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最风流-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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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此,在这次荀贞决定南下先发,诈败诱敌后,他就一直在想怎么求荀贞答应带他同去,结果没等到他提,荀贞先提出来了,他迫不及待地就答应了。他那会儿又是多么的兴奋和激动啊!他都想好了如果遇到“贼兵”,他怎么在荀贞的面前表现他的镇定和勇武,又如果在诈败诱敌时,他怎么在荀贞面前表现他的机智和灵活,只是却没想到,渡水南下后却竟这么平静!尽管遇到了几股黄巾军巡逻的兵卒,但那才多少人?以六百余步骑击之,简直杀鸡用牛刀!还没等他拔出剑来上前参战,战斗就已结束了,风头全让辛瑷他们那数十骑抢走了,他半点也没有抢到表现的机会。最先憧憬的他怎么表现他的勇武机智、从容镇定,和将要遇到的危险与热血并存的令人激动的场景,两者都丝毫没有出现,本以为此次南下将会是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传奇,如今看来却平淡如水。
荀贞坐在地上,程偃拿来水伺候他饮用。
宣康的心中满是憧憬和希望,又满是对眼下平淡如水局面的失望,在失望中又包藏不住浓浓的期待,坐立不安,但他又不愿被荀贞小看,不希望荀贞认为他沉不住气,勉强陪着荀贞坐下,各种想法交错而来,折磨得他十分难受,不时抬眼望远处的高地看去,看着辛瑷等人伏在高地上的一点身影,他心道:“快点举旗吧!”渡河至今,他的剑还没饮血呢!这次若再遇到贼兵,他要头一个冲上去。
可辛瑷与那些骑士的身影却始终伏在地上,没有起来,更没有举旗。最终按捺不住,他站起来往远处看,远处的田野、道上依旧静悄悄,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他不甘地翘起脚尖,手搭凉棚再往更远处看,还是静悄悄、空荡荡,只见暖日下,远树稀疏,田野青嫩。
他又坐下来,坐了没一会儿,又忍不住站起来,如此坐坐站站,不到一刻钟就起来了四五次,复又坐下了四五次。
他在荀贞身后坐,荀贞早就听到了他站站坐坐的,这时回过头,拍了怕他的腿,示意他坐在自己的身侧,笑道:“怎么?害怕贼兵来?”
“才不是!”
“那是怎么了?坐不住似的?”
宣康很想对荀贞说:“我在盼着贼兵来呢!贼兵来了,我才好在君前展现我的勇武机智,从容镇定啊!”可这话实在难以启齿,他觉得羞涩,因转而问道,“荀君,吾等渡过汝水挺久了,下边怎么办?”
“怎么办?”
“是啊。”
荀贞笑道:“一个字。”
“哪个字?”
“等。”
宣康大失所望:“等?”
荀贞往远处望了眼,高地上辛瑷等人仍伏在地上,没有任何动静。他收回目光,笑对宣康说道:“是啊,等波才、何曼发现咱们。”
“就这样?不需要做些什么么?吾等这次南下,不是要诈败诱敌么?”
“急什么?志才和公达现在还没出襄城呢,他们到晚上才会夜渡汝水,渡河后到父城北边的山中差不多要走五六十里。等他们到达埋伏的地点,就算一路急行,也得明天早晨了。到达后他们再吃饭,再休憩,再准备,这样一来,再早也得等到明午他们才能进入战斗状态。现在才什么时候?离明午还要一夜大半天呢!咱们现在就去诈败诱敌?诈败容易,往哪里诱敌呢?没有志才、公达他们的埋伏,不是诱敌,是送死,不是诈败,是真败啊!”
荀贞耳提面命,教导宣康:“诱敌之关键是诱敌的时间,放到眼下来说,就是咱们被贼兵发现的时间,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早了,公达、志才可能还没准备好,晚了,增加伏兵被发现的可能。”
“那就这么坐等?”
“也不是。万一波才太笨,一直没发现咱们,那咱们此次之诈败诱敌也是成功不了的。”
“那怎么办?”
“先等一会儿,如有贼兵经过或来到,咱们就出击。”
“如果没有呢?”
“没有?那就主动寻敌。”
“去哪里寻?”
“肯定不能直接去父城周边,哪儿是贼兵的主力所在。”
“那去哪里?”
“贼兵分出了一部巡弋汝水,咱们就主动去寻这股贼兵!……,叔业,我来考考你,寻这股贼兵有两个好处,你知道是什么么?”
“有两个好处?”宣康开动脑筋,在荀贞的注视中低头想了会儿,喜上眉梢,说道,“我知道了!”
“说来听听。”
“一个好处是这股贼兵人少,且分散,好打,吾等不用担忧会被包围。”
“不错,另一个好处是什么?”
“今天晚上戏、荀二君要带主力夜渡,他们虽是夜渡,但过了河后,要沿河走一二十里路,很有可能会被这股巡弋汝水南岸的贼兵发现,所以吾等就提前先消灭这股贼兵,等於是给戏、荀二君所带的主力扫清了道路,减少了他们被发现的可能性!”
荀贞甚是欢喜,忍不住又拍了拍宣康的腿,笑道:“说的对啊!就是这两个好处!”
程偃跪坐在荀贞身边的另一侧,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说道:“荀君,我觉得还有一个好处?”
“噢?什么好处?”
“汝水南岸很长,又远离父城,离贼兵的主力挺远。就算波才因为咱们杀剿这股贼兵而被惊动,派了大股贼兵来,咱们也可以带着他们绕圈子,至不济再渡水北上,不怕被他们消灭,而且也给明天的诈败打下了一个基础。”
“阿偃,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荀君,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你变聪明了。”荀贞哈哈大笑。
程偃被荀贞一夸,挺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嘿嘿傻笑了几声。
正说话间,远处高地上辛瑷突然站了起来,紧接着另几个骑士也站了起来,其中一人把手里的旗打了出来。
宣康的视线就没离开过这几人,就算在和荀贞说话时,也没忘了时不时地看上一眼,头一个发现了他们在打旗,猛地一下窜起,指着说道:“荀君,打旗了!荀君,打旗了!”
荀贞抬头望去,见打出的是青旗。
二百人以下打青旗。这应是又是一队巡逻到此的黄巾军兵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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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善练兵者必练胆气
荀贞从容起身,令各曲士卒站起,准备战斗。
辛瑷和那几个骑士打完旗,跑下高地,负责看管马匹的那个骑士已把他们的坐骑备好了,他们飞身上马,驰奔回来。
“多少人?”
“百十人。”
渡河南下以后,先后碰见了三股敌人,都是二三十,这一股百人上下,是目前为止遇到的最多的一股敌人了。
“往哪个方向去?”
“正往咱们这个方向来。”
“好!”
荀贞当即把江禽、陈褒、刘邓叫过来,分派任务,命令说道:“伯禽、阿邓,你两人带你们的本曲人马分别伏在这个丘陵的左右。等他们到时,你们就随我杀贼!阿褒,带着你的人去那边的林中,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出来,你的任务是掩护吾等,若再有贼兵来到,你负责阻截。”
江禽、陈褒、刘邓应诺。
不能只看到眼前这股敌人,方方面面都得想到,他们这是在“敌境”作战,一点不能大意。所以,荀贞安排了江禽、刘邓两曲人马杀敌,又安排了陈褒这一曲的人马埋伏在不远处的林中,这样,即使再有敌人过来也可以应付支撑了。
命令完他三人,荀贞又令辛瑷:“你派几骑出去,装作咱们的探马,招摇过道,把这股贼兵引来,然后带着剩下的骑士散出去,埋伏远处田中,等贼兵被引过来后,你们不用管,只管把战场围住,如有贼兵逃跑,你们就追杀。”
辛瑷应诺,选人去引敌,并带了剩下的诸骑去远处埋伏。
荀贞往周围看,兵卒们都站起来做好了准备。
荀贞的这支部队虽也打过仗了,攻复了襄城、郏两县,但郏县是辛瑷带五十骑打下的,和步卒没什么关系,襄城县又是计取,攻城时黄巾军的士卒要不在睡梦中,要不干脆就没在营中,打了他们一个个措手不及,只两个时辰就结束了战斗,所以这支部队实际上还是相当於没有打过仗的。今天渡河后,路上碰见的那几股黄巾军士卒又只有二三十人,胜之不武,且基本都是辛瑷等骑的战功,也不算步卒们的正式战斗。可以说,现在这一场即将展开的战斗才是这些步卒的第一场正式野战。
敌虽百十人,己方六百余步骑,获胜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但也是第一场野战,且又是在“敌境”中,而且即将到来的这股敌人又不比刚才那几股,足有百十人。六百人加上数十骑打二三十人很轻松,打百十人可能就要费些力气。并且,之前遇到的那几股二三十人的敌人主要是辛瑷等骑出击,步卒基本没有动手,而看眼下阵势,荀贞这回却显是要用步卒为击敌的主力。步卒中就不乏有紧张的,有的紧紧地握住矛、戟的柄,有的不安地看着荀贞,等他命令,有的则不自觉地挪动双腿或者干咽唾液。
荀贞把兵卒们的这些表现都收在眼中,笑道:“这一仗和上次打襄城一样,我先上,你们跟在我后头!”
主将带头击敌是鼓舞士气的最好办法。说实话,荀贞也不想每次都头一个冲锋,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叫他的这些部众还是新卒,不是身经百战的老卒呢?果然,听了他这么一说,兵卒们的表现就好了许多。
陈褒向荀贞行了个军礼,带着集合完毕的本曲士卒猫着腰从丘陵下跑过,穿过一段田野,去了不远处的林中埋伏。从荀贞这个位置看去,阳光透过林木枝叶的缝隙射入林中,照到他们的兵器上,隐约可见有反光之影从林中透出。
看到了这一幕情景后,就在这临战之前,敌人将要到来之时,荀贞居然还有心思想道:“等以后有空再操练士卒时,要把埋伏时的注意事项加进去,要提醒将士注意兵刃的反光。”现在是来不及去告诉陈褒了,就算去告诉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会让士卒手忙脚乱,这件事就留到以后解决吧。这也是荀贞太重视这支部队,所以才会在临战之际想到这些东西。
刘邓、江禽各自组织本曲兵卒在丘陵的两边埋伏好。荀贞带着程偃、宣康和几个亲卫在他们两人的曲中走过,检查他们的作战准备。一边走过,荀贞一边提醒士卒:“放下矛戟,用刀剑。矛戟利远战,不宜近战。别紧张,手上如果出汗了,擦把土,省的等会儿杀贼时兵器掉了,杀不了贼事小,丢了性命就不值当了!”将乃一军之胆。他的镇定影响到了士卒,紧张的士卒渐渐平静下来。
荀贞先行的江禽曲,检查完后,给江禽布置具体的作战战术,说道:“等会儿贼兵到后,你们先不要急着动手,你带着你这一曲人从贼兵的后边绕过去,绕到贼兵的左侧进攻。”黄巾军那百十人是从西边沿汝水顺着官道来的,荀贞等人埋伏在官道的南侧。江禽在丘陵的西边,刘邓在丘陵的东边。要想击敌人之左侧就需要从敌人的后边绕过去。江禽应诺。
荀贞接着行刘邓曲。
相比江禽曲,刘邓曲的情况要好上许多,毕竟这一曲的兵卒要么是剽悍勇武之士,要么是与黄巾军有仇有志报仇的,所以当听到有一股百十人的黄巾军将要到来后,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不但不紧张,反而充满了杀敌的欲望,或为立功,或为报仇。
荀贞先勉励了一下在夜取襄城县一战中立下过比较大功劳的此曲兵卒,随后对刘邓说道:“等会儿贼兵到后,你曲先击之,先用左屯出击,直击贼兵阵中,然后再用右屯出击,从贼兵队伍的前边展开进攻。”
刘邓应道:“诺。”
刘邓这一曲,有一屯士卒是“老卒”,另一屯是在襄城编成没多久的。左屯即是老卒,右屯则是在襄城编成的。所以,荀贞提醒他要先用老卒,这样更有把握,然后再用新卒。这也是一个用老卒带新卒的办法。
荀贞不厌其烦,把这两个准备参战的曲一一行过,检查战前准备,有针对性的做战前动员,缓解紧张士卒的情绪,激励勇敢之士的斗志,并分别给江禽、刘邓分配下作战任务。这一套做法,他不是从兵书里学来的,而是前世从革命影视里学来的。
派出去诱敌的那几骑飞马奔回,叫道:“贼兵来了!”
官道两边栽种的树木每隔数丈即有一棵,都是种植多年了的,甚是高大。二月春时,万物生绿,这些树木都长出了青绿的叶子,远望如两列长长的冠盖立在道之两侧。风过枝叶,簌簌而响。麦田中青苗不高,远望去,极远处只见朦朦的一层青色,似有似无。此地离汝水只有十余里,泥土潮湿,芬芳随风而来。展望远近,大片、大片的麦田中都悄寂无人。奔过来的这几骑没有停留,在提醒过荀贞等埋伏的部队后,为了不引起黄巾军士卒的怀疑,继续一直往前奔去了,留下一股烟尘。官道上初还是空空落落,没有一个行者,但很快就有人出现在了前方。先是一个,接着十几个,接着百十人。这群人皆额抹黄巾,衣衫不一,抓着各色的兵器,有矛戟、有锄棍,狂奔急跑,喊叫声随风传来:“莫叫那几个荀贼的探马贼骑跑了!上师令:斩获贼兵一人,赏钱六百!”
在荀贞克复襄城和郏前,黄巾军对斩获的赏格是:一级五百钱。在荀贞克复襄城和郏后,波才马上提高了赏格,提高到了六百钱。
宣康探头向黄巾军士卒来的方向看了眼,缩回身子,又是兴奋又是激动又是有点紧张的对荀贞小声说道:“荀君,贼兵来了!”
“镇定,别乱。等他们到眼前再动手。”荀贞对宣康说完,命令程偃,“把我的话传下去!”
程偃应诺,一人传一人,很快,刘邓、江禽这两曲士卒就都知道了荀贞的话,都屏住呼吸伏在丘陵下的田野青苗中,一动不动,只用眼睛紧紧盯着远处。他们的视线随着那股百十人的黄巾军士卒的跑动渐渐移动,近了、近了、近了,越来越近。
为了避免黄巾士卒因为觉得追不上而放弃追赶,引诱他们的那几骑放慢了速度,其中一骑更装作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在地上翻滚,伪做受伤,这成功地刺激住了那些黄巾军的兵卒,他们叫得更大声了:“六百钱!六百钱!谁抓住就是谁的!谁抓住就是谁的!”
离埋伏地还有五百步。
离埋伏地还有五十步。
离埋伏地还有十步!
这股已近在眼前的百十个黄巾军士卒中有人发现了不对。毕竟,几百人埋伏在丘陵下的田间,尽管距离官道还有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