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将军爱上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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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程老夫人是上了年纪的人,一旦扭了足,可大可小,众人皆不敢掉以轻心。庄明卿自也着意照看,让人用软桥抬她回房,又给她敷了草药,细心包好,看着她神情并不显痛楚,这才放心了。
程老夫人坐着不能走动,却还要嘀咕程万里道:“让你早点娶媳妇,你偏要拖着。祖母今日只是扭了足,要是明日去了,你身边连一个知冷知暖的人也没有哪!”
程万里当着众人的面被程老夫人数落,略有些尴尬,吩咐丫头等人好生看护程老夫人,他赶紧抽身走了。
待程万里一走,庄明卿又先告退了,程老夫人便喊了沈娘子进去问道:“你说,咱们请谁去叶家说亲好呢?”
沈娘子笑道:“离老夫人寿宴才过了一天,这就请人去说亲,会不会太着急了?”
程老夫人轻嚷道:“你看我,走个路都能扭了足啊,再这样下去,怕瞧不到万里成亲那一天了。能不急么?”
沈娘子听得如此说,只好道:“哪请孙夫人先去探探口风怎么样?要是对方也有意,再正式提亲,这样不伤颜面。”
程老夫人点头道:“孙夫人是一个活络人,同咱们有来往,和叶家也有走动,让她去说项,倒是合适的。你明儿去请她过来,我同她说说。”
沈娘子应了,又说起杜云锦,跟程老夫人道:“老夫人,杜姑娘对将军还没死心呢!若听闻要给将军另说亲,闹不好她又要跳水,还是派人看着她才妥当。”
程老夫人道:“派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看着她罢!待给万里说定亲事,赶紧也给她定一门亲,等她嫁了,我也好安心。”
沈娘子道:“杜姑娘倒对庄大夫有好感,有话儿肯对庄大人诉说的。这当下,还得请庄大夫去开解她,她自己心结解开了,咱们也不用防着她寻死觅活。”
程老夫人便喊进庄明卿吩咐了一番。
庄明卿道:“我先见见将军,到时说起话来,也好套用将军的话来令杜姑娘死心。”
程万里却因白日里陪伴程老夫人,耽搁了练武,至晚间,便往练武厅去了。
他从兵器架上拿出长缨枪,觉着空气闷热,索性出了练武厅,在厅外舞了起来。
程万里练完一套枪法,长枪柱地,往前方瞧了一眼,远远的,有灯笼的光亮过来了。
往日他晚间练武时,程老夫人有时也会令人送茶点过来,因并不在意,继续练了起来。
庄明卿一只手提着食盒,一只手提着灯笼,在石子路上慢慢走着,心下滋味难以形容。
程万里就要和叶习晴议亲了,自己大半夜跑来找他,实在……。可是自己又不愿随便找别人怀孕保命,更不愿意让程元参多一个异父同母的妹妹,除了找他,还有什么法子?
庄明卿一路走,一路为自己辩解着,这一切全是形势所逼,自己不必太过负疚。
到了练武厅前,庄明卿便停了脚步,借着夜色掩护,大胆地注视着程万里练武的身影。
程万里舞完枪停下时,也瞧见过来的人并不是程老夫人身边的丫头,而是庄明卿,不由诧异了一下。
庄明卿赶紧解释道:“老夫人怕你饿了,要让人送糕点过来,丫头们正忙着,我便领了这个任务。”
程万里“哦”了一声,转身进练武厅放置长枪。
庄明卿便跟了进去,在角落案几上搁了食盒,端出糕点和一壶茶并一只茶杯,又置了筷子,喊程万里道:“将军用糕点罢!”
练武厅角落挂着壁灯,只厅大灯小,却显得灯光极朦胧。灯光影在庄明卿身上,映得她眉眼如画如幻,容色柔美,比白日里更显动人。她这一声呼喊,娇娇懒懒的,似乎不是喊人用糕点,而是另有含意。
程万里瞬间有些走神,他做过的绮梦中,画中女子曾用这样的声调喊过他,个中滋味,销魂蚀骨。
程万里近前,从庄明卿手里接过筷子,伸筷子挟一块糕点吃了。
庄明卿赶紧斟茶,递到程万里跟前。
这一壶茶,可是下了一粒药丸的哦!乖乖的,可得喝下哦!庄明卿眼睛盯在茶杯上,想着稍后可能会发生的场景,一颗心跳得“咚咚”响,俏脸灼热,连手心也冒汗了。
程万里练武时,并不喜欢人在旁边服侍,这期间,练武厅也没有下人在,正是好时机。
程万里接过茶,略略一瞧,却搁回案几上并不喝。
庄明卿急了,问道:“将军怎么不喝茶?”
程万里看一眼庄明卿道:“御医交代过,犯胃心痛期间,不能喝浓茶。庄大夫沏的这壶茶也太浓了。”
庄明卿一下傻了眼。她因怕下了药丸会被程万里嗅出味道来,便多放了茶叶,想着用茶味掩盖药丸味,却没考虑到程万里最近不喝浓茶的事。这么一来,是要浪费一粒珍贵药丸的节奏?
庄明卿不甘心,劝说道:“茶虽浓,喝一口两口无碍的,将军喝罢!”说着端茶杯递到程万里跟前。
程万里不接,仰着下巴道:“不喝!”
庄明卿这刻恨不得自己是一位武林高手,可以摁下程万里,强行灌茶。
程万里说着话,已是自顾自出了练武厅,准备回书房。
庄明卿暗暗跺脚,只好赶紧收拾食盒,提了灯笼和食盒跟上去。
一出练武厅,却有细雨扑面而来,风扬起雨丝,空气不再闷热,有了凉意。
庄明卿扬声跟程万里道:“将军,练武厅有雨具么?你练武练得一身大汗,要是这样淋雨回去,会生病的。老夫人要是知道你淋雨回去,也会念叨的。”
程万里一听后面这句话,只好停了脚步,转身去找雨具。练武厅倒有一把雨伞,他找出来撑开了,大步往前走。
“将军送我一程么!”庄明卿厚起脸皮,快步追上去,挤到他伞下,跟着并肩走。
雨夜里,身边女子娇声沥沥,程万里便沉默着,容忍她挤在自己伞下。
雨渐大,打在雨伞上,发出有节奏的“啪啪”声,地下渐旺了积水。
庄明卿把灯笼和食盒一齐提在右手,腾出左手去提裙角,脚步慢了下来。
有雨丝钻进伞下,拂在手背上,带来一阵凉意。程万里微微走神。是的,他的绮梦中,还包括和画中女子雨中漫步。他牵着她的小手,她把头靠在他臂膀上,偎依前行,心热情浓。
梦境闪过。程万里一颗硬汉的心,稍稍柔软。这会站在他伞下的人,到底长了一张和画中人相似的脸,他愿意容忍着她,任她拖延着走路。
程万里慢下脚步,甚至伸手接过庄明卿手中的灯笼,帮着照路。
这刻,庄明卿只盼着这条路越长越好,能容她和程万里走上一段时间。这么一段雨夜漫步的场景,或将成为她日后绚丽的记忆,让她在余下的年月里,时时拿出来细细咀嚼,一点一点回顾。与爱慕的人没有缘份,到底还存着一两段独处的记忆,此生也不算特别遗憾。
练武厅离程万里书房,不算特别远,走着走着,终于还是到了。
庄明卿随程万里上了书房台阶,立定在廊下。
程万里回身把雨伞并灯笼交到庄明卿手中,推开房门准备进去。
庄明卿酝酿一晚的话,终于溢到嘴边,问道:“将军,是你拣到我的香囊了么?”
程万里一怔,转过身子,手扶着门框,皱眉道:“什么香囊?我一概不知道。”
他拣到香囊居然不认!庄明卿咬着唇,抬眼看定程万里,情思汪在眼眸里。
“惹相思”这味香料,是白家一位先祖奶奶所配制,据说当年是为了勾住情人的心而配制的。女子嗅得幽香,只会觉得好闻,却不会生出什么绮念。若男子嗅了,却会意惹情牵。四年前,她身上所穿的小衣,虽用“惹相思”香料熏过,但那时程万里并不知道对方是她,纵有绮念,也是绮念那位歌姬。如今她掉了香囊,程万里拣到了,对她这个香囊的主儿,依然不动情么?
程万里视线触到庄明卿的眼神,心弦突然一动。
夜暗沉,灯笼光线幽微,庄明卿双眸却透出光采,勾人心魂。
“将军!”庄明卿幽幽喊了一声。
程万里突然回过神来,视线上移,定在雨伞顶上,不再看庄明卿,嘴里道:“庄大夫,前几日军部有急奏送上京城,我趁机交托下去,让人去查程毕三的行迹,料着不须半个月,便会有程毕三的消息。”
庄明卿呆一呆,好一歇才反应过来,程万里所说的程毕三,便是自己胡编出来的夫婿。程万里这般说,是在提醒自己的身份么?
庄明卿眼眸的情思,一点一点隐藏了下去。
“不早了,庄大夫回罢!”程万里淡淡提醒。
庄明卿有些狼狈的感觉,转个身,撑着雨伞,快步走了。
程万里倚在门框上,看着那个有夫之妇逃也似地跑了,直至对方身影完全隐没在黑暗里,他才进房。
☆、第13章
庄明卿独自撑着伞走在细雨缠绵的夜里,心头自有一股凄凉无力感。她回到房中,裙子下摆和鞋子全湿了,冷意侵袭,更增加一份伤感。她顾不上换衣裳,只先去揭食盒,端出那壶浓茶。
茶已变凉,她却不舍得倒掉。药丸只剩下两粒,现化了一粒在这壶茶中,若倒了茶,便是白白浪费了药丸。可是不倒,留到明儿也会变馊。她还能设着法子强程万里喝下馊茶不成?
庄明卿捧着头,哀叹了一声。隔一会,她找出一个备着要装药酒的小坛子,把茶壶里的茶倒到小坛子里,盖严了坛盖,寻思着保存的法子。
服侍庄明卿的婆子见她趟雨回来,已是去厨房提热水,很快提了进来道:“庄大夫,虽是夏未,淋了雨到底怕着凉,还是赶紧沐浴,换下衣裳来罢!”
庄明卿谢了婆子,打发她出去,自己寻了衣裳去沐浴。
婆子是得了程老夫人嘱咐过,让她好好服侍庄明卿的,因见庄明卿沐浴毕,便又进去殷勤问道:“庄大夫,厨房还有滚水,可要帮你再沏一壶热茶过来?”
“不用了!”庄明卿正要打发婆子下去,想起什么来,问道:“将军府中可有冰窖?”
婆子乐了,笑道:“庄大夫来了这段时间,不是见着咱们府里想用冰就用冰么?怎能没有冰窖?”
庄明卿吁了口气,指指小坛子道:“是这样的,我用珍贵药草泡了一坛解酒茶,这样放着自然会坏掉,只又不舍得倒掉,想先放在冰窖中冰着,待想喝时,再拿出来解冰。”
婆子道:“这个容易,跟雷管家说一声,要了冰窖的锁匙,着人拿了去存放就是。”
庄明卿道:“如此,就要拜托嬷嬷去跟雷管家拿锁匙了。”
婆子应一声下去了。
婆子很快拿了锁匙回来,帮庄明卿搬着坛子存放到冰窖中。
程万里方面,进了房后,令仆射沏了一壶茶进去,在灯下看了一会儿书,到底心神不定,莫名烦躁起来。
仆射小心翼翼侍候着,连话也不敢多说。
程万里瞥见仆射的神情,突然就找碴道:“你也跟了我许多年,怎么到现在还是一副小耗子胆,见天胆颤心惊的,难道我会吃了你?”
仆射手心冒汗,强笑道:“将军在战场上砍杀过敌军后,比从前更加不怒而威,我便不敢逼视。”
“哼!”程万里更不耐了,挥手道:“下去罢,缩肩缩腰杵在这儿,瞧着就倒胃口。”
仆射赶紧退下去,到了门外,心里便嘀咕一声道:赶紧娶妻罢,娶了妻室,料着脾气不会这样古怪的。
书房里冷清下来,程万里合上书,站起来踱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因何烦躁得这样厉害。在边关面对大批敌军时,心情虽沉重,也未曾这样烦躁过。
踱了一会儿步,程万里展了纸笔开始画画。画作完成后,他便怔怔瞧着。画中女子撑着伞,提着灯笼走在雨夜里,夜深沉,看不清她身上服饰纹路,只依稀能分辨出来她身段窈窕,风姿绰约。
程万里叹了口气,画中这女子与其说是梦中人,还不如说是庄明卿呢!这段日子,庄明卿日日陪着程老夫人到书房看他读书,到练武厅看他练武,更兼有上次烫伤他之情景,这次雨中共伞之事,这会,他也得承认,庄明卿到底是扰了他的心神。
被庄明卿扰了心神的,还有叶习晴。
叶习晴这晚本来早早安歇,谁知道一晚绮梦,醒来时不由喊了一声,有些失神。
自幼服侍她的陈乳母听得动静,忙进房问道:“姑娘怎么啦?”
叶习晴听得乳母的声音,镇定了下来,若无其事道:“嬷嬷给我寻一条中裤来换!”
镇南侯夫人当年狠下心哄骗全府,说叶习晴是女娃儿,为着瞒天过海,却是作了一些准备。这位陈乳母的家人,全在镇南侯夫人嫁妆的庄子上做活,最是可靠的,因被派来服侍叶习晴。而大丫头素心,也是镇南侯夫人一手培养起来,特意安排来服侍叶习晴的。如今身边知道叶习晴真实身份的,便只有这两个人。
叶习晴晚间做梦醒来,面对素心还难免有些尴尬,面对陈乳母,却是淡定多了。
陈乳母是看着叶习晴长大的,极为疼爱她,也有嘀咕过,若能早些恢复身份,也不致这样屈憋过日子。
当下陈乳母找出中衣来给叶习晴换上,又笑问道:“姑娘也大了,还得想法恢复身份,才好娶妻生子过日子。”
叶习晴苦笑道:“嬷嬷,说什么娶妻生子呢?指不定,很快就有人来提亲,爹爹和哥哥们会把我嫁出去哪!”
陈乳母吓一跳道:“这可如何是好?”
叶习晴道:“嬷嬷莫慌,这些年都过来了,就是嫁人,一样能应付。”
陈乳母轻嚷道:“哪怎么相同?嫁人了,夫婿就会对你……,你怎么应付法?”
叶习晴把头钻进被窝里,闷闷道:“到时再说,嬷嬷去睡罢!”
陈乳母退了下去,却愁得一晚睡不好。
叶习晴倒是在被窝里细细回味梦中场景,越想越心热,恨不得马上恢复男子身份,可以拥美入怀。
到得第二日,素心进来服侍,叶习晴便问道:“香囊做得如何了?”
素心见小丫头不在身边,便轻笑道:“那香囊精致着呢,一晚两晚的,肯定做不完。”
叶习晴点点头,另问道:“你嗅着香囊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