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剑-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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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妮子,咱乐一下!”
人影一掠,随着话声,那从开头没讲过一句话,也没动过一次手的瘦瘦家伙,陡然挡住侯爱凤的去路。
那厮正是侯爱凤为邵真“介绍”的第三名,只见他细瘦得像只船橹,连那张黑黑的脸也长得像张马脸,令人恐怖的是他那削瘦的肩膀到腰上正缠着一条黑色大蟒蛇,那条大蟒蛇,少说有两个拳头粗,长却不过一丈。
蛇的颈就像个大水壶,懒懒的,一动也不动的垂挂在那家伙的胸前,而且两只眼也是紧闭着,要不是缠在他手腕上的尾巴在蠕动的话,几乎要叫人以为是条死蛇呢!
吸了一口气,怕蛇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女人,侯爱凤惊呼了一声,不期然的退后一步,有点口吃的道:“你,你是谁?”
轻抚着蛇头,那厮冷冷的翻了一下眼,声音像夜枭鬼魅号叫般的,听了叫人起疙瘩,道:“‘六魔煞’中的老五‘驱蛇魔煞’是也!”
话落之时,侯爱凤匆促的一抛眼,已见邵真和其余的“五魔煞”干起来了。
咬了一咬牙,侯爱凤不想离开邵真太远,当下长吸了一口气,娇喝一声,单剑倏地一扬,画起潆潆的剑花,对准“驱蛇魔煞”的心脏戮去,然招递半式,娇躯忽地一旋,便已腾空射起,原来她是想跃下街道,和邵真并肩作战。
可是“驱蛇魔煞”显然是早就洞穿她的心思,只见他长黑的脸浮起一丝诡笑,瘦细的身子比侯爱凤要早了一步射起。
但见他挡住侯爱凤的去路,两脚倏地像是风车旋转般的,带着呼呼的破空之声,凌厉至极的踢向侯爱凤的胸脯,口中喃喃的叫道:“丫头,爷与你乐定了!”
又惊又怒的把身形挪开,侯爱凤显然是很火了,咬着牙,不管三七二十几,长剑陡然抡起,刷刷几声,一口气攻出十一剑。
以退为进,“驱蛇魔煞”很从容的让侯爱凤的剑锋从身边滑过,当下倏地舌绽春雷般的大喝一声,两臂猛然一张,如竹竿的身子腾起了半空,在他扬手的当中,他右手电速的抓住大蟒蛇的尾部,像舞绳索般的用力旋转,大蟒蛇像是从梦中被催醒般的睁开两眼,骤见两目如两盏灯似的一片赤红,而且口中还吐出了又长又细,全体通红的舌信,在它一伸一卷的当儿,发出甚是刺耳的咝咝声音,更使人恐怖的是,一阵令人难闻的恶臭如风传来……
心房鹿跳着,侯爱凤不禁向后怯步,她委实惧怕“驱蛇魔煞”那鬼魅般的模样,更是惧怕那条罕见的大蟒蛇,事实上,别说是她,任是谁看了也要胆寒!
然而,不容她畏怯,“驱蛇魔煞”已嗖的一声,把大蟒蛇当作长鞭使用似的,卷向侯爱凤!
本能的一挥长剑,侯爱凤一面往后退,一面振起剑身,劈向大蟒蛇……
“叮!”
一声脆响,那条大蟒蛇竟然像是金铁铸成的,侯爱凤的长剑劈在它身上,竟连一点伤也没有,不仅如此,侯爱凤的长剑也被反弹了出去,几乎就要脱手!
这的确是骇人的怪事,甫方出道的侯爱凤自然吓得花容失色,她骇叫了一声,连想也不想,莲足猛力一蹬,便想跃下街道……
正当她腾起身子之时,“驱蛇魔煞”面露凶残之色,只见他单手猝旋,又是嗖的一声,近丈长的大蟒蛇便像鞭子似的卷向侯爱凤腰间……
未近身,侯爱凤已闻得令人裂目和令人晕眩的恶腥传来,她骇怖的一转首,已见那颗如西瓜大的蟒头离她的腰身不过几寸矣!
惊叫一声,侯爱凤几乎要昏过去,她本能的,就好像是最后的挣扎,她用尽全身所有的功力,两臂猛力往后一挥,加快速度的把身躯送上空中……
“哎!”
但就在她一挥手的当儿,那颗蟒头忽地往上一仰,口张如盆大,利齿如锯,蓦然吐出了几近二尺长的毒信,快得像闪电般的卷向侯爱凤,压根儿没躲闪的余地。
侯爱凤只感左腿一阵软痛,痛叫一声,疾飞的身子,像是中箭的兀鹰,翻了一个滚,倒栽葱般的坠下……
彼时,邵真正力敌“五魔煞”,闻侯爱凤惊叫已觉不妙,宛似平地起了一个焦雷,说时迟,那时快,邵真在大喝之时,几乎同一个动作,他颀长的身子已如电射激飞而起,半空里一探手,侯爱凤正好掉在臂弯里……
这一切的转变都是太突然了,“六魔煞”众人只感一愣一怔,邵真已像猛鹰扑鸡般的挟着侯爱风向远方逸去,一个纵跳,已无踪影!
“六魔煞”心头委实震骇,如此俊逸的轻功,谁能匹及啊!
瞠愕了半晌,“神刀魔煞”这才如梦初醒的大叫道:“操他大舅子,追啊!”
说着,双肩一晃,便要跃起……
及时抓住他的衣袖,一旁的“胖魔煞”长剑归鞘,张口道:“唉呀!人都不见了,追个屁!”
唰一声,跃下屋顶,“驱蛇魔煞”慢条斯理的把那条大蟒蛇像带子般的缠在身上,接着像是哄小孩似的在蟒头轻拍了两下,大蟒蛇竟也像被催眠般的大张了一下嘴,懒懒的闭上赤红的两眼,沉沉睡去,一动也不动。
“驱蛇魔煞”得意的笑了一声,道:“不用追了,料那妮子也不过半口气啦!”
把长鞭缠在腰间,“血鞭魔煞”似有所思的道:“奇了,那点子是何人物,竟能空手抵对我们兄弟的联手?”
死板阴沉的脸上,也泛起一丝疑惑,“冷面魔煞”接口说道:“他,好像是一个瞎子?”
似无火气,“天残魔煞”睁着独目,道:“谁知道,咱们连他的脸都没看见哪!”
愤愤的咬了一下牙,“胖魔煞”晃着颊上的两团肉,道:“可不是,真丢脸丢到家了,吾友三条性命便如此平白去了!哼,真难消我心头之恨。哎呀!小畜牲,爷不宰你,誓不为人!”
金刀还鞘,“神刀魔煞”道:“老二,你急什么?那厮总难逃出咱兄弟手心,现在空叫也没用,还是替你那三位死鬼朋友入土为安吧!”
语毕,众声皆停,唯有“胖魔煞”怒不可遏……
话说邵真与侯爱凤——
邵真抱着侯爱凤不择方向驰去,事实上他也看不见方向,他知道侯爱凤是受伤了,但他没法知道她受伤的情势,他心急如焚,全力使出他独步武林的轻功,一个纵步之后,自觉已远离“六魔煞”,而且耳中并没有听到有人追上来的声响,当下心中稍感一轻,急切的向怀中的侯爱凤说道:“爱凤,指引我路途,快!”
呈半昏迷的侯爱凤闻言勉力睁开眸子,向前张望了一下道:“知……知哥,向左五尺,有条小道。”
“好,爱凤,你支持一下,待我们远离‘六魔煞’之后,再查看你的伤势。”说着,长吸一口气,腰躯一躬,往左斜掠五尺,正好落在一条堪称平坦的小道上。
侯爱凤紧咬着牙,显然她是极力的忍受痛苦,她道:“知哥,一直去,一丈以后拐弯。”
邵真照着侯爱凤的指示,放步驰去,竟像一般人一样,行走自女口……
就这样,像是“盲人背瘸子逃出火窟”一样,侯爱凤指路,邵真走路,竟也安然无恙。
如此约莫奔驰了一炷香的时刻,侯爱凤显然是有点受不住了,她不时痛苦的呻吟着。
邵真心知“六魔煞”没有赶来,便停下来道:“爱凤,忍耐一下,你告诉我一个藏身的地方,我马上查看你的伤势。”
咬牙凝睇,侯爱风道:“左边一矢地有一丛林,似可隐身。”
微颔了一下首,邵真便向左边密林驰去,须臾已达彼处。
“到了,知哥。”侯爱凤的俏脸上已泛起汗光,她呻吟似的道。
吁了一声,侯爱凤躺在一片枯干的落叶上,颇觉舒适,转首环视四周……
但见古树参天,不见阳光,一片阴暗,更无人烟,甚是隐密。
邵真似乎是很累,但他只喘了口气,便脱下斗笠,露出他那张充满急切关注的脸孔来,他坐下身子,急急的道:“爱凤,你伤在哪里?”
哦了一声,侯爱凤好似才发现自己受了伤,赶忙俯首朝伤处望去。
一低首,她花容失色的骇叫起来!
只见侯爱凤小腿上露出一条伤痕,那条伤像一个圈子般的烙在她的大腿上,衣物都破了,而且还被血水浸湿了一大片,更令她骇悸的是流出来的血水竟然转成为黑!
“怎么了,爱风?”心房猛跳,邵真急声问道。
侯爱凤强自镇定,她只觉伤口如火灼般的令人难耐,拂了一下蓬松纷乱的鬓角,她咬着牙道:“知哥,我,我被‘驱蛇魔煞’的大蟒蛇伤了。”
悚然一惊,邵真变色道:“爱风,你被大蟒蛇咬着了?”
银牙咬得格格作响,侯爱凤的额上已沁出一片如豆大的汗水,他显然是很痛苦,她伸出手抓住邵真的手心,呻吟似的道:“没,没有,是被那条蛇的舌头卷着。”
邵真的脸上一片焦急万分之色,他紧张的说道:“那糟了!那玩意儿一定有毒!”
用力吞了一口口水,接着说道:“爱凤,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能不能起来止血?噢,一定是流了很多的血,血腥味很浓哪!”
用力用手肘撑起身子,可是不过撑起一半,侯爱凤忽地嘤咛一声,额眉猛皱,又躺了下去,显然,那伤痛涌入心髓里去,侯爱凤艰难的说道:“知哥,我……我感到一阵昏眩,哦,好……好痛哟……哎!”
第十六章
可真急死了,简直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邵真两眼看不见,虽有心为侯爱凤扎伤,却又无从着手,他简直不知道如何才好。
他急急的说道:“爱凤,告诉我伤在何处,我为你止血!”
说着,左手一抓,撕下一块衣袖。
侯爱凤已呈半昏迷状,她半睁着眼,微弱的声音困难的禁不住颤抖,而且已发青的两唇吐出:“在……在左,左大腿上……”
猛地一怔,左大腿?那,那是女人禁处呵!
邵真面露难堪之色,一时,怔忡如梦……
紧紧抓着邵真的手,侯爱凤痛苦的摇着头,她几乎是哭着叫道:“嗯……哎!知哥……我,我好痛,痛苦,哎呀!”
心中一急,邵真咬了一下牙,如不再动手,侯爱凤可能就要一命呜呼了,那管得他妈的男女之嫌!
当下长吸一口气,便摸向侯爱凤……
可是,他忽又缩回手,满脸难堪之色,哦,侯爱凤的腿在哪里呵?
侯爱凤已开始在颤抖了,显然是毒液已蔓延,她开始痛苦的号叫起来:“知哥,我,我好痛哦!”
心急如焚,邵真张口道:“爱凤,忍耐一下。”
一顿,长吸了一口气,邵真呐呐的道:“爱凤,告诉我伤在哪里?我为你止血。”
痛苦的打了一个嗝儿,侯爱凤道:“在,在左腿啊。”
一咬牙,邵真道:“可是,爱凤,我,我看不见。”
哦了一声,侯爱凤(炫)恍(书)然(网)大悟,显然她痛得忘记邵真是个瞎子,她强自睁开眼,握住邵真的手带到她的左腿,细若蚊蚋的道:“知哥,这,这里。”
一触手满是血渍,邵真心头凛骇非常,那敢怠慢,还管他娘的男女授受不亲?拿起撕下的衣袖绑向侯爱凤的大褪……
“哎哟!”
显然是邵真碰到了伤口,侯爱凤痛叫了一声。
好不容易,邵真总算是用力绑住伤口的上端,他轻吁了一口气,整个脸庞已被汗水浸湿了……
可是,侯爱凤仍呻吟不止,她浑身颤抖着,咬着唇道:“知,知哥,我还很痛!”
邵真不禁愣然,似乎他能为侯爱凤做的仅此而已,他已是束手无策了……
突然,邵真面上一喜,脱口道:“爱凤,你身上不是带有‘回魂十三丹,的吗?”
猛然忆起,侯爱凤忙道:“噢,我竟给忘了。”
说着,伸手入怀掏出——个小瓷瓶,颤着手递给邵真。
邵真拔出瓶塞,倒出七八粒小小的金色药丸,急促的问道:“爱凤,如何用法?”
侯爱凤忍着痛道:“以牙碎之,敷于患处即可。”
邵真连忙置入口中,嚼碎之后,吐于掌中,然后小心翼翼的敷在侯爱凤的腿上……
须爽,邵真已把“回魂十三丹”敷在侯爱凤的伤口,侯爱凤似觉好些,但仍低声呻吟着。
缓缓吐着气,侯爱凤满脸疲惫之色,她两眸含着歉意低声道:“好多了。知哥,我连累你了……”
不等她说出,邵真急道:“爱凤,你说啥话,只怪我无能保护你,我,我实在该……”
死字没说完,侯爱凤急着抢道:“不!知哥,都是我!都是我不好!哦,我为什么要害怕呢?我为什么如此胆小呢?”;一阵激动,侯爱凤泪如雨下,恸哭难忍,邵真心中一阵急,他蠕了蠕嘴,正想发话,侯爱凤又声泪模糊的道:“知哥,要不是你,我早就没命了,爷爷的仇怎么报啊!”
心中一阵恻然,邵真见其自责,更加悔愧不已,他了解侯爱凤的心境,她不过是一株未曾经过风霜的温室小花啊,能及于此,实在很难为她了,何忍呵责?
邵真有点激动的撇了一下唇角,他深恨自己大丈夫之躯不能保护侯爱凤无恙,他低沉而又沙哑的道:“爱凤,不要这样,否则我会难过得无法承受,一切过错都在我‘’‘’,”
微微一顿,邵真语音转为温柔地道:“爱凤,你歇息一会,别哭坏了身子。”
这才收起哭泣,侯爱凤凝视着邵真,小声的道:“知哥,你有没有受伤?”
温柔的摇了一下头,邵真微笑道:“没有,只是你受苦了。”
露出一个甜甜的浅笑,侯爱凤紧握着邵真的手,默默的,深情款款的凝注着邵真……
此时日近薄暮,归鸦群集,穿梭林中,加诸晚风吹拂,枝叶顿摇,虫鸣之声不绝如缕。
邵真微笑着道:“天色将晚,咱们找个宿处,爱凤,你能走动么?”
侯爱凤坐起身子,只觉伤处仍火辣疼痛,但不及方才剧烈,她挺了挺腰,咬牙道:“不碍事。”
说着,便抬步迈出。
“哎!”
侯爱凤不过走了一步,忽地痛叫一声,娇躯瘫痪般的倾仆下去!
邵真大骇,忽然一探手,已揽住侯爱凤的腰肢,他惊声问道:“爱凤,怎么了?”
乏力的躺在邵真的怀里,侯爱凤的脸色,忽地转白,两唇不住颤抖,且额上又泛起一片汗珠,她咬住牙,强自发话道:“痛……哎……伤口像是针刺般的难耐。”
一阵着急,邵真连忙小心翼翼的把她平放回地上,他着急的道:“糟,看来‘回魂十三丹,,只能治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