娘也好,有花也好,至少他们都还活着,所以目送他们离开,感觉那是送人远行。
现在,坐在没有有花的空屋里,反应过来,再也见不到爹娘了,再也见不到那丫头了,还有那些关心她的人,生离死别的痛楚突然排山倒海,冲击得眼前再黑,昏了过去。
第400章 姐夫
纸窗发白,天亮了。
他翻被下床,赤足往洗漱室走去。地板尚有余温,但踏进白瓷地时,脚下传上的寒气透骨,让他回头看了床上女子一眼。等她醒了,得跟她抱怨一下。她那么能干,洗漱间太冷的问题应该很好解决吧。
洗漱完毕,到更衣间挑衣换衣。今日无事,不必出门,一套无龙纹无团簇的云蓝常服就好。
她不喜欢丫头们伺候洗漱穿衣,直道****的,所以将私人事务都放在一座寝楼里。他起初虽觉得她的设计怪,很快就尝到了甜头,加之他被幽禁多年,习惯自己的事自己做,如今和她一样,选衣这类琐事得心应手。有时,还挑剔她帮挑的外出服,嘲她只有造宅还能拿得出手。
他穿好衣,到床边坐了,伸手摸她的额头,体温如常。俯身覆唇,他轻轻吻住她,密密绵绵,转而昵咬,好一会儿才结束“欺负”,大拇指摩挲鲜艳欲滴的红唇,淡笑,起身。
打开小楼的门,他看到苦脸的青年在廊前台阶上坐着发呆,也不招呼,径自穿过楼间,坐到长桌那儿。
药圃园里盖着油布,二月草龙春,日头里还好,夜里仍能冻冰,所以要用油布和干草保暖。日出东方,正照进小小药田,他走过去,卷了袖子,将油布小心打开。药草殷绿,看着喜人。听到说话声,他亦不回头,专心把油布的角固定,免得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