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风三-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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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身武士豪门，却擅长于政略权谋，对于力量的了解并不算多。虽然她的武技原本也算不错，但当世界进入大动荡时期，各处人才浮现，在群星闪烁的英杰中，她只能算是小小的配角。
由于无法感应力量波动，她无法探知斩风在这狭窄到极点的空间做了什么，但从穿行路线看，效果还是相当明显的，至少被穿越的魔人没有任何反应，更没有被挤开的画面。
就像一股风从他们之间穿越，轻轻的、悄无声息的……
前方的身影始终不变，看上去也不像是把实体化成了虚体，让她越琢磨越觉得不可思议。当然，她把这种感觉归究于自己的力量层次太低，毕竟以她现在的实力，周围这些普通的魔人都有可能把她击败。
很快，新的感觉显现出来，悠柠发现她可以依仗的轻纵之功竟然完全不能使用，就连内息真元也像是被什么力量封住了，只能在体内流转，却无法释放出来。
武技中封元定息的技法很多，但她并没有感觉身体受到攻击，也没有感觉任何力量渗入体内，也就是说，是身体所在的空间拒绝她的力量进入！
以前，悠柠从来没有听任何人说过类似的能力，即便是赤炽的法阵，进入者也能随意使用自己的能力。显然，这个空间比赤炽三人还在构思的空间境界更高。
悠柠睁大眼睛好奇地看了看周围，突然发现视线到达极短的距离后，就会变得模糊，虽然有光感，但光芒像是被水面反射似的，凝聚出一层模糊的区域，像是一层膜贴在空间上。除了正前方的人影，周围所有的景象都是模糊的。
虽然空间非常小，而且形状相当古怪，但悠柠可以确认，这是一个连阳光都可以阻挡的空间。
这或许就是神力的空间，感觉空空荡荡，但又非常充实，而且神奇到可以让她这样的外人也能穿行在如此狭窄的地方。
她有些迷惑，现在的情况像是空间制造了一条可以穿行的通道，而她和他穿行在这条通道之间。口但问题是，空间如何能让人穿行在那些狭窄的人缝间，而不受影响呢？
当然，悠柠没有指望现在可以想通这些高深的问题，就算把人界的那些顶级高手集合在一起也未必清楚。她隐隐感觉到，这是整个人界高手从来没有触及到的层次。
当思绪渐渐被打开，悠柠意识到这是难得的机会，第一次站在强者的空间内看世界，这个空间强大到隔绝光芒，而这样的空间就是前方这个强者要求她达到的标准。
难道他是在向她展示空间的形态？
提斯历城的大围杀中，悠柠真正认识到斩风的恐怖实力，举手之间数十万的生命流逝，就算是死神恐怕也不过如此。
而在博努克的小楼外，他上演了一场把邪藤变化鲜花的神奇表演，所展示的是相等于造物者的力量。
思绪回到现实，悠柠开始仔细地观察所处的空间。然而透明的空间内什么也没有，她不禁怀疑自己的实力能否达到这样的高度。
三个同伴走的都是世界力量系统，唯有她选择了最不可能成功的神力空间。如今站在这样一个空间，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希望并不渺茫。
「跟紧，你的脚步慢了。」斩风又一次提醒道。
悠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现在被甩下可是天大的麻烦，两侧传来的压力就足以让她吃个大苦头，更别说空气中飘散的臭味，立即咬着牙，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实力上的巨大差距让她再次看清了自己，在这个异界战场上，如果不能尽快达到那个圣光女人的强度，永远都只能成为无用的追随者。
对力量的渴望像是化入了血液中，流淌在悠柠的身体内，而且她很清楚自己需要的不是那些看上去辉煌的力量，而是像这个空间一样，看上去毫不起眼但非常有效的力量。因为这个时代不需要她成为英雄，但英雄身边却需要许多强大的协助者。
体内，断戈对悠柠的实力发出了质疑。
「她这种实力，在冥界大概也就是黄级冥武士，与其他三个人相差很大。她的元神力没有开发，体力一般，除了真元纯度还算不错，根本一无是处。」断戈直言不讳地评价着。
斩风淡淡地道：「我当年也很差。」
断戈愣了一下，默然无语。
他从斩风第一天进入冥界开始看着他成长，从一个无名小辈，到现在拥有接近于神的力量，差距之大，变化之快，只能用奇迹二字来形容。然而在亿万人中，恐怕也只有这么一个特殊的例子，其他人必须用时间和精力才能换来强大的力量。
「其他三个人的悟性都相当不错，不久之后他们都会独当一面，只有这个女孩让人看不透。」斩风淡淡地道：「昨天我才发现，她竟是一个虔诚的生命之神信徒，虔诚度绝不在博努克之下。」
「哦？」断戈显然听不懂这话。在他看来，神教根本就是精神拐骗，除了抵抗对于圣殿的崇拜，几乎毫无用处。
「她原先并不如此虔诚，突然变成这样肯定与修炼有关。」斩风道。
「难道她要……」
「她很聪明，知道在世界力量本源那一系不会有太大的进展，即便有小小的领悟也赶不上其他三人，神力系无疑是她最好的选择。」
断戈忍不住发出惊叹声，一个普通人走上了神力系的修炼之路，与疯子没什么区别，「难道她觉得信仰可以使她进入神力系统？」
「未必不可能。」
斩风想到了蚀人，那个强大的种族对圣天大陆有着近乎可怕的信仰，除了登上圣天大陆，几乎没有个人欲望。
为了达到目标，他们甚至不惜攻击神树。在斩风看来，那几乎是疯子才会做的事情，偏偏他们成功了，让拥有无上神力的神树不得不进入休眠状态。尽管蚀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毫无疑问，他们靠自己的努力打开了通往圣天大陆之门。
当然，那些蚀人为什么会把目标转向这个空间，多少有些耐人寻味，这里似乎并不存在他们所需要的力量，除非——
一个念头突然跳入脑海，斩风打了一个激灵，随即停下脚步，但失态只是眨眼之间，后快就恢复了正常。
同处一体的断戈很快发现到他的异常，「怎么了？」
「我在想，我们的敌人已经如此强大，为什么还要把精力投放在俗事上。」斩风道。
「欲望、野心、权力、利益，越是强大越有控制欲吧？」断戈有些漫不经心的回答。
斩风微一摇头，「就我所知，他们对这些没有多少欲望，他们追求的是更高的层次。」
闻言，断戈沉声说：「我对他们一无所知，实在猜不透他们的用意。」
斩风沉吟了片刻后，道：「也许他们所要的是更加简单的东西。」
「哦？」断戈仔细想了想之后，问道：「难道是充斥着神秘力量的圣徒徽章？」
「嗯。」斩风点了点头，
斩风想到的是让神树休眠的那次大爆炸，蚀人那艘强大巨舰的动力来源，正是圣徒徽章之类的红色晶体。大爆炸之后，几乎没有东西留下，蚀人若想再制造那样的巨舰，就需要相同的力量，在各界之中收集红色晶体或许就是方法之一。
如果真要做到这一点，蚀人就会将目光伸向三千界空的所有世界。他们不在乎最终的权力，所以他们可以任意破坏，而不需要考虑后果。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除了把他们彻底赶走或杀死，根本没有和平之路。
断戈疑惑道：「你是说，看不到的强大敌人也有信仰？」
「他们强大或许就来自于那种信仰。」
「力量来自于信仰？不会吧，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断戈无疑是个修炼狂人，因此坚信只有高强度的修炼才能让人变得强大。如果只是信仰一些东西，然后做些仪式性的祈祷就能获得力量，世界早就崩溃了。
「信仰的力量到底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不过信仰给人带来勇气是无可置疑的事，一个拥有信仰的人甚至敢攻击神。」
断戈骇然无语，就算给他一千个胆也绝不会去挑战神，理智不容许他漠视明显的差距。
仿佛看穿他的心思，斩风又淡淡的道：「信仰有时会让人漠视理智。」
断戈不打算在这个问题再纠缠下去，转而问道：「你刚才说那女孩是虔诚的信徒，难道你打算在这个方面使她获得力量？」
斩风认真而决绝的说：「她的智慧谋略极高，而且性格坚毅不拔，心境却相当平和，是禁得起大风浪的人才。而原始生命力来自于神这一点无可置疑，但神的力量与世界之间的关联一直是个谜团，没有人知道神与生灵之间有没有直接的联系方式。」
心灵交流方面，斩风远比现实要勤快得多，与断戈两人探讨世界、力量、空间成了每天的课程。
「难道你觉得普通生灵可以透过世界，从神那里获取力量？」
「为什么不可以？」
断戈惊得哑然无言，这种想法实在太疯狂了。如果普通人都可以从神那里获取力量，那么修炼本身就变得可有可无。
最让他惊骇的是，只有站在神的角度才会思考这种层次的问题，而斩风竟然已经站在神的角色思考事情了。
「真正的神真的会这么思考吗？」
斩风沉默片刻，觉得有必要多透露一些事情，「在神教教徒们口中，神是仁慈、美好善良的，但事实上，神域的那些家伙其实相当吝啬……」
断戈心头一跳，这是斩风第一次说到有关神的东西，从现在开始，所有说出来的秘密都是世界所不知道的。
只听斩风续道：「神也一样需要力量，我相信很多神都会从他们所控制的世界获取力量，而不是分享。如果世界可以提供更多神所需要的力量，它绝不会吝啬于给人所需要的最低等级力量。」
「你的意思是力量交换？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有什么东西可以和神交换吗？」
「我不知道。」斩风直言不讳，「但我相信，如果一个巨大的世界可以给神提供力量，世界本身就会拥有强大的力量。在逆神势力下，让人们找到一种方法将生灵力量转化成神需要的力量会相当有用。」
「直取获取力量？那岂不是人人都变成强者？」
「获得低等级的力量不一定具有攻击性，但一定是生灵所需要的，例如可以延长一点寿命，或拥有某方面的特长。」
断戈点点头，许多人都在追求长寿，如果可以成真，没有人会吝啬于提供神所需要的力量。
斩风又道：「我接近神，但并不是神，我不知道神需要的力量究竟是什么。但原始生命力绝对是生灵所需要的，因此我建立了神教。或许虔诚的信仰本身就是一种力量，在芸芸众生之中，想必神会更加眷顾那些对它崇拜到极点的信仰。」
断戈惊道：「你要把信仰变成力量？」
斩风道：「圣光人自从加入神教后，心境更加平和，对未来更有自信。这些都源自于他们的信仰，虔诚度越高，所获取的力量越大。这种力量不是平常所见那种，或许这就是人和神交换力量的途径。如果证明这是真的，神所赐予的力量只会让世界变得和平。」
断戈愣住了，原以为神教是斩风制造出来对付逆神力量的一种手段，没想到他的设想竟如此宏大。一旦验证了结果，信仰将成为另一种获取力量来源的途径，而这个途径看上去比修炼更轻松。
「有没有信仰可以转化成战斗力呢？」断戈问道。
「我不知道，但至少我对神没有多少信仰，却拥有神的力量。」
斩风朝天空看了一眼，虽然神树休眠，神域极其遥远，但他依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在圣徒出现之初，他内心便受到一种不知名力量的牵动，而当半蚀人出现后，这种力量竟在心湖中掀起波澜。
他清楚到了自己这种境界，恐怕只有神或是神的对立者才能做到这一点，相比之下，他更相信这一种未知的神之共鸣。
建立神教，把世人对神的崇拜推升到极致，只有这样才能让神域安心。否则的话，那片空间的强者不知道何时就会舍弃这片在神明眼中毫不起眼的小裂缝。
但这种事当然不能告诉断戈，那不是他需要知道的东西。
「既然你拥有半神之躯，信仰对你会不会也有用？或许你也可以从信仰中获得强大的力量。」断戈突然道。
这一次轮到斩风惊呆了。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列入考虑范围，断戈的话听上去匪夷所思，但仔细琢磨却又不是空谈。
像神一样获取信仰的力量，转化为战斗力？
斩风突然发现无法定义自己现在拥有的力量，究竟是人力还是神力？
如果是神力，应该不会与这个世界的力量有任何交接，毕竟层次不同；如果说是人力，可那又是半神之躯，连原始生命力都能制造出来，与神树也没什么区别，差异是力量的强度而已。
第五章 关前潮涌
数十万难民不会想到信仰之源从他们自身开始，此刻他们都宁愿丢弃信仰而换取安全。
听到咒骂圣神的声音，悠柠相当惊讶，空间竟然没有隔绝外面的声音，然而外面的人却似乎看不到她的存在。不过最让她在意的还是圣神信仰的崩溃，这是最需要神谕的时候，所有人都指望无所不在的神明可以把他们拯救出逆境。
「被神的代言人所抛弃，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
斩风回头看了她一眼，这话一针见血。
悠柠提议道：「要不要煽动一下？」
「现在？」斩风微微一愣，见漂亮的眸子里闪动的狡黠光辉，随即意识到少女有计策了，然而见她又有些犹豫，便道：「在意这些平民？」
「人……太多了……」
斩风冷然应道：「被魔都那些怪物吃掉的人类，大概不会比这里少。」
悠柠身子一颤，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赤炽曾经说过的画面——漫山遍野的元魔人追逐着逃亡的人类，像捕猎一样把猎物撕成碎片塞入嘴里。元魔界的元魔人虽然看上去好些，但从他们的「行李」中依然可以看出一些特殊的肉类，或许这就是元魔人在这片大地上的生存之道，但她无法接受。
她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