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名师爷--第3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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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子果然不动了。习睿走到月儿面前哄骗道:“月儿乖。赶紧回去,这么冷的天你在这里做什么?”
月儿指着地上地女人说道:“她是谁?”
习睿无奈。道:“你大姐从前的奶娘。”
月儿看了看,道:“哦。”然后转身看着孟天楚笑,道:“你叫孟天楚?”
习睿听罢赶紧劝阻道:“月儿不得对知府大人这般无礼!”
月儿笑了,眼睛象月牙儿一般,道:“我大姐的奶娘为什么要刺杀你啊,是不是你将我大姐的心给偷了,奶娘生气了?”
习睿终于忍无可忍,对几个老妈子说道:“你们这些个奴才还杵在这里做什么,任她怎么踹你们,你们也不会死,你们若是不去,我就叫你们去死!”
老妈子赶紧一拥而上抓的抓脚,拽的拽手,月儿被几个老妈子抬了起来,当然这几个老妈子也让月儿很是踹了几脚,个个都是呲牙咧嘴地忍着。
月儿:“爷爷,你不公平!你若是将月儿抬走了,明天月儿再也不吃药了。”
习睿:“站住,那你要爷爷怎么才好?”
老妈子站住了,可月儿依旧抬走,样子很滑稽,她看着习睿说道:“你将这个奶娘交给孟天楚啊,这个奶娘这么恨孟天楚,你让孟天楚收拾她好了,你凑什么热闹啊?”
习睿见月儿嬉皮笑脸地看着自己,这么多人看着,无奈,习睿只好点头,道:“好好好,爷爷答应你就是。”
月儿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了,我该回去睡觉了,孟天楚,你少喝些我爷爷的好酒,他表面不说实际上会很心疼的。”
孟天楚见一旁的人都偷笑着,自己只好忍着,习睿则指着自己远去的月儿对孟天楚说道:“孟大人让你见笑了,我这个孙女儿,让我给惯坏了。”
孟天楚:“隔代亲大多这样,不足为奇。”
习睿:“罢了,既然月儿这么说,我就将这个女人交给孟大人你处置好了,管家将这个刺客给我好生关押起来不得有一丝闪失,否则我拿你是问。”
管家赶紧带人将那个女人带走,习睿:“孟大人走吧,我们接着喝酒去。”
孟天楚遂想起月儿刚才地话。习睿大概也想到了,笑着说道:“千万不要相信我那孙女地戏言,走吧。”
重新回到习睿的书房,突然觉得就没有之间那样地拘束了。脱下厚重的棉袄夹子,也不觉得单薄,几杯水酒下肚更是让人觉得惬意。
孟天楚:“习大人对您的这个孙女很是疼爱。”
习睿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道:“老朽膝下七个孙子孙女,但不知为何独独对月儿这个孩子疼爱一些。大概是老朽和这个孩子有缘,不瞒孟大人说。月儿出生地那一年找了一个先生给算了算,说了什么金蟾下凡,可保我习家四代兴旺。”
孟天楚:“这四代是从习大人这一辈开始算?”
习睿似乎从孟天楚地眼神里看出一丝嘲讽地意味,他淡然一笑,道:“是。”
孟天楚:“这便是习大人对月儿格外钟爱一些的原因?”
习睿:“人一老,便希望身边所有地人和事情都顺利平安,孟大人,你还年轻自然不会体会我们这些长辈地心情,月儿命硬,但却命苦。从小聪慧过人三岁便可背诵三字经全文。五岁识得千字,当然,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主要地是,那先生说过我家月儿若是十八岁未嫁,就自然有佛家上门将她带走,眼瞅着她已经快十六岁了。一天还是这样的懵懂。唉……”
孟天楚见习睿这番夸奖那个月儿自己倒真还没有看出那个丫头有那样的聪明,不过是一个天真的顽童罢了。让习睿这么一吹捧感觉真是什么神仙下凡了一样。
习睿:“孟天楚好像不太相信?”
孟天楚赶紧遮掩,道:“这么会呢,我见月儿小姐也是一个聪明……”
习睿:“不过你不信也没有关系,我这个孙女会读心。”
孟天楚不禁失笑,道:“读心?”自己感觉想起了当年在中国风靡一时最后像过街老鼠一样逃亡国外的一个叫李什么的人他当时就将自己吹得是神乎其神。
习睿大概是不能容忍孟天楚那种不屑的神情,便起身说道:“走,我带你月儿那里让她给你读一读。”
孟天楚赶紧将习睿拦下,道:“习大人,在下哪里有什么不相信的道理,再说月儿小姐应该已经睡下了,还是算了。”
门外有人小声喊着老太爷,习睿道:“有什么事情吗?”
“老太爷,月儿小姐让您和孟大人过去一趟,说是有事要和两位说。”
孟天楚这下才是真的惊讶了,习睿得意地看了孟天楚一眼朝着门外说道:“我们马上就去。”
孟天楚随着习睿沿着回廊走到尽头然后左拐到一个院落,孟天楚:“这便是月儿小姐的院子?”
习睿笑着说道:“从前她不住在这里,这个院子其实也是我一个人住地,后来这个丫头耍赖愣是要和我住在一起,便依了她,她自己说是喜欢这个地方,主要是这个院子里有一处牡丹亭,牡丹长得甚好,她最是喜欢牡丹和荷花,哈哈,不说这些了,马上就好了。”
果然上了几节台阶之后,孟天楚看见月儿地那个贴身丫鬟已经带着几个丫鬟提着灯笼迎了出来。
进到一个女子闺房模样的房间,房间和一般女子的房间略有不同,就是这个房间很大,里面放着一张大理石黑漆镂金大床,床上是水红的床铺,挂着同色略微淡一些的帐幔,两边是彩漆描金书橱,放的都是送礼的书帕、尺头,几席文具、书籍并不像别人地书一样好生地放着,而是随意地堆放,至少有上千本,屋子里大多以粉红色地暖色为主,看起来很暖和,房间中央放置和香炉和镂金火盆两个,床边放置了一张名琴,壁上悬挂一幅价值不菲的古画,隐隐幽香不散。
孟天楚没有看见月儿,只感叹道:“少有女子这般喜欢读书地。”
习睿:“月儿从小就喜欢读书写字画画什么的,她喜欢什么,我便让她做什么,只要她喜欢。”
孟天楚从习睿的脸上看见了一个老者对晚辈地怜爱之意。不禁有些幻觉,以为自己不是来查案的,而真的只是来游山玩水,虽然季节不对。
孟天楚:“习大人我们还是出去坐吧。这个地方想是月儿小姐的闺房,我在这里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呢?”声音从孟天楚地背后传出,孟天楚转头一看,竟然是穿戴整齐的月儿,这个样子不像是要歇息。而像是要出门。
习睿笑着走到月儿身边,道:“白天定然是贪睡现在这般精神了。可不要让爷爷再陪你通宵下棋,我老了,禁不起你这样的折腾了。”
月儿笑了笑扶着习睿坐下,然后示意孟天楚也坐了,这才说道:“爷爷困了就在这里睡下便是,今天晚上让孟天楚陪我就是。”
习睿赶紧说道:“给你说了多少回了,不要喊孟大人名讳。”
月儿戏谑道:“他又不是我的官,我没有理由喊他大人,他又不是我的亲戚,我自然不能喊他哥哥。那爷爷你说我喊他什么?”
孟天楚笑了。道:“月儿姑娘想喊什么便喊什么好了。”
月儿看着孟天楚,半晌才说道:“其实你是想让我喊你名字地。”
孟天楚笑了笑,道:“听习大人说月儿姑娘善读人心,你现在就是在读我的心思?”
这时几个丫鬟端了几个碟子上来,孟天楚笑着说道:“实在是什么都吃不下了,方才在习大人书房灌了一肚子花雕,感谢月儿姑娘美意。”
丫鬟走到孟天楚面前笑盈盈地说道:“孟大人。先看了碗里地东西再说吃不吃的话。”
孟天楚一看竟然是解酒的藕粉。里面还放了少许玫瑰蜜,孟天楚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惊讶。习睿笑了,道:“孟大人该是信了?”
孟天楚接过碗,舀了一勺,味道竟然和晓诺做的相差无几,孟天楚感叹道:“习大人有这样一个天资过人的孙女真是让人羡慕啊。”
月儿笑着说道:“孟天楚,你切莫听我爷爷瞎说,我哪里是什么读心,不过就是猜人的一些嗜好和心思罢了。”
孟天楚放下碗,看丫鬟托盘里还有东西,便笑着说道:“莫非还有什么好吃的给我吃?”
月儿:“你不是说你已经很饱了,既然饱了自然就不是什么吃的。”
孟天楚:“那是什么?”
月儿招呼丫鬟端过来给孟天楚看,走到孟天楚面前,孟天楚一看却是不解,看了看月儿,月儿笑了,走到孟天楚身边,道:“送给你儿子和女儿一人一个长命锁,这是我习月的心意,你明天不是要走了吗?我就想,你和我习家有缘,我爷爷当年当了这个知府之后三个月就得了我爹,两年后有了我姑姑,我想你大概也是先得儿子后得女儿地,是吗?”
孟天楚笑了,这一点他想月儿找人一问便知不是什么特异功能,算是感谢,很爽快就将长命锁给收下了。
孟天楚:“要不月儿姑娘帮我看看我孟天楚下面得地是儿还是女?”
月儿用犀利的眼神看了看孟天楚,道:“孟天楚,你在怀疑我?”
孟天楚:“这么会?”
月儿笑了,但笑意却很冷,道:“你如今几位夫人一个才生,其他的都没有怀上,你让我如何得知她们肚子里是儿是女?”
孟天楚:“依姑娘的意思,只要她们一有身孕,你便知晓是儿是女了?”
月儿点头。
习睿打了一个哈欠,道:“月儿,你的精神倒是很好,不过爷爷我支撑不住了,你不是找我和孟大人有事吗,快快说来,说了孟大人也该回去歇息了。”
月儿走到自己床边拿了一样东西过来,孟天楚一看不过是一个秀了一半的荷包,从颜色和花色上看来应该是给一个男人秀的,但上面地花才秀了一半,隐约像是牡丹之类地花朵月儿有些疑惑地说道:“爷爷,今天我让穗儿给我找一个布头我要秀个花样,她说没有我要的布料颜色。但是当时我见她地样子就知道我这个房间里是有的,只是她不说,而是借故出去到别的夫人小姐的院子去找,我等她走了之后我自己在我衣柜地最下面找到了这个。爷爷,你知道这是谁的吗?”
孟天楚见习睿突然脸色一变,恶狠狠地看着月儿身边的贴身丫鬟,丫鬟吓坏了,正要下跪。习睿呵斥道:“谁让你跪了,说。是不是你有什么相好的呢?竟然敢偷偷摸摸地给那个相好的秀起什么荷包来了。”
丫鬟先是一愣,继而赶紧点头让习睿饶命,习睿这才走到月儿身边劝慰道:“好了,你看这个荷包不是你地,是穗儿的,俗话说地好,女大不中留了,既然穗儿有相好的,我们就把她送出习府就是了。”
穗儿一听吓得脸色苍白正要说话,习睿看了她一眼。道:“你先到管家哪里去将你的工钱结算一些。然后在管家那里等着我。”
穗儿留着眼泪正要走,月儿拦住穗儿,定定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转向孟天楚,对孟天楚说道:“孟天楚,听说你也是一个聪明的人。给我断一断这个糊涂案。是不是真的是我房里的穗儿有了男人了方才习睿的言行孟天楚自然看在眼里,他不过有些不明白的是。好像习睿和穗儿都晓得这个荷包真正的主人,但谁也不说,穗儿也就甘愿背着一个骚包的名声被习府扫地出门,但若是月儿地东西,那就更加没有道理了,她不可能不认识自己地东西。
孟天楚笑了笑,还未说话,月儿突然说道:“好了,你也不用说了,我都知晓了,穗儿你不用走了,这件事情当没有发生过,爷爷,我不能没有穗儿,就想您不能没有月儿一样,我困了,你们都走吧。”
习睿走到孟天楚身边小声说道:“孟大人可否将你想的给我说说?”
月儿走到穗儿身边将穗儿拉住,将她脸上的眼泪擦去,柔声说道:“都怪我,谁也不能动你,若谁要将你从我身边带走,我就死给他们看。”
习睿赶紧走到月儿身边道:“好了,不要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说出来都吓人。好了,穗儿不带走就不带走了吧。我们走了,你歇息了吧。”
习睿正要和孟天楚走,月儿突然说道:“三年前我听说我们习府一个丫鬟大了肚子,您将她处置了,这么今天穗儿在外面有了相好的,您竟然就这么算了?”
孟天楚发现习睿脸色十分难看,他停住脚步想了想,道:“因为穗儿是你命,而你是爷爷的命!”说完转身离开了,连孟天楚都没有等。
孟天楚有些尴尬地给月儿施礼道别,月儿当着孟天楚的面脱去外衣,慵懒地躺在床上,道:“孟天楚,明天你要走,那个时候我大概还没有醒来就不送你了,反正过不了几天你还要来,一来二去我们之间就没有必要这样地客套了。”
孟天楚:“暂时不会来叨扰各位了。”
月儿笑了,道:“会来地,不出十日。”
孟天楚也笑了,道:“姑娘歇息了吧,在下也告退了。”
月儿:“对了,你这次带回去一男一女,记得让他们不要和你的儿子女儿想见,不是什么好事,必然将一些好地东西带走,留下一些晦气的东西给儿女,那样就不好了。”
孟天楚见月儿越发诡异,不想久留,便要告辞,月儿道:“罢了,我想你是害怕我了,三年前我大病了一场……”
穗儿一旁赶紧说道:“孟大人您请回吧。”
孟天楚听月儿三年前大病了一场,三年前不是习捡一家都死了吗,月儿说当时府上有个丫鬟大了肚子让习睿给处置了,是不是就是习捡的大妹妹呢,而且当时那个姑娘正好是伺候月儿的,孟天楚联想到这里,脑子里更是糊涂了。三年前这个习府应该是出了一件大事,月儿病了,醒来之后大概什么都忘记了,但是什么事情让她竟然病了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呢。这个习府上下人人都很奇怪,仿佛月儿就是他们的庇护神,这个月儿真的就是习府的福星吗?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那我告辞了。”
月儿什么也没有再说。穗儿给一旁地丫鬟使了一个眼色,丫鬟赶紧上前将门关上了。
孟天楚信步往自己住的院子走,突然身后有人拍打了自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