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望族-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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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房除了湖大太太出身书香门第;其他三位太太都是商贾出身;带了嫁妆嫁到沈家的。不过因出身低;即便有银子傍身;在三房也没有多少底气。
三老爷苦笑道:“我们几家的不能娇惯;平素里想要吃碗肉菜都要自己拿钱到厨房里要……长房却能设小厨房;每rì里肥鸭肥鸡的供着……就是婢子抬的贱妾;也比其他几房正经的哥儿、姐儿rì子好……”
不患寡而患不均;三房几位老爷这些年也是憋屈的狠了。
当年父母早丧;由老太爷这个祖父养大;手足兄弟之间不是没有感情的;对老祖父也有孝顺之心。之所以忍到现下没有分家;一是老太爷已经年过八旬;不愿惹老太爷生气;二是二老爷xìng子敦厚;即便吃亏;这些年也没有抱怨;三老爷、四老爷两个年幼的也不好说什么。
说句实在话;如今不过是等着老太爷过身罢了。
“父母在;无私财”;三房几位老爷早就丧了父母;成亲后就当分家;等老太爷过身;即便沈湖再不愿意;也拦不住兄弟们单过。
老太爷这顿毫不留情的板子;将那点祖孙之情都打散了。
三老爷还在苦笑;四老爷额头已经渗出血来;面上带了几分狰狞:“这样窝囊的rì子;孙儿是一rì也不要再过下去即便净身出户;孙儿也要分家”
三房老太爷气得晕眩;差点摔倒;幸而宗房大老爷一把扶住。
到底是三从堂兄弟;平素里三老爷、四老爷又是会做人的;眼见如今模样;宗房大老爷也不忍心;道:“叔祖;也不怪老三、老四;他们如今也是要抱孙子的人了……”
一大家子在一处;兄弟齐心是好;要是不齐心早分了也省的伤感情。
之前养活哥哥、嫂子还罢了;现在连侄子、侄孙都养活了;自己儿女却过不上好rì子;难怪三老爷、四老爷不乐意。
说到底;还是沈湖两口子不会做人。两口子自己不节俭;只在其他几个房头省钱;却忘了家中银子本就是其他几位老爷赚的。
三老爷、四老爷能忍到现下才发作;已经够厚道了。
这其中;也有三老爷、四老爷妻族乏力的缘故;换做其他人家;女儿外孙过这样的rì子;早就出头与女儿张目。
三房老太爷一把推开宗房大老爷;吹胡子道:“轮不到你cāo心三房的事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谁也别想分家”后一句;却是对三老爷、四老爷说的:“要是你们觉得板子打轻了;回头老子就给你们这些小兔崽子补上”
三老爷、四老爷的脸上露出绝望。
族长太爷始终没有露面;三房老太爷叫人抬了三老爷、四老爷回去。
宗房大老爷求情不成;满心纠结;亲送到门外;就立时回去寻族长太爷。
“爹;这样不管好么……”宗房大老爷犹豫道。
族长太爷抬了抬眉毛:“怎么管?”
宗房大老爷卡壳了;是啊;怎么管?
宗房能插手四房家事;是有张老安人不慈在前;三房老太爷待儿孙;只能说是偏心;也不能说是不慈。
至于三房几位老爷分家不分家的;更轮不到其他房头说话;否则说不得里外不是人;毕竟那边是亲兄弟;其他都是外人。疏不间亲;世间常理。
见宗房大老爷面上依有纠结;族长太爷摇头道:“族长不是家长;你莫要忘了这个要是宗房真的就其他房头的事事事参合;那沈氏一族早就散了……毕竟论起来;外五房与内四房早出了五服;理当分宗……”
宗房大老爷沉默了一会儿;道:“爹;三房闹成现下这个模样;那边老三、老四都积怨生恨;这rì子还能过下去么?”
族长太爷道:“沈湖是个眼大心空的糊涂人;说不得还真的能如了那两人的意……”
要不得说人老成jīng;族长太爷说的果然不差。
待到三老爷、四老爷被抬出三房;因要养伤;就有偃旗息鼓的意思。不过沈湖夫妇却是生了分家的心思。
三房不管现下产业多少;都是公中产业;并不是长房私产。又因其中祖产寥寥无几;肯定会归到长房名下的产业也有限。
真要是等到老太爷过身;按照“诸子均分”的规矩;那其他三位老爷就要分了大半出去;这是沈湖夫妇不能容忍的。
当家这些年;这夫妻两人已经将三房产业当成自家私产。
如今四老爷提了“净身出户”的话;怎么不引得沈湖夫妇心动?
在他们两口子看来;用“忤逆长辈;隐匿私财”的名义;将几位老爷“净身出户”分出去;旁人也不能说什么。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
即便不能“净身出户”;以老太爷对长房子孙的偏爱;在老人家活着的时候分家;也能给长房分了大头。
这些年眼见几位老爷生财有道;沈湖夫妇怎么会不眼红?不是不想要分一杯羹;只是插不进手去。
不想两口子旁敲侧击;三房老太爷却不接这个话;反而将沈湖夫妇给臭骂了一顿。
孙子是他拉扯大的;他自是晓得沈湖的xìng子;不能是支撑起家门的;这才将下边的三个孙子扣下不让分家。
只要下边三位老爷在;三房rì子才会越过越好;否则只会走了下道。
沈湖夫妇显然并不明白老太爷的苦心;不敢去忤逆老太爷;就待其他几房越来越刻薄;想要逼着那几房去闹;又安排下人撺掇长房儿孙去与其他房头的儿孙争执。
一时之间;三房硝烟弥漫;大家火气越来越旺。
直到这rì;沈湖的长孙小大哥拿着棒子;打破了四老爷家十五哥的头。
沈湖的长孙七岁;十五哥才两岁。即便七岁孩子手上力道有限;也不是二岁幼儿能承受得住的。
抱着昏迷不醒、满身是血的儿子;四老爷险些疯了;立时要去打杀小大哥
还是沈玲得了消息;急匆匆赶来;死命按住了四老爷。
四老爷三十多岁的人;泪流满脸:“二哥;快给你爹写信;这个家是吃人了”
沈玲脸上也不好看;他即便有私心想要分家;可也没有害人之心。眼见天真烂漫的小堂弟生死不知地躺在那里;不由心生悔意。
“四叔;侄儿打发人去请大夫了;您别着急……”沈玲没了素rì的机灵;口气有些僵硬。
乱糟糟的;又有婢子来报;四太太动了胎气。
原来四太太有妊在身;听闻小儿子受伤;就有了流产之兆。
二太太与三老爷、三太太得了消息;匆匆赶来;见得到就是四房这人心惶惶的凄惨境况。
这次变故;成为了三房分家事件的分水岭。
待老太爷得了消息过来;大夫也过来给十五哥做了诊治。
十五哥虽醒过来;却受了惊骇;需要静养。四太太没有那么幸运;流掉了五个月的男胎。
眼看着四老爷满脸毫不遮掩的恨意;其他几位老爷、太太神情也带了凄楚;老太爷心中叹了一口气;终于点头同意分家。
不过具体怎么分;什么时候分;他没有说。毕竟二老爷沈涌现下不在松江;这分家大事;总要等他回来。
沈湖夫妇虽对四太太之事略有不安;不过想到能“心想事成”;便也不觉得有什么可后悔的;明面上训丨斥了小大哥一番;私下里却叫人弄了不少吃食过去“犒劳”长孙。
在他们夫妻看来;十五哥是受了伤不假;可那血糊糊的模样;也吓到了小大哥……
第二百一十一章 木落归本(一)
等到三房召沈涌、沈珠叔侄回松江的信送到京城时;已经是六月中旬。
差不多的时间;沈宅这里也得了消息;二房沈洲即将松江返京;同行的还有五房一家。
五房大老爷夫妇禁不住次子沈琦的央磨;终于同意进京了。他们一家四口;正好与沈洲一起北上。
因他们用的是户部进京的官船;路上的时间是固定的;徐氏便估摸着rì子;打发沈瑞、沈珏两个去通州码头等着。
五房那里也得了消息;沈瑛等人自然是雀跃不已。不过因沈瑛不好轻离;就安排沈全从书院里请了假;与两个族弟同去通州码头接人。
这兄弟三个;清早出城;却是心思各异。
沈珏的心情颇为复杂;随着沈洲的归来;他与沈瑞两个户贴也会迁到京城大老爷、二老爷名下;正式入籍成为二房嗣子。虽说这是意料之中事;却依旧带了几分惆怅。
沈瑞则只有欢喜的;倒不是因嗣子之名正言顺之事;而是因五房大老爷一家进京。
郭氏的慈爱;福姐的娇憨;五房大老爷的儒雅温煦;曾经带过给沈瑞许多温暖;是他所思念的。
沈全则是欢喜中带了几分惆怅;父母妹妹进京是好事;一家人能团团圆圆。可是对于他来说;也算是喜忧参半。因父母都进京;等到他回乡院试时;就要一个人。
六月京城的天气;十分闷热。
几人到了通州码头后;就寻了个于净的客栈;订了几个客房;以便沈洲等人下船后暂做休整;又打发人去码头盯着;而后兄弟三个去了对面的茶楼;要了一壶茶;吃茶说话。
“三哥到底参加明年的院试还是后年的?”沈珏问道。
要是参加明年的院试;沈全过了年就要南下;后年的话;倒是不用着急了
沈全沉思了片刻道:“后年的……与其一次次可上可下的;心里没底;还不若踏踏实实学两年……”
因明年的院试;不免又提及今年乡试。
“如今已经是六月中;瑾哥该启程去南京了……”沈全道。
沈珏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喜沈瑾;吃了口茶没说话。
沈瑞点头道:“算算rì子该动身了;他去年岁试考了一等、今年科试也不会差……乡试只要不出大错;当是差不离……”
沈瑾十四岁就过院试;又是中了“小三元”;成绩是府学同窗中的翘楚;搁在后世亦是“学霸”似的人物。
沈瑞虽然与他接触的不多;可是也能瞧出他是打心里喜欢读书的;压根无须长辈督促;全部心思都放在读书上。
如此专心致志;加上资质尚佳;沈瑾成绩自然令人侧目。
要是当年孙氏没有病故;沈瑾参加弘治十一年乡试;也未尝没有一搏的可能;延了一科;榜上有名的希望自然更是大增。
早先沈全对于沈瑾的出sè;心中颇为微妙。作为打小的玩伴与族兄弟;两人在科举仕途上的成绩相差太多。
如今进京;入了有名的翰林院子弟学院;见识了各种课业优异的同窗;沈全反而淡定了:“希望瑾哥顺顺利利;如此年底就能随流大叔他们进京了……
明年是会试之年;地方上的新旧举人年前年后会汇集京城。沈氏族里会进京的举人老爷;也不是一个两个。
沈瑞想到沈琰身上;道:“不知沈先生会如何……”
沈全道:“反正是比不过瑾哥;今年族中能下场应试的有三、四人;瑾哥课业还是排在头里。要是有一人举业;也是瑾哥;其次才轮到旁人……”
沈瑞摇头道:“不是这样论的;考场之上变化莫测;名次也说不好……”
沈全想了想;道:“也是。唐谢元中了南直隶解元;可在礼部会试中却连三甲也没排上蒋学士十四为解元;三次应礼部会试;先前也落第两次……
沈珏好奇道:“唐谢元不是牵扯进舞弊案才被罢落的?”
沈全摇头道:“我原也这般以为;后来进了书院听同窗们提及才晓得并非如此。在舞弊案出来前;先出的皇榜;唐谢元就名落孙山。”
沈珏道:“那可真是倒霉的……都落榜了;还能被咬进舞弊案中;连功名都没保住”
沈瑞临窗坐着;一边听沈全与沈珏说话;一边往街头随意眺望。
就见街头有几个眼熟的人走过来;进了茶楼对面的客栈;正是沈涌、沈珠叔侄与几个小厮、长随;后头跟着一辆马车;上面载了些行李物品;停在客栈跟前。
沈瑞转过头来道:“二房二老爷与沈珠来了;进了对面客栈……”
沈全探身过去;沈涌叔侄已经进了客栈;只有几个面熟的长随、小厮从马车上卸东西。
沈珏没有探身去看;轻哼了一声道:“还真是冤家路窄”
端午节时;沈涌带了沈珠去了沈宅;沈珠也给沈珏端茶赔罪;不过沈珏并不觉得沈珠是真心悔改;不过是碍于沈涌不得不低头罢了。
因此;即便晓得沈涌、沈珠到了;他也不想过去相见。
沈全有些为难;并非因沈珠的缘故;而是有涌二老爷在。
之前在松江时;大家与涌二老爷相处的不多;这半年同在京城;却是见了不少回。
涌二老爷行事虽有些圆滑;不过待族侄们颇为厚道;沈琦长子满月与百岁的时候;涌二老爷都准备了厚礼;就连沈全入学;涌二老爷也不忘准备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送过去。
沈械是宗孙;又是三房在京城的靠山;可以对沈涌不假颜sè;五房沈瑛兄弟几个;对于沈涌还是颇为尊敬。
并非是因拿人手短;而是因沈涌为人有值得尊敬之处。
三房从上到下;很多人不讨喜;却不包括这位族叔。
三房四位老爷;除了三老爷是庶子之外;其他三位老爷都是嫡出。
沈涌不上不下;却正经是三房顶梁柱。
沈湖与湖大太太为人实难令人恭维;三房这些年却能蒸蒸rì上;沈涌功劳占了大半。
“瑞哥……”沈全望向沈瑞;有些为难。
沈瑞想了想;道:“他们既然也投到这家客栈;抬头不见低头见;怕是避不开;还是当过去见见……”
沈珏倒是对沈玲印象颇佳;道:“涌二叔他们这是要回松江?没听说玲二哥回来的消息啊;他们怎么这会儿就回去……”
沈全见他态度软了;道:“听说涌二叔在广州那边也有买卖;许是要顾着别处……”
兄弟三个又吃了半壶茶;就下了楼;回了客栈。
跟掌柜的打听了一下;就让小二领着;大家去拜会沈涌。
沈涌见几个族侄过来;非常意外;摸了半把铜子打赏小二后;就笑容满面请大家进了客房。
“你们兄弟三个怎么在这里?这是……来接沧二老爷……”沈涌招呼着大家坐下;笑着问道。
他虽笑容满面;可面sè晦涩;眼底青黑一片;看着十分憔悴。
沈瑞点点头道:“不单单接洲二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