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风三-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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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沉思了一会，璃欢却笑道：「试试倒也无妨，把鬼界当成一个试验品也不错，难得有这么大的环境可以让我们试验。」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试验？」魆冰魂不安地看着三个同伴。
「我们在说，直接改造鬼界的核心力量，也许可以把异变后的力量改造回来。」琉流道。
「这……这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量，除非……除非是神！」
「如果妳不相信，可以不跟着我们，我们要做的就是妳觉得永远也不可能的事情。」璃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魆冰魂呆住了，现在才明白这三个人的想法有多么疯狂、多么宏远。任何人听了都会摇头说声「不可能」，然而三个人的反应又不像是盲目行动，似乎还有些把握。
「你们……总不会是神吧？」
「我们是神的话，直接就把问题解决了。」琉流嘻嘻一笑。
斩风朝星华二子摆摆手，示意他们别说话，面向魆冰魂道：「我们要做的，都是看起来疯狂而又可笑的事情。妳最好仔细想，有些事一旦涉入，就无法退出。」
魆冰魂无力地坐倒在椅子上，神情呆滞地看着地下，原以为多大的事情都在控制范围内，现在才意识到自己错了，藉助外族并不轻松，单是前往死凤谷这一旅程就危机重重。
走出屋子，星华二子无视监视者的存在，同时伸了个懒腰。
「琉流，我觉得我们现在才真正走上了神路。」
「是啊！从现在开始，首领的每一步都会像神迹一样的存在，我们只要踏着他踩过的印记就好。」
「对了，我觉得首领这个称呼不太恭敬，需要改个称呼。」璃欢认真地说道。
「在生命力量的修炼、力量的解析上，他是开创先河的创造者，如今又要改变一个世界的力量结构，大造于天地，大造于生灵，他又算是我们的老师，不如就叫大造师！」
「大造师……」璃欢喃喃念了几次，眼睛越来越亮，透出灿烂的笑容。
◇◇◇◇
翌日，被奉为「大造师」的斩风选择了离去。想了一整夜的魆冰魂，毅然决然地出现在斩风的身边。
胶贺带着上千名鬼武士挡住通往地面的通道，然而他们发现根本无法阻止斩风前进的步伐。斩风所到之处，空间都飘散着神奇的力量，压制了所有妄想阻拦的身影，他们无一例外都被力量推到了两侧。
胶贺实在没有办法，只得让堵住去路的人让开道路。
踏出地城入口，斩风突然转身，看着胶贺淡淡地道：「热化势不可挡，若为长久计，你们或许可以选择退入冥界，着手修整鬼术，创新力量。」
「退入冥界？」胶贺和身后的鬼人都呆住了。
「言尽于此，告辞。」斩风大踏步走下了骨道。
看着远去的身躯，以胶贺为首的鬼族精英都有一种感觉——天下大事，尽在此人之手。
◇◇◇◇
离开白骨之山后，璃欢忽然问道：「大造师，鬼术真能改动吗？没有环境，他们未必能找到方向。」
「鬼术已在改动。」
「啊！」惊叫的是魆冰魂。
「你们忘了那位守陵者？」
「他？」璃欢眼睛一亮，惊道：「他的身法飘柔脱跳，完全不是鬼人的路数，难道他已经领悟了新的力量？」
「应该是天然自变。」
「自变？大造师的意见是，他在陵墓内待久了，受到那些变化力量的刺激，体内原本的力量也引发了异化？」璃欢疑惑道。
「守护者工作特殊，对力量的追求不像其他武士，因此对力量的强弱变化不够敏感。」斩风道。
魆冰魂秀眉一蹙，「难道是胶贺他们小题大作？」
「若力量转变成无法使用的力量，妳只会察觉到力量减少，而不会在意那些无用却在增长的力量。」
闻言，三人恍然大悟。
斩风隐隐感觉到守陵者所展示的力量特性，正是鬼术日后转变的方向，然而这种事情绝不能假手于他人，必须自行领悟方能成事。
越过那条冰冷的河流，四人真正进入战争区域，然而没有一个人的脑袋里想着战争，只想着热化二字。
原本斩风只想压制一下妖军的攻势，没想到偶然的一次行动，竟揭开了鬼界巨变的内幕。这种巨变是人力无法挽回的，无论死凤谷内有没有找到相同的印记，鬼界都无法摆脱彻底变化的结果，此刻谁也无法判断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但是斩风一直保持平静，他相信这是世界变化的一部分。
神树消失，无殇之域几乎停顿，三千界空一样面对失去力量之源的巨大灾难，而鬼界大地却涌来了无法估算的热能。这绝非巧合，更像是世界的自我拯救。
与各界的生灵一样，世界也一样拥有生命，要想维持生命就必须重新获取力量之源。然而神树休眠，世界唯一可以获得力量的途径就是自我制造。
一行人走出数十里，前方隐隐出现一片山群，山势不盛，座落在平坦的大地上，反而有种孤零零的感觉。
这样的山很少会引起注意，但此刻，斩风的眼睛却紧紧盯着它，因为山顶冒起了强烈的杀气，像云一样聚而不散。
「那是什么地方？」
魆冰魂眺望了几眼，眉尖微微蹙起，喃喃道：「那是天朗山嘛！我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真是奇怪。」
「走错了？」
「方向应该没错，只是偏了一点点，与我脑海中的路线有些差别，大概是过河的时候选偏了角度。」魆冰魂投以抱歉的目光。
「杀气腾腾，那里会是战场吗？」璃欢问。
「我看必是妖人的驻军之地，我们绕路走就是。」琉流笑道：「大造师，怎么走？」
斩风不想把时间花在开路上，大杀妖军也没有任何意义，热化的作用只怕比妖军更盛。不过提起妖人，他倒是想起了一事，左右扫了一眼，「你们不反对找妖人带路吧？」
「妖人带路？」
斩风点点头，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任何一族都没有穷凶极恶之人，妖族分支众多，鱼龙混杂，倒比鬼人好应付些。
「这里算脊朗平原的地界吗？」
魆冰魂点点头道：「算，是脊朗平原的北部边缘。」
「妳说过链石妖族的大军就在脊朗平原。」
魆冰魂惊愕过后，渐渐明白他的想法，却更是吃惊：「是的，他们建了好几处军事要塞，还占领了一些鬼城。」
斩风嗯了一声，道：「我们走脊朗平原。」
「脊朗平原？真的要去找妖人？」魆冰魂惊道。
「我们需要向导，而烈雷王欠我一条命。」斩风冷然道。
◇◇◇◇
此刻谁也不知道，引动山后强大杀气的，正是布扬和他的五百多名先遣军。黑水沼泽一战成功，着实壮大了他们的雄心，虽然斩风走了，但两个月的期限未到，他们还打算趁胜追击，因此休整了几天，等待伤员恢复后就立即行动。
拥有自愈能力的冥人只要不死，都能康复，何况流千雪离开之前给他们施了仙术，伤势恢复得更快。出发时，整支军队与刚刚进入鬼界时没什么区别，只是武器有些破损而已，但士气更加高涨。
当然，他们也不是一味强袭，深知即便挫败了烈雷王也是斩风的功劳，二十万大军的溃败，更大程度是因为听到烈雷王战败的短期恐慌。一旦平静下来，拥有绝对数量优势的妖军就会卷土重来，到时候，这五百多人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由于对鬼界地形不熟，布扬在泣骨渡渡过了河，从东北方行去，绕开了脊朗平原。当时，他们并不知道数以百万的妖人下在脊朗平原上生活，这一明智的决定，也使冥军摆脱了陷入重围的险境。
就在斩风逗留地下鬼城之时，冥军从侧翼插到了这片名叫天朗山的地域，偏巧在此遇到从北方行军而来的一支为数五千的妖军。布扬当机立断，在山道设伏，一口气击败了十倍之敌。
「伤了多少？」
布扬甩身倒卧在土坡上，顾不得浑身血渍，疲劳侵占了大半身躯，眼皮子重得像压了铁块，偏偏大胜之事又不断刺激着神经，怎么也睡不着。
「全伤，无一幸免。」土坡下方传来稀稀落落的响应，显得有气无力。
布扬吃力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左右，所有部下都像他一样躺在地上，身上或多或少都披着血，整支部队竟无一例外，不禁苦笑连连。
虽然他们大胜，但这就是冥界的实力，冥人太少，每仗都需要以少胜多，长此下去，困局难解。若是敌人多来一些，难免会有人战死。现在的冥界死一个就少一个，承受不起人命的损失。
「喂！死的说一声。」
闻言，众人哈哈大笑，大战之后的疲倦仿佛在笑声中散去了。
「大人放心，重伤一半，不过都没断气。」
布扬点点头，只要不断气就好。冥人不会因伤而亡，不过这一战竟然比上一战更加艰苦。缺了斩风倒也还好，缺了流千雪的仙术，却是伤率大增，而且防御力也大幅削弱，他这才感觉到仙术的强大。
「不知道那家伙到哪里了，要是他在，估计我们会轻松些。」想到斩风，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并肩生死的同伴会选择独自行动？任他怎么看，鬼界也不像是需要长期逗留的地方。
「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连打了三个胜仗，妖人应该见识到冥军的威力了。」
布扬抬头看着幽亮的天空，一阵劲风突然袭来，刮起了大片灰沙，扬扬洒洒的直往南方飞去。
他长长地吐了口气道：「该回去了。」
◇◇◇◇
在脊朗平原上，自北方吹来的风沙呼啸着扑面而来，拂在斩风四人的脸上，带来微微的刺痛，很快又吹向更南方。
脊朗平原虽然广阔，却不是一片很好的居所。荒凉的大地缺少植物，更缺少水源，不适合需要水土的种族，而这里的阴风和风沙，也是让人头疼的东西。
不过，妖人依然选择了这里，毕竟这是一片很大的土地。按照烈雷王的计划，只要改良了黑水沼泽的水源，脊朗平原就会变成适合生存的土地，就这一点而言，妖人并没有做错。
斩风看到脊朗平原的状况后，也想到了这一点，似乎妖人也不是一个只会破坏的种族。他们更需要合理的生存环境，而这一片地域又是鬼人无意染指的，如果两族可以和平相处，倒不失为互补。
「好多妖人啊！」
璃欢连声感叹。
正前方，黑压压的一大片居住区，有帐蓬、木屋、石洞、石屋，离远就能感觉到庞大的妖人群落，超越了以往所见的任何一座城市。
「数目不下百万，而且有更多妖族源源不绝的迁来，妖族真是一个恐怖的种族，数目甚至比我们的骷髅和僵尸还多。」魆冰魂恨恨地咬着牙。
「冷静，这似乎不是鬼人应有的智慧。」璃欢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魆冰魂愣了一下，用力咬了咬下唇后，瞬间恢复平静。
见魆冰魂恢复冷静，璃欢才又续道：「大造师，妖族虽然数目众多，却不可能无限量增加，大肆迁移反而暴露出许多问题，而且这片平原在改造之前，也不适合大量居民迁入。」
斩风极为同意这个观点，概括而言，就是妖界自身有了个麻烦，迫使妖族大举外迁，否则山青水秀的妖界肯定比这寒冷的黑土平原要好的多。
魆冰魂问：「你是说，妖人是因为自身的麻烦才攻占鬼界？」
「两个世界相撞，接壤的不只妖鬼两界，人界与圣光、元魔二界接壤，仙界与星华界，冥界与苍冥界，然而真正的大战只有这里，难道妳不觉得奇怪吗？」璃欢若有深意地看着魆冰魂。
「妖界的局势，已经到了不得不外迁的险境！」魆冰魂惊道。
「没错，也许你们的鬼王更清楚，所以他才没有派遣鬼界精英应战。」
魆冰魂脸色微变，冰雪聪明的她一点即透，很快就把事情想透了，脸上的惊色也越来越浓。
斩风完全赞同璃欢的分析，这也是他进入鬼界以来思考的问题。鬼王绝非无能之辈，眼见万里河山沦落敌手，竟然无动于衷，而对鬼王之位虎视眈眈的鬼界上层也没有任何异议，由此可以看出，鬼界的统治层都赞同鬼王的处理手法。
妖人迫于身后之危，士气战意都升至顶点，但这种气势不可能长久不损，鬼王等的就是妖人安居之后，气势衰败之时。
然而，现在这个计划恐怕要夭折了，统治层至今应该还没有察觉到热化的威胁。即便妖人失去了战意和士气，安于生活，失去力量的鬼人恐怕也无法争一日之长短，鬼界之势又趋向复杂。
斩风在意的除了热化，还有妖人身后的威胁，那或许与邪恶力量有关。
◇◇◇◇
进入妖人的生活圈，魆冰魂立即缩入影子，这种时候刺激妖人的神经，无异于自讨苦吃。因此出现在妖人面前的，仅斩风、璃欢和琉流。
妖人反应极快，三人的身影刚刚出现，平原上立即响起嘹亮的警鸣。刺耳的长鸣化成游龙回荡在整片地域，几乎所有的妖人都被惊动。
「反应还真激烈。」
斩风凝视着黑压压扑来的一群妖人，种族分呈，形态各异，看上去就像是妖人的展示场，然而不同的脸却流露出相同的神情——惊慌。
拥有大量的同胞，占据了广阔的大地，无数次击败这片大地原来的主人，这原本是英雄之族的光辉，然而这些妖界平民的身上却看不出任何胜利的喜悦。
璃欢猜道：「他们大概都不愿意迁到这，肯定是妖界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有问题，沼泽里的树人怎么没说？」琉琉反驳道。
「他们那些小妖族不可能知道太多，但这些人应该知道，甚至见识过……他们来了！」
冲在最前面的一群小狐妖，狐嘴狐耳和狐尾是最大的特征，其他部分与人类无异，行动起来速度很快，也很灵活。
不过，狐妖似乎继承了狐狸的多疑和狡猾，冲到相距十丈左右的地方就不动了，等待身后的妖族慢慢涌了上来，转眼间把三人团团围住，包围圈甚至厚达百丈。
「你们是什么人？」一把尖锐的声音从妖群中传了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