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天下-月出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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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
那少年早已从前面那辆马车上下来,此时正负手凝立在廊下,漂亮的脸笼在宫灯的光晕里,阴沉的可怕,然而那双墨黑的眸却闪耀着灼亮的光芒,似乎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他的身畔早已众星捧月般围绕了一大堆的的人,有男有女,男的穿的是太监服女的穿的是宫装。
花着雨见到眼前状况。微微笑了。
他果然就是东宫太子皇甫无双。
“吉祥,你去传葛公公来,记得叫他带着工具来。”皇甫无双冷冷吩咐道。
他身侧的小太监立刻答应了一声,匆匆忙忙去了。
皇甫无双走到花着雨面前,蹲下身子,忽而笑了。一脸阴沉就好似乌云被风吹散一般,不见踪影。唇角微弯,黑眸漾满笑意。
这一笑,让他看上去愈发漂亮。
他笑的那样灿烂,一脸的百花绽放,看上去不是假装的。
花着雨有些纳闷,不晓得他到底想到了什么阴招对付她,竟高兴成这样。心底深处忽然打了一个突儿,心想,若是看到形势不对,就运内力挣破绳索,凭她的武功,从宫里逃出去应该不算很难吧!
“你现在知道本殿下是谁了吧?!”皇甫无双笑意吟吟地问道。
花着雨点了点头,立刻说道:“还请太子殿下绕在下一命,太子大恩大德,在下一定做牛做马相报。
皇甫无双对她此时的态度很满意,勾了勾唇,道:“现在知道怕了,却已经晚了!本殿下问你,你娶妻了吗?”无论怎么听,这声音里都透着一丝诡异。
她是女子,自然不曾娶妻。
花着雨虽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点了点头。
“真是可惜了啊!生得如此俊美,却还不曾娶妻,就。。。。。。”皇甫无双即使遗憾地摇头,却没讲话说下去。
他这半句话却让花着雨心中泛冷,他难道真的要杀了她?心中正想着,皇甫无双忽然笑意一凝,冷然道:“把他押至刑房!好生伺候着,带葛公公来了,便行刑。”
花着雨已经确定这少年就是太子皇甫无双,原本千方百计要进宫的,此番终于进来,是铁了心要留下来的。遂没有反抗,便任由几个侍卫将她押到了后面刑房之中。
皇甫无双站在廊下,想到花着雨一会儿的惨样,他便忍不住唇角笑意更盛。
花着雨被几个侍卫带到了后院一间暗室,里面一片黑漆漆的,有些湿潮之气。一个侍卫点亮了烛火,花着雨这才瞧清楚室内摆设。
一张红木桌案摆在屋中央,很大很突兀,四周的架子上放着鞭子宽刀木棍等刑具。看来,这小太子也经常动私刑,竟然还有这样一间刑室。
几个侍卫一言不发,直接将花着雨放在了那张红木桌案上。趴在桌案上,花着雨顿时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或许是要打她几十大板吧,待会用上内力,应当不会很疼。
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人来了,耳听得侍卫的声音道:“葛公公。”
原来是行刑的人来了,耳听的那个葛公公哼了一声,语气清淡地说:“翻过来。”声音极是苍老。
花着雨心中有些惊异,若是打她板子,怎地找了一个老气横秋的太监。正想着,便有侍卫将她的身子翻了过来,花着雨仰面躺在桌案上,一眼便看到头顶上方的那张面孔。
那葛公公果然是很老了,一脸的褶子,不过一双眼睛倒是精锐。手中拿着一件形状古怪的刀具,看上去很锋利,在烛火下闪着幽冷的光芒。
那些押送花着雨的侍卫早已从内室退了出去,将屋门严严实实地关住了。
花着雨望着葛公公手中那奇怪的刀具,乍然明了,不是打板子。
葛公公冲着她微微一笑,慢悠悠地说道:“你别怕,葛公公我做了几十年,是宫里手艺最好的,只疼一下就过去了。”言罢,有些浑浊的目光凝注在花着雨双腿之间,作势便要掀开她衣衫的下摆。
花着雨这才明白这个葛公公要对她行的是什么刑罚。
皇甫无双,果然够损够阴。
怪不得那么得意地对她笑,原来打的是断子绝孙的坏主意。
花着雨纵然不是男子,也在心头将皇甫家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一个遍。
这个葛公公,原来是个人命根子的。倘若她真是男子,此番一刀下去,虽说命尚在,却已是生不如死了。
皇甫无双这招,真是比夺人性命还要狠。
眼见着葛公公一双枯枝般的老手就要伸向她的下身,花着雨慌忙一用力,撑开身上绳索,一个翻滚,伸掌在桌案上轻轻一按,整个人借力弹起,宛如一只姿态曼妙的蝴蝶。
事到如今,她也装不下去了,这样的刑罚她如何能受?
花着雨腾起后,身在半空,玉足飞速探出,一脚踢在葛公公手腕上,他手中刀具无声没入桌案,当真是够锋利的。
这个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葛公公一时竟忘了呼救,只是抬头仰视花着雨。
昏黄的烛火下,他只觉得眼前这少年清爽脱俗,容颜艳丽,风姿卓约。
葛公公这一生阅人无数,自也见过不少美男子,却还是怔住了。
花着雨在桌案上蹲下身子,与葛公公平视着。
葛公公只觉得眼前这双清澈如水,眼波流转间,仿若冰河破堤而出,带着沁凉的寒意,令他不敢直视。
花着雨直视着葛公公,忽然笑了,她伸手将钉在桌案上的刑具拔了出来,拿在手中,笑眯眯地说道:“葛公公,在下还不曾娶妻,也还不曾去过青楼嫖过,说起来着身子除了亲娘,还没别人见过。我虽然要做太监了,可是这身子还是清白的,可不想被您这张老脸看了去。葛公公,其实,我是真心要做太监伺候太子的,这件事,我想亲自来做,就不劳您下手了。”
葛公公被花着雨吓住了,轻轻点了点头。这样高贵的人,自己动手确实是亵渎了他。他愿意自己动手,就依他吧。
花着雨纵身跳下桌案,背过身,手脚麻利地用那锋利的刑具在大腿内侧刺了一刀,顿时鲜血淌了出来,将她两腿间的衣衫都染红了。
花着雨用一块白色锦帕将捂在染血处,待到锦帕染红后,便团成一团拿在手中,转身,在葛公公的注视下,将那一团血红塞到了自己怀里。
她一手捂着淌血的地方,一手撑在桌案上,问道:“葛公公,可有药,疼死我了。”
这却不是假装的,她是真的疼。
“有的,有的!”葛公公手脚颤抖地将一包药粉放到花着雨手中。
他做了这么多年断子绝孙的活计,还不曾见人对自己下手这么狠。以往哪个,不是哭着喊着不肯用刑,最后还不是让他命人绑了,或者拍晕过去,再行下手。
花着雨转身,将药粉洒在伤口处,止住了不断流淌的血。
不一会,就听得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葛公公,好了没有。”
花着雨暗自庆幸,这些侍卫幸好没在屋内守着,不然还真不好对付。
“好了好了。”葛公公嘟囔着说道,然后收拾了手中器具,将一个脏兮兮的包背在背上,佝偻着背,走了出去。
不一会,那些侍卫便进来将花着雨带了出去。
太监就太监,只要能对付炎帝和姬凤离,她也认了。
只是那些侍卫望向花着雨的眸光中都多了一丝同情。自然也有幸灾乐祸的,方才还羡慕这小子生的俊,如今,成了一个不男不女了。
花着雨注意到众人的目光,猛然醒悟,看来她还要做出一副伤心绝望的样子了。
花着雨是蹒跚着走入太子寝殿的。
皇甫无双的寝殿灯火辉煌,布置得极其华丽。
一架大屏风,似是由罕见的水晶制成,玲珑剔透,灯光映照在上面,光华流转。上面雕刻着宫装侍女,身形俏丽,很是逼真。
转过屏风,便看到皇甫无双舒服地靠在一张卧榻上,身侧侍立着七八个小宫女,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面目清秀雅丽。有的手中端着茶水,有的手中端着切好的水果。有一小宫女跪在他面前,手中端着汤碗,正一勺一勺地喂他
这害人的小魔煞,自己倒是享受的很。
皇甫无双见到花着雨进来,退开身侧的宫女,一骨碌便从榻上坐了起来,一脸兴味地走到花着雨面前,两只黑黝黝的眸字不断地瞄向花着雨的两腿间。
花着雨咬了咬牙,一把撩起衣衫下摆,到:“殿下是不是要亲自检查检查?”
皇甫无双一看她里面的白色长裤染红了,透过血红的布料,可以看到两腿间平坦坦的,他本来是要去摸一摸的,但是看到这么血腥,而那里果然是很平了,不像还有东西,遂恶心地皱了皱眉,摆了摆手,到:“算了算了,脏死了,谁要检查!?
花着雨低垂了头,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声音凄厉道:“殿下的刑罚也够狠了,我也认了,但是我这样子,以后也没脸出去见人了,还请殿下留我在宫里。”
“既然你想要留在宫里,就要知晓宫里的规矩。身为奴才,竟敢在主子面前称我?吉祥,你说,该如何罚呢?”他淡淡说道。
“禀殿下,掌嘴二十下!”太监吉祥高声说道。
“那就行刑吧!”皇甫无双挥了挥手,淡若轻烟地说道。
身后有人在她腿弯上踢了一脚,花着雨顺势跪在了地上。她不想反抗,只一个“我“字便惹了祸谁知若是反抗了,皇甫无双会再给她怎样的惩罚。她也不能反抗,她方受了宫刑,不能因此露了马脚。
一个小太监气势凌人地站在她面前,伸手,狠狠地向着花着雨雪白的脸上抽去。
一下,两下……噼噼啪啪的响声在寂静的寝殿内听起来格外刺耳。
火辣辣的疼在脸上烧开,花着雨却毫不在意地浅笑着,眸光清冷地注视着皇甫无双。
他生母贵为皇后,只得他一个皇子,自小宠溺有加,五岁那年便被立为太子,自此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养就了他狂傲的心性。
他如此残忍待她,大约因他从未经历过痛苦磨难,自然也不知痛苦磨难的滋味。或许,只有待他经历一些事情,才会明白今日受刑的她的感受吧。
花着雨悲悯地望着皇甫无双,清澈的眼底深处浮起一丝悲悯。
皇甫无双不知为何,听着那掌刑的声声脆响,心头便觉烦躁。尤其是花着雨眼眸中的那一丝悲悯,似乎是在怜悯他?
“住手!”皇甫无双冷冷开口。
小太监打得兴起,收势不住,又使劲抽了一下,才罢手
皇甫无双跨步走到花着雨面前,一把将小太监推开,狠声问道:“你笑什么?莫非是本殿下罚的太轻?”
受刑之人,不是都会求饶吗,她非但不求饶,竟还向他微笑。。而他的笑,偏偏还好看的很。脸颊虽被打得红肿,但脸上却无一丝萎缩之态。那双明眸更是如清水一般,波澜不惊,黑深的瞳仁里,隐有光华在流转。
“殿下,与宫刑比起来,掌刑自然是轻的。奴才之所以笑,是因为只有笑,才能令奴才心中好过。”花着雨淡笑着说道。
虽自称奴才,语气也很恭谦,但是,因了她清丽的嗓音,这样的话说出来,竟隐有一丝洒脱之意。
皇甫无双微微一怔,想到他已经毁掉了这样一个绝代男子,心头浮起一丝莫名的愧意。
“本殿下让你成了废人,你此时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本殿下?”他挑眉问道。
“奴才不敢!”花着雨抬眸气定神闲地说道:“奴才本是一无父无母的江湖浪子,天下之大,却没有委身之处,若非殿下,或许还在醉仙坊卖艺谋生。今日阴差阳错随了殿下进宫,是奴才前世修来的福分,是老天要奴才相助殿下。奴才不才,却还是有几分才华的。如若能辅佐殿下,有一番作为,即使身残也是值得的。”
“哦!?”皇甫无双眸光忽然变得幽深起来。
他也知晓,有一些学子,十年寒窗,只为一朝报国。若眼前之人真是如此,那么,他岂不是错待了有志之士?如今,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江湖之中,都是暗潮汹涌,他自然需要贤士相助。
姑且留他在身边,看他是否真是有才之人。
“即是如此,从今日起,你就随本殿下吧。说吧,你叫什么名字?”皇甫无双懒懒问道。
“如今奴才已经是这样了,以前的名字再不敢用了,还请殿下赐名!”花着雨缓缓说道。
“那好,以后,你就叫……元宝吧。”
皇甫无双怪笑着说道,“吉祥,你带小宝儿下去吧。”
小宝儿?
花着雨的脸顿时黑了下来,这名字还真是……有些难以接受。
待花着雨退下后,皇甫无双眸光一深,道:“如意,你到醉仙坊打探打探,看元宝是什么来历?”
“是!”一个太监匆忙应了,快步退了下去。
宫里新进太监有严密的程序,一般都是七八岁年少时便进宫,而且都是身家清白的,进宫后,便随了教习太监学习礼数和规矩,四五年后才分配到各宫去当差。
像花着雨这样凭空出现的太监,一般应顶别人的名号。太子为花着雨赐名元宝,也是顶了新近亡故的一个太监之名,所幸那个太监一直在东宫当差,平日少言寡语,外面认识他的人少。
花着雨隶属东宫,居所也安置在东宫后院的北六所。
一连几日,皇甫无双并没有召唤她,其余太监也知她初受宫刑,可能是同病相怜,道士无人刁难她。那个叫吉祥的小太监每日里还为她送来膳食,附带把宫里的规矩礼数给她说了一个遍。
花着雨心窍玲珑,兼之有心,没有几日,便将礼数记得清清楚楚。
虽说花着雨没料到会以太监的身份进宫,如今安顿下来,倒也觉得这个身份极是合适,比宫女的身份还要安全一点
到后来,花着雨才从吉祥口中知晓了皇甫无双为何不要她在醉仙坊抚琴的原因。
原来,她在醉仙坊抚琴,偶尔被温婉听过一次,据说回去以后很是震惊,遂每日里开始苦练琴技。皇甫无双对温婉有爱慕之心,那日偷溜出宫去寻温婉,看到她将手指都练得出了血,把小太子心疼极了。知晓是因为醉仙坊的琴师比温婉弹得好,于是就气势汹汹就到醉仙坊去找花着雨的事。
花着雨没想到这一次的祸事又是缘起温婉,当初姬凤离是,后来萧胤是,现在皇甫无双又是。
她不就是比她弹得好吗,就有人看不下去了。
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难道,她是南朝第一好女,就要样样都比被人强吗?!
歇了四五日,这一日吉祥来传唤,说是皇甫无双让她过去伺候。
花着雨随着吉祥来到东宫的后花园里,离这好远的距离,便看到前方雕栏玉砌的小亭子里,随侍如云。几个宫女环绕着一个人影,一阵香风飘来,夹杂着女子的软语笑声。
花着雨低眉敛目,随着吉祥缓步前行。在距离亭子外十步处站定,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