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高之剑-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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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早晨就出发了，他们仍然在太阳已经西斜的时候才到达目的地。
如同是母亲保护雏鸟一般，即使在马背上没有杰拉尔的帮助就坐不稳身子，艾莉却始终紧紧的抱着怀里那个装着龙蛋的袋子，生怕一个不小心掉下去摔碎了。看着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杰拉尔忍不住就想告诉她其实那个蛋远比人们所见识过的东西都要坚固，如果不是幼龙自己从里往外用力的话，几乎不存在碎的可能。
但是最终杰拉尔却放弃了，因为守护看似脆弱的坚强，要远比放心的坐在马背上来的更为重要，一直妄图以守护来作为自己使命的杰拉尔，这一刻所能看到的，是曾经梦想被延续下去的未来。
眼前的庄园要远比杰拉尔想象之中大得多，与其说这是一个庄园，不如说是一个拥有着围墙的村子更加合适，除了大片的麦田和那一眼就可以认出是苹果林的存在外，就连只有在地中海沿岸和法国西南部才可以经常见到的葡萄园，在这个庄园里也仿佛有着专门的区域充当着。
当杰拉尔他们来到庄园的入口时，早就得到消息的管家已经带领着数名仆人等候在了那里，看他们脸上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因为更换主人而受到了什么影响，尤其是最前面那个老者脸上的祥和表情，虽然可以使诸如艾莉和杰克这样的人产生好感，但是对于杰拉尔却是微微的遗憾。
这样的人可以成为一个尽职的管家，可以帮助自己打理这封地内的一切事物，但是你却不能指望他绝对的忠诚自己，当然也就不能让他去帮你办一些十分隐秘的事情。像前世小说中通过一个简单的利益关系就将别人牢牢的绑在自己的战车上，真要说起来的话也确实只能存在于小说之中了。
在这个世界上，杰拉尔现在真正可以相信的人，除了艾莉和贞德以外，大概也就只剩下弗兰德了，毕竟他是唯一一个对自己真实身份有所怀疑却至今依旧一心一意对待自己的人，就连约尔或者杰克，杰拉尔也只是把他们当做某种程度上可以一起分担的朋友，还没有达到可以共享秘密的阶段。
“请问是杰拉尔骑士大人吗？我是这个庄园的管家莫尔斯，特在此等候你的驾临！”数十年察言观色的本领，使得那名老者很轻易就在杰拉尔一行人之中认出了真正的领袖，即使浑身甲胄的杰克看起来也是一个骑士，但是老者还是轻易地从后者脸上平静的表情判断出他并不是这个庄园的主人。
看到这个庞大的庄园是属于自己之后，还能够面露淡然的人，是不存在的！要知道这可是整个巴黎辖区之内最为富饶的庄园，即使是算上还控制在法国人手里的那一片土地，也依旧找不到一个足以与这个庄园媲美的存在。
“恩，莫比斯，能简单的介绍一下我的领地吗？”虽然已经失去了培养作为心腹的价值，但是杰拉尔却还是客客气气的说道。毕竟这个老者怎么看也应该是精明的管理者，让他来帮自己管理封地的话确实也可以省上不少的事情。
“好的，大人。”莫比斯向着杰拉尔弯了弯腰，然后就转身指着自己面前的庄园说道：“你的这块庄园因为之前的拥有者其实是一名勋爵，所以规模较一般的庄园大上不少，本身就是由两个村庄合并而来的，再加上诺恩男爵新近赐给你的那个村子，所以接下来大人你可以把这三个村子都合并在一起。”
在莫比斯的介绍下，杰拉尔也对中世纪的庄园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按照莫比斯说的，庄园其实是这个时代集生产和生活于一体的社会基本单位，它的外表结构和布局大体可分为两个区，一为生产区，另一为生活区。生产区主要包括，田地、菜地、牧场、森林、池塘等；生活区主要包括，住房、教堂、仓库、磨坊、铁匠房、烤面包房等。
田地都归杰拉尔所有，以条田分块方式进行管理和耕种，条田分为领主直辖地和农民的租地两部分，两者相互间隔穿插。治下的农民每周要用3——5天的时间在领主的直辖地上劳作，作为付给领主的地租，其余时间菜可在自己租种的田中干活，所得收获养家糊口。
而且为了恢复地力，增加农作物的产量，庄园中的田地通常被分为三大片，每年轮换休耕其中的一片，即每年要保证有两片田地处于耕种状态，此种方式被称为“三圃制”。菜地、牧场、森林、池塘等，原则上都是归杰拉尔所有，农民们对这些都有一定的享用权，但是却必须要在实物和劳役等方面对领主有相应的表示作为补偿，并非无偿使用。
在这个庄园中还有一座高大的石头建筑，那是这里的教堂，而且由于在杰拉尔之前的那个勋爵的要求，在这座建筑中还开辟出了例如贮藏室、法庭和作用，特意加固的墙壁使得他还可以作为战时的堡垒。就在这教堂之上还有一口大钟，那是用来为人们报时和通知他们做弥撒的。
当杰拉尔一边听着莫尔斯的介绍一边走进庄园时，还隔着老远他就已经看到了那个形如教堂的建筑，而且在那前面还有着一片空地，按照莫比斯的说法，那里是用来让人们闲谈、跳舞、玩游戏和集会的地方。
按照常理来说，一般规模庄园人口大概只有100—200人左右，不过杰拉尔的这个庄园却有夸张的400余人，要知道这个数量已超过中世纪时期一些小城市的人口数量了，像杰拉尔之前所居住的阿贝里，人口都不过3000人左右的样子。
而且在这个时代的人口除了可以决定收到的税钱多少以外，某种程度上也是决定你这个领主实力的重要衡量标准，因为人口多少有时候是直接与兵员数量挂钩的，由此可见诺恩也确实是对杰拉尔抱着极大的期望，明明是作为一个降将一般的存在，他却丝毫没有顾虑的在一开始就给与了杰拉尔这样的权利。
除了刚刚看到的那个高大石头建筑以外，整个庄园类就只剩下一个建筑具有那样的高度了，那是前任领主的住宅，换句话说也就是现在杰拉尔居住的房子。
因为巴黎所在的地区是平原，所以从山中取得石头并不容易，所以除了那两个重要建筑以外，庄园中的房屋大都是以土木为基本材料，墙壁一般由夹有木料的泥土建成，墙壁的中间有用橡木或柳木桩扎成的结实的木墙，外面用合有剁碎的麦秆胶泥或牛毛加牛粪混合的胶泥抹上。
而墙壁的稳固依靠的是几根牢牢地被埋在地下的木桩子，同时木桩子也承担着屋顶的重量。屋顶用较粗的木头搭建成窿起的框架，上面用茅草覆盖。房屋容易建起，也容易毁坏，特别容易遭火灾。
当杰拉尔他们走到教堂前面时，才发现已经有许多农民被聚集到这边来了，按照莫尔斯的说法，早在接到杰拉尔要过来的通知时，他就已经让仆人们去通知分散在庄园之中的各家各户以及那个新划分过来村子中的住户了。
当看到眼前秘密麻麻的数百号人时，杰拉尔心情不由激动起来，来不及先去参观自己的住房，他立马就从黑云背上跳了下来，在回过身把艾莉从马背上抱下来之后，他就朝着人群的最前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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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拙劣的“杀手”
按照这个时代的说法，这些人就是杰拉尔的领民，用更加直白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杰拉尔对这些人拥有着绝对的掌控力，不仅仅是纳税，甚至拥有包括他们生命在内所有东西的决断权。
但这也就是说说罢了，每一个领主亦或领主都不会如此肤浅粗暴的来对待自己的领民，那种动不动就因为一点小事要杀死自己的领民，或者时不时就来个初夜权的，大多还只是一些脑子不够用的蠢蛋贵族罢了。
领主们和自己治下的领民是相互依存的，即使从未在这个时代做过现在的事情，但是杰拉尔还是清楚的知道，任何一个高级建筑想要一直维持着自己的稳定，那么就必须学会与自己的下层建筑打好关系。
就算是在所谓的独裁国家，领袖也不过是尽可能多的团结了国内那些服从自己的力量罢了，真要想依靠自己一个人的想法来做事情，说到底那不过是在小说里都说不通的事情。
也正因为这样，虽然是来到这片领地的第一天，尽管因为路途较远来到这里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西下，杰拉尔还是最先来到了这些领民的面前，没有其他的目的，为的就是让眼前这些怀着好奇眼神看着自己的人知道，之后会和他们相互依存的人，长着这样的样子。
“莫比斯，让他们先回家去吧，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他们也应该累了！”在人群的前面认真的打量了那些人一会，杰拉尔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对他们说，既没有给他们什么承诺，也没有对他们提什么要求。
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杰拉尔是知道的，不论在任何时代，领导者的言论许多时候对于倾听者来说是毫无意义的，他只需要用行动让这些人记住自己这张脸就行了。
“啊，是的，大人！”莫比斯诧异的看了一眼杰拉尔，在他想来一般的贵族在这种情况下是会进行训话的，他们需要强化自己的统治理念，同时把自己是这儿的统治者这一现实告诉手下的愚民们，但是很显然，杰拉尔丝毫没有这样做的意思。
“好了，都散了吧，大人今天已经累了。”看到杰拉尔说完话就转身朝着居住的那个宅子走去，莫比斯连忙向人群半命令的说道。毕竟对于一个庄园来说，在很多时候确实负责打理着一切的，本身也就是莫比斯这些管家们的责任，而庄园真正的主人们是不会花太多精力在这些方面的。
不过杰拉尔也确实是有点累了，虽然在前面的几天他看起来似乎没有一点压力，但是实际上他的心里却从来都没有放松过，毕竟在那段时候他所生活的地方，每一个拥有权利的人，在一个月之前都还全部都是他的敌人。
虽然看似有着什么目的的诺恩应该不会对他不利，但是在巴黎那样一个完全摸不准方向的地方，可是密布着属于不同势力的力量，身份敏感的他，居住在诺恩提供的处所，随时都有着遇到各种危险的可能。
也就因为这样，当杰拉尔到了现在这么一个各种程度来讲都挺安全的地方之后，他也难得的放松了起来，甚至于连晚饭都没有吃，他就已经躺在床上小憩了起来，需要跟莫比斯交代的工作任务也被他暂时扔到了数百年后的法兰西了。
但是事情却没有他想的这么美好，尽管就在房间的隔壁还能听到杰克和西莱斯特毫无风度大吵大嚷的声音，但是生性谨慎的杰拉尔还是注意到了，就在他刚刚躺在床上的那一瞬间，房间的衣橱那里传来了一丝轻微的摩擦声。
在又过了一会之后，倾听着那几乎微不可闻的呼吸声，杰拉尔已经在心里确定那并不是老鼠或者什么其他的小动物，在那儿藏着的，是一个人！
而且像弗兰德那个级别的高手在屋外都没有察觉，那么能说明的就只有一点，那个人是早在杰拉尔他们过来之前就已经藏在那里了，这样一来的话，也就排除了是熟悉之人恶作剧的可能性。
假装把眼睛闭上了的杰拉尔，手却悄悄的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屠龙者是同那两副铠甲一起被当做行李运到这里的，所以现在他腰间的就是那柄在苏珊的武器店所买到的长剑，在跟奥特曼的战斗时已经确信这柄剑很顺手，所以在为了尽量不暴露自己屠龙者这一身份的情况下，这柄剑已经成为了他的常用佩剑。
至于为什么在被诺恩大肆宣传之后还要做这样看似无用的伪装，原因其实很简单，他并不想自己的对手知道在以后跟他们战斗的是谁。
壁橱那里的呼吸声开始逐渐的加重，想来是隐藏在那里的人正在下着什么决定！紧接着，杰拉尔就听到了轻微的金属摩擦声，那个人，是打算来杀死自己的。
但是，很稚嫩啊！不仅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气息，甚至在确信自己可以偷袭到对手之前就拔出了武器，这样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经验熟络的杀手！不，连在可以压抑的情况下拔出武器都会发出声音，这样的人，甚至有可能连武器都是第一次使用。
这个人不可能是沃里克那边所派来的，也绝对不会是自己在巴黎城中所察觉到的那些人，或者说，这只是一个单纯为了杀死自己而来到这个地方的人！不是出于政治目的，对自己也没有什么企图，单单只剩下杀意！
那么，这个人是谁？杰拉尔很想翻身起来冲向那个人，以他的身手来说完全可以在那个小菜鸟反应过来之前制服他，幸运的话甚至可以在房间外面的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解决这个问题。
但他最终忍住了，甚至于就连握着剑柄的手都松开了，因为在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如果他现在那么做了，那么他跟这个杀手之间就永远没有理解对方的机会了！
呼吸声逐渐接近了，杰拉尔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空气之中那细微的流动，对方的武器也正对着自己，即使是闭着眼睛，长年累月的战斗所养成的敏锐感官仍旧让他感觉到了那武器的寒意，出乎身体本能的反应，他的右手情不自禁的就要去拔出自己的长剑。
但是下一刻他就怔住了，除了身体在那一刹那间变得僵硬起来以外，从感受到杀手的那一刻起就躁动着的心也突然平静了下来，一种莫名的东西突然心里涌出，战胜了他的本能。
有湿润的东西滴在了他的身上，因为没有穿铠甲，所以透过身上那层不厚的衣料，他能真切的感受到那一丝冰凉，那是眼泪的温度！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阻止那一切的发生？为什么你会投降？明明我们都那么相信你，杰拉尔。。。”就在这时，一道陌生而又熟悉的女性声音突然在这个安静的屋子里响起，虽然声音本来就很轻，但是在提到杰拉尔的名字时它却像突然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样，再也没有了下文。
杰拉尔能够感受到握着武器的那只手在颤抖，他甚至已经猜到自己如果不阻止的话，那武器就会在下一刻刺中自己的后背，但他最终却反而闭紧了眼睛。
如果这样就能算作道歉的话，那么为此受一点伤也算的了什么？自己确实没有什么资格去玷污守护那样高贵的字眼，因为从一开始到现在，自己没能够守护任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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