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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部分

山河英雄志-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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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
    在徐汝愚与梁宝的安排下,肖乌野在义安战事中已取得关键地位,即墨明昔出任清江行辕行营院总管,宿卫军统领的职衔已经空出来,只待义安之战完毕,肖乌野便会名正言顺的出领宿卫军。
    不过义安之战并未有靖海诸战来得顺利,肖乌野赴南闽之初,颜卿义也知道江宁此次攻打颜氏的决心,在颜逊的支持下,毅然的放弃了莆田城,将两万精锐战力收缩到南闽与南宁交境的义安境内。虽然颜氏主动收缩自己的生存空间,却让义安的局势微妙了许多。宗政荀达在位十数年,惟有功绩便是将义安城修筑得坚固无比,那时的南闽因为臾城岭、武陵山与外界相隔,只有义安方向的地势平易一些,与南闽邻近的诸多势力也只有西边南宁的越家对南闽最具威胁。义安处在南闽、三苗、南宁的势力的交点上,应家的琼州府距义安也不过五六日的海路。江宁与云岭中的三苗、乐安的越家关系良好,但是越家与三苗未必希望江宁能顺利攻下义安,江宁占据义安雄城,对南宁、三苗以及大海之中的琼州岛都有相当的威胁。江宁对义安发动攻势,越家、三苗都派出兵马配合,却是监视江宁大军异动的意味更多一些。梁宝只能请水如影到前线居中调停,以免三家势力出现摩擦,让颜卿义有机可趁。除此之外,在义安东面集结的五万大军分属于三个体系,班照邻的宿卫军一军、薛明锐的护田义营、李公麟的南闽龙泉卫戍军。
    相比靖海诸战的犀利,义安战事沉闷而缓慢,从义安传回的战报除了攻克几座毫无价值的坞堡之外,未见肖乌野对义安发动稍微像样的攻势,然而战报中攻克的坞堡重复出现数次,看来这几座坞堡也与颜氏攻守互换的数次。
    众人看来,肖乌野好像有意失去攻克的几座坞堡,然而再出兵夺回来,这样一来,在发往泉州、江宁的战报不至于无事可写,或许肖乌野如此做,只是在无法攻克义安城的情形,仍有战绩可以推搪江宁与泉州的指责。义安集结大军,除了五万步营之外,尚有五千水营,每日消耗的巨量物资都给泉州造成巨大的压力。泉州方面希望要么短期攻克义安,要么撤回大军,以待他日。
    撤回大军,无疑宣布义安战事的失败,而近期内强行攻克义安,难度无法想象。颜卿义、颜逊不是无能之辈,却又顽固之极,对江宁的诱降,丝毫不加理睬,却是肖乌野的劣迹让人以为肖乌野无甚大材,只是得到徐汝愚的信任才超擢担当大任。
    东海之战以前,肖乌野曾短暂出任雍扬军统制这样的高级将领,其后又贬为龙游哨尉这样的中低级军职,东海之战前昔,恢复统制将职,不过梅族大军在泰如城下大败,肖乌野于斯役不知所踪。东海之战结束后,肖乌野投附宛陵陈族,在宛陵出任无关紧要的闲职,江幼黎、张仲道等人前往宛陵为张季道、漱玉的大婚观礼时,将他请到雍扬。初到雍扬,肖乌野便出任五校校尉这样的要职,而后又出任兵马屯备司校尉,徐汝愚身在幽冀时,下令将肖乌野调入南闽行辕行营院,出任右签事,实际负责义安战事。一个毫无背景的将领能够统领大军独当一面,除了获得徐汝愚的信任,别无他途。
    江宁渐渐有人认为徐汝愚终有任人误事的时候,司马衙已出现将肖乌野撤换掉的声音。肖乌野是徐汝愚亲点的主将,徐汝愚未归江宁,换将之事无法商议,徐汝愚返回江宁不久就有人提及。徐汝愚未置可否,江宁就有人开始认为这位年轻的统帅为了维持自己的体面而坚持自己的错误。
    既然徐汝愚未置可否,江宁便希望梁宝以南闽行辕行营院总管的身份对义安战事负责,毕竟梁宝才是南闽驻军的统帅,统辖义安的战事。肖乌野的正式职位只是南闽行辕行营院右签事,职位尚在水如影之下。
    梁宝未有大材,却比别人更能贯彻徐汝愚的意图,也是一个比江宁诸将更有耐心的将领,他心中未必没有疑惑,然而坚持让肖乌野统领义安大军,自己则坐镇泉州,丝毫不干涉义安的军务。
    却是方肃与肖乌野在宛陵聚过数月,知其能也,说道:“汝愚委乌野重任时,我只怕他初当要职,求功心切,如此看来,乌野倒比别人更有耐心。”
    徐汝愚笑了笑,说道:“我也懒得去问乌野欲用何计,既然他要借义安战事练兵,却合我意,义安战事结束,除了薛明锐与护田军继续卫戍南闽之外,其他兵马都要调回江宁,我希望肖乌野给我领回来的是一支精锐之师。”
    方肃一怔,俄而笑道:“我却未料你是这般心思,如此看来,义安战事拖下去,虽然给泉州造成巨大的压力,但是能消弱南闽世家对南闽卫戍军的影响。”
    在义安集结的近六万大军,只有一万余众出自宿卫军与护田义营,其余兵力多收编自南闽世家私兵,特别是南闽卫戍军,南闽世家仍有相当的影响力,军中的重要将领仍由南闽世家控制。
    徐汝愚说道:“义安战事无关大局,颜卿义虽有两万精兵,但是军士将卒的亲族大都留在泉州,我善待其亲族,义安城中的将卒怎会心甘情愿为颜卿义卖命?真正要攻克义安城,急不如缓、刚不如柔。”想起一事,缓缓说道:“宗政凝霜死在我的手中,想必颜逊对我恨之入骨,南闽会战结束后,大概是颜逊掌握了义安大权。”
    方肃说道:“颜逊与宗政凝霜多有不合,颜逊出任漳州都尉时,在漳州广置姬妾,好色之名,我在宛陵听了也觉荒诞。冯远程袭得漳州,将他的一百多名美妾分嫁给军中孤汉,颜逊曾写信谢冯远程为他安置姬妾,想来对女人全然不放在心上,为何独对宗政凝霜之死耿耿于怀?”
    徐汝愚想起宗政凝霜临死尚是处子之身,低声说道:“情之为物,世人总是难以理解透的。”又想到宗政凝霜死在自己手上未免太容易了一些,临时看似期待与满足的眼神,印象之深刻让自己此时仍然无法忘记。若非宗政凝霜之死的刺激,自己只怕到此时尚无决心迎娶珏儿。
    方肃见徐汝愚怔坐在马上略有失神,不知因为何故,也不理他,端视前方从广陵城中迎出来的一队人马,细细辨认,只认得梅立亭、刑坤民、沈翼三人。
    许伯英听徐汝愚说及情事,除了伤感之外,尚有几分苦恼的情绪,心里知道他为内府司习之事烦恼。见梅立亭与刑坤民同时从广陵城中迎出,吃了一惊,梅立亭是中垒军统领、刑坤民是五校军统领,岂非两军主力都在广陵城中?难道广陵局势起了变化?
    魏禺撇了撇嘴,对许伯英说道:“先生是过来与陈预商议退兵之事,好像梅立亭、刑坤民猜错了先生的心思。”
    尉潦说道:“让陈预紧张一下却非坏事,不如我今夜去劫个营?”见徐汝愚侧目看来,立即闭口不言。
    徐汝愚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来了,那就籍此跟陈预谈谈退兵的条件。”
    中垒军、五校军都下了征集令,中垒军集结在广陵、五校军的集结地在海陵,等到东海兵力也给调动起来之后,中垒军计划向西策动,窥视龙游西侧的空隙,而五校军向广陵策动,做出向广陵集结的模样,吸引陈族的兵力向龙游集结。如此一来,陈族兵力调动的幅度要比江宁大许多,在没有下定决心开战之前,迫使对方维持庞大的军备并做大幅度的调动,能有效的消耗对方的战争潜力。这些年来,陈族在北面战事的消耗已经让宛陵头疼不已,再将北线大军调动到南线,将会进一步增加宛陵的财政压力。
    失去龙游之后,筑广陵城,以为雍扬北面的屏障。广陵与龙游相距八十里,中间只有小杨河较为宽广,成为龙游与广陵的自然分界。万嵘在龙游时,这一段是宛陵与江宁之间最紧张的边界,双方守军沿着小杨河修筑壁垒,将抛石弩置在壁垒之后互掷石弹,虽然未有渡河越境的大规模冲突,但是当年在小杨河两岸死于石弹劲弩的军士不在少数。
    宛陵、江宁议定两家减兵息争之后,河岸壁垒后的军士才撤回广陵城中,才没有新鲜的血液流入小杨河。
    青卫军跨过议定的边界线,进驻到翠屏山北麓,宛陵与江宁边界上往日的静谧与祥和的气氛立时荡然一空。中垒军、五校军毫无征兆的在广陵、海陵一线集结,其后五校军又向青埔移动,对龙游形成钳夹之势,虽然没有越境事件发生,却让宛陵在龙游一线的守军整日提心吊胆不能安寝。



第九章 东海窘境

           张续率领青卫军越过江水,抵达翠屏山北麓时,中垒军与五校军也奉命集结,不到十日的时间内,江宁在龙游的南面与东南集结了超过四万的精锐兵力,而宛陵在龙游方向的守兵不过一万人,并且都二线的卫军兵马。等陈预从宛陵率援军驰援龙游,中垒军主力又西移,进窥龙游与毗陵之间的防御空当。
    陈预不敢疏慢,一面从宛陵抽调兵力,一面令北线战场上的精锐战力南移策应。虽然北线战场上的兵力没有南移,但是宛陵紧急动员各处兵力向南线集结,南线在短期内集结了八万的兵力。
    陈预心里清楚,虽然兵力相距不大,但是宛陵在南线集结的都是二线卫军,最精锐的羽咋营军主力都在北线彭城战场上,并且南线兵力都是在仓促间从宛陵各地临时调往南线,各部之间指挥体系混乱,粮草供给上有着诸多疏漏。
    如果徐汝愚执意北向,攻打东海,即便再多几万的兵力也无法建立可抵挡江宁犀利攻势的防线来。陈预一开始就放弃消积防御的方案,将有限兵力中的四万,集结到龙游城来,与江宁在广陵的攻势部署针锋相对,以此试探徐汝愚的真正意图。
    梅立亭本来率领中垒军从白石境内进窥毗陵境的防御空隙,见陈预断然放弃防御,将四万兵边集结到龙游,也随之将中垒军主力向南移到龙游西南的宿县。宿县隶属宿州府,位于原宿邑北境,与广陵相距七十里,得知徐汝愚将来广陵,便率中垒军主力继续向广陵靠近,将营壁筑在广陵城西的小扬河南岸的缓坡上。在广陵与龙游之间,百里方圆的范围里双方共集结了超过八万兵力,是东海之战结束后,东海境内在一处地方集结兵力最多的一次。
    隔着小杨河,透过小杨河上升腾起来极为淡薄的轻雾,望得见对岸营垒中的一堆堆篝火。军士身形相错,除了唧唧的虫鸣,天地之间似乎还有一种神秘的声音在传荡,宁神听去,却又听不出什么。
    江宁的兵马在广陵时散时聚,此时对岸营垒中已没有初时的仓皇与无措。隔岸相对的营壁静寂无声,似乎能听见对岸垒壁上插着的松脂火把燃烧而发出的哔哔声。徐汝愚不由心想陈预此时在对岸的营垒大帐中做什么。徐汝愚将目光落在静静流淌的河水上,薄雾轻笼的就像黑色绸缎一样的河水里映着一空的繁星,静谧而美丽。
    徐汝愚努力将自己从对往昔的回忆的挣脱出来,侧过头来,向魏禺问道:“你看陈预此时在想什么?”
    魏禺一怔,不知道徐汝愚是问陈预在龙游集结四万兵力的意图,还是仅仅猜测陈预此时的心思,说道:“陈预大概在想先生在想什么?”
    徐汝愚轻笑起来,魏禺素来不苟言笑,难得有这样轻松的话语说出口。
    刑坤民说道:“陈预情知无法在南线形成对我军的有效防御,在龙游集结重兵,窥视雍扬,大有我军在别外异动他便会挥军直取雍扬的势头,不过静海水营近日返回静海,陈预只怕又要打别的注意来试探大人的意图了。”
    刑坤民乃云清虚之徒,东海会战之前,追随江凌天,执掌宿帮刑堂,徐汝愚出任雍扬都尉,识刑坤民之才,擢为后备营营尉之一,为徐汝愚守后备营,后出任五校校尉、五校司马,以卫将军衔统领五校军。
    魏禺冷哼一声,说道:“便是没有静海水营,我军真要大举越境,陈预首先想到只会是挥军北撤。陈预将南线的兵力集结在三处,其用意便是发现我军真有北侵的意图,可以迅速放弃他漏洞百出的南部防御线,将兵力收缩到毗陵、冲田、泰如、边邑一线,就如同东海之战初期所形成的战略防御线一样。龙游直指雍扬背腹,地理位置却也太突前了,处在宿县、广陵、青埔的半合围之中,陈预若从龙游出兵,则要考虑后路会被西边的中垒军迂回截断,除非祝家有勇气出兵北渡江水,不然陈预自投绝路。”
    屠文雍说道:“祝连枝看不透江宁与宛陵之间的关系,行事会谨慎得很,吴州、历阳实陷入我南北两侧的夹峙之中,青卫军突然北上,祝连枝大概会以为我军意在加强北面对祝族的攻势。以目前所收集的军情来看,祝同枝倒是迫切希望我军与东海之间发生点什么,不仅将江水南岸的守军都撤入城邑之中,将渡江所用的舟船都撤入四百里外的震泽湖中,其用意除了防止我江北的兵马强行渡江之外,也仿佛要我江宁放心的跟东海打一仗。”
    众人皆笑,魏禺心神一动,说道:“此处旗帜不减,暗中抽出一万兵力渡江去袭吴州,可否?”
    徐汝愚说道:“终要以战威慑,袭吴州可以,你以为应袭何处?”
    “湖州。”
    吴州一府五邑,近年仿江宁政制置县,共置县二十九,分属兰陵、吴州、湖州、泽江四区,兰陵与江宁相接,与宿邑隔江相望;兰陵以东为吴州,与雍扬隔江相望,往南则是宽广六万顷的震旦湖,湖州位于震旦湖的西南,与新安相邻,泽江邻海,与静海隔江相望。
    虽然置县二十九,要津险隘之地惟属兰陵、吴州、湖州、泽江四城,徐汝愚控制江宁之后,祝族的势力被分为两处,只要攻克湖州城,不仅能完全将祝族在两处势力的分割开来,还能控制住震旦湖、吴江水系,冀虎军的战舰可以通过震旦湖、吴江水系抵达祝族势力的任何一处。
    众人听徐汝愚同意奇兵袭吴州,不约而同想到湖州城,不过奇袭湖州,最佳是从江宁、崇义、新安三城中的一处出兵最佳。江宁距湖州二百里,崇义距湖州一百五十里,新安距湖州不过七十里。然而青卫军突然北上,江宁在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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