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鼎-第7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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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其他地方并没有降雨呢？”罗定元闷声说道。
“没有自然是最好，但是，东南蓝田一线，青泥隘口之地，到现在已经没有联系了。还不知道赵军有没有对这些地方进行攻伐，要是让这些险关被赵军占据，荆州援兵只怕就无法北上了。”
林书成又道：“另外，我更担心汉中的情况。如果西雍州丢失，那么，蜀王就不会在顾忌大王和赵军的存在，而会直接对汉中下手了。单独一个汉中，大王是无法抵御赵军的。即如此，蜀王定然会自己拿下，以对抗赵国。”
“这……这不会吧！我们在荆南之地可是刚刚与其他诸侯达成联盟，这蜀军岂会对我们下手？另外，汉中之地，我们依旧有两万守军的存在。想来，这蜀王也不会轻易对我们下手吧。”虽然罗定元如此说，但是，他自己也清楚，他说这话之时带着的无力感。
“或许吧！”林书成冷笑着说道。因为他是被逼归降汉中王，所以，在汉军之中，他一直被司徒飞所忌惮，担心他与雍王继承人蜀王有什么联系。所以，林书成在汉军之中，时而被重用，时而又被上面顾忌。西雍州之事，林书成以前给汉中王提过，让其加重西雍州的兵力部署。可惜，不知道汉中王是不想让林书成手中的权利过高，还是没有在意赵军会在此时行动，结果汉中王没有同意林书成提议让汉中的驻军北移西雍州。
“夏天的大雨，转眼既去。想来，应该不会对两路援兵有太大的影响。”罗定元看着屋外不点滴落的水珠，低声说道。
“也许吧！”林书成只是如此回营。两人一时之间陷入沉默，对于商讨眼前局势的话题，也就此打住。
…………
“死……”
赵军哨长徐来大吼一声，将一支长枪奋力前掷，一名汉军守卒刚刚抱起一块巨石，还没来得及砸下，便已经被徐来掷出地长枪贯穿了胸膛。沉重的长枪去势未竭，带着那汉军士卒的尸体往后急退，瞬间又将另一人刺穿。
“啊……”
两名汉军士卒凄厉地惨嚎起来，就像串在一条绳子上地蚂蚱，倒在了血泊之中。殷虹的血液汩汩的向外流着，渐渐与雨水融为一体……
“顶……用力……给我将他们推下去！”马青挥舞这长剑，凄厉的嘶吼道。
“一二，推……”汉军守军士卒用长长的推杆，数人一个，数根推向一个云梯，拼命的向前推着。在他们旁边，无数的守军士卒拼死的攻击着刚刚等上城头的赵军将士。
“轰轰轰……”
在守军士卒的齐心协力之下，一架云梯被其推出城头，慢慢的竖了起来，旋即，在云梯之上赵军将士来不及反应之下，云梯就轰隆一下倒了下去，上面的士卒，也尽皆跌落在泥水之中。
双方大战你来我往，持续不断。蓝田守将马青见赵军重甲步兵厉害，一时难以抵挡，则更是在城头之上再次临时搭建一座用沙袋组成的女墙，以阻拦赵军重甲步兵的前进。重甲步兵虽然杀伤力强大，但是，其弱点也是很明显的，那就是速度不行，前进困难，尤其是在这大雨天气，更影响他们的发挥。
是以，激战多时，赵军虽然多有占据城头，但始终不得寸进，难以拿下城墙，使得城头之上，仍旧牢牢地控制在守军手中。
“将军，撤军吧！”赵军军阵之中，杨望清忽然沉声说道。
“撤军？虽然现在城头还在僵持，但是……”赵康有些迟疑。
杨望清笑道：“继续下去，重甲步兵士卒就难以为继了，他们的甲胄负重，可要比汉军更大，难以持久。”
赵康不由一怔，嘴角忽然绽起一丝轻微地抽搐，顿时想起，己方的重甲步兵确实难以持久，继续下去，对己方不利。
杨望清笑道：“将军勿忧，吾观敌军城墙，虽然他们临时加高加厚，让城墙更难以攻打，但是，一场大雨，也让他们出现了漏洞。”
“哦？军师请言明！”赵康顿时大喜。
“这蓝田县原本就不是什么大城，虽然现在成为阻拦我们断其与荆州联系的前沿，但是，这城池修筑，也是临时而成。如果没有大雨，倒也没什么。此次大雨，也让他们用泥土临时搭建的城墙，出现了裂痕。在西南角，那里因为水流渗透，已经出现了裂缝，甚至出现了缺口。今日休战，明日让投石车出场，一战定能破城。”
赵康用手中的千里眼仔细一看，顿时喜道：“果然如此，说起来，这大雨还帮了我们的一次大忙。”
“来人，传令下去，撤军，全军回营！”
赵军的撤离，也让蓝田守军松了一口气。此刻，所有的守军将士再也没有人小瞧赵军将士了。先前他们只是听说赵军厉害，这一次，他们才算是真正领教了赵军的强大。
不过，因为大雨，此战之后，攻守双方都是精疲力竭，都各自回营，加以修整。马青除了清查伤亡之外，也开始清理战场。城墙出现问题，其也看到，但是，对此，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夏日天气变得快，大雨还没有持续一日就已经停止，在半夜之中，再次下了一阵之后，夜空就已经看到漫天星辰。
天气放晴，对于蓝田守将马青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天降大雨，还能拖延赵军攻城时间。但是，天气放晴，那可就大大有利与赵军了。让他担心的是，他向长安回报的情况，恐怕也难以逃脱赵军的斥候。因为，他已经看到赵军军阵之中，还有这一都五千左右的骑兵。
第821章 破城
第二日，火红的太阳再次高悬天空，给大地带来略显炎热的温度。蓝田城外，昨日因将士踩踏而泥泞的地面，大部分已经干枯，重新回复干净平整的地面。
对于蓝田守军来说，天气放晴，则是危险的来临。昨日冒雨大战，汉军守军算是见识到了赵军强悍、勇猛的攻击力度。让原本只是听说的事情，在他们眼中成为现实。
中午十分，太阳半日照射，彻底让城外所有的泥泞之地变得平整干枯，原有的小水潭也彻底消失不见。这半日，赵军没有动静，也让蓝田守将马青和其麾下士卒稍微的松了一口气。当然，马青知晓，城外的赵军既然能冒雨进攻，自然不会就此放弃。虽然上午没有进攻，但是，赵军不动则以，一动必然是雷霆万钧。
“咚咚咚……”
“吼呜呜……”
不得不说，马青的猜测终于实现了，虽然他不愿，但是，赵军并不归他掌控。
蓝田城下，绵绵不息的战鼓声以及低沉的号角声响彻长空，城外空旷的旷野上，赵军大军如潮水般从数里之外的军营席卷而至，一杆苍劲火焰麒麟大旗风猎猎招展，上绣威风凛凛的火焰麒麟，在阳光照射之下，显得格外的霸气。
在大旗之下，赵康、杨望清一身戎装肃立，各级将校矗立其后，再后方，森森铁甲汇聚成一片钢铁的汪洋，闪烁出慑人的冷意，一杆杆长枪直刺长空，还有赵军将士顶盔上那一片樱红的流苏，在阳光的照耀下凄艳如血！
精锐！真正的精锐！虽然赵军出现在蓝田城外数日，但是，大军出击，攻打蓝田还是从昨日开始。在早先，赵军只不过是想要将蓝田守军给吸引出来。可惜的是，蓝田守将遵从林书成的吩咐，无论任何情况，都不出城，哪怕是赵军假造的长安军令也不行。
昨日赵军大军齐出，虽然也与今日一样。不过，昨日赵军整军不久，天色开始昏暗，下雨。所以，马青和蓝田守军并没有详细看到赵军的军阵。此刻一见，他们不得不对城外的赵军感到震撼。
“难怪赵军能北驱靺鞨诸部，威压突厥人，西击西域诸国，他们凭的就是眼前这大军，凭的就是这些虎贲之士！”城头上，马青目露惊叹、艳羡之色，叹道：“此真精锐之师也，要是能在这大军之中为将，那才是真的舒心。唉，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无非就是现在双方敌对，是敌人。其心中的想法，也只能是一时感慨罢了，永远深埋心底。
“传令下去……投石车军阵准备！”
“老天。那是什么鬼东西？”
望着赵军军阵后方开始徐徐迁移的那一截截竖起地巨形木柱，一名上城协助守城的青倒吸了一口冷气，目露惊惧之色。
“该死！赵军的投石车！”虽然马青早已经听闻，赵军的辎重队已经开始将攻城器械规模化打造，随时能组装城一个整体，没曾想，在这里，他就遭遇了赵军的投石车队列。赵军的投石车、震天雷、床弩，可是赵军攻城三大神器，其中，在不同的地形，使用不同的器械，现在，他们就将领教赵军投石车的厉害。
投石车在辎重队士卒的努力之下，开始向着城墙开进，准备推移至指定距离，以便攻城之用。而蓝田守军，则是面带惊惧之色的望着赵军的投石车，却无能为力。虽然蓝田县城因为所处位置的重要，将城池加高加厚，但是，投石车这种大型器械，他们还真没有。
“回禀将军，投石车队列已经抵达指定位置，随时听候军令！”负责投石车的军官在完成对投石车的布置之后，急匆匆向赵康禀报道。
“很好！”赵康满意的点了点头，把手一挥，沉声道：“传令，攻城！”
肃立在赵康身后的传令兵将手中三角令旗狠狠挥落，顷刻间，绵绵不息地战鼓声陡然一转而变得激越起来，低沉的号角声亦陡然变得嘹亮至极。严阵以待的赵军将士也不由自主的挺起胸膛，让自己显得更有精神。激昂的战鼓号角之声，总是不由自主的激起将士们的斗志。
“攻！”投石车军阵之中，军官暴喝一声，其手中的令旗紧随帅旗之下的传令兵令旗挥动。
“放！放！放……”位于各个投石车队列两侧的小校看到令旗挥舞，肃然冷然下令。五十余架投石车附近的辎重兵开始操纵手中的缆索，将投石车的近端狠狠下落。倏忽之间，几十快巨石已经高高抛起，挟带着凄厉地尖啸，翻翻滚滚地向着对面敌军飞去。
“轰轰轰……”
巨石锤城，巨大的撞击声顷刻间绵绵不息地响起，整座城墙都开始呻吟、颤抖起来，许多青壮，包括一些没有见过投石车攻城的士卒都被赵军投石车爆发的威力吓得脸色煞白、体如筛糠。
当然，投石车抛射的巨石临城，除了城墙遭殃之外，更多的则是守军士卒。虽然在马青和守军军官的下令下开始躲避，但是，依旧有不少士兵直接被石块直接砸中，骨碎筋断、惨死当场。还有一些石块轰然一声，砸入燃烧地油锅之中。那昨日没能发挥作用，原本以为今日能利用上的火油顿时被砸的四下溅射，转瞬就被跌落的火把点燃，顿时烈焰翻腾，周边的士卒和原本躲避起来的士卒纷纷遭殃，顷刻间就被熊熊烈火所吞噬。
即便如此，城楼上一片狼籍，但没有人临阵脱逃。当然，不是这些士卒不怕赵军的投石车，不怕这呼啸而至的巨石，而是他们不敢撤离。除了那头顶上随时落下的巨石外，马青等守将也为了防止今日大战，己方将士后退，早已经在城墙内侧留下了督战队。马青有令在前，凡是没有军令私下后撤者，杀无赦！
所以，虽然这些守军很是惧怕赵军投石车抛射的巨石，但是，撤离的还是少之又少。
“轰！”一声呼啸之声之后，一块巨石几乎是贴着马青的耳侧掠过，重重地砸在身边的城墙地面上，顿时在城楼上砸出一道凹坑。上面那一层坚硬地青砖也被砸碎了好几块，露出底下斑驳的黄土来。
“不好！这城墙是新进加高修补的，在这般下去，这城墙只怕难以持久！”马青一看地面之上的情景，脸色不由一变。不过，现在的他也只能在心中担心，因为，他还没有用以反制的手段。希望赵军的投石车不会持续太久吧！马青只能如此自我安慰道。
很可惜，他的想法赵军是不会遵从的。杨望清给赵康提醒过后，赵康就已经将投石车的目标对准了蓝田城西南角。因为这里，已经能用千里眼看到数道歪歪扭扭的裂缝。看似对守城没有太大的影响，所以，昨日的马青发现这些问题之后，倒也没有想出太好的办法。他也没有预料到，赵军大军此次还带着投石车攻城。
“呼……”西南角的城头上，数个协助守城的青壮看到了十几点黑影正从天边飞来，并且迅速放大，向着他们这一段城墙狠狠地压了下来。
“投石车投射的巨石，快！快找地方藏起来，找地方藏起来……”
青壮旁边的守军老卒早已经看到了天空之上的异常，当即声嘶力竭的咆哮。可惜，除了身边的汉军士卒外，那些青壮们那里见过这样的攻城战，早已经将其他忘得干干净净，至于军官的喝令，他们完全没有听到一般。甚至是，一些青壮已经陷入竭斯底里的狂乱中，对于瞬息即至的厄运毫无察觉。
“轰……轰……轰……”
连续不断的巨响让守军士卒耳朵震得发麻，那原本看似结实的城墙也在在剧烈地震颤，在痛苦的呻吟，原本平整光洁的墙面顷刻间已经坑坑洼洼、满目苍荑，不时有碎砖断垣从墙面上剥落，带着漫天尘埃坠入城下。城墙的女墙渐渐崩塌，渐渐消失不见。
“呃啊……”
“救命啊……”
惨叫声，呼喊声在城墙上此起彼伏，守军将校顿时觉得，开始没有让这些青壮离开城头是一个错误。他们的慌乱和奔逃，连带着原本的守军将士也开始慌乱起来，四散躲避赵军投石车抛射的巨石。即使赵军投石车的局势不是持续不断，连绵不绝，但是，依旧让城墙之上乱成一团。
甚至许多人猝不及防，在剧烈地震颤中从城头上一头栽落下来，有幸运的侥幸抓住了护墙，可他们的好运也仅止于此，很快就有人无情地踩到了他们的手上，然后嚎叫着、痛苦地坠入城墙下，摔死在城外，原本能当作栏杆的女墙，早已经在赵军投石车的疯狂投射之下，已经消失不见了。
“为什么赵军老是对着我们西南角抛射啊！”西南角的一汉军校尉忍不住哀叹道。其麾下的几十部下，现在已经连四分之一都没有了，其余的，尽皆被赵军的投石车砸死。
呼啸之声中，又一块巨石从空中狠狠砸落。
“校尉大人，快闪开！”
就在这校尉思绪混乱之中，一团黑影向着他这个方向砸落下来。校尉顿时魂皆冒，还好身为老卒，战场反应还是不错的，在巨石临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