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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部分

天劫炼仙录-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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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的燕子轻巧地穿行于魔雾当中,两只翅膀上橙光闪闪,每闪一下或发飞石、或发冰雹、或发巨木、或发烈火,击得地面和半空中火光闪闪、浓烟弥漫、土石横飞,不消半刻漫天的汽雾消失得七七八八所剩无几,渐渐露出最正中处的阵眼。

阵眼由十三块半透明的黑色十三角盾牌保护着,每块盾牌的内外都刻满了古怪的符号,它们不紧不慢绕着中心位置旋转着并带起薄薄的黑气,旋转的方式既不似圆也不似方,说出不的别扭和怪异,教人见后头晕目眩、心神难宁,那层黑气一涨一缩,好似心脏跳动一般。

阵眼之中郁长权飘浮在离地五尺处,披散的须发和皮肤变成五颜六色,恰似一只被踩破了肚皮的毒毛虫,双瞳变作血色,獠牙长出嘴外三寸,闪着蓝莹莹的光芒,双掌瘦若鸡爪,乌黑锃亮,指甲近尺长,利如匕首。

他双手结出个奇怪的手印,头向下,双脚自颈后交叉盘在百会,口中黑涎如瀑布般淌下,落到地面便化成黑气,然后散到外阵当中,魔阵的腐蚀力之源果不其然正来自于这个魔头的魔功。

褚小蝶好不容易才抑制住心中的烦恶,视线穿过阵眼看向对面的坤位,那里依旧黑云翻滚,内中隆隆响动,显然卢回风尚未破阵而出。

她不禁有些担心,破外阵的关键在于先坎后离,按说她应率先从坎位攻入,然而刚才她的出神耽误了时机,反变成卢回率先发难,要知道攻击次序错后攻入离位的人要承受三倍以上的反噬压力。

对面的景像在她担忧的目光中约半刻钟后方始平静下来,汽雾消散大半,卢回风的身影出现在坤位,嘴角兀自淌出一丝鲜血。

她看得真切,心里头极是歉然,他被钱汜教训过后体力尚未恢复,这下身陷险境受伤全因为她的失误造成。她不敢再耽搁,扬手将法雷轰向半空。

第四章 合破魔阵(下)

 看到信号,卢回风双手手臂化成强弩,抬手便是一弩,一黑一白的两道光箭离弦后绞成一束重重地击在阵眼的盾牌上面,顿时火光迸射,弩箭竟一举将黑盾击得粉碎,半空爆出一个夺目的青色火球,盾牌形成的阵势缺了一角,里面的黑气汹涌而出,化成无数利刃刺向他。

褚小蝶喝了声彩,手中早已准备好的“九天炫极焰”诀发动起来,橙色的火焰撞到当面的盾牌之上将它包裹住猛烈地燃烧起来,她募地觉得手上一紧,仿佛有股巨大的力量要掰开她掐印的手指,这是郁长权的魔功和魔阵在反击。

她冷笑一声,护身的雷光镜射出一道光束照在手印上,火势如泼过火油般猛烈了数倍,那块盾牌刹那间灰飞湮灭。她的攻入时机择得非常巧妙,乾位是魔阵最弱之处,卢回风的攻击将魔阵大半力量吸引过去,九天炫极焰批亢捣虚,势如破竹,接二连三奏功,转眼间烧掉五块黑盾。

卢回风的双弩也是一件极难得的仙器,发射出的箭矢如暴雨一般,攻如水银泻地,守则滴水不漏。

在两人的夹击之下整个魔阵再也支撑不住,哧地一声化作黑烟,此烟触着阳光即化成火焰,在正午的阳光照耀之下火焰熊熊燃烧不休。

郁长权发出一串撕心裂肺的惨叫,猛地张开四肢,浑身黑气急剧压缩然后骤然爆炸,剩余的盾牌散成上千块碎片分别击向两人。

这些碎块也不简单,腐蚀力比之前的魔炎强上百倍,逼得两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施为,碎块在炫极焰形成的火墙和阴阳弩箭的箭雨的攻击下一一散成黑烟,然后被阳光烧化。

这一下到底阻挡了两人片刻,乘着这个机会,郁长权早没了踪影。

褚小蝶与卢回风会合后歉然道:“小妹一时疏忽,让卢回受伤,实在抱歉,你不要紧吧?”

“这点小伤我还不放在心上,可惜好不容易破了魔阵,却被这魔头逃走。”

“不要紧,他逃不远。”褚小蝶信心满满地将雷光镜拿在手上,迎着太阳照了一下,金光闪过,半空中出现了一道淡淡的黑烟痕迹,“我的仙器已经能辨识他的魔气,只要循迹追踪不怕他能逃掉。”

※※※※※※

池屏城守备千户胡敬天入夜时分匆匆赶进州城,李幡领着他不经通报径直闯进去,守门的衙役不敢强阻,机灵点的飞跑进去报信。

瑞王正陪华元朔在大堂一侧品茗聊天,看见他闯进来便将脸色一沉,手下茶杯重重往桌一放,叱道:“李幡,谁教你的礼数,竟然不经通传就闯进来?”

李幡慌忙跪倒回道:“少爷,属下去请胡大人时,听到了紧急军情,急切之下才如此失礼。”

胡敬天虽是个武将,其实更象个文官,身材不高,体格略显单薄,颌下一把山羊胡须大半白了,看见李幡向个少年跪倒行大礼,他也赶紧趴到地上:“下官……下官池屏千户所千户兼领池屏州守备胡敬天参见殿……王公子,愿公子千岁千千岁。”

瑞王眉头皱起,冷冷地道:“李幡,我罚你继续跪着,不知道你都说跟胡大人乱七八糟地讲了些什么,连胡大人说话也乱七八糟了。胡大人,你进州衙理当先拜见主官才对,不要坏了规矩。”

陶勋已经闻讯从内衙赶过来,远远地便笑道:“王公子说得对,无规矩不成方圆,当此贼兵压境的非常时刻更不能乱了秩序。”

胡敬天原想拍个马屁,没想到被正主儿送到别处挨了一马蹄,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说不尽的尴尬。

陶勋快步走近前,道:“胡大人贵人多要事,请也请不来,本官是新任池屏州同知陶勋,暂署本州知州事,因眼下情势紧急,白莲妖教的反贼随时可能进攻州城,不得不差李大人将你请过来商议军情。”

文尊武卑是朝廷的定例,武职见到低三级的文职官员亦须跪礼参见,尤其这是第一次参见主官,胡敬天老老实实跪倒参拜:“卑职池屏千户所千户兼领池屏州守备胡敬天参见陶大人,请大人治卑职不敬上官之罪。”

陶勋老实不客气地受了,抬手虚扶:“胡大人请起,戡乱时期,军情第一,既为处置紧急军情,何罪之有?对了,李侍卫应该跟你说了些什么吧?”

胡敬天起身偷瞄了瑞王一眼,道:“李大人确实向卑职亮出了御前从三品侍卫的腰牌和王爷的印信。”

“那好,本官也不同你绕弯子了。现在我们最要紧的事便是送这位王公子平安回京,此中利害相我不说你也清楚。”

胡敬天躬身道:“大人容禀,昨闻张知州殉国,州军尽没,卑职立即遣快马上报本道都司,乞调最近的白木、宣安两卫来援,不料妖教不知从何处纠集三千水军封锁仪龙峡,纠集马步军五千封锁觐凤谷,将信使狙杀于两处。贼兵势大,以官军现有的兵力根本无法杀出重围。”

瑞王色变:“仪龙峡、觐凤谷是怎么回事?”

取来州境全图展开,一目了然:池屏州是个盆地,四面皆高山,中间平地只占全境的四分之一,倚靠州城的观屏县居于中,占据了全州平原的一半,其西北为窑原县、东北为湔岭县、西为通淼县、东南为召池县,州境内有三水一湖,北边的湔水经窑原县、湔岭县自仪龙峡流出,南边的通淼河源出西方山脉经通淼县、观屏县南端注入召池县境内的召池湖,然后转向北汇入湔水,观屏县境内有一条源自凤屏山的凤溪汇入通淼河,进出池屏州只有水陆各一条通道,陆路是召池县境内的觐凤谷,水路是湔岭县境内的仪龙峡。

瑞王看完地图猛吸一口冷气:“这下糟了,除非插上翅膀飞出去。”

华元朔在一旁无精打采地道:“错了,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瑞王惊问道:“华天师此话何解?”

华元朔没好气地道:“何解?便是插翅难飞的解法,连我也不例外。唉,悔不当初多事,这下好了,惹祸上身。”

瑞王脸色煞白,在外人面前强自镇定,挤出一丝笑容道:“亭渊,要是一时回不了京,我便留下来助你共渡难关。”

陶勋道:“贼兵势大,州城危急,必须早做准备。胡大人,州军实情如何你得交个底,本官才好筹划。”

胡敬天脑门上沁出汗珠,吭哧半天才道:“回大人,本千户所原定兵额一千一百二十人,卑职接任时实数七百九十七人,这些年陆续逃匿一百一十四人,止余六百八十三人。自妖教反迹稍著后,张大人以募役、罪囚等方式补充至九百五十人,前次张大人征剿妖教带走其中的精壮五百人,现剩余的实数四百五十人,尽是军户,其中半数为老弱,又因张大人和其他官绅人等经常从本所借调驱遣兵丁,故许久未曾训练。”

“胡敬天,狗奴才,你……你……”瑞王指着他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陶勋忙道:“请王公子稍安勿躁,朝廷军制崩坏已非一日,各地的卫所吃空额、喝兵血、废驰练和各地官府衙门任意驱役军户兵丁等等陋弊早是蔚然成风,似胡大人这种情况已算轻的。以前种种便不多说,现在火烧眉毛时最要紧的是赶紧想出应对之策,如何保全自己、消弥兵祸、扫灭逆匪才是第一紧要的要务。”

瑞王听他这么一说只得先收起怒火。

陶勋又问道:“胡大人,州城的守城兵械情况如何?”

第五章 计留帮手(上)

 胡敬天擦掉额头的汗渍答道:“尚堪一用。”

“那就好。本官打算即日起下令征兵,池屏千户所不但要恢复原来的员额,还要扩大,此外另招募民兵,总数至少要三万人,尽快编练成军。”

瑞王喜道:“此策甚妙,募兵多多益善,五天,不,最迟三天内要办妥。”

胡敬天苦着脸道:“无朝廷令谕本千户所如何能扩充?此其一。本州连年欠收,千户所兵粮已自不足,州城诸常平仓亦空虚,军无粮草则殆矣,此其二。募兵需大笔银钱,州库中是否足敷用度?此其三。军械只堪三千人装备,缺额又怎么办?此其四。彼贼兵新胜,士气方炽,人皆争勇,我新建之军训练不足,士气亦低落,恐难敌贼,此其五。本州民风刁滑,民智愚劣,愚民多受妖教的蛊惑,悖义亲贼,此其六。王师新丧,良家子弟所余不多,要募齐两卫之数需从流民中招募,难保良莠不齐阴为内奸者,此其七。凡此七事,大人之策恐难行。”

瑞王哑然,胡敬天说的这七桩事的确难以解决,他不知如何应付。

好在陶勋立即接道:“有王公子在此,州城内就算建三卫之数也不为过,事急从权,想来过后朝廷断不至苛责才是。至于兵源么,眼下粮荒时节只要粮饷的问题能解决兵源就好办。只是征兵、练兵十分要紧,须得晓畅军事的干才,就怕胡大人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

李幡道:“公子,属下以前做过京卫指挥佥事,数载编练新军,略晓军事,属下愿辅助胡大人,只是如此一来便不能克尽保护公子的职责……”

瑞王道:“只要保住池屏城不失,我的安全便有保证,我命你执御赐调兵金牌监理本州军事,辅助胡大人征兵、练兵、备战诸事宜。亭渊,你看可好?”

“正求之不得。且本官决定尽出仓库钱粮,征调城外全部粮食,迁邻近乡村富户及军民入城,坚壁清野,缨城自守。军械之事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四人谋划至半夜,李幡随胡敬天连夜出城回军营,其他人皆各自回房休息。':。。'

陶勋悄悄潜到后园。

华元朔早已经在此等候,看见他来立即苦着脸道:“帮你帮出天大的祸事,白莲教余显儒竟然与通天教有染,我傍晚时分收到了通天教的飞笺,叫我三更到城外说话,你看该怎么办吧?”

“你想撇清自己的干系置身事外,我并不阻拦。”

“说得轻巧,通天教行事睚眦必报,要是绑架瑞王来此出自他们的主使,我坏了他们的好事,他们怎么会善罢干休?就算我想撇清干系也必付出极大代价。唉,早知如此我便不该答应你的事,我一个小小散修,哪惹得起通天教这种庞然大物呢?”

“呵呵,明明是你自己贪图我的宝剑,我又未尝逼迫过你。”

“你这算什么话?祸事总因你们而起,别逼得我同你撞个鱼死网破。”

“我跟通天教不熟,你有何打算?”

“你们的事我再不管了,你的宝剑我也不借了,不过我已帮你做了不少事,不能没有半点好处,更何况要过通天教那一关我必有所损失,我知道你身上肯定另有好宝贝,临走前你得给我做些补偿。”

“我除了随身宝剑别无长物。”

“没见过你使过仙剑,以你的本事应该不会没仙剑。这样吧,反正你有分光宝剑在手,仙剑多半用不上,不如舍给我好了,也算物尽其用。”

“凡事适可而止,不要过分,小心我封了你的元婴。”陶勋的脸色不大好看。

“嘿嘿,你总得出点血不是?”华元朔讪讪地道。

陶勋取出两物道:“这是你的缚仙索,还了你,再搭上一根志兴和尚的,要便要,不要拉倒。”

“你不会打算用一根缚仙打发我吧?不行,还得加两件宝物才算两讫。”

陶勋想了想,掏出两只小玉瓶和一块玉瞳简:“瓶中有培元丹、离殒丹各一枚,连玉瓶一并送给你,但有一个条件,我妻子丁柔出自峨嵋门下,眼下正在仙云宫静修,你须得替我跑一趟峨嵋山,将这枚玉简送给她。”

仙道界炼丹之术向来易学不易精,更且药石珍贵难觅,似培元丹、离殒丹一类的仙丹在普通大门派也算得上稀罕物,对散修的剑仙更加珍贵。

华元朔眉开眼笑地接过两物:“我早打算收个徒弟延续磨剑宗一脉,因培元丹不好找才一直耽搁,现在可好了,总算可对列代祖师有个交代。你老婆是峨嵋派的人怎么不早说?送信的事包在我身上,峨嵋派一旦出手通天教也只能避让,池屏州之难必解,瑞王可高枕无忧,难怪你一副笃定的模样。”

“但愿如此吧。先生就要远行,我有公事在身,便不远送了。”

“老弟急着赶我走,我也不好意思留下来惹人厌。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华元朔赚了三件宝物,驾起绿色剑光飞到城西四十里外鸡鸣岭,那里有两个人等着他。

两人是一老一少,老者身材高大,一身淡蓝长袍,银髯飘飘、风度翩翩。年少者是个极妖艳的少女,媚骨天生、美艳绝世,一袭紧身低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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