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诛道-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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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笑，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如同发情期的蛮牛一般，双眸通红，一有不对便要择人而噬的愤懑仇恨神情。肌肉气血已经在狂吠躁动，无数气血汹涌挤过心脏，直冲大脑，供应全身。磅礴的血量并没有给血管造成多少压迫，血管在真气的保护滋养下弹性十足，韧不可破。
“没什么，只是感觉你带兵的方式十分奇特罢了，很有趣，嗯，就是这样，我的发言完了。”天荀戏谑地望着来将，似挑衅，似嘲讽。没错，天荀是很想找个人打一场，看看自己究竟是什么实力，战力几何。故意挑衅又有何不可，有着坚强实力做后盾，哪里都吃得开，混得下去。
黑甲将军气极了，这是什么态度？竟然不把自己当回事，非得好好教训一下那个混蛋不可。
轰。气贯山河，先锋无敌的势的意境被打了出来，轰响的不仅仅是拳风了，更是真气破空出体之声。汗毛随风暴动，气息在全身流淌洋溢，在毛孔皮肤间进进出出，交换自如。
什么是高手？化繁为简，返璞归真，一招一式皆似神来之笔，低端武学战胜高阶武学。有窥天镜之助，天荀对于武道的规则、力量的理解远超常人，招招式式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细雕精啄。迎拳而上，抵掌而接。利用百兽霸拳，化拳为掌，犀利不足，包纳有余，刚劲都藏在那绵绵一掌中。真气突破血肉，钻入天荀身体，劲力顺拳而上，撼动来将全身。
单论力量，即使算上真气加成，来将也不过五千斤，与天荀相差无几，最大的变数在两人优势的不对称上。
黑甲将体内真气一阵紊乱，气血震荡。入体的真气的确使得天荀一阵猝不及防，火属性的真气能量，伤害最持久威力也是不俗。入侵的真气在天荀里内正准备闯荡，大干一番，结果在天荀体内也有火属性能量。在火属性能量的配合下，在天荀超前拥有的神魂念力的牵针引线之下，在强大气血的包裹融合下，入侵的火属性真气消融分散在全身各处，而后随着气血能量的运行沉积在了心脏和小肠之中，彻底成为了天荀的私有真气。
“不过如此。”两人几乎同时发出了这声感叹，谁都不服谁，谁都不肯认输。将军黝黑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潮红，眼眸中的赤红如同退回远离海岸的波浪般退去，渐渐恢复了清明。
“混账，力量好强，你到底是聚气几重，你这是在看不起我老牛吗，竟然不用真气攻击我。”
听闻此话，天荀心中苦笑，“要是我有真气早就用了，绝不给你唠叨的机会。”世事洞明，人情练达，双方本无仇怨就不必再争口舌之利，徒惹事端了，是以，表里不一。“说实话，我没有真气。”
“不可能，不管多么强大的锻体巅峰也不可能越阶越两个境界战斗，你一定是老怪物伪装的。是不是敌国奸细！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把你拦在这里，亲卫上！”牛姓将军就是个牛脾气一根筋，说到后来，愈说愈愤怒，愈想愈有可能，按捺不住出手了，甚至要召集军士们一起出手，格杀“细作”。宁可错杀一千，决不放过一个，以免危害边城百姓。
“住手！”一名国字脸威严官员身着蓝色大袖上衣，长裙、霞帔，头戴直角冠帽，这个最重要的边镇文官用于制衡边军，几乎与开封知府同品级。淡淡的紫气金气混合着白气缭绕，还有低阶修士无法看见的隐约武辉，这一切都被破天看在眼里，悄悄告诉天荀，文官悄悄练武！边关重镇不比其他地方，没有武力的文官会处处受到掣肘，威胁，压制。就连以文制武的皇帝都非修武即修道，何况其他人，不放在台面上说罢了。
官员身畔是一名身披披膊、甲身、腿裙、兜鍪、兜鍪帘等由皮线穿透的铠甲的上将，面色红润白胖，嫩滑细腻，看似松弛无力。这是一种武者修炼之中出现的肉体归真现象，越是纯净的肉体修炼武道越是轻松，越是无碍，眼前这位上将军的肉体纯净程度明显接近襁褓中的婴儿，灵肉一体。如果没有灵药相助，那么就很有可能是调息巅峰，乃至开穴境的高手。
“恩公！”一声呼唤将天荀的记忆拉扯到了十数日之前，熟悉而陌生。这些天接触的人和事实在是太多了，给了自己太多的震撼，太多的眷恋，闯荡江湖就是如此美妙。
“恩公？”看见天荀在那里皱眉，以为是不认识自己了，暗叹一声贵人多忘事，正准备解释一番。“怎么样，我的治疗还不错吧！你家娘子还好么？”许是秀才想到了房事，书生脸一红，嗫嚅道：“还好还好。”
“那么这位想必就是知府大人了！晚生有礼了。”知府看着天荀点头赞叹，赞同的目光中潜伏着询问质疑猜测，种种疑问。大兴城三教九流汇聚，不知有多少人抱着各种目的要接近自己，说不得此人就是居心不良，骗了自己单纯的学生。
“你们怎么会打起来，边关森严，你们这么做有辱朝廷威严！”
“不错，不管谁对谁错都要重重惩罚，以彰边关整肃、朝廷天威。不如把他们都交给我来处理，一定公平公正，毕竟涉及边军内务。”一直不说话，埋头沉思的上将军说话了，一开口就要人，让人不自觉地升起一种偏袒的感觉。
“不行，此人虽与我学生有旧，但是我也不会有所偏私的。这涉及到了军民纠纷，意气之争，打架斗殴罢了，还犯不上用军法处置，大敌当前，不要让士气有所损伤才是。这，是本官的职权范围，不信找丞相、参知政事问问清楚。”文官面对五官的时候还是有一定优越感的，语气越说越严厉。
“嘿嘿，找丞相、参知政事？为什么不找找枢密院枢密使呢？”上将军一脸不快，阴不阴阳不阳地笑道，面部肌肉起起伏伏。
秀才单纯不代表完全不通世事，虽然有些迟钝，但还是嗅出了火气味儿，“在这里聊多不好啊，有辱斯文军容，不如去边吃边聊。”秀才有些尴尬，知道这里没有自己说话的份，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知府身后的小厮嘴上嘟哝着，不满道：“你是秀才，读书人，还这么抬举这帮丘八······”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弱不可闻。知府，上将军，秀才，牛姓将军同时瞪了他一眼，着实吓了小厮一跳，不知怎么的就得醉了这么多人。天荀自在无比，只装做没听到。
“也好，我和老将军好好交流交流，大家都是斯文人嘛，一起吃个饭说不定还能化解仇怨。”
知府打着哈哈，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不露声色。
“也好，俺老刑就说嘛，不打不相识嘛，甭管是谁的错······”老将军欣然同意，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能帮将士再要一点好处，这卖脑袋的行当可不好干啊。###第二十四章 难得安宁
“天天天，天荀！”掌柜的居然一眼看出了天荀，哪怕天荀数月不见，人高马大，皮肤古铜，那股子气息始终未变，十分亲切熟悉。眼中满是震惊，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喊出来。
掌柜的看见了天荀，天荀又何尝没有看到掌柜的。一进门，天荀就有些魂不守舍，看着掌柜的，看着店里的一桌一椅，一花一木，一切恍如昨日，又恍如隔世。天荀自然知道掌柜的欲言又止，没有喊出声来的原因。
王家大少爷还在饭馆里呢！被杀了那么多人，王家大少怎么可能甘心放过天荀？这是赤裸裸的打脸，打了王家的脸。
幸亏王大少没有见过天荀，仅有的几个卧底小厮也是数面之缘，当真认不出来，多数见过天荀的王家狗腿子早就死绝了，除了那个虬髯客。
不知道那个混蛋去了哪里，知道了一定要斩草除根。“光明磊落之人才有资格当我的对手或朋友，那等渣滓就该被铲除！”天荀心中恨恨，人渣留着当对手只会祸及更多无辜之人。
酒席上来了，几乎没人愿意品尝。侍女们全都不声不响地站在一旁，低着头，生怕殃及自身。寒天王天侍立在门外，不愿进来用宴，天荀也不勉强。
“谁要吃这些个猪狗食，脏了老子的嘴和胃。哼，谷口都不知道多久没用了，我可没带手纸，怕脏！”
武者一般不吃俗食，生怕污染了自己的体质，给修行造成困难。要吃饭补充营养最起码也要吃人参、灵芝、燕窝之流，营养勉强够用，杂质也少。真正资源丰富的武者初期都会吃益气丹，用来辟谷养气。由枸杞、人参、茯苓、葛根等等药材炼制而成的益气丹杂质都在炼丹时被刻意剔除，不足普通养品之万一。根据其具体所用药材不同，几乎占据了士阶丹药一品到六品的区间，占领了所有的低端市场。
不是没有其他锻体境的辟谷养气丹药，只是性价比太低，也不如益气丹取材炼制方便，大众化的商品才能卖得更有销路。于是，益气丹的大体配方成为了全大陆通行的行业规范。
天荀不怕，他的体质早已经经过荡涤强化，消化排泄能力远超常人，旺盛的气血足以把绝大部分杂质派出。有何况天荀体内有服用化神丹产生的神念；帮助筛选杂质裹挟着排出体外。
简单地来形容天荀此刻身体排毒能力的强大的话，就是千杯不醉，万杯不倒，百毒不侵，砒霜能够当饭吃品尝滋味。
“嗯，好吃，厨子手艺不错。”天荀大手一抓，连肉带骨不加咀嚼囫囵吞下，根本不担心可能出现的消化不良，似乎想把幼时损失的口腹之欲一次性全部补偿回来。油光满面，还吮了吮手指，剔了剔牙渍，啧啧称赞，让注重风度气质的知府大人和秀才十分不快。反倒是刑老将军一脸欣赏神色，似乎打算吸纳这个在文官面前如此有风度有吃相的壮汉；官途不可限量。
菜肴就像流水一样地上，存不过十息就会被食用一空。一旁的侍女捂着小嘴，目瞪口呆，从没有见过这么能吃的人。武者不敢吃不屑吃，常人吃不起吃不下。除了少数土财主附庸风雅，高人谁会来这种地方？
知府的脸色都黑了，自己的学生怎么会有这么个恩人，偏偏是最宠爱的学生的恩人，自己不好发作，既怕学生伤心又怕别人看自己的态度评价影响清名。强忍不发，只盼着天荀能够意识到这些吃相行为是多么的失礼。这种企盼注定是徒劳无功的，天荀毕竟是一个从小就受市井之徒影响的异类，根本不在乎这点俗礼，人心作祟罢了。
牛将军心中愤愤不平“俺老牛都不敢在老将军如此放肆，你算哪根葱！”看到老将军始终没有阻止，也加入了扫荡桌面的战局，和天荀争抢起来。
砰！刑老将军一拍桌子，“够了！在知府大人面前也如此无礼！我平常是怎么教你的？”
知府不动声色地避开将要飞出的盘子碗筷和满桌油腻垃圾，一切自然被人看在眼里。“好身手！知府大人不去参军，保家卫国实在是可惜了。”老将揶揄着知府，“光读书不顶用，古时圣人还讲究六艺，礼、乐、射、御、书、数，现在读书人丢了多少，实在是辜负圣贤之望。”
知府也并非迂腐之人，知道习武的重要性，可是此时此刻读书人的尊严让他对于一个武夫无法低头。“读书人自然以读书为先，技击骑射为后，不是吗？再者，刑老将军不感觉有些偏题了吗？”
“不如把他们都发配充军好了，正好为国效力。”这话一说出口，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让秀才一个哆嗦。砰！王天寒天手持兵器闯入欲要查看。
“没事，刑老将军开玩笑罢了，出去出去。”天荀满嘴流油仍努力说话。韩天王天漠然退出，仍旧是让刑老将军有些不快，但也没有多加理会。
“刑老将军真是好算计，又多了个手下，又让下属免于处罚。”知府也是佩服，一般人决计做不出如此无耻的行为，也只有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了。
“过奖，这么说知府大人是答应了。”身为无耻要求的提出者，邢将军一点觉悟都没有，厚着脸皮接下了“奉承”。“嘿嘿，实话实说，老夫带兵打仗，偷袭下毒以大欺小等等无耻的事做多了，这点算计不打紧。我可不是什么本分公平的人，当然，对于属下我一向很公正。”
破天对于能够进入战场饱餐一顿很是心动，不过想想财帛动人心，天荀身怀重宝，还是不要去人多眼杂的地方为好。“深陷数万大军的围剿之中，哪怕是我也没有本事保证天荀杀出重围，还要担心各方妄图打秋风的杂碎。”在大事上，老家伙一点都不含糊，多少亿亿年的经验可不是看着玩的。
“没兴趣，军营里太死了，我还是比较向往自由，杀敌？我偷偷去杀，绝对比大混战要杀得多。在数万乃至数十万大军之中殊死搏杀，就算赢了自己也不一定能活着看到胜利吧。”
刑老将有些不悦，“好男儿志在四方，就是该为国效力，马革裹尸战死疆场，人人畏葸不前，谁来保家卫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哦，难道刑老将军的意思就是必须要参加行伍才算为国效力，那么本官治理一方又算得了什么？”
“没人军士们的浴血奋战，何来国，何来家，哪有你们读书人高谈阔论指点江山的机会。治理出来的都是绵羊，挡不得虎狼！”缓了缓，似是感觉到这样不妥，“当然，我只是就事论事，对于读书人传播圣人言行，教化天下，传播文明之辉的大毅力我还是十分敬佩的。”
天荀算是看出来了，这两条老狐狸怕是不会互相攻讦反目为仇的，自己只是个外人罢了。两人合作了那么久，不会轻易闹起来，这种程度的冷嘲热讽可能只是两个老家伙每天必做的功课。总的来说，在两位一文一武的治理下，大兴城还算安定，虽然有些黑帮匪盗，但是在三教九流敌国奸细混杂的情况下，能有这样的局面很是不错了。
“最近这段时间，事情一环接一环，压力巨大，压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能够放松下，难得。就算真进了班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找个安静的地方睡觉。”知足常乐，看得开，以天荀的心志之坚定，就算在牢房待十年又如何，出来后又是一条好汉。
“去不去军营可由不得你，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