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最风流-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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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聘睁大了眼睛,看看荀贞,又看看荀攸。这二荀的表现太让他诧异了。他虽然年少,也隐隐感到了异常。荀贞和荀攸相对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荀贞猜第三氏的族长请他喝酒是不是服软的表现,猜对了一半。
第三氏何等人家?跋扈了一百多年,经过的乡有秩前后几十任,也不是没见过严苛的,又怎会轻易服软?只不过,第三明乃老谋深算之辈,与第三兰的逞强斗狠不同,不愿无缘无故地与荀贞结仇,故此先前才会令第三明送钱、道歉。
第三明“道过谦”回家后,他因忙别的事儿,也没再问,直到前几天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这几天出入里中的陌生人越来越多了。
他可不是第三兰那样的傻货,敏感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有陌生人不奇怪,奇怪的是时机不对。
一则,现在已经是年底了,不逢年、不过节,哪儿来的这么多人走亲戚?这在以前可是从没有过的。二来,又刚好是发生在第三兰得罪荀贞后。两个奇怪之处放在一块儿,就是诡异了。
他敏锐地直觉到此事必与荀贞有关,就把胡/平召来,询问当日第三兰道歉的情况。胡/平不敢隐瞒,把实情道来。第三明听后,气不打一处来,这哪里是去道歉,分明是嫌仇结得不够深!当时就把第三兰叫过来,狠狠地骂了一顿。
骂完了,他寻思:这可不行,仇结深了,说不定荀贞就会寻他家的事体,虽不怕,但马上就要正旦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决定以他父亲的名义请荀贞来家中喝酒,化解一下第三明道歉时的无礼。因此,才有了胡/平送请柬之举。
胡/平无功而返,将经过讲说一遍,最后说道:“小人走后,荀君又派人追上俺,赏了俺十几个钱。”
“没收请柬,却赏钱给你?”
第三明愕然,有点摸不着头脑,猜不透荀贞这是在唱哪出戏,打发了胡/平出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决定去禀报他的父亲。
他父亲年轻时也是一方恶霸,十五年前杀乡有秩一事就有他父亲的参与,只是如今年老,已经六十多岁,平时不怎么管事了,听他说了,也觉得奇怪。
两人猜了半天,因对荀贞了解不多,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末了,他父亲说道:“你放出眼线耳目,给官寺里的佐史、小吏们几个钱,打探一下这姓荀的到底是何意思,想要作甚。”
第三明恭敬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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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三见迟婢
第一更。
——
第三氏打算收买官寺里的小吏,以此来打探荀贞的动静。对此,荀贞自不知晓。竹林虽好,到了申时前后,也就是下午两三点,正午的暖意下去,穿林的风越来越冷,几个人坐不下去了,加上荀攸、文聘两个还要赶回县中,诸人便起身,准备离开。
荀贞吩咐那两个佐史,叫去招呼邻近的乡民过来,把案、榻、帐幕、屏风,以及没有吃饮完的果蔬、酒水都给主人家送回去,并拿了一些钱让交给他们,算是表示感谢。这些琐事没有必要留下等,交代完后,荀贞自与荀攸、文聘、董习诸人出了竹林。
他们的车、马都在林外,有专人看管。当下,骑马的上马,乘车的上车。一行六七人往寺中行去。这片竹林坐落在田野中,面向乡路,背靠丘陵。乡路不宽,只能容一车独行。路也崎岖不平,骑马还好,坐在车上颠簸震动。荀攸索性遵行古礼,也不坐了,扶轼而立,随行在荀贞的马后。——他是荀贞的子侄辈,是以虽与荀贞交情极好,但在礼节上还是不能逾越。
文聘亲带了一个随从在前开道,董习与另外几个随从扈从在后。马蹄的的、车轮辚辚。乡路的两畔种有树木,众人行在连绵的树冠下,远近田野葱葱,渐离竹林远去。
荀攸深深地呼吸了口寒凉的空气,迎着冷风,嘴里呵着白气,笑道:“贞之,这乡下虽然简陋,一有竹林清幽,二则田野怡人,却是反比县里要强得多了。”
荀贞骑在马上,回首说道:“你若喜欢,便多住几天?”
“我倒是想,只是快到正旦了,族里依例要祭祀祖先,有很多事情要忙,又不像你,在外边为吏,家里也没什么人,可以清闲。”荀攸说到这里,提醒荀贞,“再过几天就是正旦,你可要早点回去,不要耽误了祭祀、家宴。”
正旦是新年之始。前汉武帝前,依承秦制,“以十月为岁首”,每年的十月初一是正旦,从武帝太初元年(前104年)开始,改以每年的正月初一为岁首。
每到正旦这一天,举国上下都要进行隆重的庆贺。朝廷要举行大型的朝会,公、卿、将、大夫、百官、蛮夷使节、各郡国的上计吏都要朝贺。二千石以上上殿进觐,其余则上陛(台阶)进觐,分别向皇帝进献礼物。从光武皇帝开始,朝贺后还要进行祭陵。
皇帝祭祀祖先,民间的百姓在这一天也要祭祀祖先,祭祀完后,再举行丰盛的家宴。案几便设立在祖先的神位前,全家不论尊卑大小,依次而坐,按照“年少者为先”的顺序,依次向家长敬酒祝寿。这个正旦祭祖的仪式和家宴,有些是各家分别单做,有些是全族聚在一起。荀氏是书香门第、簪缨世家,且聚族而居,大多都住在高阳里,因此是聚族同祭、同庆的。
——诸荀百余口,各支各脉几十家,虽同居一里,平时各忙各的,关系疏远一点的一年也见不了几次,这每年一次的祭祖、族宴也是族中少年、晚辈们彼此相识、联络感情的一个机会。
荀贞应道:“不会晚的。正旦那天,等我拜见完县君后,就立刻赶回家里。”他扭着头说话,看见后头赶上来了一辆辎车,车后随着两个步行的小奴。
荀攸乘坐的是轺车,只有一个车盖,四面都是敞开的。后头赶来的这辆辎车四面皆有帷幕,拉车的是两匹马,马嚼子的两端悬有鸾铃,随着行进,铃声悦耳。荀攸听到了铃铛声,也扭过头去看:“唉哟,后边有车。”
他的轺车是牛拉的,没辎车走得快,但道路狭窄,却也避让不成,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见路边有个小坡,他将车赶上去,给后头的辎车让路。文聘、荀贞、董习诸人亦皆驱马下地,避让道旁。
辎车的轼前站了个御者,看打扮是个宾客、徒附的身份。“小礼动,中礼轼,大礼下”。宾客、徒附虽非奴仆、近似奴仆,荀贞一身官袍,荀攸高冠长剑,士子打扮,文聘虽没加冠,也是鲜衣怒马,这个驾车的御者不敢无礼,收起马鞭,扶住车轼,躬身低头,眼睛看着前头的马尾,以示敬意。
荀攸奇道:“贞之,你这乡野之中,却也有知礼之人啊!”
大约是听到了荀攸的说话声,辎车车屏上的小窗被拉开了一角,露出了个女子的脸,弯眉美目,面颊潮红,樱桃小嘴,却是个熟人,——迟婢。随即,小窗全被拉开大,又露出了一个男子的脸,胖乎乎的,肤色有些黑。这男子能与迟婢同车而坐,想来只能是他的丈夫费通。
迟婢看见了荀贞,怔了一怔,露出个笑容,看样子似是已将上次的误会忘记了。疑似费通的这人拍了拍车厢,叫车子停下,打开车门下来,行礼说道:“在下费通,足下可是新任的本乡有秩荀君么?”他个子不高,挺胖的,从车上下来几步路,就有点气喘吁吁的。
荀贞从马上下来,回礼说道:“正是在下。”
费通挤出笑脸,问道:“不知这位是?”
“这是在下的族侄荀公达。”
“久仰、久仰。”
可能是因为见文聘还是个未加冠的少年,费通只问了荀攸,没问文聘。荀攸也从车上下来,两人见礼。费通说道:“早就听说荀君来上任了,一直无缘得见,今日路遇,幸甚至哉。不知荀君这是要去哪里?”
“刚从竹林出来,现在回官寺去。”
“竹林?噢!荀君真是个雅人。”费通也不等荀贞询问,主动把自己要去的地方说出,“也许荀贞已知,在下的大兄现在郡中为吏,任职督邮。这不是快到正旦了么?家兄比较忙,怕是没空回来,所以在下携妇前去阳翟与他相聚。”
当提起他大兄是郡督邮时,他的神色间颇是自豪骄傲。他也的确有自豪骄傲的资本,督邮可不是只管邮传的,作为郡中的显赫右职,并有循行郡中,监察诸县之责,“督邮、功曹,郡之极位”,可谓任重权大。荀贞这个乡有秩与之相比,提鞋都不配。
荀贞心道:“都说费通悭吝,本以为是个铜臭熏人的可鄙之人,今日一见,虽称不上文雅,但却也算有礼了。……,耳闻不如眼见。”笑道,“那挺好的。刚才我也正和公达说起正旦,说得巧不如赶得巧,我也久闻费君之名了,今日倾盖相逢,便先祝你新年安康,长乐未央了!”
“多谢,多谢。也祝两位荀君能早日纡朱怀金,苴茅分虎。”费通长揖说毕,告辞,“此去阳翟,路途甚远,再晚点儿恐怕就不能在宵禁前赶到县中的邮置了。——虽有家兄开的传信,夜行也无妨,但能不犯法纪还是不犯法纪的好。在下就先告辞了。”
荀贞、荀攸回礼,目送他上车。迟婢一直都坐在车内窗边,等费通上车、关上车门后,她又抿嘴儿对荀贞笑了笑,小嘴儿撅得红嘟嘟的。荀贞才看完她丈夫,又看到她此般媚态,心头砰地一跳,目光在她的嘴上打了个转儿,想道:“这辎车封闭得甚严,便在车上做些什么,外边也不知晓。”迟婢拉上窗,前头的御者打响马鞭,车子重粼粼前行。
文聘今年十四五,正是讨厌别人把他当小孩儿,喜欢别人拿他当大人的年龄,对费通刚才对他的忽视很不满,嗤笑说道:“不过去趟阳翟,也好意思在郡里开个传信?他明明是私事,听他意思,他的兄长却是给他开了一个办公务的传信。‘赶去县里邮置’?是仗着他兄长的权,以私事而入住邮置么?”传信通常是过关所用,有公有私,为私事而开的传信也就是一个通关文牒,类同后世的“护照”;为公事而开的可以免费入住邮置。并且,通常来说,这传信本该是由乡蔷夫或县令开的,很少有直接从郡里开的。
这费通看似有礼,但实际上处处都表现出了一种高人一等的“自豪感”。不但文聘看出来,荀贞、荀攸也看出来了。他两人虽也觉得可笑,但却都不肯自跌身价,与其一般见识。
荀攸笑道:“贞之,你这乡中不但有知礼之人,还有悦目的美人。”捣了捣荀贞的腰,“美人已去兮,君犹翘足而望。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子曰:‘非礼勿视’。”
荀贞把视线从远去的辎车上收回,自觉方才的那个想法有点龌龊,自家也很奇怪,想道:“真是奇哉怪了,也不是没见过女子,为何一见这迟婢就忍不住绮思连连呢?不过话说回来,她虽已为人妇,但却也正因为已是人妇,才能这般轻熟妩媚,与烂漫的少女不同,别有风韵,仿如唐儿,令人情难自抑也。”从容淡然地笑了笑,说道:“你们今儿还要回县里,咱们也别耽误了,上车、上马,走罢。”
众人复回路上。
荀攸说道:“贞之,现在没有外人,你正好给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应付刚才竹林外的那个恶客?”
“恶客?”
“第三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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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虎胆奸雄
第二更。
——
荀攸问荀贞打算如何应付第三氏,这会儿没有外人,在场的文聘、董习等都是自己人,荀贞就实话实说,把自家的打算讲说一遍。
文聘原本在前头开道,这时跟在荀贞的马后,听了后,拍打马鞍,说道:“正该如此!”他到底还是少年,虽然较为“老成”,难免气盛,讲究的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要不然也不会和高素怄气争斗了。他说道:“这样的混账人家,居然敢冒犯君之虎须,不剪除不足以消恨。”
荀攸也不反对。不过他的着眼点却和文聘不同。
文聘恼怒的是第三氏冒犯荀贞,而他则是对第三氏的“杀官、残民”深恶痛绝。
他说道:“世人皆言颍川剽轻。先时寇恂任颍川太守时,因对光武皇帝说:‘当以精兵驻之’。想我颍川,自古贤人辈出,何来‘剽轻’之评?泰半就是因为郡中多有此等奸猾豪强之家。
“此等奸猾豪强,仗匹夫之勇,招徕刺客,聚集死士,身无半通青纶之命,以布衣之身而竟抗衡长吏,残害百姓,隐亡匿死,犯法难禁,以至刺杀命官,目无法纪,此正太史公所谓之‘剧孟、郭解之徒’。我颍川的民风皆败坏在彼辈手中,我颍川的清名也皆因彼辈而坏!
“贞之,此辈名为黔首,实为民贼,罪难容也。《书》云:‘除恶务本’。你打算将他们尽数诛灭,连根拔起,我非常赞成。”荀攸深受儒家学说的影响,对豪强、轻侠都是持反感态度的,认为他们违法乱纪,好勇斗狠,搅乱了社会秩序,败坏了民风,不利统治的安定。——这也算是荀氏族人的一个共识,高阳里诸荀多数都是这样认为,这样看待游侠、豪强的。
荀贞了解荀攸的脾气。荀攸引用《尚书》说“除恶务本”,这四个字其实也很适合他的性格,他就是一个除恶务尽的人。荀贞揽辔徐行,说道:“是啊,我也这么想的,所以才决定暂时不动他们,等收集到足够的证据后,再发动雷霆之击,将之一网打尽,为百姓除害。”
“证据收集够了么?”
“收集到了一些,但还不足以将其族诛。”
颍川士子多非俗儒,大多兼习律法。荀攸也学过律法,他掐指计算,说道:“族诛乃最重之刑,够资格动用此刑的罪行不多,也只有‘不道’一罪了。”
“不道”,即“逆节绝理”的行为,包括的范围很广,有政治方面的,比如:“谋反叛逆”、“诋毁先帝”、“诽谤政治”、“执左道以乱政”等;有人伦方面的,比如“弟与后母乱,共杀兄,知而不发举”、“杀不辜一家三人”等。
“并且不道之罪也并非全是族诛。够上族诛的也就谋反、左道几类。”荀攸沉吟片刻,又道,“第三氏乡里豪强,胆子再大也不会谋反。剩下的左道?也难。……,贞之,恐怕你很难将其族诛啊。”
荀贞也知道很难。其实以他现在搜集到的这些证据而言,虽还不够将其族诛,但杀个十人八人、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