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鼎-第7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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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夜？很好。趁夜黑之后，你就回城，告诉林战校尉，明夜夜深之后，他将需要配合我们的行动。记住，一切小心，但有意外，则飞箭传讯。”顾山沉声道。
李希离去之后，纪桐有些担心的询问道：“这人可靠吗？”
顾山笑道：“暗卫的人，而且，他们已经确定无疑。既然他们做出了配合我们行动，这自然不会有架。暗卫系统的人，行事如何，你也不是不知道。如果他们没有把握，他们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纪桐笑道：“如果这样，这吴县可以说拿下了就容易了。”
一夜寂静，城外的节义军没有任何行动，但是，城中的齐军守军上下，则是紧张万分。无论是申屠列还是周原，都搞不明白节义军为何还没有采取行动。尤其是其挖掘的地道，似乎也没有逼近城内的迹象。
但是，城外的节义军却时不时弄出一些动静，让周原和申屠列不得不时刻警惕。尤其是城外节义军一片漆黑，他们什么也看不到。那时不时传出的各种声音，让他们揪心不已。深怕一不小心，被节义军耍了诡计，拿下了城头。
所以，周原和申屠列就是睡觉，也是担心不已，时不时的爬起来仔细观察，看看城外的节义军是不是在搞什么动作。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城外的号角声就开始想起。节义军大军集结，摆开阵形，准备攻城，而且，节义军还多了十余架投石车和几十具床弩。
“节义军连夜打造？还是他们从后方运输而来？但是，节义军哪来的床弩和投石车呢？这些乱军如何会有这些？”周原惊声自语道。
位于周原身侧的申屠列皱眉道：“周大人，别忘了，节义军可是拿下了整个松江府和半个余杭府，他们手中要是没有这些才怪。”
周原沉声道：“申屠将军所言，周某自然明白。但是，当初本官离开松江府之际，已经得知，松江府各大城守军，在城池丢失之际，已经将床弩等守城之物毁去。至于这投石车就更不可能了，节义军所占之地，可都是我们齐军后方，如何会有这玩意？再说了，就算是他们从府库获取，也顶多是一些弓弩，而这些床弩，各地府库都是没有的。除了战兵大军之外，地方守备军是没有这些配备的。”
申屠列眉头一皱，沉声道：“如此说来，这些乱军已经可以自己打造这些利器了？不应该啊！能打造这些利器的匠人，可都是在官府管辖之下，被大王召集起来了啊。”
周原冷声道：“这应该是从赵国获取！可恨，赵国将手伸到我们这里来了，早……”
“躲开！”还未等周原说完，身边的申屠列一把将其拉直一边。错愕之下的周原就看到一个巨石从自己身边砸下，咕噜噜一直滚到后方，将原本站在自己身边的数个士卒当场砸死。
“反击！将节义军的投石车全部给我毁了！”申屠列见节义军的投石车都砸到了自己身边，当即怒声咆哮道。而且，这些石弹，似乎还是自己昨日砸出去的。
于是乎，在吴县东门上空，时不时的来回飞射着一个个石弹，轰隆隆的砸在地面上。而此刻，节义军的大军，也开始迈着整齐的步子，向着城门靠近。
“齐军无道，取义而伐之！”节义军喊着整齐的口号，踩着整齐的步伐、汹涌而前，冰冷的衣甲，寒光闪烁的武器交织成一堵堵令人窒息的坚墙，向着城墙无可阻挡地推进，只片刻功夫，已然推进到距离城门不足百步之遥处。
“可恨！一群乱军安敢如此！”听着节义军的口号，申屠列当即怒火上涌。
“这些节义军果然是有赵军支持，否则，他们也不会有如此之气势，除了有专门的训练，他们绝不会形成如同战兵一样的气势。他们的衣甲，虽然比不上我们，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还有他们的武器，刀盾兵、长枪兵、弓弩手，样样皆有。”看着城外节义军的样子，周原眉头皱成一团，暗暗思虑道。




第868章　一夜破城


“这些节义军不简单呐！申屠将军，我们不能大义！”看了节义军的情况，周原不由沉声对身边不断指挥士卒反击的申屠列说道。
申屠列虽然有些倨傲，开始也有些看不起节义军这样的乱军。但是，此刻，他已经明白，这节义军能拿下几近两府之地，大败两府守备军，绝对不简单。而且，城外的节义军，已经不是普通的乱军，而是正真上过战场的士卒了。
“周大人放心，此次本将定然会让节义军无功而返的。虽然他们确实不一般，但是，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他们想凭借不到万人就拿下此地，想也别想。”申屠列冷声道。
周原也不由点了点头，申屠列所言也是有理。攻城之战中，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兵力相差不大，士卒能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想要破城，这几乎不可能。
“可是，赵军既然前来突袭，怎么可能就着办简单呢？难道他们的目的不是这里？亦或者他们还有其他的助力？”周原不由暗暗皱眉。不过，无论他怎么想，也没有想到赵军此次的目的。
算了，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吧！在摸不透赵军的目的之后，周原也只能如此想到。
申屠列这会可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也没有时间去考虑节义军的异常和目的，见节义军缓缓靠近，当即就厉声喝道：“这里是我齐国辖地，是本将所守御之地，你等这些乱军，也想破城？弓箭手，放箭……”
“唆唆唆……”随着申屠列一声凌霄，凌乱的破空声响起，一排排散乱的箭矢从城楼上疾射而下。
城楼下，不少节义军士卒见箭如雨下，也不禁有些心慌。
“巨盾兵，竖盾！任何人不得后退，胆敢有不遵军令者，格杀勿论！”节义军军官也冷笑下令道。之所以让这些士卒逼近城墙，也是因为顾山想要练一练麾下人马。随着节义军的扩张，兵力有了，兵甲器具也有了，但是，并不是说这些士卒简简单单的攻打一些小城，追一追齐军地方守备军溃军就能成为正真的精锐之士。
“轰……”
随着节义军军官一声令下，最前方的巨盾兵步卒将手中的沉重大盾往地上狠狠一顿，顿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地巨响，霎时间，一面面坚固的大盾已经连在一起，结成一堵堵牢固的坚墙，倾泄而下的箭矢发射而至，声声闷响中，大盾上已经插满了羽箭，躲在大盾后面的士卒却是损失者甚少。
“放箭……放箭……”城楼上，申屠列喝声不止，城内的一千弓箭手则放箭不停，一阵阵如同乌云一般的箭雨不断的落下。即便有巨盾兵护卫，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节义军的士卒也开始出现伤亡。就是一些地方，还出现节义军士卒溃退后备军法官斩杀的情况出现。
节义军后方阵中，看着己方军阵之中的情况，顾山表情冷漠，似乎对这些士卒还是有些不满。半晌，沉声道：“传令，弓箭手……出击！”
位于顾山身侧的传令兵当即将手中令旗狠狠挥舞两下，将顾山的军令传至前方军官之处。
“弓箭手～～前进！”
顷刻间军官嘹亮地号子声响彻军阵，早就严阵以待的节义军弓箭手迅速跑步而前，进至前方步卒之后列阵。旋即，长弓已经挽于手上，利箭已经搭于弦上，只要军官一声令下，这些久经战阵的冷漠杀手就会毫不犹豫地亮出最为锋利地獠牙，无情地屠戮一切胆敢顽抗之敌。这些弓箭手，可都是节义军之中的老卒，远非前方那两千步卒可比。
弓箭手军阵的军官手中利剑悠然高举过顶，在两千名弓箭手的灼灼注视下，冰冷地斩击两下，一声凄厉的长嚎顷刻响起，“放……箭……”
霎时间，两千弓箭手，张弓、绷弦、箭指长空、撕手，整套动作一气呵成。顷刻间，数千支锋利的箭矢破空而起，在空中喧嚣起一片刺耳的尖啸，掠过长空，霎时飞临吴县东城城头，然后挟带着冰冷的杀机雨点般倾泄而下。
“刀盾兵，防御！”城墙之上，见到节义军的弓箭手比己方的还多，箭矢还要犀利，当即急声下令道。
……
大战从早晨一直持续到傍晚，中间稍微停顿的，也不过是吃饭时间罢了。不过，节义军并没有直接杀入城墙脚下，更没有直接攀爬云梯上城。
“该死，这节义军是在拿我们练兵！可恶！”看着节义军的行为，就是不通军事的周原也看出了其中的问题。
“将军，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和他们这样下去，让他们靠的再近一些，在全力反杀。如此，也能让节义军的损失更大。”一裨将建议道。
“本将知道这节义军在利用我们练兵，但是，我们却不能不予理会。因为我们现在处于被包围的情况，虽然节义军的主力在东面，但是，他们的骑兵活跃在周围，使得我们对周围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所以，现在驻守此城，保住吴县才是最关键的。”申屠列忧虑的说道，“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还不清楚这节义军想要做什么？难道只是单纯的练兵？”
周原沉声道：“会不会是因为节义军想要用这种方式掩饰他们挖地道的行为？如果在攻城正猛之时，突然挖通地道，对于我们而言，可不是一见容易解决的事情。”
申屠列沉声道：“这一点本将也想到了，为了防止这里出现情况。城中五千人马，南城立下了一千战兵，北门和西门不容易收到赵军突袭，所以驻守了五百战兵，其余的都在东面。此外，各门各有一千余青壮驻守。可以说，东城的兵力依然不弱，就算城外的节义军大军打通地道，我们也是不惧。”
“再说了，城中我们还时刻关注这节义军挖掘地道的情况。他们想要趁此机会挖通地道，绝非易事。”
“说真的，本将还真希望他们只是简简单单的练兵，如此，这城池则就安然无恙。只要等到我军大军回援，城外的节义军，又能算得了什么？”申屠列眉头紧锁。
虽然一开始申屠列并没有将节义军放在眼中，但是，看着节义军不断的通过那攻城来练兵，且逐步提升水卒作战能力，申屠列也开始有些谨慎起来。
不过，现在的申屠列觉得城外的节义军肯定不仅仅是挖掘壕沟这么简单地，如果他们真地是想通过挖掘壕沟的办法来减少伤亡，倒是一个很好的办法，然而，无论节义军挖掘多么长的壕沟，最后大军攻城，始终还是要攀登城墙的。
那么，节义军主将到底想要做什么呢？申屠列和诸齐军将领的眉头都不由的紧紧的皱起来。
不知不觉又是晚上，吴县东城依旧是节义军进攻，齐军防守。不过，节义军进攻也是为了让士卒感受一下亲至前线攻城战的的情况，并没有真的全力工程。
而此刻，在南城，也悄悄发生这一些变化。南城有以前战兵和以前青壮民夫驻守，在不经意见，南城守军林战开始做着一些调整。
“何校尉、李校尉，林大人让两位前去听令！”负责南城守卫的两个副将接到了新的军令。
“林校尉让我们去听令？难道东城有什么意外？”两人虽然同为校尉，不过，其职位比林战要低，自然不敢不遵，当然，他们也没有其余的想法。
“大人，不知有什么……”
抵达城门楼，还未等两个校尉说话，二人就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横上了一把寒光闪烁的利剑，不由的让二人停止了话语。
“大人，你这是？”
“吴县被节义军围攻，城中守军难以坚守。本校尉决定投降节义军，你们二人以为呢？”林战淡声说道，森然的目光直视二人。
“林战，你竟然敢……”
“扑哧……”还未等其中一人说完，其就被身后的士卒斩杀。而另一个校尉还没开口，也步了之前那人的后尘。
“李希，安排的如何了？”林战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首，淡声询问道。
“回禀大人，都已经安排妥当，那些没有与我们走在一起的军官，现在都已经被处理掉了。六百士卒，分别安排在城门之下和城门令搅动吊索之处。”李希沉声回禀道。
忽然，南城外，夜空之上出现一支火箭。救灾城墙之上那些不知所措的士卒惊讶之余，他们身边的士卒纷纷出动，将他们逼退在一侧。而在一些地方，也爆发了厮杀。不过，这些士卒，戒备那些胳膊上帮了白布的士卒除掉或降服。
“打开城门！”林战吸了一口气，沉声下令道。
城外，看着城门徐徐打开，城门外等候的纪桐当即明白，城内的内应已经开始响应。
“冲！”纪桐兴奋的大声疾呼。黑夜之中，蹲在远处，早已经等待多时的节义军士卒，马上跳了起来，向着城门冲了上去。
城墙之上的一些守军马上察觉到不妙，急忙举起弓箭还击，但是，他们地弓箭仅仅射倒了几个节义军士卒，自己就被身边的己方士卒给砍翻了。他们到死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人会杀了自己。
虽然有林战的八百内应相应，但是，城门周围和城墙之上，依旧有一千余守军是敌人。冲在最前面的节义军士卒，立刻冲入城内，顺着城墙开始清理城墙之上的守军。
一向坐镇指挥的纪桐，此刻也兴奋的带队成了此战的前锋，率先冲上城墙，向着守军举起了屠刀。刚刚清醒过来的守军和那些还欲反抗的青壮，很快就成了他们的刀下亡魂。
从南城杀入的节义军足有五千余人，他们一入城，立刻兵分三路，向着三个城门奔去。其中，又有东门为主。
从南门杀入的节义军，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敌人，因为守军根本不知道节义军入了城，他们也不会想到节义军会突破南门。当然，东城的守军和城内的主将也没有想到，东城外的节义军大营之内，只有城下做着攻城之势的三千士卒，大营之中，在夜色之后，根本就是空的。
“报……启禀将军、大人，南城已经失守，南城守军林战投降了节义军，放了节义军大军入城。现如今，数千节义军已经占据了南城，杀了过来。”
东城之上，正指挥这守军反击的申屠列和周原听到了让他们根本就不相信的消息。但随着继续有溃军从南面奔逃过来和一些城内巡哨士卒的禀报之后，申屠列和周原这才相信。
“可恨！好一个林战，安敢如此？此人当杀，当杀啊！”申屠列当即就凄厉的怒骂道。
“没想道，我们都被节义军给耍了，不是节义军没有攻城之意，不是他们在单纯的练兵，而是他们另有算计。”周原一阵苦涩，其先是丢失松江府，现在又保不住吴县。一时之间，周原感觉一阵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