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剑-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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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琴的轻功显然是差了邵真一大截,总落在邵真之后,于是邵真便又拉住小琴的柔荑,助她一臂之力,使得小琴省了不少力气……
但只见两条身影快若激星,大鹏般的疾蹿而上,一闪即逝……
这山好高,两人奔驰了一阵子,越了至少好几千级的石阶了,方见那盏灯光逐渐前来,看清,这条石阶急儿直,忽儿斜,一忽儿又成了盘蛇环状,婉蜒迤逦,洋洋洒洒,邵真和小琴只觉未见万重山,倒先见“万重阶”了。
再过一阵子,几要流汗了,他们这才跑完了这条漫长如蛇的石阶……
刚一停住身形,但只见一座庞然大寺耸立于前!
其实说大也不怎么大,只是说在深山里有这么一座不算小的寺院,在感觉上就大了不少。
邵真猜测得不错,果然是座古寺,这寺看来失修已久,似乎平日也没什么香客来,叫人有股荒凉的感觉……
此刻这座古寺两扇红门紧闭,门上的朱漆都脱落了,斑斑驳驳的,檐下一块木质匾额,上书“万重寺”三字,字体已模糊得看不清楚,要不是他们在山脚下已看到那块石碑,还真要认不出来呢,匾额上端挂有一盏灯笼,那只灯笼随着风摇荡得很厉害,忽明忽灭,真担心要熄掉或者着起火来,邵真与小琴在山脚下所见的闪烁不定的火光,显然就是这盏灯笼照射出来的……
两人踏上了石阶,邵真伸手在门上用力擂了两拳,口中叫道:“请开门呀?”
不过捶了两下门,叫了一声,门“伊呀”一声大响,被打了开来,门口现出一名和尚……
那名和尚身穿黑色佛衣,头顶上也戴着一顶黑色布帽,显然是太冷的缘故,他看起来有点畏缩的样子,他朝邵真和小琴,上下打量了一眼,双掌合什,宣了一声佛号,低声说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
邵真连忙抱拳恭谨道:“大法师,在下因天寒风强而迷了路,想在贵寺投宿一宿,暂避风雪,不知大师是否可行个方便?”
哦了一声,那名和尚垂下眼帘,轻声说道:“这——贫尼不能做主,两位施主请稍等一会,贫尼进去请示敝寺住持,再来回报两位施主。”
说着,施了一礼,便转身进去……
眨了眨眼,邵真道:“原来是尼姑庵,我还以为是和尚庙呢。”
挑了一下眉梢,接道:“庙嘛,讲慈悲为怀,我们来此暂住一宿,也要向住持请示么?”
拍去身上的雪片,泥尘,小琴道:“这难怪,有的尼姑庵虽也容八方之客,纳九流之人,但有的尼姑庵为了清修,却也不收男客哩。”
(炫)恍(书)然(网)大悟,邵真点头道:“原来如此。”
对话间,已见里头迈出二人,一名是原先开门的尼姑,另一名服饰相同,年纪却老大,双眉俱白的老尼姑,大概就是这“万重寺”的住持了。
她单掌打了个问讯,宣了声佛号,说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如此风寒登临敝寺,不知……”
邵真赶忙上前一步,抱拳施礼道:“住持法师,在下迷路,想在贵寺打扰一宿,不知是否……”
住持老尼又宣一声佛号,说道:“施主困境,我佛慈悲,贫尼理该答应施主所求,只是本寺向来不留宿男施主的。”
心头暗暗叫苦,邵真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栖身地方,却又被摒拒于外,心中虽很不是滋味,但也不敢强人所难,当下欠身说道:“既是如此,在下也不敢坏了贵寺法规,但敝友是不是可以留宿贵地呢?”
住持老尼姑道:“这当然可以,这位女施主请进。”
小琴摇头道:“不,让吴兄自个在外面受寒受冻,我于心怎安?不,我不想进去。”
心中轻微一颤,邵真连忙道:“不,琴姑娘,我受得了的,你陪我活受罪于事何补?你还是进去歇息吧!”
小琴只是望着他一个劲的摇头,意态甚是坚决!
心头猛地泛起一股暖意,邵真凝视了她片刻,柔声道:“琴姑娘,凭我的武功修为,这风虽冷也决冷不倒我的,我只需要在墙角下或什么的,避避风头就可以了。”
小琴眨了下眼,转首向住持问道:“这位圣姑,敢问平时连一位男施主也不能入贵寺庙朝拜么?”
住持道:“进香当然是可以的,但敝寺确难留宿这位男施主。
小琴道:“那么我们入贵寺拜佛,圣姑您是否也供些斋饭让我们充充饥呢?”
住持点头道:“这可以的,两位请入寺休息。”
说着,往旁挪步,让邵真与小琴迈入门里……
两人随着尼姑之后,循着回廊走到供佛祖的大殿上,这时有五六名尼姑显然刚做完了晚课,正陆续离开,似乎对邵真与小琴的驾临,有着一丝惊讶。
两人上了香,拜了佛,便在寺里用些素食,虽是淡斋素食,可对饥肠辘辘的他们而言,无异是山珍海味……
这座古寺似是香火不盛,寺的规模虽不算小,但里里外外都很古旧了,单从送上来那份素食便可以看出这座古寺很穷。
吃完斋饭,一名尼姑送上一盆热水让两人暖和身子,邵真怕山脚下的马匹走失,遂又下了山来,牵着两匹马,一步一步的循着石阶走上……
上得山来,足足花去了半个时辰,只见邵真已累得满头大汗,这几趟路也真够他瞧的了……
小琴早在门口等他,见邵真上山来,便跃步前来,喜道:“吴兄,她答应让你住在里头了!”
似乎是料想不到,邵真愣了愣道:“怎么……”
看了他一眼,小琴娇道:“还不是我再三的向她求情。”
揩下了额角上的汗,邵真笑道:“还是你行。告诉我,你说了些什么,居然使她答应?”
喜悦自得的笑了笑,小琴却卖了个关子道:“你猜?”
邵真道:“你一定说了很多好话,对不?”
笑着摇头,小琴道:“才不是呢,我连一句话也没说。”
邵真眨眼道:“我不信你这般神通广大。”
耸了下香肩,小琴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不过是给了她二十两的香油钱罢了。”
(炫)恍(书)然(网)大悟,邵真暗叫了声要得,口中却故意说道:“二十两!你真阔哪!”
小琴转了下乌黑的眸子道:“金银能使鬼推磨,不是么?”
摊了下手,邵真耸肩道:“方外人也不例外啊!”
这时他们已到了门阶,小琴转首道:“你也别高兴,她只答应让你睡在马厩。”
“马厩?”
叫了一声,邵真显然很吃惊,但随即淡淡道:“这也没关系,总比餐风露宿强得多了,不是么?”
正说着,迎面走来一名尼姑,掖下夹着一床被子,她朝邵真稽首道:“施主,请往这儿走。”
她把邵真和小琴带到了寺院后面的一座小木屋,原来这小木屋和寺院严格说起来是隔离而不相连的,邵真还以为住持当真破例留宿。
这间马厩小得可怜,也破旧得可怜,一阵风刮起,整座屋呀呀价响,像是要塌了似的。
那名尼姑在屋角铺上一片干草,把被子放下,道:“施主,碍于本寺门规,只得委屈施主了。”
说着,拿了两束干草和一桶水给马儿吃。
马厩月有一头马在那儿,邵真上前去端详了一下,赞口道:“这是匹好马,是贵寺豢养的吗?”
尼姑道:“是另外一名女施主的,她比你们早了一个时辰到达。”
一顿,接口问道:“施主,还需要什么吗?”
邵真连忙抱拳道:“不,谢谢法师了。”
那名尼姑说了声“客气”,稽首宣佛便退出屋外。
美国扫了一下,小琴蹙眉道:“这种地方……”
邵真微笑道:“二十两银子的代价哪!”
凝眸望着他,小琴道:“我真抱歉,我不知道她们的马廊是这个样子,否则我再多花二十两银子,说不定她们能腾出更好的房间来。”
邵真笑道:“小丫头,别用银子压死人。”
蹲下娇躯,小琴把干草弄平,把被子展开,说道:“要不是佛门圣地,我可真想陪你聊到天明呢。”
淡淡一笑,邵真道:“我的天,我可没你这么有劲呢!”
说着,掩嘴打了个呵欠……
小琴望着他道:“你看起来一点不像累的样子啊!”
避开她的眸光,邵真淡淡道:“难道要倒在地上才算累么?”
掩唇轻笑,小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叨扰你了。”
又打了个呵欠,邵真道:“不多聊一下吗?”
口中说着,却走到门边把门打开……
这明显的“下逐客令”,小琴怎会不明白,她走出门口临走前,又转过身子道:“希望你睡得好。”
邵真微笑道:“会的,明早我将告诉你在马厩睡觉的滋味。”
唇角露出甜甜的微笑,小琴凝视了他瞬刻,说了声明儿见,这才转身离去。
把门关上,邵真反身靠着门板,轻轻吁了口气,心中觉得乱乱的……
眯眼望着墙上挂着的油灯,那一豆灯芯摇晃不定的跳跃着,就像他的一颗心一样起伏不定——其实他一点也不累,他只是有点儿受不了她那双美眸的凝视,真的,那水汪汪的眸孔里,似乎包含着什么似的……
闭下了眼帘,他觉得见自己的心跳声,他觉得自己在恐惧她,为什么?他也不懂……
这时他忽然又想起了另外一张脸孔——那是侯爱凤的。
侯爱凤是坦率直爽的,她甚至给了自己一个甜甜的吻,小琴是隐隐含蓄的,尤其每当她凝睇自己时,仿佛就在告诉自己什么……这两者没什么区别……
事实上,他并不能说出她们有什么不好,但一股强烈的潜在意识却一直在逼他怯懦,畏缩,甚至于拒绝……
为什么?
一片茫然……
一阵风吼,震断了他的思维,邵真眨眨眼,甩甩头一下躺在“铺”上,他竭力摒去思维,他不想再想什么,但两张艳丽娇媚的脸庞却一直压着他的脑海……
实在要压得他透不过气来,邵真一挺腰,跳站起来,索性到外头去吃吃风吧,说不定会好些。
可是当他走到门口,却又瞥见了那匹马,情不自禁走前云细细端详……
那匹马,确实好,通身雪白,一丁点儿杂色也没有,浑身散发淡淡的光泽,鬃毛蓬松而立,而加上它本身的肥壮硕大,看起来就是这般的雄伟傲悍,尤其配挂着的金鞍银蹬,红蓝相夹的丝缰,可又增添了几分的“帅劲”。
看着,邵真赞不绝口,禁不住的伸手云摸宫颈上的美丽鬃毛……
那匹马像是在站着闭眼养神,可是一当邵真的手指触摸到它时,却猛然张口嘶鸣,竖身一站,挥舞着前蹄踢向邵真的头颅!
做梦也想不到有此一变,邵真矍然一惊,不容他有任何的念头,慌忙斜身一跃,正好跃过他的“踢”。
幸好那匹马没松缰,只是站在那儿瞪着眼,仿佛是在警告邵真似的……
透了一口气,邵真惊魂甫定的揩了一下吓出来的汗水,心中暗道:“幸好闲得快,换了旁人准脑瓜子被砸烂!想不到这畜牲还这般地凶啊!”
拍拍屁股,邵真走了出来,但他不敢再走前去,深怕那匹马再发狠,可吃不了兜着走……
突然就在此时,门被一脚踢了开来,窜进来一条人影;
邵真定眼一瞧,可真睁大了眼,傻住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在三水镇一连宰了柏毓彪五个人的“百艳帮”总护法——“黄蔷薇”柯月霜!
她依然是那副娇悍样儿,俏脸凝煞,杏目含威。可是当她看清邵真时,却又泛上了一丝惊讶之色,但随即冷沉一哼,叱声道:“‘玉面青衫’原来是你呀!”
邵真料不到会在此碰上这泼辣妮子,委实有点诧异,心知她就是她匹马的主人,显然是听到了马儿的嘶鸣声而奔来看个究竟的……
果然不错,邵真正在思忖,尚不及搭话,“黄蔷薇”却又冷哼一声,怒声道:“那‘玉面青衫’,你是哑巴么?你怎这般落魄,成了个马贼了哪?”
有点儿啼笑皆非,邵真道:“那匹马是姑娘的?”
美眸圆睁,“黄蔷蔽”冷声道:“你这不是废话么?”
一连的咄咄逼人,令他有点不是味道,邵真微微一笑,缓缓说道:“姑娘,你认错人了,在下不是‘玉面青衫’李辉,也不是偷马贼!”
双手环胸一抱,“黄蔷薇”盯着他冷声道:“那么你是啥?乌龟?王八羔子?”
一股气蹿了上来,但邵真委实好度量,他不愿把事情弄缰,他知道她只是误会自己,而且她她那身盖世武功决非好慧之辈,目前,在他还没有到达洛阳找到“女华陀”恢复记忆前,他实在不愿意树立这般强敌,更何况事情完全纯出误会。
心中还快的衡量利害得失,邵真打了个哈哈,按捺住心头的怒气,笑脸道:“柯!”娘?”
“黄蔷薇”一愣,惊问道:“你怎么知道姑奶的姓名?”
洒脱一笑,邵真道:“姑娘大名,正如春风满天下,谁人不晓?”
扬扬眉梢子,“黄蔷薇”低叱道:“你胡说,在江湖上我从来没说出我的姓名!”
唇角微微嚅动,邵真平心静气地说道:“姑娘姓柯,芳名两字月霜,在下说错了么?”
更加惊愣,“黄蔷薇”道:“我是问你如何知道的?”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升起——何不戏耍她一番?邵真眨眨眼皮儿,喷声道:“姑娘,你想知道是谁告诉我是么?”
不耐的嗤了一声,“黄蔷薇”道:“少废话,你快说!”
淡淡一笑,邵真道:“是‘百艳帮’主告诉在下的。”
陡地一怔,“黄蔷蔽”满脸惊异,愣了半晌,才眨了眨眼皮子,诧声道:“是帮主告诉你的?”
邵真含笑点头不语……
从头到脚,“黄蔷蔽”圆睁杏眼重新把邵真打量了一番,只见眼前之人神态安详自若,而且唇角的那丝淡淡微笑,使他觉得潇洒异常……。
半晌,她才轻声道:“你到底是谁?”
轻咳一声,邵真始终和颜悦色,一点儿也不动肝火,他温文儒雅的道:“不敢,在下单名单姓——吴知是也!”
“吴知?”
轻念一声,“黄蔷薇”道:“我完全没听说过,你不说假话么?”
邵真看在眼里,心知她已被自己唬住了,心中一阵好笑,唇角浮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他用手掌抚了抚下巴,缓缓说道:“在下也和姑娘一样,从来不在江湖上对人说出自己的姓名,所以姑娘对在下很陌生了。”
轻轻一顿,接着道:“不过有一点地方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