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望族-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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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乔大老爷、乔三老爷因是嫡子;还分得了乔老太太名下其他两处庄田。
乔氏听了;当时并未说什么。乔三老爷倒是体恤乔二老爷;还帮着他说了不少好话。
不过等到招待完两位小叔子午饭后;乔大老爷就鼻孔朝天地出来了;手中拿着一页纸;上面列的正是乔二老爷这些年添的两处铺面、两处典给外地商贾的城下坊宅子。
乔二老爷虽矢口否认;可乔三老爷还是变了脸色。
乔二老爷憋闷的不行;这个时候就是想要揭破乔大老爷夫妇做局也晚了。
凭着乔大太太这贪财的性子;乔二老爷真怕将她逼急了;她不管不顾为了那笔嫁妆去劝乔氏大归。
不过他既做了半辈子买卖;论起讨价还价来;旁人就是不及。
“妹妹真要回家;万没有只长房奉养的道理。同样道理;即便妹妹真将嫁妆带回来;长房为防物议;也不该独占。其中有些是老太太嫁妆;当大哥与三弟均分;至于陪嫁出去的祖产;则理应三家均分大哥、大嫂、三弟;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乔二老爷振振有词道。
乔大老爷夫妇与乔三老爷都听到愣住了。
乔三老爷后知后觉;终于醒过味来。
是啊;就算长房死皮赖脸地非要从沈家讨要嫁妆回来;那也不是长房的钱财。凭什么为了安抚乔大老爷;就要二房、三房掏银子?
乔大老爷心中算计了半天;本当能发一笔大财;却是被乔二老爷揭破美梦;不由恼羞成怒道:“我不管你们分不分;反正我那份是一文银子都不能少哼;都穷的喝西北风;还要面皮作甚?你们舍不得脸来;我可没什么顾及的
他越想越是这个道理;越发“理直气壮”。
乔二老爷也冷了脸:“哦?那大哥什么时候去?告诉弟弟一声;弟弟也随着大哥一道过去”
乔大老爷扬着下巴道:“赶早不赶晚;明儿一早就去沈家人不是瞧不起乔家么?那就别想着再占乔家的便宜妹妹是个不通世情的;嫁妆产业都是沈家那边的人打理;这三十年下来;只出息就能养活沈家人吃香的喝辣的了”
乔三老爷气的不行;乔氏大归;嫁妆取回;这是两家断交。沈家的助力;难道只值几千两银子?这还真是穷疯了
早年在江南时;常听同僚们提及“穷生奸计”这四字;当时他还不为然;觉得寒门中亦不乏高洁之事;可今日长兄长嫂的嘴脸;却是让他长了见识。
算计出嫁妹子的嫁妆;还能如此理直气壮;这大明朝也是独一份。
不过他也瞧出来;不能一味应和;要不然这夫妻两个只会越发肆无忌惮地贪婪。
“行大哥二哥既去;就也别落下我;咱们兄弟齐心”乔三老爷气呼呼地道。
乔大老爷为了故意给两个弟弟添堵;才附和妻子的安排出来做戏;本以为这两人会气得跳脚;没想到却这般“服顺”了。
他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不知这两人说的是真是假。
乔大太太见气氛越来越僵;忙打发乔大老爷出去。她是想要敲些银子;可不是真打算接乔氏大归。
等乔大老爷不在;气氛也没缓和下来。
乔大太太心中叹了一口气;她瞥了乔二老爷一眼;明白他是看透自己的打算;才死咬着不肯掏银子;还带着乔三老爷也反复。
“姑太太的脾气;不会只闹这一回。可长房的处境;你们兄弟也都看着的。你们几个侄儿都不是能支撑门户的;老爷又是个撒手掌柜的性子;里里外外恁地艰难”乔大太太叹气道。
乔三老爷板着脸道:“分家时产业虽不多;不是有祭田做大头?怎么听大嫂的意思;竟是吃不上饭了?”
乔大太太道:“二叔、三叔;但凡日子好过;老爷也不会生这个念头……说句实在话;就算这回劝住他;那下回他再想起此事呢?他是嫡支当家;长兄如父;他要为姑太太出头;谁也挑不出理来”
乔二老爷眉头皱的更紧;他可不想为了此事接二连三地被长房勒索。
乔三老爷脸色更黑;眼神冰冷。
乔大太太见了;心里一激灵;忙缓和了口气;柔声细语地道:“我的意思;是就这一回……若是能‘安抚;了老爷;就让老爷立个手书出来。以后姑太太那边的事;长房就此不插手;全由两位叔叔决断”
说完;乔大太太也不去看两位老爷的反应;只低头看着茶盏。
乔氏的嫁妆单子;乔家本就留有备份;当年整整陪嫁了七十八台嫁妆;除了家具衣料首饰压箱银子这些零散的不算;田产铺面宅子就五处;早年并不值多少钱;可近年城里城外的地价翻了一番;这些产业如今能折银五、六千两。
要不是乔大太太知晓轻重;晓得自家儿孙在京城立足不能丢开沈家这个靠山;她都要跟着动心了。
如今既乔二老爷、乔三老爷送上门来;她就没有放过的道理。
乔二老爷说的对;就算乔氏真的大归;长房也别想要独吞那份嫁妆。瞧着乔三老爷的模样;要是真的逼急了;寻了族老来治大老爷的不孝之罪也不无可能。
她摆明了车马;即便乔三老爷依旧怒着;可也有些心动。
即便乔氏如今错了规矩将被送走;可正如乔三老爷那日所说的;沈洲总有回京一日。沈家与乔家又不同;是之前就分过家的;等到三房不住一处了;想要接乔氏回城不还是沈洲一句话的事。
谁说过继沈珏没用?
在乔三老爷看着;用处大着;有沈珏在;乔家就永远是他的外家。
沈沧能狠心不管乔家的事;还能狠心不管侄子?
乔二老爷想着兄长的德行;对于这个提议也有些兴趣。一次买断;省的长房以后再生事;也算好事;只是这银钱么?
见乔三老爷许久不开口;乔二老爷就开始讨价还价起来。
乔大太太贪婪归贪婪;可乔二老爷巧舌如簧;也不是白给的;最后这银钱从两千两银子压到一千五百两。
乔二老爷意犹未尽;还想要继续压价;乔大太太却是不依了。这是一锤子买卖;卖的太低;可是没有下一回。
瞧着至亲为了几个银钱如此你来我往;乔三老爷不由生出羞耻心来。
他素来清高;是见不得这个的;不耐烦道:“一千五百两就一千五百两;二哥别再还价……我出整数;二哥出零头就好……不过大嫂那边要先见了字据;且要大哥亲自书写盖章的……”后一句是对着乔大太太说的。
乔大太太点头道:“正该如此”
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她也不好打发人传话;起身告了声罪;亲自寻大老爷去了。
乔二老爷道:“本就是你我两家的事;怎么能让三弟出大头?如今你日子也紧巴;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还是一家一半来的好……”
乔三老爷有些意外:“二哥既不是舍不得银钱;方才怎么还与大嫂磨了那许久?”
乔二老爷道:“一码归一码;我实不用用血汗银子便宜了大嫂。过去三弟没见识过大嫂这一面;我也不好多说;说多了反而像是在挑拨……咱们这位大嫂;看着是个棉花团的性子;可却是个钱耙子……早年老太太当家且不论;只大嫂当家这小二十年;公中每年进项就少了三、四成;还损了几处祖产;大嫂名下的嫁产却多了两处……我之前是存了几个私房钱;在外买了两个小铺放租;那也是无奈之法。我恁大的人;每日在外应酬打理;可每个月只有二十两银子月例;又哪里够使?早年交到公中的进项也是只有进的、没有出的;却不见公中新置产业;这银钱都哪里去了?”
乔三老爷方才听了乔二老爷早年置产的消息是有些不满;不过也不打算计较;谁没有私心呢?就是他这里;不是也给自己这房攒银子么?
不过听乔二老爷这一说;乔三老爷也明白过来;乔大太太的贪婪哪里是分家后穷了才有的;这竟是本来的性子。
当家主母是这样的性子;乔家败落真是不冤枉。
乔三老爷已经打定主意;只让长房最后占这一回便宜;再无下回。
等到乔大太太拿了乔大老爷的手书出来;乔二老爷、乔三老爷就打发长随回去取庄票。
一手交庄票;一手收了字据。
乔大太太虽看似平静;可眉眼之间依旧是泄了欢喜。
乔三老爷实在厌恶得不行;交易完成;立时拉扯乔二老爷出来了。
乔三老爷已经打定主意;以后除了祭祀;长房能避则避。
都说五哥聪敏;就乔大老爷、乔大太太这样的父母;能教导出什么好儿子来?儿子辈全无指望;孙辈们还小;长房想要翻身;怕是没指望了……
乔家老宅里;乔大太太从客厅回到上房;乔大老爷已经在屋子里等着。
眼见乔大太太进来;乔大老爷迫不及待地道:“银子呢?”
乔大太太取了几张庄票出来;乔大老爷一把夺过来;见都是一百两的;数了一数;皱眉道:“怎么才这点儿?这加起来才五百两?”
乔大太太诧异道的:“老爷还想要多少?这不过是赶上机会能吓唬吓唬老二、老三;要是等他们反应过来;别说是五百两;就是五十两也没指望”
乔大老爷不甘心道:“老太太不是总说妹妹那份嫁妆足有一万两银子?这差的也太多了……”
乔大太太嗤笑道:“老爷是当家人;乔家拢共产业有多少?当初要真的陪了一万两过去;那阖家都不用过日子了……当年不过是老太太要强;有个孙家在前头比着;想要嫁妆体面给姑太太做脸。庄子铺面宅子俱全;看着多;可多是凑数的。就是那宅子;不过是二进;十几间屋。城外的两个庄子也都是小庄;加起来不过三、四顷地;城里两个铺面位置也不算好。这副嫁妆还是我帮着老太太操办的;家具衣服头面全算上;也没到五千两银子;对外却是报一万两……就算老爷现下想要接妹妹回来;那些家具、衣服料子、首饰还能在么?就算是在;也不值当初的银钱。”
其实;以乔家当年的家底看;就算是五千两;对于当年的乔家来说;也不是小数目。
乔大老爷素来不操心庶务;连京外良田多少钱一亩也不知晓。听说不过是几顷地;他就没了兴致;意兴阑珊道:“老太太也是;在自家人面前也不说实话;我还真以为妹妹那边的陪嫁又多少……”
他捏着那几张庄票要收起来;乔大太太忙道:“老爷;眼看就要过节了;别的都可省下;西席那边的节礼……”
乔大老爷犹豫了半天;到底抽出一张开;递了过去:“过节虽不好操办;可也别太寒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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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金友玉昆(二)
进了五月的京城;天上跟要下火似的。
这种于燥的热;与江南湿热还不同。沈连着几晚都睡不好觉;熬的眼圈乌青。
白氏见了;十分心疼;这一日趁着沈琰在家;就叫来吩咐道:“听说有卖冰的;咱们家也买些冰来用。二哥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的;这样下去可了不得”
沈琰道:“二弟白日要去书院;只晚上家来……买冰的人家;多是家中有冰窖;买了下备着;随之取用。家中没有冰窖;买了也用不了多久就化了……若是娘觉得院子里热;叫人早晚勤泼几遍水。”
白氏脸上就有些不情愿:“化就化了;冰到底比泼水凉快呢……”
沈琰嘴巴里直发苦;京城物价本就比南边贵;这冰块在夏日里又是富贵人家用的;价格虽不是贵的离谱;可也经不住日日用。现下还没入伏;就用起冰来;那这一夏天得用多少银子?
看出儿子为难;白氏有些讪讪;可到底心疼幼子;不肯改了主意;起身去里屋取了个绢包出来;打了开来;推到沈琰面前道:“若是大哥手头实不够花用了;就拿这个换银子使……”
里面是黄灿灿一对金镯子;宽韭叶的福字贵妃镯;看着足有小半斤的分量
沈琰见状;眉头微皱。这是白氏的嫁妆首饰;前些年家中日子艰难的时候;白氏曾拿出来过。
白氏瞥了长子一眼;见他还不应声;心里有些抑郁;脸色也耷拉下来。
长子如今在书院授课;名下也有几个得用的弟子。三节两寿;本是常理;京城这边也不例外。
这几日;有好几个学生家长携了子侄上门送节礼;除了文房四宝与吃食这些;听说银封就好几个。如今自己不过是吩咐叫长子买些冰来用;长子就推三阻四。要说这大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在银钱上攥得太紧。
沈琰看在眼中;心中叹了一口气;神色转淡;收起绢包:“既是娘吩咐;那儿子就遵命这镯子怎么也能兑几十两银子;一个夏天的冰尽够使了……
白氏见状;却是一愣;神色就有些勉强;眼光黏在那绢包上。
沈琰只当未见;起身道:“儿子这就出去张罗。”
白氏面皮红一阵、白一阵;欲言又止;看着儿子挑了门帘出去。
白氏一下子泄了气;嘟囔道:“今日用冰要自己掏银子;明日是不是多要一口吃食也要掏银子?这老大到底是什么回事?”
沈琰回了东厢房;脸色就难看起来。
京城居、大不易;他费尽心思;才使得家中收支平衡;不至于嚼了老本。可是白氏那里;因偏疼幼子的缘故;今日添菜;明日加衣;又嫌家中下人不够使;想要添人口。自家本是寻常人家;家底微薄;如今又寓居京城;白氏却因在乔家时受了慢待;生怕儿子们在外也受委屈;一心要将两个儿子打扮出富贵公子模样。
这般胡乱花钱;沈琰哪里受的住?三回里少不得驳了两回。
白氏见状;每次都嚷着要自己掏银钱。沈琰是当家人;又是孝子;怎么能收?能拦的就拦住;不能拦的就任由白氏花销了。
如今白氏又一门心思要买冰;连嫁妆首饰都拿出来;沈琰却不打算继续纵容。
沈琰想了想;就叫来了管家;将金镯子递给他道:“拿去银楼量重估价;看到卖冰的送些家来……”说到这里;又给他一张五十两的庄票:“再顺便取些银子;兑两贯钱;回来只说是金镯子换的……”
管家收好了金镯子;出去挂了空褡裢;出门应差事去了。
白氏站在窗前;站立不安模样。
没一会儿;服侍她的小婢过来;低声禀道:“太太;大哥打发管家出门去了”
白氏呆呆地怔住;眉头蹙起;不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