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最风流-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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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出亭舍的时候,点了有两支火把照明。原盼与左巨跟着他们走了几步,看着他们身影远去,渐渐不见,只有两点渐远渐小的火点在无边的夜色中闪烁明亮。原盼感叹地说道:“邻部有警,乃越境讨击。荀君是个有担当的人啊!”
左巨久任里长,对律法也了解一二,闻言点头,附和说道:“是啊,若按律法,亭长是不能出本部的,要换一个没有担当的人必然不敢如此作为!”
“你别站着了,快去召集里民。也不知来了多少盗贼,荀君只带了七八个人赶去救援,可千万别叫出什么事儿!”
左巨名为敬老里的里长,实际上敬老里的头领是原盼。听了原盼的吩咐,他当即应诺,大步流星奔回里中,穿行巷子里,一边跑、一边高声叫道:“柏亭遇贼,亭长荀君已带人先去驰援,令我等随后赶去。凡是这几个月参加亭中操练的人都带上兵器,快点出来!没参加操练但是愿意去的,也带上兵器,都速到里门处集合!”
整个的敬老里骚动起来,也不知有多少人同时在问:“柏亭遇了贼?……,荀君已经先去了?”一扇又一扇的院门打开,一个又一个的男儿从院中出来。
最先出来的多是参加操练的人,他们毕竟经常操练,在体能上、反应上都比平常人快一点。有做妻子不放心的,也匆匆裹上衣服,追赶着出了院门,叮嘱丈夫:“这几个月操练,先是米粮,接着是赏钱,荀君待咱们不薄!今柏亭遭贼,你可快去,万不能使荀君遇险!”——却不是叮嘱丈夫小心,而是说不可使荀贞遇险。
聚集在里门处的人越来越多,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夜晚。
聚集的人群中不但有参加过操练的,且有很多没去操练过的。前者问后者:“你们又没操练过,去什么?”后者众口一词:“荀君慷慨解囊,送我等桑苗,实如父母养我。这样的亭长,从没见过!今荀君赴险,正是用到我等之时,怎么能因为没有参加过操练就不去呢?”
左巨喊完了,从巷子里回来,见里门口聚集了这么多人,吓了一跳。原盼笑道:“荀君虽施恩不望报,但良善自在人心!”他很欣慰,心道,“也不枉了我日日给里中讲解《太平清领经》,传授大贤良师之道。”
左巨定下心神,自人群中挤出,点算人头,足足有四十多人,敬老里的丁壮差不多尽数在此了。敬老里穷,不是每个人都有刀剑兵器,不少人都是随手拿了锄头棍棒之类。左巨也不会鼓舞士气,点完人头,问了一句:“参加操练的都来了么?”
“都来了!”
“你们这些没参加操练的也要去?”
“也要去!”
左巨大手一挥:“走!”带头就走,走了两步,发现原盼也跟上来了,“……,原师?”
“你们都去,我岂可不去?”
四十多人顺着荀贞、许仲、陈褒等人先前走过的小路,发足急追。他们人多,打的火把也多,从远处看去,就像一条火蛇,疾行在深冬的田野之间。走了大约四五里地,听见后头有马蹄声响。左巨、原盼回头去望,夜色下看不清楚,只见似有两三个骑士皆高举着火把从后驰来。
小路窄,只能容一马同行。原盼吩咐下去,叫里民们暂且先下到路边的田间,给来人让开道路。左巨猜测地说道:“深更半夜的,这突然出现几个骑马的人,与咱们走同一条道。……,是其它几个里的人么?也是应荀君之召去驰援柏亭的么?”
小路虽窄,又是夜间,但是那几个骑士却一再催提马速,随着距离的拉近,驭马呼喝的声音此起彼伏。不多时,奔到近前。左巨、原盼拿眼观瞧,见带头那人年约二十,负弓矢,带长剑,剑眉朗目,却是冯家的次子冯巩。跟在他后边的那两人也都认得,乃是冯家养的宾客。
“冯君?”
冯巩早看见了敬老里的这伙人,他马不停蹄,只匆忙向原盼、左巨拱了下手,叫道:“你们也是去支援荀君的么?”
“对。”
“荀君去了有半个时辰了,估摸已与盗贼交上了手。时间紧迫,就不多说了!我们先去,你们快些赶来。”
两三句话的功夫,冯巩他们几个人已去得远了,“你们快些赶来”这六个字,原盼与左巨只听到了一个尾音。左巨望着他们星驰电掣地过去,咋舌说道:“夜深路窄,这路又只是田间路,不比官道。这冯二不要命了么?骑马骑得这么快!”
小路不平,坑坑洼洼的,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会马失前蹄。这么快的速度下,如果坐骑摔倒,骑在马上的人说不得会被跌一个头破血流、手断腿折!严重的甚至丧命都不奇怪。
原盼目注远去的冯巩几人,若有所思地说道:“冯家二子与其兄有大不同,亦不类其父。往日虽与他少有来往,但听说他好结交游侠豪桀。荀君来亭舍虽才两三个月,但先恩泽亭部,继而折服高素,恩威并立,且出身名门,前阵子还得到了县君的嘉奖,少年有为,前途无量,的确是个可以结交的人。……,也难怪他先送米粮,今又舍命驰援。”
话音未落,又一阵马蹄声响从来路传来。刚上来小路的里民又纷纷下到田间,齐齐举目观望,见又有四五个骑士疾驰奔来。里民中有眼见的,叫道:“是北平里的大小苏兄弟!”接着又有人补充:“还有安定里的史绝、史云、史巨先!”
史绝,是安定里里长的侄子。史云,是安定里里长老的儿子。史巨先,便是荀贞初来亭中时,在亭舍中见到的那个与陈褒聚赌的人。
转眼间,这数骑来到眼前。“小苏君”苏正冲在最前边,一手控缰,一手横矛马上,高声问道:“荀君去了多久了?”
左巨答道:“半个时辰了。”
苏正从他面前冲过,随后是苏则。苏则侧首问道:“冯二刚才是不是过去了?”
“是。”
和苏正一样,苏则也是丝毫不加停留地过去了。接着是史巨先,史巨先叫道:“我等从亭舍来!骑马先行。老杜带着剩下的人……。”话没说完,人已远去,第四个是史云,他补足史巨先的话,说道:“老杜带着剩下的人随后就来!”
最后一个是史绝,驰骋而过,没有多话,只对左巨、原盼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快点!”
敬老里中有好几个人大声询问:“杜君带了多少人追来?”
史绝、史云同声答道:“闻是荀君有召,各里皆倾尽全力,丁壮皆出,怕不三四百人!”
整个繁阳亭有住民一千多口,荀贞一声召令,三四百人夤夜而出!差不多快有一半了。“丁壮皆出”四个字一点儿没错。
左巨嘿然,说道:“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蟊贼,真是不走运!哪里不好去?偏来咱繁阳亭边儿上犯事!这不是自寻死路么?”刚开始追赶荀贞时,他还有点担忧,怕盗贼太多,但现在却是完全把担忧放下了。不管来的贼人有多少,能是三四百人的对手么?
他想的是寇贼,原盼却是想到了荀贞:“老子说‘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德也是如此啊!荀君自来亭中,从不扰民,似无为之治,但不知觉间,恩德威信已立,被乡民呼为‘父母’,闻其有召,无不舍命相从。有如此的才干,居一亭中,真如蛰龙在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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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贼困屋中
下一更在十点前。
——
原盼、左巨带着众里民飞足疾奔,田间的小路崎岖不平,有的里民眼不好使,前头虽有火把引路,但毕竟照亮的范围不广,人又多,拥拥挤挤的,一不留神就会被挤到路下田间,不免“唉哟”、“唉哟”地低呼两声。
小路曲折蜿蜒,穿过一片稀疏的林木,又经过一片坟地,过了一条小河,便出了繁阳亭的地界,进入了柏亭境内。刚入境内,就觉得与繁阳亭不同。
他们从繁阳亭出来时,亭中还算安静,而迎面的柏亭中却人声、犬吠,从四面八方传来,不绝於耳,几乎所有的里落都点亮了灯火,把一个沉静的夜晚搅乱得如昼日闹集。
原盼、左巨两人停了停脚,分辨方向。左巨说道:“看来遭贼的事儿,整个柏亭都知道了。”
“柏亭的警鼓连我们都听见了,何况他们本亭的人呢!”
“只是这般嚷乱,却不知贼在何处?”
原盼顾望四周远近,发现这柏亭中虽然乱糟糟的,但都是在诸里中乱,外边的路上、田野间并没有几个人。他心中了然,想道:“此必是百姓惧怕盗贼,所以不敢妄出。”对比一下繁阳亭的情况,简直是截然不同,“盗发柏亭内,而柏亭乡民却都不敢动,更无援救,反看我繁阳亭,只是与柏亭接壤,但荀君一声令下,六里壮士却尽皆攘臂奋力,冲风冒寒,夜驰救援!”
就从这一点上,柏亭的亭长就被荀贞彻底地比下去了!
左巨又说道:“柏亭周边,共有三个亭部与它接壤,现在看来,只有咱们来驰援了啊!”
“周边的这些亭部,自入冬以来,虽然也有种种备寇的举动,但是与咱们亭部比起来,远远不如,大多只是蜻蜓沾水,敷衍了事。今逢群盗,他们一则限於律令,一则也是没有胆子,不敢前来驰援并不奇怪。”
原盼观望片刻,指了指左手边两三里外的一处庄子,说道:“……,那里的火光最大,好像什么东西被烧着了!人声也最吵嚷,如我所料不差,应便是盗贼所在之处。”他从旁边一个里民的手上拿过火把,弯下腰,借助火光细细察看地面,做出了结论,“……,不错,那里肯定是盗贼所在之处了!你们看,这地上的马蹄印都是往那边去的。”
冯巩、大小苏兄弟诸人才过去不久,地上的马蹄印都很清晰。
“那咱们快去吧!”
四十多人在原盼、左巨的带领下,提刀握棒,上了官道,向火起处跑去。官道很宽,与小路的狭窄不同,这一跑起来,四十多人很快就分成了明显的两拨。一拨散乱无章,空散处,稀稀拉拉;拥挤处,你推我攘。一拨则保持了一定的队形,虽还不算整齐,但至少较有规矩。
前一拨是寻常的里民,后一拨则是接受过操练的那些人。
从九月开始操练,至今快有三个月了,三天一次,已差不多操练了有二三十次,尽管为了不打击里民的积极性,荀贞没有单独、正式地操练过队列,但在每次的操练之前都有一个列队点名的环节,前些时又增加了跑步这个项目,按什、伍列队,每一次跑十里地。潜移默化之下,那些参加过操练的里民也就有了一点纪律、队列的意识。
原盼读过不少书,在兵法上也有涉猎,但知易行难,有涉猎不代表就会练兵,此时他注意到了这两拨队伍的不同,不觉频频目注,惊诧地想道:“操练至今不足三月,我也曾去操练的场地边旁观过,当时虽然觉得荀君的操练方式与众不同,但也似非十分出奇,不外乎先投其所好,再以重赏甘饵聚集人心而已,却没料到成效居然来得这么快?效果居然这么好?”
左巨是个粗心人,没注意到里民们的区别,他的心神全都投在了前头起火的地方,渐渐奔近,他想起了这是谁家,叫道:“起火的地方是柏亭刘家的庄子!”
刘家之富,只次乡亭高氏,与繁阳亭冯家相仿,是本乡中有名的富户。左巨挠了挠耳朵,嘿然笑道:“这贼人选得好地方!好人家!”说话间,奔到了庄外,“劈劈啪啪”的火声入耳,看得清楚,是刘家的门楼被烧着了,火势延伸到前院的茅屋土房。火光冲天,烟气弥漫。
有两个人骑着马守在门外的路上,一个拿着弓矢,一个拿着短弩,却是史巨先与高丙。
连着奔跑了十几里地,里民们都汗气腾腾,左巨也不例外,这大冷的冬夜,他头上都冒汗了。在离史巨先、高丙两人马前有三四步外的地方停下,他瞧着高丙,心中纳闷,想道:“他怎么也来了?……,江禽,高甲也来了么?”
江禽、高甲、高丙等人虽也跟着操练,但并没有在繁阳亭舍居住,适才也没听人说他们会来,突然冒出来是有点奇怪。不过,左巨随即就猜出了原因:“料来是因他们也听到了警鼓之声,故此前来救援。”他性子直,藏不住话,想起什么说什么,当下问道,“小高君,你也是来援助刘家的么?江君、大高君他们也来了么?”
高丙答道:“柏亭警鼓大作,邻近皆闻,我等本在江家博戏,江君说,‘荀君闻此鼓声,必夜驰援救,我辈受荀君恩德,此正回报之时’,便驱马赶来了。”
原盼心道:“这江禽号‘手搏第一’,不但有武勇,也颇有心计,倒是挺了解荀君。”左巨说道:“原来如此!……,那江君、大高君和荀君现在哪里?”
高丙答道:“我等来时,贼众才攻入庄中,正赶上荀君率姜君(许仲)、阿褒诸人从后掩杀,遂策马驰骋,合力并击,射杀了贼首,将余众逼入庄中角落。本待追剿之,却不意贼人劫持了老刘的子女,如今正僵持对峙。……,江君诸人皆随在荀君左右,现在庄中。”
“贼子劫持了老刘的子女?”这个变故出乎了原盼、左巨的意料。史巨先不给他们吃惊的时间,接口说道:“荀君有令,说等你们来了,不必入内帮手,且先将火灭了。”
这会儿站在路上,都能感觉到火苗的撩人炙热,这火真是不小。原盼说道:“本地的亭长没来么?贼子既已被逼入角落,已经算是安全了。这刘家的庄子尽管处在田野间,与诸里不挨,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被火烧了啊!本地亭长怎不组织人手救火?”
高丙轻笑一声,努了努嘴,说道:“本亭亭长?那不在那儿躺着呢!”原盼、左巨诸人顺着看去,见庄子外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十多具尸体,观其衣着,有贼人,有庄中的宾客、徒附,也有本地的亭卒,其中一个赤帻黑衣,想来便是本地亭长。
“……,死、死了?”
“我与江君等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求盗呢?”
“受了重伤,被抬回了舍中。”
如此说来,这柏亭中现在是群龙无首,难怪各里中一人不出。原盼当机立断,说道:“既然如此,便按荀君的吩咐,咱们先将火扑灭了罢!”自有左巨指挥安排,四十多里民收起刀棒,先避开火起处,从院墙塌陷处进入庄内,寻些盆盆罐罐,再往近处的河、井中取水灭火。
原盼没有和他们一起,而是对高丙、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