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鬼谈-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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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少言撇着嘴，泪眼朦胧的看着李子，抽噎着道：“舅舅你欺负我！”
“我哪有？我只是……”
“李子！”
不等李子说出口，李庭不知从何时出现在了长廊里，这个面容冷俊的老人走到李子面前，瞪着他说道：“你怎么又欺负少言？”
“爷爷，我没有！”
“祖爷爷，舅舅不让我看玻璃球！”
“那是我的！”
李庭听到这，横眉一竖，冲着李子吼道：“还说！拿出来！”
李子看着一脸威严的爷爷，苦着脸低下了头，将右手缓缓伸了出来，张开。
在其右掌之上静静的躺着一个内雕花纹的玻璃球。
陈少言看到玻璃球后，面色一喜，连眼泪也不擦了，赶紧将李子手中的东西拿在了手中，起初李子还有些不愿意，收回了手，不过在看到爷爷眉头一皱之时，只好老老实实的任由陈少言将其拿走。
李庭笑着看着拿着玻璃球在手中玩耍的陈少言，牵住了他的小手，然后低头瞪着李子吼道：“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今天练功了没？去练功去！”
说完，李庭便牵着陈少言的手掌缓缓离去，只留下委屈的李子在走廊之中，最可恶的是陈少言这家伙还回头给了自己一个鬼脸，真叫李子给气的不轻。
……
1997年，10月27日，后院，布满落叶的庭院里，一个老人手持细棍站在李子和陈少言俩孩子面前，而这俩小孩正在一个石台前脚下扎着马步，眼睛则是在聚精会神的盯着石台上的一张白纸。
“我们巫族巫术讲究的是精神与器物的融合性，所以，精神能力越高，实力也就越高，但是，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在战斗之中，我们巫力又能释放多少呢？最多三招之后，我们的精力便会消耗殆尽，尤其是那种破坏程度大的招式，很可能我们连一招都施不完，所以这就需要我们强健自己的体魄了……”
说道这，来回踱步的李庭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在战斗之中，我们可以近战，和敌人拼身体，身体不行，我们再拼精神力，记住，这是我们先辈用生命与鲜血换来的真理，身体永远放在我们修炼的最前线…”
本来还在扎着马步的陈少言竟然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然后抓起屁股下的一堆落叶，边把玩着边撒娇道：“祖爷爷，我累了！”
李庭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那你携着吧！”
然后对着李子继续说道：“我们最早的巫师先辈们，永远都是讲究招式的范围性和破坏性，毕竟，那时他们都是战争，需要跟黄帝的军队对抗，但是，他们修炼到了最后又能怎样？还不是究其一生多放了那么一个招式，然后再被敌人近身杀死！但是，现在的我们不同了！”
说道这，李庭的声音变得铿锵有力：“我们先炼体，先行保证我们有自保的能力……你干嘛呢？”
李庭的声音猛然变得高亢尖锐，然后一棍子狠狠的抽在了李子的背部，这一声把正在玩耍的陈少言都吓了一跳，疑惑的抬头看去。
棍子抽在李子身上后，李子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边摸着灼热的背部，边委屈的说道：“爷爷，我也累了！”
“这才多久你就累了？蹲下去！”
李子看着李庭严厉的脸，将头低了下去，然后身子缓缓的蹲了下去……
1997年11月07日晚，李庭推开了卧室的门，打开了灯，看着床上正在睡熟的俩孩子，叹了口气。
陈少言这孩子睡觉并不老实，整个人都摊开成了大字型，将李子挤到了床边，他的小脚还伸在了李子的脖子之上，而赤裸着上身的李子则是仰面躺在床角，在其背后鲜红的一道血条触目惊心。
李庭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将陈少言的脚掌缓缓的拿了下来，然后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瓶子，将药油倒在手上，边流着泪边在李子的背后涂擦着。
背后的灼烧感将李子给痛醒了，他一睁开眼看到李庭便吓了一跳，他立马坐起了身子，喊道：“爷爷！”
李庭看到李子醒了之后，尴尬的擦掉眼泪，柔声道：“醒了？先躺下吧！”
李子看到李庭对自己竟然这么温和，不禁有些不知想要说些什么了，自从五年前少言的父母意外去世，少言来到这座庄园之后，爷爷就很少这么温和的对自己了，激动之余，李子不禁有些感动。
宽阔的手掌带着一丝凉意轻轻的擦拭着李子的背部，李庭轻声开口道：“李子内心是不是在怪着爷爷？怪爷爷对你那么严厉？”
李子一愣，然后违心的摇了摇头。
李庭看着李子委屈的脸，轻声笑道：“李家有着自己的使命，从远古便流传至今的精神信仰从未变过，可是，现如今，李家人脉凋零，作为李家的男人，李子必须要有承担起责任的能力啊！”
说道这，李庭看着李子懵懂未知的表情，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跟一个孩子说这些干什么呢？
“好了！”李庭轻轻拍了一下李子的背部，然后缓缓站起身来，关上了灯，道：“早点睡吧！明天……明天继续吧！”
本来想说明天休息的李庭，叹了一口气，还是忍痛说出了继续。
李子看着黑暗中李庭复杂的表情，点了点头，然后缓缓闭上了眼，不管如何，年幼的李子心里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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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传承！李子？巫祭（中）
萧骚微月夜，重叠早霜晨。
1995年11月08日早上，庄园后庭，李子手持木棍踏着被晨霜泼洒的湿漉漉的那层落叶，或挑，或刺，疾身前行，而在一旁，陈少言则是跪坐在地上，不断的掀开一片片落叶，搜寻着昆虫，睁大眼睛的他，小心的掀开一片落叶，无果的他然后假装老成的叹了口气，继续掀下一片，满怀小心翼翼的希望的他，在打开一片片落叶之后换来的却是一阵阵失望。
距离上次李庭为李子擦伤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了，李庭对待李子依旧是那么严厉，李子在事后内心依然会感到委屈，只是，李子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他对待练功并不会再抱着那么抵抗的态度了。
“啊！舅舅，你知道什么是月蚀吗？”
听到陈少言的问话，李子动作不停，反问道：“怎么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只是今天听到好几位姑姨说了！可是，我问她们她们还不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
……
李子并没有将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放在心上，可是，当月蚀来临的那一刻，他的心里那份凉意是如今的他想象不到的。
“沙沙……”
脚掌踩在落叶的声音传到李子耳边，他抬头看去，李庭正在缓步走来。
“爷爷！”，“祖爷爷！”
看到李庭后，李子立身站定，陈少言也是大喊一声然后兴奋的跑了过去，将手里抓得一些小虫放到了李庭的衣服上，笑着看它们在那里爬来爬去，在将它们拉回原处。
李庭笑着拍了拍陈少言的脑袋瓜子，低下头轻声对陈少言耳语几句后，再次拍了拍他的脑袋瓜子，看着陈少言笑着跑远了之后，李庭缓缓站起了身来。
李子看着李庭，疑惑的喊道：“爷爷？”
李庭走到李子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走，跟我去祖祠！”
“啊？”李子疑惑的看向李庭，可是李庭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很快的转过身来，向着祖祠的方向走去。
李子挠了挠头，跟在李庭身后，回身看了眼依然在掀落叶的陈少言，看着那来回跑动的身影，心里的疑惑更重：去祖祠为什么不带着少言去呢……
李庭带着李子穿越几道长廊后来到了位于小山庄背部的祖祠。
祖祠大门禁闭，这座房子看起来就像普通的古老庙宇，靠林而建，而且占地并不大，数间房子的大小而已，在房屋正前方是片空地，地面上堆积了不少被风吹来的落叶。
李庭站在门前停下了脚步，待李子走到了他的身边后，李庭低下头看了眼李子，在李子疑惑的目光中缓缓推开了门。
门被打开，祖祠内的设施似乎与中国古老的传统颇为不符，在屋里正中间摆放着供桌与先人灵牌并无异样，不过，在成列排放的灵牌正中间却是一个黑色雕塑，只见这雕塑身高近二米，面如牛首，背生双翅，胯下一只面目狰狞的大虎，此人正是传说中的蚩尤，不过，奇怪的是，这个雕塑手里并未拿有武器。
李子向供桌方向望去，顿时一惊，在摇曳的火烛照耀下，他发现里面已经有数十族人坐在灵牌供桌前的蒲团上了，而他的父母赫然在其中，不过，看其面色似乎颇为古怪，尤其是李子的母亲，似乎想要大喊什么，不过却被李子的父亲给拉住了。
看到父母，李子很是惊讶，他的父母是很少回庄园的，基本每年除了春节之外，他的父母都是在外地工作，也因此，自小在爷爷照料下的他，跟爷爷的感情远比与父母的深刻。
李子看到父母大吃一惊，踏进祖祠的大门刚要说话，李子的爸爸便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李子见状只得闭嘴，将疑惑埋在心里，老老实实跟在李庭的后面。
待走到供桌前时，李庭指了一个方向示意李子坐在那里，然后他拿起了一把檀香，点燃后，手持檀香，双眼禁闭，无言的祈求几句，将檀香插在了蚩尤雕塑前的香炉里，随后，李庭后退一步，缓缓跪下，磕了四个响头，后面也是齐刷刷的跟着跪了一片。
本来李子看到众人皆跪倒后还有点愣，不过，跪在他旁边的一位应李子姑父的中年人伸出胳膊也将其拉着跪了下去。
四个响头之后，李庭缓缓站起，后面的众人也是跟将起来，低着头跪着的李子听着旁边的声响，小心的抬头看去，看到众人都已站起之后，慌忙站了起来。
李子这边人还没有站稳，李庭便向其招了招手，示意李子站到他的旁边。
李子愣了一下，心里的疑惑愈加重了，不过，他人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了李庭身边。
李庭手上摸着李子头，脸上满是笑容的看着下方众人：“我们苗族李家自远古蛮荒至今日已传承四千多年，我们李家除了秉持着继承先辈巫术理念之外，更是有着更为重要的责任！”
说道此，李庭指着蚩尤的塑像继续说道：“我们巫族作为蚩尤大帝的后裔，有责任更有义务将其神脉传承下去，如今，我们李家人脉凋零，符合蚩尤传承的也仅仅只剩下李子和少言二人，但是，四年前失败的尝试已经证实了少言身体不行，所以，待到明晚月蚀之夜，由李子传承蚩尤大帝的精神血脉！”
听到这，下方人群表情各有不同，有庆幸，有惊讶，也有怜悯，而站在人群中的李子父母听到这双脸立刻变得煞白，李子的母亲更是双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幸亏李子的父亲扶住了她，可是，奇怪的是二人一直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前方的李庭，却并未说什么。
站在李庭旁边的李子看着下方众人的表情，满心的疑惑，更为奇怪的是，他看到被父亲扶着的母亲更是一直在向自己摇头，可是，自己根本什么就不知道啊……
“好了，你回去吧！”李庭摸了摸李子的头发，温和的说道：“我们有些事要谈，你不要练功了，好好歇息吧！”
李子点了点头，穿过人群走出了祖祠，然后扭身将祖祠的门给带上了，不过，他总觉得余光的爷爷有点怪，他总是感觉，爷爷的笑容里似乎隐藏着什么……哀伤？愧疚？……年幼的他永远无法懂得那种纠结的心情……
11月08日晚，已是深夜，外面林子里的蛐蛐似乎也是困顿了，响彻一晚的叫声终于逐渐变得衰弱，可是，躺在床上的李子却怎么也睡不着。
双臂枕在脑后的李子，脑海中一直都是白天的那一幕，自从那次之后，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了，他一直都没有再见到爷爷，而以往每次回家都要先看自己的父母更是没有出现，李子怎么也想不通，这是怎么了……是爷爷所说的月蚀吗？还是其他原因……
“砰！”
正在胡思乱想的李子被陈少言一脚给打断了，这小孩仿佛梦见了什么，直接爬起来跪在了床上，然后一拳打在了李子的肚子上。
李子立马痛的坐了起来，刚要吼陈少言，不过定睛一看，这家伙竟然做出了这么奇怪的姿势却还在睡着，李子不禁笑了，摇了摇头，重新躺在床上，不再去管陈少言，缓缓闭上了眼。
过了几分钟之后，李子睁开了眼，缓缓坐起了身，他还是睡不着啊！白天祖祠的一幕幕总是盘旋在他脑海，猜不透，挥不走。
本来就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又能看懂什么呢？
李子看了眼还在维持奇怪睡姿的陈少言，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慢慢的走出了卧室，走到了庭院。
皎洁的月关洒在地面，地面已然降下了一层雾霜，冷气从地面缓缓渗出，使得深秋的夜晚显得格外的阴凉。
李子感到身体有些发冷了，他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打算回屋，就在这时，他看见不远处爷爷的居室仍在亮着灯，而且隐隐约约中他听到了父母的声音。
李子想了一下后，扭过了身子，向着爷爷卧室的方向走去……
关于那一夜李子究竟看到了什么，或听到了什么，他从未提及过，被埋没在时间长河中的那晚发生了什么，目前的我们无从得知，不过，或许就是因为这一晚，李子坚定了保护陈少言的决心……
11月09日，晚，月蚀之夜。
李庭再次带着李子来到了祠堂。
李子站在蚩尤像下，看着摇曳不定的烛火下李庭昏暗不清的脸，不由的小声喊道：“爷爷……”
李庭似乎是在发呆，并没有理会李子的喊叫，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李庭指着自己前方的草蒲团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李子，跪下！”
李子听从李庭的命令，缓缓的跪了下去，李庭看到李子跪下之后，他也跪在了李子旁边。
过了好一会儿，李子感觉旁边没有任何动静，小心的抬起了头，目光中，李庭已是泪流满面，禁闭着双眼，嘴唇还在不断的哆嗦着，似乎是在忏悔，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语，不断的重复着：祖孙不孝……祖孙不孝……
看到这一幕，李子不禁有些害怕了，连忙开口喊道：“爷爷！”
李庭睁开了眼，看了李子一眼，然后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严厉的说道：“今晚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听见没有！”
李子看着李庭严肃的脸，小心的点了点头。
看到李子点头之后，李庭深深看了眼李子，然后扭身走出了祠堂，带上了祠堂的门，想了一下后，还是将门在外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