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清异姓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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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了,我不妨实话说了吧,你说万岁爷会成全你们母女这份报恩之心,你可知道,就你如今住在我家,已经有人看不过眼了。”
那刘统勋必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这才提醒自己。自己一则来自后世,对于这些事情不太重视,二则这些日子春风得意,实在是有些飘飘然了。
善宝想着,见红杏错愕的神态,不禁放缓语气,轻声说道:“这京里不比下头,人多,事也多,我如今少年高位,前儿又得罪了高国舅和令皇贵妃,不知多少人在我背后盯着,实在是不敢大意啊。今儿我就是想对你说,给你们就近找个宅子,让你和引娣搬出去的……”
“哥哥……”身后突然传来碗碎落地声,善宝回头一看,引娣不知何时从厨房走了出来,端着的面条已经散在地上,热腾腾的冒着白气。她鼻子通红,眼泪啪啦啪啦的往下掉,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望着自己,一颗心不禁一软。
“哥哥,你不要我们了吗?”
“我……”善宝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只好沉默。
“这么着吧,”伍弥氏看着三人大眼瞪小眼,心里也觉得不好受。以前她都是自己在家,现在突然多了红杏母女跟自己说话,觉得日子好过了许多,很是喜欢这对母女。只是她也知道善宝说的乃是实情,便寻思着想个万全之计,居然真的冒出了个主意,这才打破了沉默。
第三十五章 遇刘全侧耳听悲情 '本章字数:2650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20 00:02:17。0'
听伍弥氏说话,引娣泪眼迷离的瞅着她。寡妇门前是非多,红杏也知善宝说的乃是实情,不妨伍弥氏居然有主意,更是充满期待。善宝自不必提,一时间两大一小三双眼睛,齐刷刷瞪着伍弥氏,要听她究竟有何良策。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啊,”伍弥氏扑哧一笑,伸出素手捋了捋腮边垂下来的乱发,“看你们一个个如丧考妣的样子,这又有什么难的?不就是个名分问题嘛,这样,我认你做姐姐,把引娣认做自己的女儿,名分有了,你们就安心在家住着,看那帮人还有什么闲话!”
“这……”善宝颇为意动,不过他心里年龄已经三十多岁,一直是将引娣看做自己女儿的,至于红杏,也是看作一个大姐姐看待,猛然间变成了姨母,心里总是有些别扭——伍弥氏更年轻,可毕竟穿越过来人家就是正经八百的额娘,根本就无法改变,这红杏……
引娣眼泪犹在眼帘挂着,可怜巴巴的看着善宝,又看红杏,直盼着两个人赶紧点头答应。
“使不得!”红杏却摆了摆手,“我心里实在是拿自己当少爷的奴仆,夫人此话,不是要折煞奴婢吗?”
“可如果不如此,你们就真的得听善宝的话……”伍弥氏提醒道,心说这女人怎么就这么犟呢?
“要不……”善宝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定了主意:“就依着额娘吧,你就不要再拒绝了。家里也没别人,你总不忍眼瞅着这么大的院子就我额娘一人吧?”
这么一大一小两个美女,若真是单门独户的自己住,自己总不能经常过去照应,万一出个差错……?善宝实在不狠不下心,只好委屈着自己,劝说红杏答应伍弥氏的提议——有个三品诰命的女人当姨妈,别人不定多么欣喜若狂呢,自己倒也用不着矫情。
“可是……”红杏依旧摇头,伍弥氏却已经板了面孔:
“莫非你觉得自己身份高贵,咱们家高攀不起吗?”
这话说的重了,红杏却从中体会到了伍弥氏的浓浓厚意,想起前些日子那些遭遇,不禁鼻子一酸,眼眶泛红,强忍着不掉眼泪,伸手抓住伍弥氏的手,感激的笑了笑,什么话都没有再说。
伍弥氏反握住红杏,还嗔作喜,“这才对嘛,不就是个身份嘛,咱们能一直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你要心中实在不落忍,以后对善宝好些才是正理。”
“嗯,”红杏重重的点了点头,转头望向善宝,一时间百感交集,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小丫头,老是不管我叫叔叔,莫非早就有这预感?现在开心了吧?”善宝心中也自温暖,却不想多做流露,转而逗弄引娣。
引娣破涕为笑,羞涩的低了脑袋,猛的想起什么:“糟糕,面条都洒了,我再去给哥哥擀!”说罢扭身匆匆跑了。
“这孩子……”红杏埋怨一句,起身找了扫帚去扫地上留下的碎碗片与面条等物,善宝要抢,却被她躲过,笑着道:“这是女人的活计,爷未来是要出将入相的,可不能沾了晦气!”
善宝愕然,苦笑一声,心说这封建社会的男人真是……嘴里却对伍弥氏道:“额娘,咱家该雇几个丫鬟婆子了,以前家里穷,现在……捡着那些穷苦人家出身的,月例开高点,都不容易!”
“你说的是,”伍弥氏点头,“前些年光景不好过,将一应奴仆都遣散了,如今你点了御前侍卫,袭了你阿玛的爵位,身份不同,这样还真是让你那些同僚们笑话。我会留心的,就只一样,新人总不比那些旧人使的顺手,要能找到那些老人就好了!”
几人絮絮叨叨的说话,突然听门院动静,福宝推门走了进来,后边还跟着个三十许岁数,穿的破衣烂衫的汉子。
“福宝你怎么这么早……呀,这不是刘全吗?怎么成了这样?”伍弥氏惊讶的看着福宝身后的汉子。
“刘全?”善宝一愣,匆忙去看那汉子,见他扑通跪在地上,满脸的惭愧,不禁愣住了。
刘全尚未说话,倒是福宝笑着开了口:“今儿咸阳宫老师有事,放了半天假,回来的路上就见了他,我见他混的凄惨,寻思着咱家如今……便将他带了回来,额娘,哥,你们不会怪我吧?”
“到底怎么回事啊?刚才我还跟福宝说起以前那些老仆人们的好呢……刘全,不是听人说你娶了媳妇儿么?怎么……?你媳妇呢?”
刘全穿着一件破旧的灰布袍子,黑乎乎的棉花从一处处破洞中冒出头来,辫子乱蓬蓬的垂在脑后,黑乎乎的双手像刚扒了煤堆似的,脸上也蹭着几道子灰,冻的惨白,听伍弥氏问,像被人捏着鼻子灌了一大口醋似的,咧嘴苦笑一声道:
“难得夫人还记得老奴才,这话一问,奴才真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总之都是丢人事,说出来怕污了夫人少爷的耳朵。平日里我都不敢思量,稍一想起,就想一跟绳子吊死他娘的……呸呸,奴才跟那些码头上的人们混惯了,嘴臭,夫人莫怪!”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善宝此刻已经从见到刘全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瞅着这人虽然长的并不如何出众,一双眸子却也清明,见他混的如此,又是家中老人,心中暂时放下对这个名字的成见,开口问道。
“既然我哥问你,你就说吧,如今我哥是万岁钦点的御前侍卫,你是我家老奴才,就有千般委屈,总有我哥替你担待。”福宝旁边插嘴道。
“二爷说的是,”刘全感激的看了福宝一眼,看了善宝和伍弥氏一眼,苍白的脸突然扭曲到一起,苦瓜似的开了口:
“既然大爷问了,奴才也不嫌丢人,不妨实话说吧——前几年老爷去了后,家里景况一日不如一日……我不怪夫人,夫人也不容易。离了家,日子总得继续往下混,我先在通州码头上打短工抗活儿,后来又跟人合伙跑船贩私盐,几年下来,倒也挣了些银子。寻思着岁数也不小了,总该讨房媳妇儿——我在通州买了处屋子,平日里有个寡妇老是过来照应,我心中感激,便不时周济她些银子。那女人三十多岁,却也半老徐娘,颇有风韵,一来二去,奴才一时鬼迷心窍,便……”
“别他娘的支支吾吾的,你就睡了她是吧?”福宝插嘴,伍弥氏瞪了他一眼,吓的他一吐舌头,低头不敢再说话。
“开始也没什么,反正都是天涯沦落之人,也没用媒妁,她便搬了过来,虽泼辣些,对奴才还算照顾,奴才甚至还思量着跟她生个孩子,也算给老刘家留个香火。谁知……”
“谁知如何?”善宝知道说到正题了,见刘全迟疑,不禁催促道。
“谁知她居然是个**胚子!”刘全恨恨的道,接着面色一红支吾道:“奴才,奴才,小时候受了伤,低下……身子,有些不中用。日子长了,她便不时往家里带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奴才寻思着自己也是个不中用的,难得有这么个女人在房里,便忍了下来。不想奴才这样,倒纵容了她,愈发……今年不知怎么,她认识了个坐粮厅的把总,愈发的看奴才不顺眼,伙着她这奸夫,将奴才轰了出来……那把总是九品官身,房契又都在那婆娘身上,奴才空有满腔的委屈,居然无处去撒……”
说到这里,三十多岁的汉子已是潸然泪下,断断续续说道:“夫人,大爷二爷,当初老爷在世时便有严令,底下奴才但有冒犯国法的,定不轻饶。奴才没听老爷的话,贩了私盐,莫非便是遭了报应吗?可奴才一没地二没手艺,那扛活累死累活一天,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啊,但能吃饱,谁愿意干那提着脑袋的勾当啊……?”
第三十六章 怒火起再往通州城 '本章字数:2574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22 10:45:18。0'
看着这么一个五尺的汉子哭的如此悲痛,善宝的心一瞬间揪了起来——统治者历来视农民起义为洪水猛兽,可是他们又有几个人知道,老百姓但能吃饱肚子,谁又愿意造反呢?盛世盛世,不过是表面繁华罢,若无从上到下本质上的改革,不过是昙花一现,这不,颓势已经初见端倪了。
忽然想起刘统勋的话来,善宝不由心中叹息,心说面对这样一个日暮西山的强大帝国,自己一介凡夫,又能做些什么呢?
他突然摇了摇头,将心中烦乱的思绪丢到一边,冲刘全轻喝道:“哭什么哭,大男人的一副脓包式,老子最是见不得这样子。赶紧给老子滚起来,既然你还认我是你的主子,我势不能看你戴着绿帽子受那腌臜气,头前领路,我倒要看看你那婆娘究竟养了些个什么王八乌龟!”
刘全被善宝一骂,匆忙爬了起来,诺诺的说:“大爷,那坐粮厅的把总……”
“老子既然要管,你操的哪门闲心,福宝,拿银子去胡同口的陈记裁缝铺领他换身行头,既然是咱家的奴才,穿这样出去,没的让人笑话!”善宝不耐烦的吩咐道,见引娣端了面条出了厨房,连忙迎了上去,将面条接过来:“我先吃点东西,回来咱们便去。”
“善宝,你这刚做了官,不会惹麻烦吧?”伍弥氏看着福宝领着刘全出门,担忧的问道,红杏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却只看着没说话。
善宝着实饿了,三筷子两筷子,一大碗面条就下了肚,满意的打了个饱嗝,一边将空碗交给旁边等着的引娣,回身冲伍弥氏微微一笑:“你们不用担心,刘全是咱家的奴才,他既回来找咱们,说明还拿咱们当他的主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这委屈——不能齐家,何以平天下?这事即使有人捅到万岁爷那儿,我都不怕!”
话虽如此,他却也不想太过招摇,又道:“不过穿这侍卫服饰也不好,我回屋换身儿衣服。”
待善宝收拾停当,出了自己跨院之后,发现福宝已经领着刘全回来了。刘全一身簇新的青衣棉布袍子,脚下踩着双高及小腿的黑毡靴子,垂着手站在那里,脸上的黑灰已经洗过,辫子也从新梳理了,整个人从里到外透着股子精神。
“走吧!”善宝点了点头,又冲伍弥氏和红杏道:“额娘,我们去了!”
“小心些,让福宝跟着,拿着你的侍卫腰牌,要是……”伍弥氏谆谆叮嘱着,善宝却未听到心里,出了门,见门口停着辆马车,知道是福宝雇的,便将自己的青葱马缰绳交给刘全:“会骑马吧,你头前领着,我和福宝坐车!”
刘全“扎”的一声上了马背,福宝早已兴奋的窜到了马车上,站在车厢外一手抓着车厢,另外一只手伸着,冲善宝直叫:“哥,你快上来啊,听刘全说,他家离着咱们不近呢,咱们得快点去!”
刘全的家在通州张家湾,离着码头不远的一个叫高营的小村子里,距离善宝家足有上百里远,即使给车夫加了银子,马行甚速,到了地头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猛听车夫“吁——”的一声,马车慢慢停了下来,便听刘全在车厢外边轻声呼唤:“大爷,二爷,咱们到了!”
福宝早就坐的晕头脑涨,闻言一个激灵,起身蹿下马车,善宝也跟了下来,见马车停在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大街上。已是申末酉初十分,天空繁星点点,街上灯火阑珊,酒肆茶楼,行酒令,歌女唱曲声,和着沁人心脾的冷风不时掠过耳际。
这里紧挨着码头,有此繁华倒也说的过去。善宝微微点了点头,丢给车夫二两银子让他原地等候,便跟着刘全往前走去。
刘全家却不在正街,随着他穿胡同,过小巷,行了足有两袋烟的功夫,刘全才在福宝不时的追问下停下了脚步:“大爷二爷,这次是真的到了,这就是奴才在这儿置买的房子了!”
借着星光,善宝打量了一下,发现刘全的家是个小四合院,黑漆漆的大门紧闭着,从门缝中透着亮光,偶尔传来女子的嬉笑之声,夹杂着男子淫秽的下流话,听在善宝的耳中,怒火顿时就充满了胸口。
“刘全,你还心疼这个女人吗?”善宝面无表情的问到,福宝从未见过善宝如此表情,但觉自己这秀气的哥哥身上突然有种说不清的威势弥漫,紧闭了口,居然不敢插嘴。
“这**养的忘恩负义,下贱无耻,我恨不得一刀宰了她!”刘全咬着牙应道。
“如此就好,叫门,福宝,你功夫俊,等会我让你出手你就出手,别给我留情面!”善宝突然抿嘴儿一笑,往后撤了一步,给刘全让出了位置。
福宝本就性子火爆,见了哥哥这表情,知道他已经动了真怒,摩拳擦掌轻喝一声:“好叻,哥你就瞧好吧!”
把总官儿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