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蛾-第3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高天禄道:“你本来在什么地方?”
邱顺道:“卑职本来带四个手下在大牢围墙之外逡巡……”
高天禄接问道:“有没有遇上可疑的人?”
邱顺道:“一个都没有。”
高天禄道:“哦?”
常护花实时插口道:“你们本身又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邱顺望了常护花一眼。
这人声音陌生,人同样陌生,却是与高天禄、杜笑天、杨迅走在一起,来头当然也不会小的了。
所以他还是回答,道:“说奇怪,有一件事情实在奇怪。”
高天禄催促道:“快说。”
邱顺道:“卑职等九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初更过后就特别觉得疲倦,不住打呵欠,未几甚至连眼盖都无法挣开。”
高天禄追问道:“然后又怎样?”
邱顺道:“守在门前的四人不知,卑职与随同到处逡巡的四人先后挨着墙壁躺下,卑职是最后的一个,卑职合上限之前,他们四人已先我卧倒。”
常护花道:“当时你是否发觉周围有异?”
邱顺道:“我当时根本没有注意周围,一心只想着睡觉。”
常护花道:“随同你到处逡巡的是哪四个?”
邱顺还未回答,在他身后的四个守卫已越众移前。
高天禄目光一扫,问道:“是你们四个?”
那四个守卫一齐应道:“是!”他们仍跪在地上。
高天禄似乎是现在才想起,挥手道:“都起来说话。”
邱顺与八个守卫应声,诚惶诚恐地一齐起了身子。
高天禄目光仍然徘徊在那四个守卫的面上,说道:“你们当时又有什么发现?”
那四个守卫一齐摇头,各自道:“卑职当时的情形与邱头儿一样。”
高天禄摆手道:“给我退过一旁。”
那四个守卫应声退开。
高天禄的目光转落在还留在原地的其它四个守卫的脸上,道,“你们四个守在门外?”
“是!”
“你们又如何?”
“与他们一样。”那四个几乎就是异口同声。
他们的话虽然稍有出入,意思却相同。
九个人当时的情况竟一样,未免太巧合、奇怪。
高天禄一脸的迷惑之色。
常护花沉吟不语,杜笑天双眉紧锁。
三人显然都大感头痛,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样解释这件事。
只有杨迅例外,他面色一变,忽然叫了起来道:“这岂非就是被鬼迷的样子?”
常护花三人没有作声,也没有否认。
无论杨迅是怎样说话,目前他们也只有暂时接受。
邱顺与八个手下入耳惊心,全都怔住在当场。
也不知是否因为杨迅这句话,他们忽然都觉得周围的环境已变得诡异起来。
簧火“嗤嗤”地犹在燃烧,火舌飞扬,众人的投影相应不住在变动。
最少有一半的人忍不住偷眼望身后──没有鬼。
高天禄沉吟半晌,倏地道:“无论怎样我们现在都应该进去瞧瞧。”
常护花、杜笑天、杨迅不约而同地一齐点头。
高天禄随即一声呼喝:“来人,将门打开!”
大牢的锁匙在杨迅的腰间。
杨迅总算还没有忘记应声走前去。他用三柄钥匙打开了那扇铁门。
每一柄钥匙大小不同,次序也有分先后,一弄错次序,门非独无法打开,而且会因此牵动门附近的一个大钟的发条,发出一连串奇响的钟声,引来整个衙门的守卫官兵。
大牢设在衙门的中央,由外面进来,最少要经过三度围墙,四重守卫。
好象这样一个地方,应该是万无一失的了。所以看见铁门并没有异样,杨迅几乎就完全放心。
但到铁门一打开,他放下的心不由又吊起来,他的面色旋即亦变了。
铁门一打开,一股异样的恶臭就从牢内冲出,这种恶臭在他已并不陌生。
在发现崔北海的尸体之时,在踏入云来客栈那间饲养吸血蛾的厢房之际,他嗅到这种恶臭,先后已两次!印象犹新!
常护花、杜笑天亦变了面色,他们同样没有忘记那种恶臭。
常护花纵身一掠丈半,飞鸟般落在铁门之前,右手一伸,抓住杨迅的肩膀,将他拉往一侧。
恶臭之后,也许就是一大群吸血蛾!
他挡在杨迅身前,另一只手已握住剑柄。
那边杜笑天几乎同时一声暴喝:“邱顺,带着你的人小心保护大人!”
语声一起一落,他人已飞身落在铁门的另一侧。
邱顺居然也不慢,应声马上一个箭步窜到高天禄身旁,手下八个守卫相继亦围了过来。
高天禄却是双手一分,将他们分到两旁,手旋即落在腰间。
在他的腰间,挂着一柄装饰华丽的佩剑!
他手握剑柄了无俱容。从他握剑的姿势,已可看出他在剑上也曾下过一番功夫。
他面上虽无惧容,鼻子已皱了起来。无论什么人,对于那种恶臭都不会感觉好受。
夜风吹飘,恶臭在风中逐渐淡薄。
牢内灯光昏黄,一片寂静。
恶臭中并没有吸血蛾飞出,一只都没有。
常护花已放开抓着杨迅肩膀的手,杨迅却仍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碰一次钉学一次乖。
牢内说不定真的藏着一大群吸血蛾,一有人踏入就蜂拥扑上去。他实在不想再出丑了。
杜笑天却不在乎出丑与否,他已经采取行动。
常护花比杜笑天更先一步。他的手握在剑柄之上,剑却始终没有出鞘!
即使他的手没有在剑柄之上,他的剑亦可以迅速出击。
练剑十年,他最少有两年只是练习拔剑。
他拔剑速度之快,已达到了人力的极限。
杜笑天并没有常护花这种本领。他自己也明白,所以一举步,刀就“呛啷”出鞘。
两人一步又一步,先后跨过了门槛,终于踏进了牢内。
牢内的恶臭仍然浓郁,没有蛾,近门的地上却有一滩蛾血水。
血水在灯光下闪着妖异的血光,并没有凝结。恶臭正是从血水中散发出来。
一个手握利刀身穿官服的人倒在血水之上,面仰起,一脸的血污。──张大嘴。
常护花在那蛾血之前收住了脚步,道:“这个是不是被派来牢内看守的两个人之一?”
杜笑天仔细地打量了一遍,点头道:“他就是张大嘴。”
常护花道:“那边的一个想必就是胡三杯了。”
左边第一间牢房的铁栅边,倒着另一个。
那个人也是一身官服,却敝着胸膛,一大半钮子没有扣上。
杜笑天急步走过去。
那个亦是仰面倒卧,他的面上却没有血污,比张大嘴当然容易辨认得多了。
杜笑天随即点头,道:“他正是胡三杯。”
他蹲下半身,伸出手按着胡三杯的胸膛。胡三杯的心房已停止跳动。他浑身不由一震。
常护花看在眼内,道:“怎样?”
杜笑天道:“死了。”
常护花道:“张大嘴还有气。”
“当真?”杜笑天应声一个纵身,跃落在常护花的身旁。
常护花双手已在张大嘴身上穴道推拿起来。
张大嘴果然还有气,但已很微弱。
这时,高天禄、杨迅等人亦已相继进入。
高天禄目光一扫,惊讶道:“发生了什么事?”
杜笑天方待回答,突然听到了一声叹息。这一声叹息竟然是来自张大嘴。
杜笑天刚要出口的话不由就咽回去,瞪着张大嘴。
张大嘴的眼盖实时一阵颤动。
杜笑天脱口呼道:“张大嘴!”
张大嘴脸上的肌肉应声一跳,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终于睁开眼。他的眼球布满了血丝。
杜笑天连忙叫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大嘴的眼瞳,露出了惊惧之色,哑声说出了一个字:“蛾!”
杜笑天追问道:“什么蛾?”
张大嘴眼瞳中的恐惧之色更浓,又说出了一个字:“酒……”
杜笑天一怔,道:“什么酒?”
张大嘴断断续续地道:“蛾酒……血红的蛾酒……面庞不……不停在剥落的蛾精,吸……吸血……”
杜笑天青着脸道:“吸血蛾?”
张大嘴浑身一震,突然大叫一声道:“吸血蛾!”
语声也是充满了恐惧,他突然从地上坐起身,一坐起又倒了下去。
常护花、杜笑天扶都来不及。“砰”地张大嘴后脑碰地倒下,一动也不再动了。
他的眼仍然睁大,瞳孔已失去神彩,周围的血丝却更明显。
常护花急探张大嘴的气息。他的手一样突然停顿。
杜笑天忙问道:“怎样?”
常护花说出了两个字:“死了!”
杨迅不由就插口问道:“伤在什么地方……”话才说到一半就给高天禄打断。
高天禄脱口大喝一声道:“先看犯人怎样!”
不等他开口,常护花人已从地上飞起来。
他的语声落下的同时,常护花人已落在胡三杯的尸体旁边。
杜笑天居然也不慢。相继窜到常护花身侧。
常护花往铁栅内望去。牢房并没有人。他不由问道:“人是否关在这个牢房之内?”
杜笑天点头,道:“易竹君关在这里头。”
常护花道:“记清楚了?”
杜笑天答道:“我的记忆,向来都很好。”
常护花道:“现在人呢?”
杜笑天哑口无言。
常护花检查铁栅上面的锁。锁仍然锁在铁栅上面,没有异样。
杜笑天也看在眼里道:“我们搜!”
常护花却道:“且慢!”
杜笑天道:“发现什么?”
常护花一指房中的桌子。一柄锋利的长刀,正钉在那桌子之上!刀尖下赫然钉着一只蛾!
鲜血一样的眼晴,碧玉一样的吸血蛾!
杜笑天面色由青转白,死白。他霍地回首,大叫道:“快拿牢房的钥匙来!”
在他的身后正是杨迅,他简直已忘记了杨迅是他的长官。他叫得这么大声,大大地吓了杨迅一跳。
杨迅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是杜笑天的上司,应声上前去,拿钥匙将锁打开。
杜笑天一手推开铁栅,三步变作两步,冲入牢房,冲到那张桌子的面前。
这么近,他当然绝不会看错。
方才他也根本就没有看错,一只吸血蛾正是被那锋利的长剑钉在桌子的上面。
蛾身已几乎断做两截,断口的附近一滩血水。鲜红的血水,透着强烈的腥臭。
这莫非就是蛾血?蛾血又怎么会是红色?红得就像是人血一样。
杜笑天霍地回顾胡三杯的尸体。尸体的腰部挂着一个刀鞘,刀却不是在他的手中,也不在附近。
杜笑天回头仔细地再观察钉在桌面上的那柄利刀。
常护花实时问道:“这是否胡三杯的佩刀?”
杜笑天道:“我看就是了。”
常护花道:“这柄刀显然就是脱手掷出,飞插在桌上。”
杜笑天道:“从尸体的姿势与及刀插的角度来看,显然是你所说的一样。”
常护花道:“他的眼力实在不错。”
杨迅突然道:“就算他的眼力并不怎样好,也一样可以掷中。”
常护花道:“哦?”
杨迅解释道:“因为他本来的目标并不是这样小。”
常护花道:“那么有多大?”
杨迅道:“有人那么大,他本来就是一个人。”
常护花道:“谁?”
吸血蛾……十二
十二
杨迅道:“易竹君!”他的面色跟着变了,瞪着那只吸血蛾,道:“他与张大嘴两人正在牢中逡巡,忽然发觉易竹君在变,于是就冲到铁栅面前。易竹君当时势必准备向他袭击,他因此一刀飞出,击杀易竹君!”常护花道:“那么易竹君的尸体在什么地方?”杨迅指着刀下的那只吸血蛾,大叫道:“在这里!它就是易竹君!”这句话出口,非独他变了脸色,就连常护花、杜笑天的面色也铁青了。他颤声接道:“易竹君本来便己经准备变回原形,飞出牢外,给胡三杯发觉一刀击杀,就是想变回原形也不成了。”易竹君是被关在这个牢房内,现在铁栅既没有损毁,人却已消失不见,牢房内却多了一只吸血蛾,钉在胡三杯的佩刀之下。人怎能够消失?蛾何以会如此出现?这件事难道就真的一如杨迅所说?常护花实在无法下一个判断。
杜笑天也一样,却问道:“那么胡三杯又何以会死在牢房前面?”
杨迅道:“我们莫忘了易竹君这个蛾精之外,还有一个郭璞!”
话一出口,他的面色又一变。
杜笑天失声道:“郭璞?”
他们现在才想起郭璞!杨迅第一个转身冲了出去,杜笑天是第二个。
常护花比他们还快,他最后一个冲出牢房,却是最先一个落在对面牢房前面。
可惜他并没有钥匙,所以他只有站在那里。他当然先探头内望,那间牢房之内同样没有人。
郭璞人哪里去了?莫非他真的也是一个蛾精,已变回了原形,飞出了牢外?
桌上没有刀,大牢内只有张大嘴、胡三杯两把刀,张大嘴的佩刀仍握在手中。
桌上也没有吸血蛾,地上好象也没有。
杨迅只比常护花慢了两步,他走到铁栅面前,随即用钥匙将门锁打开。
三个人急不可待地冲了进去!
杨迅虽然粗心一些,但到底也是一个有经验的捕头。
杜笑天更精明,再加一个常护花,合他们三人之力搜查一个地方不彻底才怪。
连床他们都倒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郭璞如果已死亡,也应该留下一具死尸。
看来他的修为比易竹君更高强,非独扑杀了胡三杯、张大嘴,还可以离开。
他们仍不死心,连同一众守卫,穷搜整个大牢,始终没有发现。
一番搜索下来,杨迅已累得不住在喘气。
他扶着旁边铁栅,喘着气,道:“铁门已经锁上,这小子如何能够离开?”
杜笑天仰望着墙壁上的透气天窗,道:“如果他真的变成了一只吸血蛾,并不难从上面的天窗飞出牢外。”
杨迅一言惊醒,仰首上望,大叫道:“不错,那些天窗!”
常护花的目光却落在张大嘴卧尸的那滩血之上,忽然道:“我们疏忽了一个地方。”
畅迅霍地回头,道:“什么地方?”
常护花道:“尸体之下!”话还未完,杜笑天那边已将胡三杯的尸体翻转。
胡三杯的尸体之下什么东西都没有。
常护花随即亦翻转张大嘴的尸体。
张大嘴的尸体之下赫然压着一只蛾一一吸血蛾!
蛾身已被压扁,一只膀子折断。
常护花似乎想不到自己的说话竟变成事实,怔在当场。
杜笑天、杨迅双双抢上,杨迅吁了一口气,道:“原来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