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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三国之最风流-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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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奴还记得他,笑道:“亭长先生,在玩儿六博么?”他没细看棋局,只瞟了眼,见像是博戏,因有此问,没等荀贞回答,又说道:“也没甚么事儿,只是家主让俺们来看看留下的诗还在不在了。”
周恂上次来时,泼墨毁了袁奋的留诗,并交代荀贞不许动。这两个骑奴名为看诗,荀贞心中有数,却定是为验看“泼墨”而来。他心道:“这姓周的看似狂傲,却怎么这般小气?”返程经过,不忘派人过来检查。
“贵主的题诗,我等只字未动。两位请随我来。”领了两个骑士去后院,打开屋门,由他们进去检查。
果不其然,这两人第一眼看的就是那一大块如梅绽放的泼墨,看完了,随便瞄了眼周恂留下的诗句,出来笑道:“我家主人天下知名,肯留句诗在你们墙上,也算你们的福气。”
荀贞笑了笑,没说什么,送他两人出去,在舍门口望了望。
人马车队已经走过了,遥见上次的那个锦衣奴侍行在一辆辎车旁边。两个骑奴驱马过去,两下交谈几句,车中伸出只手,挥了挥,骑奴退回队列。他摇摇头,听见陈褒招呼,回去继续下棋。
……
这是难得悠闲的一天。
上午下了半天棋,下午与许母坐在树下说话。许季昨天又回家了一趟,不知从哪儿拿来了一卷《春秋》,跪坐树下,认真攻读,有疑问的地方便请教荀贞。
《春秋》这卷经文,荀贞是有家学的。他的族叔荀爽,十二岁通《春秋》,大名士杜乔赞道:“可为人师”。他的族兄荀悦亦十二岁能说《春秋》。荀贞在经书上的造诣虽不及他的族叔、族兄,但到底也是跟从荀衢学习过多年的,指点一下许季绰绰有余。
许母见他俩友爱,乐得合不拢嘴,想起许仲,不免又黯然神伤。荀贞巧言安慰,旋即又逗得她笑个不住。
薄暮时分,杜买、繁家兄弟巡查归来。繁谭提了一只肥大的野兔,来后院献宝。
“哪里来的?”
“路上碰见了冯家的公子,他刚打猎归来,收获甚多,送了这只野兔给咱。”
“冯家公子?”荀贞想起了那个连着两天都去观看操练的年轻人,心道,“做父亲的傲慢无礼,做儿子的路送野兔。这一对父子还真是奇怪。”想不通冯家幼子是什么意思,干脆不想,笑与许母说道,“三日不识肉味,还真有些馋了。阿母,晚上熬锅好汤,你可要多喝几碗!”
许母的牙掉了一多半,肉不怎么吃,汤水倒能多喝点。
诸人说说笑笑,走到前院。暮色笼罩下,一人低头牵马,从院外进来。
“阿偃?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让你在家多住几天么?”
程偃一声不响地把马牵入马厩,抱着头蹲在厩外。
荀贞甚是奇怪,走过去问道:“怎么了?”回头看看诸人,示意他们散走,低声问道,“……可是钱不够数?还差多少。你且说来。”
“扑通”一声,程偃跪倒在地,叩首叫道:“荀君,求你救俺!”
荀贞被他吓了一跳,心念电转:“莫不是那高家盛气凌人,阿偃一时受不得气,打伤了人?”说道:“你这是作甚!快快起来。有何事体,慢慢说来。”
“那高家不肯要钱,只要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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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盗马
程偃说道:“那高家不肯要钱,只要我妻。”

“……。”

荀贞扶他起来:“不要钱,只要人?却是为何?”

程偃欲待分说,犹豫地看了看陈褒、杜买、黄忠等人。荀贞道:“你与我来后院细说。”

两人来到后院,为免得前院人听到,走到最里头的墙下站定说话。

程偃这才说道:“那高家的保役说,高家其实是在替阳翟黄氏放债,这点钱,黄氏看不在眼中,他们就是想要小人的妇人!若小人不从,便要请郡守将小人关入狱中。”

“高家的保役?阳翟黄氏?放债的不是高家?”

荀贞听得糊涂,但很快就想明白了。

放高利贷虽然利大,但风险也大,为了保证借出去的钱能够连本带利地收回来,放债的人往往会借助贵族、豪家的权势催收贷息,收来的利息与贵族、豪家共分。同时,会雇佣一帮人做“保役”。所谓“保役”,就是“保信”,担保、收债之类。有资格做“保役”的多为中家子弟,也就是家资十万以上的中产之家的子弟,也有轻侠无赖。

“乡亭”的高家虽是本乡首富,但威势不够大,不足保证借债人老实还钱,故此与阳翟的黄家搭上了线,以此借助黄家的声威,保证借出去的钱不会打水漂。黄家乃天子乳母的亲戚,便是郡太守也要让他三分,远的不敢说,只颍川郡内,怕是没有敢不还他们钱的人。

荀贞将事情捋清楚了,想道:“所谓‘黄氏只想要阿偃的妻子’或许只是高家的托辞,借势欺人。”他看着痛苦绝望的程偃,想道,“阿偃是我的人,不管是不是高家的托辞,就算真是黄氏看上了他的妻子,我也决不能看着他忍受欺凌!”

他可以忍受周恂家奴的小觑,也可以不介意冯温的傲慢无礼,但却绝不能坐看程偃被迫献妻。前两者可以解释美化为“胸怀宽广,有容人之量”,而后者却是纯粹地受辱、被欺凌了。虽然受辱的、被欺凌的是程偃,但一个不能为手下出头的上司,算什么上司?

之前,他出钱替程偃还债是为了息事宁人,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虽然贷款的利息高了点,也只能怪程偃的兄长。可如今对方却不肯要钱,只要人,这就欺人太甚了。

他几乎没怎么想,就做出了决定,问程偃,说道:“当初你兄长借钱时,可与高家签有债券?”

“有。”

“债券上以何物为担保?”

“以田地为质。”

“质几何?”

“每亩五百钱,质了六亩地,合计三千钱。”一亩地五百钱,如果要卖的话不会这么便宜,但抵押贷款就像后世的当铺一样,可以赎回,所以价格低廉。

“除此之外,债券上可还有别的内容?比如若无钱还债,以你妻抵押?”

“没有。”

荀贞熟读律法,料来也不会有。尽管为了还债,常有卖妻鬻子的现象出现,但至少在明面上,在债券上没有人会光明正大地写上,因为早在前秦时已有明文法律规定:“百姓有债,勿敢擅强质,擅强质及和受质者,皆赀二甲”。汉承秦制,亦有类似规定。

“既然如此,那高家要你妻抵债便是没有根由。……,阿偃,你不必担忧,且将高家那保役的原话与我说上一遍。”

荀贞的镇定自若影响到了程偃,他慢慢平静下来,回忆与高家保役见面的场景,转述道:“那高家的保役说:黄家手眼通天,实是他家看上了俺妻。俺若识趣,就老老实实地献妻与之,不但欠的债可以全免,且还能再落得一万钱入手。若不识趣,等黄家申告到郡中,就只有等郡吏来索人了。”

荀贞笑道:“官寺虽有替债主索债之责,但欠债还钱就是,怎么也扯不上你妇!……,你不必害怕,就等着看那‘黄家’怎么向郡中申告,又且看那郡吏怎么来索人!”

程偃虽然粗壮,平素也仰慕游侠的为人,但毕竟是个寻常的乡人,一个小小的亭卒,他的威风最多也就对本亭的里民使使,别说面对黄家这样的庞然大物,便是本乡首富高家已是他仰视的对象,听了荀贞的宽慰,他担忧依然,说道:“荀君,那黄家手眼通天,若真被他申告到郡中,小人怕?”

也难怪程偃忧恐,俗云:“宁负二千石,无负豪大家”。黄家借助天子乳母程夫人的权势,跋扈地方,威行郡县。

数年前,种拂担任颍川太守时,黄家“求占山泽”,要不是时任功曹的刘翊劝阻,种拂说不定就顶不住压力,答应他们了。种拂的父亲钟暠当过司徒。他既身为两千石的高官,坐一郡之地,握生杀大权,又系名公之后,朝野知名,尚且如此,何况区区小民程偃!

但荀贞不是程偃,他笑道:“今太守与故太守不同。故太守清静无为,不欲生事,是多宽纵;今太守贵人之兄,有宠於天子,黄氏虽有身家,必不敢相逼。你尽管放宽了心,万事有我!”

程偃想了想,觉得荀贞说的有道理。

现任太守名为何进,其异母女弟早年间被选入宫中,生有一子,被拜为“贵人”,深受天子宠爱。要比背景,黄家的亲戚程夫人虽是乳母,怕还是不及“贵人”。

他这才略微宽心,迟疑问道:“那现在俺该怎么办?”

“今日晚了,你好好歇息,待得明天,去将你妻接来亭舍。其它的事儿你就不必管了。”

荀贞既然决意要管此事,那么首先需要防备就是别被“黄家”动手将人劫走,所以叫程偃先去将他的妻子带来亭舍看护。至於这件事该怎么处理,他寻思想道:“这事情如何,阿偃全是从高家的保役嘴中听来,究竟看上他妻子的是高家?还是黄家?这一点要查探清楚。”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以预料到对方定不会就此罢手,既然决意迎对,怎能不先将对手的底细查清?他又想道:“阿偃骤遇此事,早六神无主,不能指望他去查探对手底细。……,此事当交给阿褒去办。”亭中诸人,陈褒最为精细,将此事交给他办,万无一失。

暮色深重,夜色将至。

他与程偃在后院说话,程偃又是跪拜、又是磕头的,动静很大,引得黄忠、杜买、陈褒等人尽皆偷窥。此时见他俩似乎将话说完了,陈褒过来低声问道:“怎么了?出了何事?”他晓得程家欠钱的来龙去脉,是个知情人,猜出程偃此番异常的举动定与此有关。

荀贞说道:“没甚大事。”见杜买、黄忠等站在后院门口往这边看,笑着对黄忠说道,“黄公,夜将至了,还不快些做饭?我早就饿了!杜君、繁家昆仲今儿出去巡查了一天,想来更是早就饥饿。”

黄忠应道:“是,俺这就生火。”招呼杜买、繁家兄弟帮手,将那野兔剥皮、清洗,动手做饭。

荀贞这才教程偃又轻声将事情讲了一遍,对陈褒说道:“阿褒,高家仗势欺人,咱们不能退让。他虽自称黄氏走狗,我却也不惧。”冷笑了一声,道,“莫说他高家,便是黄家,也不行!……,不过话说回来,此事究竟是黄家的主意还是高家的意思,需得先探查清楚。……,阿偃明日要将他的妻子载来舍中,不便打听,此事就交给你了。你明天和阿偃一前一后,分去乡亭,最好能将那保役找到,问清虚实。”

陈褒毫不犹豫地答道:“诺!”

“……,答应得这般爽快,你不怕惹怒了高家、黄家么?”

“君在前,褒在后。荀君不惧褒何惧?”

陈褒的回答很有意思,可以理解为荀贞在前头吸引炮弹,他在后头没啥害怕的;也可以理解为只要荀贞不害怕,他就不害怕,言外之意,“坚决服从指挥”。

荀贞不由失笑,不过他却也知道,陈褒之所以答应得如此爽快,一半原因如他所说,但肯定还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他姓“荀”。事实上,他之所以没有多加考虑就决定为程偃出头,固然有无法忍受部下受辱的成分在,也确实有自家姓氏给他的底气。

尽管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亭长,但他背后却是整个荀氏家族。

虽受党锢之祸,荀氏如今为官的不多,便有也是小吏,但荀氏的资本本就不是为官,而是名望。天下名士,谁人不知颍阴荀氏?天下为官者,谁人不知颍阴荀氏?

莫说一个乡中首富的高家,就是横行郡县的黄家,在对上荀氏的时候也要掂量三分。何进贵为太守,贵人之兄,对荀氏尚且客客气气,上任之始就主动拜访,在去年党锢稍解后,更是再三延请被解锢的荀氏族人出仕,所为者何?不就是图荀氏之名么?

陈褒很沉得住气,领了任务,转回前院,若无其事地与杜买、黄忠谈笑。

程偃惶恐不安,随侍在荀贞的身侧,不敢远离,好像一旦离开就不能安心似的。荀贞步出后院,立在前院舍门处,远望四野。

夜色悄悄来临,道路上行人绝迹。夜的轻纱下,远近田野悄静无声。月光洒下,门前积霜。

程偃忍了又忍,终忍不住,低声问道:“荀君,探明了高家的底细后,再怎么办?”

荀贞悠悠答道:“登门造访。”

……

次日,是操练的日子。

程偃和陈褒一早就骑马走去乡亭了。

里民们集合的地点改在了操练的场地,送走了程、陈二人后,荀贞本想早点过去,还没出院门,被繁谭叫住了。他转脸去看,见繁谭急匆匆地从后院冲出,又惊又喜地叫道:“荀君!荀君!”

“何事慌张?”

“武贵那厮说有桩大财货要献给你!”

“……,什么?”

“小人适才给他送饭,不知他哪里犯了疯,突然扑过来,抓住小人的脚,叫嚷说有桩大财货送给荀君。”繁谭嘴笨,想将武贵的话转述给荀贞,试了几次都说不清楚,干脆放弃,说道:“不如荀君亲自问他?”

荀贞先是呆了一呆,继而失笑出声,心道:“怕是被关得傻了,想出去,拿些假话诓人。”武贵一个破落户、无状儿,哪儿来的财货送人?

他说道:“武贵若有财货,还用得着无赖乡间?定是熬不住了,胡乱说话。你不必理会他。”说了就要走。

繁谭上前,拉住他的衣袖,说道:“荀君,看他不似说假,左右无事,你便见一见他吧!”

荀贞瞧他鼻翼张开,呼吸粗重,一副激动模样,想了一想,说道:“行,那我亲自去问问他。”

其时天已大亮,来入犴狱中,却觉冷暗潮湿。

犴狱的窗户被堵住了,唯一的光源从门口来,一旦把门关上,就得点燃火把。狱室不大,角落放了个火炉,边儿上放了一柄拍髀短刃,四周摆放的皆为刑具,从屋梁正中垂下了一个铜环,地上、墙上血迹斑斑,煞是阴森恐怖。

那武贵现就正被吊在铜环上,双脚离地,衣服早被剥掉,赤条条的,一丝不挂。

繁尚也在狱内,站在武贵的旁边,抓着他的手,拿着一根大针往他指甲间比划。

武贵神色惊恐,一会儿看看火炉边的拍髀、一会儿看看大针,不断地扭动身体,生怕被刺入指内,听见有人进来,忙抬起头,认得荀贞,迫不及待地叫喊起来:“亭长!小的有一桩大财货送你,小的有一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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