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石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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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爷愤怒地用烟杆指着门外大声骂道：这些遭天杀的，都是附近的乡亲，他娘的，也来欺负我们，早晚遭雷劈。
舒珊：“王大爷，别生气了，他们都被我们打跑了。现在没事了。”
王大娘看着舒珊：“这姑娘长真漂亮，太好看了，有婆家了吗？”
土豆抢过话：“人家要找的是智勇双全的真正的汉子，要求高着呢。”
乘土豆正说得带劲，舒珊一把把一块膏药贴在了他的嘴上，引起了屋里的一阵大笑。
周进低声问王大爷：“王大爷，刚才在你老家的几个人你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吗？”
王大爷敲了敲烟斗：“不知道，先前以为是你们的人，俺问他们，他们只说是打鬼子的，和八路军是友军，怎么？”
周进：“哦，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大爷，你知道乱石沟吗？”
王大爷：“乱石沟？那鬼地方谁敢去？”
周进：“以前有人进去过吗？”
王大爷：“听说乱石沟到处是野狼和毒蛇，没事谁去那里？到是有人进去过，但没一个活着出来的，不过，听说最近小鬼子去了那里，还抓了很多人。”
周进：“哦，都是抓的什么人？”
王大爷：“男女老少都有，也没见过谁出来过。”
王大力：“几天前我看见鬼子大车路过，好象是去乱石沟方向，从车上逃出一个穿着晋绥军军服的兵，没逃多远就又被抓回去了。”
周进思索着。

刘文杰等人在村头的雪地里围着一张地图商量着。
几名士兵面朝着四周直挺挺地分别站着岗。
杨帆指着地图：“我和李参谋他们约好，沿着这条路线，李参谋要我们就在王村等他们，半小时后他们随后就到，张参谋他们要晚几天才能到。”
刘文杰：“好吧，你们先赶到军部，我们留下等他们。（叫过几名士兵）你们几个和司令部的两位弟兄护送杨参谋马上赶回去，路上要小心。”
“是。”
几名士兵一个立正转身和杨帆等人跨上马朝来路急驰而去。
刘文杰观察了一下四周：“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休息一下。”
士兵们跟着刘文杰钻进了丛林。

吉野和马富田在指挥部商谈着。
马六九走了进来，吉野抬头看着他。
马六九：“报告太君”
吉野：“我们找八路军很难，他们自己去找自己就容易得多，钉子，你地安排了？
马六九：“安排了，他地，名叫赵得明，很精明地干活，为了防止意外，我控制了他的全部家属，我已安排他和那个八路一起逃了，这样他就可以很顺利地接进他们。”
吉野：“很好，你地，明天把物资从西庄炮楼押回去，沿途要防止国民党方面的袭击。”
马六九：“嗨，请太君放心，我们有二战区阎长官的护身符，会一路畅通地。”
吉野脸上露出了狡诈：“别动队地怎样？”
马六九：“随时恭候将军检阅。”
吉野微笑：“恩，看看去。”

群山的山路上，太阳在云层里时隐时现，三十几个身穿便衣，背着枪的人，在马六九的带领下，押着十几匹各驮着两大件物品马匹朝近前走来。
马六九手里牵着一匹白马，马背上驮着一大捆用细树枝捆着的东西，上面插着一面写有“抗日救国”四个字的旗子。
马六九等人正走着，紧跟在他身后的王重年紧跑几步赶上，指着不远处小声：“少爷，你看。”
马六九停下了脚步，顺着他手指远处的方向看了看。
远处草地上，一只灰色的野兔全然不顾地在地上吃着草。
马六九从王重年手里要过一支步枪，轻手轻脚地靠在一棵大树旁，他端起枪瞄准野兔扣动了板机。
“啪…”的一枪，子弹打在了野兔身下，只见那只野兔猛地跳了起来，刚再一次跳起，只听“啪—”又一声枪响，那只野兔躺在地上再也没动弹。
马六九正觉得纳闷。
王重年跑过去把野兔拣了过来，跑到他面前：“少爷，枪法真准，正好打穿了耳朵。”
马六九接过野兔，看了看野兔的耳朵，只见野兔耳朵上留有一片兔血，疑惑的抬起头。
马六九：“谁打的？是谁开的枪？”
王重年：“我们没人开枪啊！”
他们往四处观察了一番，突然发现四周的山上威风凛凛地各站着一个人。
王重年指着山上：“好象是他们打的。”
马六九等人看着山上的罗家兄弟正在纳闷。
罗志彪从山边跑到他们面前。
马六九把他打量了一下，只见他身背着一只步枪，手里拿着一支猎枪，穿一件灰色棉衣，敞着前胸，里面露出一件豹皮背心。
罗志彪指着野兔：“朋友，这只野兔是俺打的，应该归俺。”
王重年：“怎么是你打的呢？是我们先开的枪，应该归我们。”
罗志全不慌不忙地：“你们仗着人多是不是？要是真打起来你们恐怕一个也跑不了。”
马六九再次打量了一下罗志彪，把野兔递给他。
马六九：“这位兄弟好枪法，可以问问几位兄弟的名字吗？交个朋友吧。”
罗志全接过野兔：“既然这位大哥把俺当朋友，俺也没说的，俺叫罗志彪，俺们弟兄四个。”
马六九：“哦，那你就是排行老二罗志彪了？”
罗志彪：“是啊。”
马六九：“传说中的罗家村的四豹子，想必就是你们了？”
罗志彪：“没错，就是俺们四个。”
马六九脸上露出难以琢磨的神色。
马六九：“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罗志全：“小鬼子杀了俺们的亲人，烧了俺们家的房子，没活路了，俺们去找八路军打鬼子。”
马六九从他手中拿过猎枪翻来覆去看了看。
马六九：“真没想到，你就用这样的枪还能打得这么准。”
马六九从自己身上拔出一支短枪递给他。
马六九：“这枪你会用吧？”
罗志彪接过短枪看了看说道：“见过，没用过。”
马六九：“这支枪叫驳壳枪，一次可以压很多子弹，杀伤力比猎枪要大，而且比猎枪更准，不用往里灌火药，只管扣扳机就可以了。”
罗志全把驳壳枪翻过来，倒过去，仔细观察着。
马六九又从王重年身上解下一支短枪递给罗志全。
马六九：“我把这两支抢都送给你们，另外再送给你二百发子弹，记住我，我叫马六九，要是没子弹了，或者想在我那里混口饭吃，就到虎头店子镇去找我。”
罗志彪把驳壳枪递还给他：“俺不能无缘无故地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这不是俺四豹子的习惯，这两支枪的确是好枪，但俺不能要。”
马六九用十分敬佩的眼光看着他们。
马六九：“四豹子就是四豹子，果然都是好汉。”
罗志彪看了看他身后的旗子，好奇，不解。
罗志彪：“这上面写的什么字？”
马六九：“你不识字吗？”
罗志彪：“俺一个打猎的，会玩枪就行，哪有闲工夫去学那个。”
马六九：“哦！我告诉你吧这位兄弟，这四个字是写的抗日救国。”
罗志彪：“抗日？你们是打日本鬼子的？”
马六九：“是，是啊，我们打日本鬼子，跟着我们干吧。”
罗志彪：“那，你们是八路军吗？”
马六九：“我们是武工队。”
罗志彪：“武工队？”
马六九：“对，八路军武装工作队，简称武工队。”
罗志彪：“好，你等会儿，俺去和大哥商量一下。”朝罗志全跑去。
王重年看着罗志彪离去的背影说道：“少爷，我看你是真心想得到他们哥几个呀？他们会不会报罗家村之仇？”
马六九：“他们是罗家村漏网之鱼，是唯一去过乱石沟活着出来的人，皇军正到处找他们，没想到在这里碰谁他们了。”
王重年拔出枪：“我们把他们都抓起来交给皇军。”
马六九：“不行，他们几个都是些吃软不吃硬的家伙，别小看他们四个，我们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先带上他们去看家护院，给他们个差使，说不定他们会心甘情愿地投靠皇军，他们万一不听话就把他们关起来，免得留下后患。”
王重年：“大少爷说得对，不行就把他们送到日本人那里去。”
罗志全威武地站在山坡上看着。
罗志彪兴奋地快步跑上来：“哥，他们说是八路军武工队的。”
罗志全：“哦，他们怎么说？”
罗志彪：“答应带俺们参加。”
罗志全感叹地跪地冲着大山：“爹，我们终于找到八路军了，您老人家的仇我们一定帮您报。”站起，朝三兄弟一挥手：“走，俺们跟他们去。”

黄龙山寨坐落在陡峭的半山间的大山洞里，在满山遍野都被茫茫白雪覆盖着的寨前，有一条弯弯曲曲狭窄的小路，小路上的各个要道处，均有几个土匪把守着，大山洞里，有一座用圆木搭建的寨子，寨子里面用木架隔成了几间的房子，在一间教大的房子里，正中间摆放着一个烧着炭火的火盆，舒邦林和舒果围坐在火盆边。
黑龙在几名土匪的相互搀扶下向山上走去。
舒邦林：“那个救你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说是我们害了他们呢？奇怪了。他为什么救你呢？”
舒果：“我问他是不是八路军，他只说了一句‘打鬼子的’。看上去不象是八路军，倒象个书生，但是他的枪法真是厉害，枪枪致命。”
“大当家的……”随着喊声，水生从门外急匆匆地跑进来：“报告大当家的。”
舒邦林：“什么事？”
土匪：“派往王村的弟兄们都回来了，有几个弟兄被打伤了。”
舒邦林披上棉衣：“走，去看看。”
舒果跟着舒邦林一起出了寨子，他们看到站在寨子外面被打得鼻清脸肿七倒八歪的手下。
舒邦林惊讶地：“怎么都成这样？”
黑龙抱着胳臂：“我们到了王村，突然被几个八路军和十几个中央军；还有三个不明身份的人包围了，他们个个身手不凡，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舒邦林皱了下眉头：“奇怪，怎么这么巧？”沉思了片刻：“你们是不是伤了老百姓？”
黑龙：“没有，只是无意中枪走了火，伤了两个。”
舒邦林：“他们都是些什么人？是哪部分的？”
黑龙：“八路军带队的是侦察连的周进，中央军带队的是警卫营的，好象是叫刘文杰，还有三个穿着便衣，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好象中央军的人是专门来接他们的。”
舒果眼睛一亮：“三个人？会不会是？”
舒邦林：“你说是救你的人？”
舒果：“救我的只有两个人，从时间上来看不可能是他们。”
舒邦林沉思着：“周进？刘文杰？他们怎么会？……”把手一挥：“好了，都去休息吧。”
舒果：“爹，我在想，八路军这么爱戴老百姓，我们打伤了人，他们不但不杀我们，反而放了我们，还把枪还了，看得出八路军还是很仁义的。”
舒邦林：“是啊！现在都在打鬼子，国民党的军队在整个山西战场和日本鬼子干了几仗，那是打得什么仗？简直是溃不成军，刚丢了水泉，紧接着又丢了太原，共产党的八路军开到了山西，人家那是什么装备？两个士兵还得不到一支枪，可人家一到，就在在平行关，雁门关打了几个大胜仗，看来，八路军对付小鬼子是有办法的。”
舒果：“是啊！前些日子，到处都能看到国民党被打散了的兵，可八路军来了后，散兵一天比一天少了，如今更是很难看到了，我也是在想，是不是八路军痛击的日军后给中国军队长了个脸？”
舒邦林：“的确是这样，八路军的战术用的得当，避其之长，袭其之短。”
舒果不解地问道：“避其之长，袭其之短？”
舒邦林眼一瞪：“看看？以前要你好好读书，就向给你灌药一样难，真可谓是少小不读书，老大其伤悲呀！避其之长，袭其之短，就是说他们的武器不如人家，避开鬼子的长处，就不和鬼子打正面战，抓住鬼子的空当和薄弱的地方，打他个措手不及。”
舒果：“我明白了，但我认为，这样打仗不算是军人，起码我不会那样干。”
舒邦林：“你想怎么干？站在人家面前等着让人家把你打死？”
舒果：“都说小鬼子怎么怎么厉害，我到真想和他们面对面地干。”
舒邦林：“好啊！再派几个弟兄站在你的身后等着给你收尸？”
舒果：“这……”
舒邦林：“什么这啊那的？往后多向人家八路军学着点儿，你哪儿象个大姑娘家？”见她还想争辩：“好了好了，别争了，走吧，山上风大。”
两人走进了寨子。

在山里的一座小村庄的一间简陋的房间里，一盏油灯挂在房中，周进和土豆在一张地图前交谈着。
土豆：“那批鬼子毁了罗家村以后，正好和我们相遇。”
周进：“弄清楚那四个帮我们的人是谁了吗？”
土豆：“我到王村打听到了，那四个人就是罗家村的四豹子四兄弟。”
周进：“果然是名不虚传，四个人就把鬼子打乱了。”
土豆：“听说他们弟兄四个是被一群野狼逼进乱石沟的，他们把那群野狼全干掉了，而且在那里面呆了三天三夜。”
周进沉思着：“鬼子下这么大的工夫去乱石沟，到底要干什么呢？看来，我们要想办法找到这个四豹子，有他们帮忙，侦察乱石沟就容易得多。”
土豆：“据情报站的侦察员报告，12月20号早晨，在福安城，有一帮不明身份的人袭击了日本人开的《大东商行》。其中有一名手持双枪的年轻女子，有两人被日军打死，一人被俘，同时，有十几个老百姓被日军杀害，日伪军伤亡有二三十人。”
周进思索着：“看来国民党方面对这个人非常重视，这个人肯定是国民党的重要人物，林小伟那边有情报吗？”
土豆：“我已经派人去虎头店子和他联系。”
周进：“好，我看这样，你再辛苦一下，你立刻化装去福安城，和我们的交通站取得联系，想办法摸清情况，设法打听那个被俘人的下落。”
土豆：“是。”

清晨，阴森森的大山显得特别的宁静，远处时尔传来几声野兽的嚎叫。
山里的一条被白雪覆盖着的小路上，张强、王宝刚和几名护送人员身穿着便装夹扎在八九名老百姓的人群中，十分警惕地走着。

一只野鸡悠闲地在山上灌木丛的雪地里寻找着食物，突然，离野鸡的不远处，有一只日军的皮靴从白布里微微伸了一下，野鸡被惊吓得一蹬腿，扑啦啦地煽动着翅膀鸣叫着朝远处飞去。
野鸡的惊动，使正行走在山里的路上的张强他们一下子警惕起来，不由得把手摸到了腰间，动作敏捷地别闪在不同的掩体后面，警惕地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