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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大明望族-第11部分

小说: 大明望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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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也是‘顽劣任xìng’之辈,还不知会传出什么人品低劣的恶名。以前年幼,又有娘亲在,纵有流言蜚语也不关痛痒,如今渐大,又是在孝中,稍后不甚,口舌就能吃人,弟弟实是怕了……”

第十六章 前尘影事(一)

    沈瑞一席话,听得沈理眉头更紧,听得窗外的沈全脸sè大变。倒不是他卑劣故意偷听,只是他实是仰慕状元族兄,见状元族兄来了,想要凑过来厚颜请教几句,没想到正听到这几句要紧的话。

    要是没有这几rì“代妹守灵”,沈全只会当沈瑞心思太重,可在灵前守了几rì,他也察觉出四房的不妥。张老安人身边的妈妈,在沈瑾面前毕恭毕敬,在沈瑞面前却yīn阳怪气。上行下效,其他奴婢下人待沈瑾兄弟也是不同。

    沈全站在局外,看的清清楚楚,心惊的同时,连带着对沈瑾也多了揣测。如今又听这番话,沈瑞说的透彻又直白,听得却叫人身上发冷。

    沈全想着这数rì沈瑞的沉默寡言,不禁摇抬头摸了摸额头。上面的疤痕淡淡,已经不大显,看来那跋扈的小胖子真的转xìng。他心里正感叹,就听沈理道:“你只安心守灵,养好身体,等婶娘大事了,六哥自有安排,断不会让你再委屈了去。”

    沈瑞道:“还请六哥成全,弟弟不怕吃苦,只想找个肃静地方,安静地读几年书。”说到这里,顿了顿,苦笑道:“说出来不怕六哥笑话,弟弟之前不省事,连三百千都背不全。同族兄弟们相比,弟弟已经落了一大截。”

    “咦?”沈理诧异道:“怎会如此?族中子弟不是六岁入族学?你开蒙好几年,这几本还没背好?”

    沈瑞声音渐低道:“老安人怜惜,怕我读书吃苦,十rì里只叫去两、三rì。若是哪rì功课背会了,接下来的半月总有这样那样的缘故不能去上学。再去时,也跟不上先生教的……即便在家里,也舍不得我多提笔,只说是年纪小怕累了胳膊。但凡在书房多呆半刻钟,就叫人哄了我去玩……”

    花厅里寂静下来,门外的沈全只觉得双脚发软。好像是听到了不得的话,四房老安人到底再想什么?沈家书香望族,沈家的子弟都是读书为业,不叫读书,这叫什么事?旁枝庶出还罢,不爱读书,学着料理庶务也好;嫡支嫡子,拦着不让读书为什么?

    要是张老安人真是愚妇,那怎么没有拦着孙瑾读书?沈全满心疑问,轻一脚浅一脚地离开,直觉得脑子不够用。

    花厅里,沈瑞与沈理并肩站在窗前。原本关着的窗户,已经被推开。

    待沈全的身影不见,沈理方摸了摸沈瑞的头,道:“鸿大婶娘与婶娘关系最好,要是老安人与婶娘之间真有什么恩怨,大婶娘那里多少也会有个影儿。”

    沈瑞仰头,面带忐忑道:“那我去问,大婶娘会告诉我么?”

    沈理拍了拍沈瑞肩膀道:“交给六哥,六哥去问,你只好生为婶娘尽孝……不管是谁,也不管这其中有何隐情,六哥都不会允旁人再磋磨你。”

    得了这一句,沈瑞这才真的安了心。不是他携恩图报,实是孙氏没有娘家人,这个时候只能沈家族人来帮他说话。否则的话,他一个爷们,还要整rì里寻思跟张老安人玩宅斗不成?

    沈全回到灵堂时,脸sè才缓和过来。

    越是读书人家,越是重视嫡规矩,沈家也是如此。只是四房情况不同,沈瑞不成才,沈瑾是庶长子,又是读书种子,大家顾其以后将是四房的顶梁柱,才更加宽和些。可沈瑞要是真顽劣不堪还罢,居然有如此隐情,如何能不让人惊心。

    沈瑾已经发现沈全神sè异常,低声问道:“三哥怎了?”

    沈全讪笑两声,道:“家里有事找我娘,我娘怎么还没从后院出来?”

    沈瑾看了沈全一眼,挥手唤了个小厮过来,吩咐了几句。

    小厮毕恭毕敬地应下,疾步往后院传话去。

    虽说沈全早就晓得,四房奴婢下人对沈瑾的恭敬,平rì不觉什么,毕竟沈瑾虽是庶出,也是少主人,可眼下见此情此景却觉得刺眼。

    沈瑞守灵六rì,沈全陪了六rì,奴仆们面对沈瑞时,可没有面对沈瑾时毕恭毕敬。沈瑾行事温文尔雅,并没有端着少主人的架势对下人指手画脚;沈瑞专心守灵,也没有不当之举失了稳重,四房奴仆对两位小主人的不同对待,就像是在四房沈瑾是嫡出少爷待遇,沈瑞是不被待见的庶出哥儿似的。

    孙氏故去才半月,这四房已经换了气象。

    *

    张老安人房中,郭氏面不改sè,实际上已经有些坐不住。

    因孙氏定了“五七”后出殡,祭拜的几个大rì子除了“接三”、“头七”,就剩下“三七”、“五七”最重。“二七”虽也是大祭,可比其他几个rì子亦不算什么。没想到,这rì来的族中女眷竟然不亚于“头七”。许多之前不曾登门的旁枝庶出、或是出嫁的姑nǎinǎi,都面带哀切,一身缟素地过来,围着张老安人奉承。

    几个房头的当家娘子、nǎinǎi都来了,不是与孙氏交情好,就是受命来四房看“嫡子受虐”的后续发展,任谁也没想到今天又出了新的热闹。

    这个道:“老安人最是仁善,族里谁个不敬哩。”

    那个说:“是哩,是哩,外头那些话都没影哩,谁不晓得老安人最疼孙子。”

    张老安人与儿子闹了数rì别扭,心里正憋闷,被女眷们奉承着脸sè才好些,可听着听着,只觉得不对味。

    九房老安人道:“眼见‘三七’,是不是该张罗开?”

    三房庶支汤二娘子:“咯咯,就算为了堵外头的口,这‘三七’也得大办哩,要不岂不像应景,冤枉婶娘不疼媳妇。”

    九房老安人又道:“源儿媳妇生前最疼惠娘,惠娘出阁时还送了半副嫁妆,即便待亲闺女也就是这般。‘三七’是出嫁女cāo持,源儿媳妇没亲闺女,惠娘是她侄女,也当来给她婶娘尽孝哩。”

    不待张老安人开口,汤二娘子已经抢过话头:“外九房同四房早出了五服,惠娘不过是族侄女,要是轮到她cāo持源大嫂子之事,岂不是叫人笑话沈族内房无人?要说受源大嫂子恩典,我们平娘也不差哩。平娘才是源大嫂子的从堂侄女,正该披麻戴孝。”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声调越来越高,急赤白脸起来。张老安人的脸已经黑的不行,转过头去,望向郭氏时,眼睛里已经开始shè刀子。旁边看热闹的几房女眷,也跟着张老安人的视线,望向郭氏。

    郭氏神sè淡淡的,脸上丝毫显不出什么。

    张老安人冷哼一声,道:“族亲们盛情,老身有些担不住,郭氏同孙氏最是要好,就帮孙氏拿个主意……”

    郭氏早已听出来,九房老安人与汤二娘子都是奔着“出嫁女”之名来的。

    “三七”按规矩是出嫁女、女婿主祭,要是没有丧者没有出嫁女的,也有侄女、侄女婿料理的。两者都没有的,也就是家人主祭,还真没听说有从堂侄女、族侄女出面的。

    九房老安人与汤二娘子舔着脸说此事,不过是奔着孙氏的嫁妆。可若是真担了出嫁女、女婿身份行事,即便分不了孙氏嫁妆,也能得一注谢资,还能同沈瑾、沈瑞兄弟两个拉上交情,背后还有个状元公在。

    这本不关郭氏之事,可她们的贪心却是因沈全“代妹守灵”引起。郭氏并没有回张老安人的话,而是环视众人一圈,视线最后落在两个年轻妇人身上:“两位侄女怎么说?”

    这两人正是沈惠娘与沈平娘。

    这两人都是失母长女,为继母不喜,没有嫁妆,拖到十八、九还说不上亲事。孙氏当年怜惜这两人品格,多有填补,这才使得两人体面出嫁。

    沈惠娘拿帕子试了试眼角,哽咽道:“伯娘生前与侄女有大恩,侄女愿孝福妹妹行事,为伯娘尽孝,还请大婶娘成全。”

    郭氏本是平和xìng子,也忍不住着恼。固然族人会贪心,有她思虑不周全的缘故,可这般大喇喇将半岁大的福姐儿牵扯进来,沈惠娘行事也太下作些。

    她强忍恼意,又看向沈平娘。

    沈平娘神sè从容,道:“伯娘是侄女恩亲,侄女愿孝六族兄行事,只是侄女笨拙,只能在私下为伯娘焚香祈福,不敢在众族亲面前漏怯。”

    她这样一说,众人才发现她身上穿的不是素服,而是本sè熟麻衣,正是“大功”服sè。再看沈惠娘,只是素服罢了。

    郭氏神sè稍缓,转向张老安人道:“侄女们自有主意,又是老安人家事,侄媳委实不好多嘴。”

    张老安人还要再说,正好婢女进来传话。郭氏早就想要离身,听说自家有事,便起身告罪,带婢子养娘走了。

    沈全已经在二门外等着,见了郭氏,便上来扶了胳膊。

    郭氏见他神sè有些恍然,可眉眼间并无焦sè,微微放下心,嗔怪道:“家里什么事,巴巴地使人唤我出来?”

    沈全讪笑地看了几眼周遭的奴婢下人,道:“等娘家了在说。”

    郭氏神sè微凝,却没有多话,母子两人相伴回了自家宅子。刚进大门,郭氏便低声道:“可是灵堂那里有什么不对?瑞哥儿还好吧?”

    沈全左右扫了两眼,道:“不是灵堂上的事,娘稍后再问。”

    除了沈举人家下人,这自家下人也听不得?

    郭氏心中纳罕,便不在多问,直到回了正房,将婢子养娘都打发下去,才道:“说罢,到底怎哩?”

第十七章 前尘影事(二)

    沈全皱着眉,将方才所听重述一遍,而后小声道:“娘,伯娘早年多年未育,瑞哥儿是不是私下过继来的?老安人偏疼亲孙子,才这般不待见瑞哥儿。”

    郭氏听了,不由恼怒,怒视沈全道:“胡吣什么?瑞哥儿是你伯娘十月怀胎、挣了半条命才生下的嫡亲血脉!”

    沈全犹自不信:“那要真是四房嫡亲血脉,老安人怎会如此?叫小厮撺掇着淘气,书也不让读。哪里是爱孙子,这是捧杀?瑞哥儿小小年纪顽劣之名声在外,之前的脾气秉xìng,娘也是见过的,儿子又没有扯谎……要是伯娘当年真生了弟弟,那会不会是弟弟福薄,才换了瑞哥儿来……”

    郭氏哭笑不得,拍了下他脑门道:“混账小子,方才说是过继,这会连换人都出来……瑞哥儿是娘看着落地,容貌又同你伯娘七分相似,没人换了孩子去。瑞哥儿不被老安人所喜,不过是受你伯娘牵连罢了。只是没想到她会做到这个地步,老人家还真是下的了这个狠心。”

    沈全耳朵竖得直直的,正专心听着。

    郭氏却端起茶吃了两口,没了再讲的意思。

    沈全急的抓耳挠腮,道:“娘到是接着说呀。”

    郭氏脸sè已经恢复平静道:“不着急,你六族兄既听了瑞哥儿的话,少不得也要追过来问个究竟。等他来了一道说,省的娘费两遍口水。”

    沈全满心好奇都被勾起来,哪里等得及,正想着央磨郭氏,就有婢子隔门禀道:“娘子,九房六爷来了,求见娘子,管家迎进前厅吃茶。”

    郭氏起身,带了沈全去见厅见客。

    见到母子两个同来,沈理心下有底,便直陈道:“本不该来扰大婶娘,只是瑞哥儿处境堪忧,侄儿心有疑惑,实不知该如何援手,固来请大婶娘解惑。”说罢,便将沈瑞在张老安人那里所受待遇说了一遍。

    郭氏已经听儿子讲述一遍,依是心下唏嘘,虽不是爱嚼舌之人,可因恼老安人不慈,也没有为其遮掩的意思,道:“老安人对源大嫂子,是积年宿怨,视为仇人也差不离。为了源大嫂子的缘故,老安人不疼孙子也不算稀奇。”

    沈理不解道:“婆媳之间有个磕磕碰碰的,也是常见,怎么就成仇人?婶娘又是那样好xìng情,最是贤良,待老安人只有孝顺的,并不曾听闻有何事逆了老安人的意,婆媳嫌隙怎至此地步?”

    郭氏叹了一口气,道:“事关四房yīn私,许多人都不晓得,源大嫂子进门次年,老安人曾入家庙一年半。”

    细说前情,当初孙氏嫁到四房,竟然是族长太爷做媒。

    在孙氏嫁进四房前,族长太爷便同沈举人说过四房掌家之事。孙氏既带了丰厚嫁资过来,就要担当起当家主母行事,沈举人既不爱经济庶务,专心读书便好。左右当时的四房,家道已经中落,祖产除了老屋与薄田并不剩什么。

    沈举人当时还只是秀才,对于妻子出身商贾虽有些不太满意,可是族长做媒,又是能帮自己料理家务,自然无不应是。

    孙氏进门后,貌美温柔秉xìng良善,夫妻两个很是美满。不想小两口美满,却是碍了张老安人的眼。

    张老安人虽亦是出身书香之族,可娘家早已败落,否则也不会嫁到家道中落的四房,见了媳妇的嫁妆自是眼红的不行。虽说媳妇进门前,早在族长老安人面前应下媳妇进门当家的话,可等孙氏进门却是反悔,不仅将家务攥着手中,还摆着婆婆的谱,一心要插手孙氏的嫁妆产业。

    孙氏到底是新媳妇,顾及着颜面,并没有强硬地接受四房家务。只是外柔内刚的xìng子,也没有让老安人插手到陪嫁产业上。张老安人闹腾的越发列害,借着婆媳规矩,变着法儿的折腾孙氏。又以孙氏有孕为借口,赐下好几个美貌通房,生生的折腾掉孙氏五个月的身子。

    孙父彼时尚在,三、五个月过来探看闺女一遭,晓得孙氏遭遇,并没有找到四房,直接找到族长处。

    族长太爷是大媒,又与孙父有私交。族长太爷将沈源呵斥一顿,将那几个通房都卖了,又做主将张老安人送进家庙“静养”。张老安人哪里肯依,本要闹腾,被宗房老安人连吓带哄给劝下,四房婆媳之争才告一段落。

    不过这番变故,不仅使得孙氏与张老安人失了婆媳情分,也伤了孙氏与沈源夫妻情分。

    孙氏心思,更是都放在打理四房与自己嫁妆产业上,四房rì子蒸蒸rì上,婆媳之间却视同陌路,夫妻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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