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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如画江山-第19部分

小说: 如画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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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骑在马上,细细欣赏这海天奇景。杨易安搜肠刮肚,想做首诗来,回去后给同僚欣赏。只是他幼年时就学经,在诗文上才力平常,想了半天,竟不能成句。

苦恼的摇一摇头,杨易安向张守仁点头致意,两人掉转马头,往城内方向返回。

“守仁,这可真是如画江山哪!”

看似感慨,看似无意,然而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使得张守仁如被雷击。那个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难道是自己无意中告诉了他么?

杨易安却没有注意看张守仁的神情,若是不然,立刻就会发现有异。

他只自顾自的说道:“守仁,你知道石嘉为什么一意要你当这禁军主将么?”

张守仁定住心神,摇头道:“我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一定好好劝他,改变主意才是。”

“嘿嘿,他不过是以为你年轻,好控制,肯听话。你想想,一个乡下穷小子,青云直上,做了大官,对他这个提拔的人,能不感恩戴德,言听计从么?”

“他要做什么,能有什么做不到的,非得要我帮手?”

“我先不同你说,你自己回营后,和那韩文通多聊聊,他自然会告诉你。”

张守仁怒道:“易安,你与我还能有什么不可说的?再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易安干笑两声,别转过脸,向他笑道:“你先别管,到时候,我自己会和你说个清楚。”

“也好,我这便回去问那韩文通。”

张守仁本是聪明人,当日石嘉让自己与韩文通多亲近,他以为不过是石嘉告诉自己,他在自己军中有党羽,让他们守望相助罢了。只是自从自己入营后,发现这个韩文通为人做事,并不合自己的脾性,勉强敷衍了几次后,就再也不肯见他。这韩文通有数次寻自己说话,都被婉拒,现下想来,去见石嘉的那次,枢相大人也想必在为自己的不听话而烦恼吧。

他越想越惊,越想越怒,再看自己身边的杨易安,只觉得无比的陌生和害怕。入京之后,种种的阴谋诡计政治争斗层出不穷,被所有的禁军将领痛斥,他并无所谓,反正明刀明枪的过来,他谁也不怕。倒是那些暗室阴谋,小人行径,叫他头疼不已。现下看来,自己的这个好友,涉足其中甚深,知道的比自己还清楚。思前想后,真是令人心寒。

杨易安熟知他的脾气,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思。他目视张守仁,向他笑道:“你我从小相识,虽然不曾斩鸡头烧黄酒,我却是当你亲兄弟一般。你信我,决计不会骗你就是了。”

张守仁点一点头,强笑道:“这话你说出口来,就是说咱们生份了。”

“这到是,想当年我吃你的喝你的,坑的你被人满街追着讨债,你可一个屁也不敢放。”

“我那是看你瘦小,生怕咱们吵起来,我火气上来,几下子就把你拆零碎了。”

“我呸!”

两个人嬉笑怒骂,好象再无芥蒂,下午的斜阳照射在两人身上,泛起一团金色的光茫。

“易安,我回军了,过两天,我到你府上拜候。”

“你干吗这么客气,我准定扫榻相迎!”

两人挥手告别,杨易安的脸上浮现着一抹得意的笑容。他自幼聪明,张守仁在他面前,就显的反应稍慢一些。况且,他年纪稍长,很多事,都是他帮张守仁拿的主意。虽然在经济上依附着张守仁,实际上,他却是一向以兄长自居。只要张守仁听他的话,把事情办妥,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可要比现在,又要风光多了。

也正是因为这层得意,他冲张守仁点头致意后,便带着从人离去。而张守仁脸上的那层灰气和蔑视,他却是忽略不见。

如画江山……如画江山!

这个从耶律浚口中言说的大秘密,这个蒙兀人最高层才知道的大秘密,居然从杨易安的口中吐露而出,亏得自己当成国家兴亡的关键所在,一心要在关键时候,向皇帝亲自陈说。现下看来,自己肯定是这个秘密的关键所在,是以无论是石嘉,或是余波,甚至禁军中保守的世家一派,都盯紧了自己,不容出错。也正因如此,自己这几个月的胡闹,得罪的人那么多,就是无人能撼动自己。

“嘿嘿………”

张守仁暗自冷笑,也不多去想杨易安到底是为哪一边效力,反正此事看来也到了图穷匕现的时候,不愁他不将底盘掀开。

只是多年好友,竟落个被叛卖的下场,对方还洋洋自得,不以为耻,思想起来,情何以堪!

他满怀着忧愤与不满,回到军营。

“来人,传转运使韩文通过来见我。”

他回到营内时,天色已经很晚,太阳落到凤凰山的背后,释放着最后的一点亮光。往常这个时候,张守仁便不再见人,回到自己院中歇息。今日,他是委实忍耐不住了。

韩文通显是极为意外。他多次求见,这个将军不是在人多的时候见他,便是避而不见。张守仁是主将,居所外面亲兵林立,自己总不能破门而入。枢使交办的事已经拖了好久,若是再不能成事,只怕自己这个转运使就当到头了。

正百思而不得其法,今日张守仁却主动召见,当真是天降之喜。那韩文通不敢怠慢,立刻随着传令亲兵随之返回,待到得张府门前,天色已经黑透。借着灯光,他看到张守仁在院中摆放了一张小桌,上列酒菜,这个都知大人就坐着小杌子,借着微光,自斟自饮。

“矫情!”

韩文通在肚里暗骂一句,脸上却堆起笑容,快步向前,先向张守仁行了一礼,然后方笑道:“将军真是好兴致。”

“啊,是韩将军来了,请坐。老黑,给韩将军拿酒杯来。”

“多谢将军。”

“寒舍简陋,酒菜也很简便,请韩将军莫怪。”

“岂敢。将军相邀,是末将的荣耀。禁军中谁不知道,张将军你崖岸高峻,很少与同僚有私谊。象这样的对坐谈心,举杯小酌,寻常人可是求也求不到呢。”

张守仁知他是在讽刺自己,同时也暗示自己没有听从石嘉吩咐,与他多多亲近。

他也并不揭破,只微微一笑,举筷让道:“不必多说,咱们边吃边谈。”

如韩文通这样身份的将军,虽然不是钟鸣鼎食的大富之家,平时在家,也不至于吃的如此简单。他瞄两眼桌上的酒菜,勉强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讪讪一笑,向张守仁问道:“将军,不知道召末将前来,还有什么军令么?”

张守仁瞥一眼他的神色,只见这人白白胖胖的脸上尽是笑容,只是眼神飘忽不定,微微露出几分鄙夷之色。

他微微一笑,先自饮一杯,方才答道:“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前次,我有事去枢相府里,看他的脸色很是沉重,好象满腹心事一般。这一阵子太忙,我也没空打听。今天闲了,想起枢相吩咐,便召你前来,打听个究竟。”

韩文通听的大喜,他正在搜肠刮肚,想着法子将话题引向石嘉那边,却不料张守仁自己主动提起,他心中暗想:“你究竟还没有笨到家,知道枢相才是你荣华富贵的根本。”

第三卷 帝都风云(十三)

他打起精神,先在心里想好措词,然后方斟酌着答道:“张将军,其实石相烦恼,还应在你的身上!”

“喔?这是何故?难道是我办事不妥,在禁军中丢了他老人家的脸面么?”

“这到不是。张将军革除积弊,大力整训军纪,短短数月下来,军中面貌为之一新。我等同僚私下里议论起来,都很是佩服将军。”

“韩将军不必扭扭捏捏,你我同是枢相赏识的人,有什么话,开诚布公的说。只要我张守仁可以做到,自然要让枢相满意才是。”

韩文通闻言大喜,当即站起身来,向张守仁道:“请将军寻一密室,你我二人促膝而谈!”

“咱们到后院的凉亭就好,那里四顾无人,不愁有人偷听。”

“好,好好!这样就更好啦。”

两人站起身来,张守仁亲自提着一盏灯笼,将韩文通引入后院亭中,两人密谈,这小小凉亭,到真的是绝佳的地点。

坐定之后,韩文通劈头就道:“张将军,你知道什么叫如画江山么?”

张守仁神色不动,略露一丝惊奇之色,沉声答道:“我不知道。这是一副画的名字么,是不是有名的画家画的?”

“嘿嘿,这自然不是。”

韩文通料想张守仁必定不知,此时看他的反应,倒也正常。是以心中毫不起疑,只兴致勃勃接道:“不是画。其实,这如画江山是什么,谁也不知!”

张守仁不悦道:“韩将军,你这是拿我取乐么?”

“末将怎敢。就是末将胆大,石枢相也不会如此无聊吧。”

“那请韩将军从头道来。”

“当年幽州之事,张将军应该知道吧?”

他一说幽州之事,张守仁虽然知道此事必定提及幽州,脸上却仍是不自禁泛起一丝向往与伤感的神情。

长叹口气,闷声答道:“这如何能不知。本朝太祖以布衣之身,在广州起事,不到五年,便掩有大江之南,攻入临安,将宋皇贬斥为平民,自立为楚帝。”

韩文通点头道:“是,这是宋光宗赵惇年间的事。”

张守仁平生最敬服的,就是楚太祖。现下提起当年的事,不由得心驰神往,又接着韩文通的话头,道:“当年太祖打下了江南的花花世界,以五年时间改革旧制,积蓄实力,五年后,以四十万大军挥师北伐,渡江后,每战必胜,半年内,克复中原,京师也由临安迁至开封。当时,中原沦陷多年,宋室腐败无能,只求苟安,万里江山,尽成膻腥!当年克复开封之事传遍江南,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供奉太祖牌位,大伙儿都说,太祖皇帝是天上真武大帝下凡,所以才能武勇至此。”

“张将军有所不知吧?当年攻打开封的主力,便是咱们第三军。第三军的军号鹰扬,是太祖近侍主力骑兵,在朱仙镇外,一战击败金兵五十万主力的那一战,咱们第三军首先冲入敌阵,当者无不辟易,太祖见机,令全军齐上,金军抵抗不住,大溃而走。那一战,金兵陈尸三十多万,河水为之断流!”

韩文通是第三军的老人,自从入伍之后,就一直在这军内。提起太祖如何,他也罢了,这会子提说起第三军当年的战史,倒是如数家珍,原本因肥胖而略显无知的脸上,竟也是神采飞扬,兴奋之极。

张守仁听的高兴,用携带的酒壶满斟了两杯,递给韩文通,向他笑道:“来,我们满饮此杯!”

“好,与将军饮了此杯。”

两人猛的一碰,细瓷酒杯“叮”的一响,两人相视一笑,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们提起的这段历史,如果按照正式的公元纪年,应该是1198年。

张守仁只觉得一股又热又辣的感觉直冲下胃,引的全身都发起热来。他站起身来,将身上的衣袍扒开,向韩文通慨然道:“太祖真神人也!”

“诚然!”

“占据开封后,太祖并没有急着进兵,而是休养生息,主力与金国残部据河而对峙,分兵往永兴军、陕西路几地进兵,兵峰所指,敌人无不望风而逃,数月间,原本北宋的旧疆,除了河北、河东、京东等诸路,其余全数光复。”

韩文通叹道:“其实当年太祖若是打下开封后不停住脚,直接渡河追击,挥师直上幽州,那么天下大局可定。唉,当真是可惜了。”

张守仁冷笑道:“这其实是后世书生的见识,做不得准。韩将军,你想,太祖得国太速,不到十年,就打下那么大的地盘。各地要分兵据守,要派驻官员,要催饷收粮,打仗的事,哪有那么简单。开封一战,我大楚几年积聚的国力,几乎消耗一空。当年的金国兵强马壮,虽然不及开国初那么能战,打起来,又岂如书生眼里看的那么轻松。我看当年的战史,每常想,若是我张守仁,只怕不及太祖之万一。就是如此,当时的金国残余还有二三十万,金章宗还不停的从老家调集那些生女真前来助战。还有……蒙兀人也听从金国调令,那个王罕,带着三万骑兵自草原南下,就在大名府一带驻扎!太祖若是不分兵打京东路和永兴军、陕西路,咱们就是直攻河北,胜是必胜,可是敌人残而不死,依旧可以分兵袭扰,抄咱们的后路。依着太祖的谋划,断了敌人的羽翼,然后集中力量,给敌人雷霆一击,岂不更好?”

他自幼熟读楚太祖的本纪,对他佩服非常。韩文通适才非议一句,立刻惹得他老大光火,忍不住跳脚。

韩文通其意可不在与他分析本朝的盛衰史,当下摆手笑道:“张将军对太祖故事如此清楚,难怪能成一代名将。好了,末将心服口服。”

张守仁听的一笑,当下也不再与他较真,只微笑道:“太祖一年后自开封等地发兵,兵分三路,自将主力攻伐河北路。一个月内,连打十场恶仗,那王罕的三万蒙兵,也被他杀的片甲不存,三月内,咱们就攻到了幽州城下,围城半年,金章宗忧病而死,太子以素服抬棺出降,太祖纳之。幽州自从被石敬塘献给契丹人后,终于又回到了汉人手中。”

说到这里,两人均是苦笑。

张守仁叹道:“可惜进城后,太祖突然病重,药石无效,太祖皇帝不到四十,便崩殂大行。当时太子不在军中,统兵大将害怕消息走漏,国家大乱,无奈之下,隐住太祖病逝的消息,全军退回开封。可惜,太祖十余年的心血,一朝丧尽。那金国余孽见咱们大楚退兵,便立刻重新占了幽州,一直尾随到黄河北岸,这才停住。嘿,只可惜二十年光景不到,他们又被蒙兀人灭了国!”

这一段过往的历史,可以说是每个大楚军人心中最遗憾之事。其实以当年金国的残余实力,根本不足以对楚军有任何的危胁。只可惜太祖突然病逝,楚将不敢自专,只得退兵。若是守住幽州一线,以长城和关隘天险,再加上楚军的守城能力,蒙兀人未必有那么轻松的占领大半个中国。

幽州战事,还使得蒙兀人中的盖世英雄成吉思汗得以消除了最大的敌手。王罕在大名府战死,三年后,成吉思汗便召开了忽里台大会,成为蒙兀全族的主宰。其后十几年间,他南征北讨,灭掉金国、西夏、西辽、花刺子模,兵锋指处,天下无敌。而同时的楚国,连续出了几个庸懦的君主,国力大弱,终于被蒙兀人攻过黄河,长南以北的地盘,收复不过二十多年,又全告失去。

张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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