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三女侠-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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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中了那厮暗器。”把金创药敷裹伤口,一拐一拐的回到营内,这时粮车之火已被扑灭,也未再发现敌踪,叶横波拐回李明珠的帐幕,揭帘一看,见“李明珠”侧身内望,睡得正酣。心道:“这小妮子倒不管外面翻天覆地哩。”甘凤池的匕首虽然无毒,但因劲力甚大,匕首几乎透过腿弯的筋骨,疼痛不止。叶横波心道:“莫不要被它弄碎踝骨,变成残废,就麻烦了。”急忙叫人弄来两只生公鸡,准备用公鸡血接合骨头的碎裂部分,自回帐幕治疗,也无心再把“李明珠”叫醒了。
唐晓澜在山东抚衙内躲藏,等了两天,仍然不见甘凤池回来。鱼壳也还是被困在飞翠楼和他们相持。唐晓澜甚为心急。第三日忽报浙抚李卫已派人将女儿送到,抚衙内处处张灯纳彩,喜气洋洋。
张廷玉给儿子安排婚期之时,未料到有鱼壳之事,今日李家将女儿送到,欢喜之中也有几分戒惧。中午时分,香车到门。张廷玉命令打开中堂,叫儿子亲自迎接。
礼堂内外,人头簇拥,雍正派来致贺的钦使也已到达,真是热闹非常。韩重山听得妻子到未,将指挥火箭手之责,交给了天叶散人,也出来迎接。叶横波道:“昨晚我中了甘凤池的暗算,你替我用暗器报仇。”韩重山诧道:“甘凤池这厮曾在这里大闹,我正寻他,不想他又去和你捣乱。吕四娘有没有出现?”叶横波道:“只他一人。”韩重山道:“只他一人还易对付。”说话之间,只听得三声礼炮,张廷玉的儿子已打开车门,将新娘接出。
冯瑛的身材和李明珠相若,又披着头纱,大家都看不出来。唐晓澜用了易容丹变换面貌,也挤在人丛之中观礼,忽觉这新娘子背影好熟,看了一阵,心道:“这一定是她,她怎么这样淘气啊?”
除了天叶散人之外,京城派来的好手和山东巡抚的教头,都齐集警卫,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对新人缓缓的走上堂来。叶横波和丈夫说了几句,便走进去,准备以师傅的资格,受新人磕头。
一对新人缓缓走入礼堂,叶横波忽地一惊:李明珠的走路姿态和平日甚不相似。在大堂广众之中不敢作声。外面又是三声礼炮。赞礼唱道:“新人上堂,五世其昌。新人叩拜祖先,叩——”还未唱完,新娘子把头纱一扯,嗖的一声拔出短剑,冷笑道:“谁是你们的新娘!”张廷玉的儿子本来扶着她的手,给她用力一捏,顿时杀猪般的大叫起来。
正是:
喜筵腾杀气,玉女闹华堂。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正文 第三十四回 红烛高烧 喜筵腾杀气 寒潮低拍 海角盼孤舟
变出意外,满堂宾客哗然惊叫,抚衙高手,纷纷扑上。冯瑛叫道:“张廷玉,你想要你儿子丧命,便尽管叫人上来。”短剑抵着张公子后心,说道:“带我到飞翠楼去。”
张廷玉只此一子,视同宝贝,急忙喝止手下。眼看冯瑛押着儿子离开礼堂,直趋后园。唐晓澜又惊又喜,腰间被人轻轻触了一下,只听得甘凤池道:“咱们快到外面接应。”
冯瑛昂然从人丛中穿过,片刻之间,来到后园。韩重山气红了眼,暗器扣在手心,却不敢动手。
天叶散人见冯瑛到来,大为吃惊,张廷玉哀求道:“让他们进去吧。”天叶散人挥手令火箭手散开,叶横波问丈夫道:“你为何不用暗器?”韩重山道:“你忘了吗?她是皇上宠爱的人,皇上曾吩咐我们最少在一年之内,不许碰她。”天叶散人过来商量,道:“走了鱼壳,此事非同小可,你看如何?”韩重山道:“若然只是张廷玉的儿子,那么咱们把飞翠楼毁了,让他陪丧,也算不了什么。但,你不见那野丫头吗?”天叶散人默然不语。叶横波忽道:“这女子未必是琳丫头,待我试她一试。”韩重山道:“什么?她不是琳丫头是谁?”叶横波道:“有一人和她极为相似,也许这女子是另一个人。”韩重山道:“还是不要冒这个险吧。弄不好,咱们吃不了兜着走。”天叶散人再三思想也不主张冒险。这时,冯瑛已走上飞翠楼,见到鱼壳了。
鱼壳大为惊奇,冯瑛道:“是甘大侠叫我来请你速回黄海的。”鱼壳一跃而起,道:“你话可真?”冯瑛道:“你不见我押着张廷玉的儿子吗?”鱼壳叹道:“我鱼某相识满天下,上自皇帝,下至走卒,都有我的熟人,今儿才交上一个肝胆照人的朋友。”对甘凤池的不计旧恨,苦心相救,甚为感激。
冯瑛忽道:“鱼大王,听说你藏宝甚多,是吗?”鱼壳道:“什么?你问这个干嘛?”心内狐疑,想道:难道甘凤池还会觊觎我的宝贝?冯瑛尴尬一笑,道:“我有个叔叔,被人暗算,吃下了很厉害的毒酒,不知你有否解药?”鱼壳道:“什么毒酒?”冯瑛道:“过一年才发作的毒酒。实在告诉你吧,暗算的人就是皇帝。”鱼壳道:“我可从没听过有这样的毒酒。”冯瑛道:“暗算的人是皇帝呀!他们的古怪玩意儿多着呢!”鱼壳侧头一想,道:“我有千年芝草,能不能解,可不知道。”冯瑛道:“好坏让它一试。”鱼壳若在平时,一定笑她稚气可晒,千年芝草,哪有随便乱试之理,但现在却毫无晒笑心思,道:“小姑娘,蒙你相救,这些身外之物算得什么?不过芝草不在身边,咱们先回去再说。”
冯瑛因为太过挂心唐晓澜的毒伤,所以一见鱼壳,便出言相问,这时想起别人正是死生逃命之际,自己拿这些事去麻烦他,岂非不识时务,不禁哑然失笑。当下和鱼壳等一行十余人走出飞翠楼。
冯瑛走在后头,剑尖仍然抵着张廷玉儿子的背心,走到园中,过了炸药埋藏的危 3ǔωω。cōm险地带,经过叶横波面前,叶横波突然把手一扬,数枚三棱透骨钉齐向冯瑛飞来,只要冯瑛用剑遮拦,立刻便可知道她的身份。哪知人丛中突然跳出一人,一举手就将叶横波的透骨钉全收了去。这人却是甘凤池。
张廷玉韩重山齐道:“使不得!”急把叶横波推开,甘凤池喝道:“哼,现在你还想暗算吗?”唐晓澜也跳了出来,和鱼壳等人围成一圈,甘凤池道:“你若不服,咱们就在园中再斗一斗。”张廷玉忙道:“好汉们请走。我的儿子你们放了他吧!”甘凤池冷笑道:“到了海边,我们自然放走你的儿子。”叶横波估量,这时两边拼斗,未必能赢,何况还不知道这女子是不是冯琳,也便不敢作声,悄悄溜开。
过了十天,鱼壳等一行人到了海边,冯瑛将张廷玉的儿子打了两记耳光,甘凤池训诫了他一顿,依约将他放走。鱼壳找到了部属,乘了一条大船,扬帆出海。甘凤池等人和他同往。到这时才知道年羹尧的水师,围攻水寨已一个多月,想从正面偷渡,实不可能,鱼壳熟悉水道,叫绕道旅顺口外的海面转过黄海,联络海外各岛水寇,准备聚兵解围。
冯瑛自幼居住天山,乍见大海,十分高兴,海洋中的生物五花八门,无奇不有。鱼壳一一替他们解释:那像伞子一样,在海面飘浮的叫做水母;尾巴像一条细长而坚韧的带子,牙齿伸开像山鸡嘴巴的叫做“塘鹉大嘴鱼”,它永远张开嘴巴,就像一个天然的大鱼网,可以以逸代劳地等待一些小鱼自投罗网;那一张嘴便吐出一大团漆黑的墨水,接着就在烟幕中逃得无影元踪的叫做墨鱼;还有一种张了翅膀的飞鱼,在海面上空像一只海燕似的敏捷飞舞,但眨眼之间,它又在海水里自由自在地游泳了。冯瑛目不暇接,听鱼壳说得津津有味。
航行两天,到了渤海与黄海连接之处,这日早晨,天色甚好,远处海面闪耀着一片蓝绿色的磷光,随波起伏,星群稀落,天色微明,天空初露鱼肚白色,忽而变为淡紫,慢慢又放红光;云彩金黄,海波明亮。冯瑛看得出神,笑对唐晓澜道:“我只道天山日出是世上无双的奇景,哪知在海上看日出还要美丽得多。”鱼壳笑道:“你看得多了,但不觉得稀奇了。我倒很想到天山看看日出呢!”唐晓澜道:“看来今日又是平静无波了。我常听说海上风浪险恶,原来也不过如此。”鱼壳皱眉不语,原来这时节正是渤海风暴的季节,若非为了急事,鱼壳还真不敢扬帆出海。这几天天气异常晴朗,鱼壳预感到这正是海上酝酿着大风暴。果然到了中午时,天上响了几声闷雷,天色突变,旋风骤起,片刻之后,便闻得海啸如雷。卫扬威惊道:“海上风暴来了!”
片刻之后,台风扬波,浪涛像一个个山峰般的冲来,浪花飞上半天,声势惊人之极。鱼壳叹道:“我累了你们了。”甘凤池笑道:“同舟共济,此正其时。”助鱼壳扶着舵柄,强力把持。那船东倒西歪,海水溅入,船中各人即刻动手,把水舀出,又卸下风帆,手忙脚乱。冯瑛忽然惊叫道:“啊,大海怪来了!”
鱼壳抬头一看,只见一条大鲸鱼像上一座小山般浮出海面,喷出一条水柱,正向大船游来。鱼壳急道:“决转舵避它!”百忙中还安慰冯瑛道:“这是鲸鱼,不是海怪。鲸鱼性子和善,不吃人的。”其实鲸鱼虽不吃人,可是船只给它一碰,十九覆没,那可要比吃人的鲨鱼还可怕得多。
忽地呼喇巨响,洪峰压顶,大船给浪一抛,撞在鲸鱼的尾部,被鲸鱼一摆,船上诸人,虽然都是武功绝项,全部给震倒船上。幸喜不是和巨鲸的头腹相撞,要不然定沉没了。但虽然如此,船舱已给撞破一个大洞,桅杆也断了。鱼壳叫道:“快堵着裂口。”甘凤池等人各抱棉被,和身塞着裂口,海水灌鼻,甚为难受,裂洞虽给堵住,海水还是缓缓漫入!
鱼壳叹道:“我一生在海上称王,难道也要死在海上?”台风又起,大船虽然卸了帆,仍然给风刮得如箭飞走,这时纵有千钧之力,也难将舵把稳。鱼壳道:“这船无法救了,甘大侠,请在临死之前受我一拜。”甘凤池喝道:“一息尚存,决不放手。咱们要死里逃生。”一面指挥人继续堵着裂口,一面运“千斤坠”的内家功力,稳着船身,虽然般身仍是动荡不己,可是却比前好了一些。鱼壳暗暗叫声:“惭愧”。心道:甘凤池虽然不似自己精通水性,可是在生死之际,却比自己镇定得多。
船上诸人合力坚持,漆黑中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地一声巨晌,船身触礁,甘凤池大吃一惊,心道:尽了力还不能挽回劫难,也只好由它了。鱼壳却大喜叫道:“有救了。渤海这段水面,没有巨礁,我们的船现在搁底,想必是飘浮到什么海岛来了。”跳下水去,水浸至喉,定睛察看,果然是个小岛。
鱼壳道:“困在海岛,船上还剩下的东西,都不能丢了。也许咱们要过野人的生活了。”和甘凤池等合力将船拖近陆地,这时海上风暴已止,东方又现出鱼肚白色,原来他们在海上飘浮,已过了一天一夜了。
众人在沙滩上歇了一阵,吃了干粮,恢复体力,海风吹来,异香扑鼻,香气中却又带着腥味,远望过去,只见绿荫覆全岛,花开树上,灿如云霞,鱼壳心道:这是什么花?我在各处海岛,从未见过,怎么香气如此奇怪。
太阳升起海面,众人体力恢复。鱼壳背了药囊,带领众人进入海岛。鱼壳的一个随从忽道:“你看那是不是榆树,怎么长得如此奇怪?”
那榆树枝干弯弯曲曲,(炫)恍(书)然(网)蛇形,有一个随从禁不住用手去摸,鱼壳心中一凛,急叫道:“快走!”那随从突然惨叫一声,身子仆倒,树上飞起了一条长蛇,唐晓澜拔出游龙剑将蛇斩断。同行中忽地又有两人大叫,原来是踏着了盘在路上的大蛇,幸喜没有给它咬着。
鱼壳道:“快退出外面沙滩。”树林中沙沙之声大作,无数长蛇窜了出来,鱼壳叫甘凤池唐晓澜与他殿后,用石头打死几条追出来的蛇,退到海滩,那被蛇所咬的人,已是全身紫黑,不能救治。众人大骇。鱼壳在袋中取出一大块雄黄,叫每人分一块,悬在身上,忧形于色,说道:“咱们到了天下的第一魔岛了。”
甘凤池骇然问道:“什么魔岛,岛上难道有魔怪吗?”鱼壳道:“甘大侠有所不知。旅顺口西北海面有个小岛,叫做蛇岛,岛上毒蛇无数,看此情形,这个岛是蛇岛了。毒蛇的口涎可治麻疯,岛上有一种树便叫麻疯树,开的花经霜不凋,所以又叫避霜花。我刚才闻得那麻疯树上的花香,一时省觉不起,要不然我也不会冒昧进去了。蛇性喜欢林中潮湿之地,除非是出来晒太阳,否则很少到海滩干燥之地,咱们可以暂安。”唐晓澜省起一事,问道:“蛇岛附近是不是有个小岛叫做猫鹰岛?”鱼壳道:“是呀,本来叫做海猫岛的,因为它飞时发出似猫的叫声,所以被人叫做海猫,其实它并不像猫。这两个岛自古以来,无人敢到。尤以蛇岛更甚,别人听到这个名字也害怕了!”唐晓澜道:“那萨氏双魔不是在猫鹰岛出来的吗?”鱼壳笑道:“我记起!那次在田横岛聚会时,双魔还想收你做徒弟呢!”突然想起当年开府称王之事,不禁黯然。歇了一歇,才继续说道:“这两个岛自古以来,无人敢往,但到了近几十年,却给三个怪人盘踞,住在猫鹰岛的乃是萨氏双魔,他们武功虽高,也还不足令人震骇。盘踞在蛇岛的人,听说武功却是深不可测,虽然没人见过,但他能驯服众蛇,只此一点,已是令人骇异。”甘凤池道:“听江湖前辈传言,住在蛇岛的异人名叫毒龙尊者,真有这样的人吗?”
鱼壳道:“如何不真!允祯曾几次请他出山他都不允,我也曾叫双魔约他相见,他也不肯。听双魔说此人本来是一个患了大麻疯的病人,恃着一身武功,心想反正不能容于人世,何不到蛇岛碰碰运气,取毒蛇液和麻疯病树上的花来治。后来他在岛上住了几年,麻疯医好了,他和蛇也厮混熟了,想起以前患了麻疯之时,世人对他的冷淡,反而不愿出去了。他的性情也越来越怪,连双魔那样的两个魔头,虽然和他有来往,对他也非常忌惮。”
说话之间,岛上蛇声又作。卫扬威惊叫道:“毒龙尊者来了!”甘凤池睁眼一看,只见一个野人披头散发,背后跟着一大群蛇,将到海滩,忽把蛇群喝住,大步走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