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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部分

天劫炼仙录-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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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坏你的考语,轻则戒饬升王宫(官场隐语,升即“申”;王宫原指祭日的日坛,谐音转指弹劾的“弹”。暗指申奏弹劾),再好还是赶逐离任,再要没天理,拿问追赃!”他说到伤心处,已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开了。

陶勋有些心软,被旁边潘达飞悄悄一扯衣袖,会意到这是在提醒不要被对方的眼泪糊弄过去。轻咳一声道:“知青兄不要太难过,衙门里的这些陋弊学生也有耳闻。我们先不说这些,清点交盘如何进行,你有何建议呢?”

杨絮清见悲情攻势不起作用,方始收起眼泪认真地回答:“堂翁,学生以为《须知册》上的三十一项事务中有不少是软指标,本可以忽略。真正的要点在有关财产事务上,清点交盘一般按照先易后难的原则进行。最容易的是衙门的房屋家具、驿马,从此入手交代为好。比较麻烦的是仓库,财帛库还不难,只要一一数清大元宝和各种实物即可,可是存放漕粮的粮仓、以及常平粮仓里满囤的粮食很难全部秤量,而且还有存粮的新陈比例,灰分、瘪谷的折扣问题,也是极难搞清的。”

“嗯,粮仓里的事学生跟潘夫子已经商量过了,只要仓粮差量、陈谷霉变问题不太过分,酌情补点银子就行了”

“交盘最棘手的难点是赋税征收,本朝纳税期限很长,纳税人可以在十个月内纳完,据学生清查,前任周大人有可能将已经将征收的赋税数额飞洒到众多的小户上去,致使帐面上大范围的拖欠户,而已征部分则不知去向。”

陶勋回头跟潘达飞交换了一个眼神,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这事新任不可能在一个月里一一搞清,等到拖欠户喊冤时,旧任早已远走高飞。陶勋叹了口气,道:“知青兄也不必太紧张,学生的意思是,知青兄可以要户房书吏来做一个全面的具结,只要将来查出了问题便惟户房是问。”

杨絮清苦着脸道:“学生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户房司吏李冬平是周大人的亲信,他怎么肯出这样的具结呢?”

“李冬平?”陶勋想起了那个守在枰浍镇路卡上的人,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那学生就没办法了,赋税不是小数目,半点马虎不得,亏空若是小数目倒还好补,要是数额太大无论是你是我,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哪。”

杨絮清急得又要掉眼泪,他虽然官比李冬平大,实际权势反而不如那个小小文吏,即使署理县衙的日子里也丝毫不敢动那个李冬平。

陶勋又道:“你我真正需要注意的是仔细盘查周大人交代的帐册,切实搞清本县赋税总额,仔细盘点存银数目,核对税户实缴情况,必求确凿而已。”

杨絮清无话可说,只得喏喏答应,于是由他领了潘达飞和已经做了钱漕门上的陶勋的长随老王一同去盘点帐物。

他们前脚走,陈子轩后脚进门道:“东翁,贵家人学生已经在县牢里找到,他们在牢里受了不少苦,可也得到不少消息。”说完一回身,四个差役抬了两副担架进来放到地上,袁道宗和欧野明衣不遮体地躺在上面,满身伤痕十分吓人。

陶勋忙上前弯下腰看视他们的伤情,握着两人的手难过地说:“我一时不察,让你们受这样的大的苦,痛如锥心,我之过矣。”

欧野明道:“老爷不必担心,一点皮肉伤对我们来说算不了什么。”又用很低的声音说:“凭牢里的那些东西想让我们伤筋动骨却也难。”

陶勋握手的时候分出仙力迅速地检查了他们的身体,的确没有伤到要害,不过皮肉之伤还是蛮重的,两人腹中空空,只怕被饿了不少时日。他怒道:“牢头禁卒是怎么折磨你们的?快说来,我要教他们好看。”

当下袁、欧两人将前后经历讲了一遍,揭发出县牢狱里许多黑幕,而他们两人也由于桀骜不驯没少吃苦头,那帮牢头禁卒们为了从他们身上挤出油水,私下没少给两人动用酷刑,两人自入狱后就一直带着戒具。朝廷律法对用戒具是有严格规定的,如凡被控杖罪罪名以上的囚徒要在脖子上套枷,凡是强盗、杀人之类被认为有危 3ǔωω。cōm险的囚徒每晚要用“匣床”拘束。

牢头禁卒们将这些东西每天都给并未定罪的两人用上,极尽折磨之能事。其中匣床是一种卧式戒具,囚徒仰面躺在围栏的木板上,头发被绕在一个固定于木板的铁环上,脖子、胸口都用铁索锁住,肚子上还压一块压腹木梁,两手被铁环铐住,两足被挖有双孔的匣板套牢,再覆盖一块钉满3寸长钉的“号天板”,“密如猬刺、利如狼牙”的钉尖离囚徒身体不到两寸,号天板上用横木关闸卡死,有时禁卒就睡在号天板上,稍有不慎就被刺伤,禁卒往往还在伤口上泼盐水之类的刺激物。除了这些,两人还揭发了接受在押犯亲属贿赂私下放人入狱探视,凌虐尸体向家属索赂等情况。

两人说完,陶勋命人将他们抬进后衙延医医治伤口,安排下人在内衙准备好两个单间让他们养伤。

陈子轩在旁早已一一记下来,对陶勋道:“东翁,两位家人遇到的事在县衙里十分常见,这种事落在别人身上,许多官吏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既是东翁先前特意安排自然不可轻忽,如今有实证在手上,如何处置须看东翁对整治县牢是何想法。另外,他们指控户房司吏李冬平指使衙役勒索百姓、私押嫌犯而不上报的罪状须要立即将当事的衙役拘来细加审问,以免消息走漏被他们串供,若是能将这桩弊案坐实,东翁正好善加利用,好好清理前任留下的暗桩隐刺。”

“夫子之言,甚合我意,这事就请夫子亲自操劳,今天是第一天交盘,学生不亲临总归不妥。”陶勋想了想:“另外,夫子昨天所说的祭拜衙门内鬼神之事也很要紧,我看就定在申时开始进行吧,劳烦夫子准备准备。”

陶勋来到交盘场所,亲自监看了几项清盘,潘达飞自不必说,陶骥派给他的长随老王在商行里做事多年,曾是帐房先生,对帐目之事十分在行,所阅帐目几乎过一眼就能瞧出底细,让他十分满意。他听两人边清点边解说再对照实物,自觉收获非浅,索性吃完午饭才回转。

回到内衙,他直接前往袁、欧两人房间。

第四章 须弥宝塔(上)

 丁柔上午已经亲来探视过袁、欧两人,一直亲自指挥下人照料他们。陶勋进来的时候她仍未离开。看见他她便好一顿埋怨:“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害得袁叔和欧大哥受伤,你安的什么心呀。”

陶勋尴尬地道:“是我之错,悔之晚矣,只好请夫人妙手回春。”

“我们从竹云谷倒是得到不少疗伤的丹药,药性太猛的他们用不了,治外伤的我只找到一种,已经给他们内服外敷过,不会留下疤痕的。”

陶勋放心不少,向袁、欧两人道:“你们先安心养伤,待伤愈之后我任命你们做县里的募役班头,帮我好好整顿衙门差役,将三班衙役替我管起来。”

欧野明倒是无所谓,袁道宗的脸色微微有变,似乎有些许不快,陶勋知道他心里不想当衙役的头。

所谓“三班衙役”,即站班皂隶、捕班快手、壮班民壮,但衙役并不只指这三班,类似于三班衙役职能的还有验尸的仵作,行刑的刽子,管监狱的禁卒牢头等等,除了这些外,衙门里其他的勤杂人员也可统称衙役,包括送信的铺兵,看管仓库的斗级、库子,服侍长官的门子,以及轿夫、扇夫、伞夫、更夫、伙夫、灯夫、茶夫、水夫、鸣锣夫、钟鼓夫、脚夫等等。

按朝廷的制度,官府勤杂工作都是应无偿征发当地百姓承担的,派差服役,所以称之为“差役”,百姓在衙门服役,所以称之为“衙役”。律法规定百姓都应充差役,一种是“实役”,按照户籍登记征发十六岁以上的男子为正丁充役,官府对于应役者只发放伙食补贴性质的工食;另一种是募役,按在籍人口征收银两,然后由官府招募人员充役。

不过因为替官府当差一有差错就要挨打、挨罚,实际上一般的良民百姓都不愿服役,都找人代替,这种人大多是无业游民、地痞无赖,替官府当差逐渐就成了他们的职业,所以衙役的名声和身份在正经老百姓眼中十分不堪。这也难怪袁道宗听他如此安排后露出不乐意的表情。

陶勋叹道:“我现在人手紧缺,孙思正不在身边,只好委屈袁叔帮衬一二。”

袁道宗被陶勋看破心思不由得脸一红,忙道:“老爷的差遣我自当谨遵不懈,等伤好了以后一定助老爷整顿好衙役事务。”

欧野明也一直奇怪没有见着孙思正,便问:“对啊,怎么没看见孙管家呢?”

“呵呵,老孙头现在可了不起,到藜龙山太平寨做了寨主。”丁柔笑着将其中曲折解释给他们听。

袁道宗忽然道:“我几年前下山到过太平寨,寨子东面啸狮山的绝壁上有一个山洞,通到山腹里的一个大溶洞,十分隐秘,要不是运送食物用具不便,我当年或许就选择在那里面隐居了,自不会遭那场无妄之灾。”

陶勋大感兴趣,他正愁没有一个隐秘的地方用来修炼元功、炼制仙器,袁道宗讲的这个洞穴倒的确很不错,离太平寨也近,于是详细问清楚山洞入口位置、山洞大小等情形,袁道宗索性拿笔画下来。

下午的祭神跟朝廷制度正式规定的祭祀不同,法定的祭祀活动主要有祭祀社稷、城隍、祭厉,陶勋要祭的则是土地庙、五圣庙,其次是内衙院落的宅神、门神、灶神等等。土地庙是县衙门的第一主庙,在衙门大门之后东侧,庙的规格很小,只有不到一人高。第二主庙是五显神庙,五显神也叫“五圣神”、“五通神”,也是一种民间崇拜的神灵,和保护一方的土地神不一样,五显神却是经常侵扰民间、摄人灵魂、兴妖作怪的邪神,这庙在衙门一个夹院里,大小跟土地庙类似。其它宅神、门神、灶神多只在有关场地内设了一块牌位而已。

祭祀这些鬼神的礼仪没有正祀那样隆重,可也规矩不少,新县太爷要祭神下属的吏隶无不殷勤伺候,陶勋派家人微服访县牢的事故上午就已经传遍了县衙,官吏、役隶们意识到新太爷的三把火在上任之前就已经烧起来了,无不悚然自惕,生怕一不小心触了霉头平白挨一顿迎风板。

陶勋暗暗控制祭神的时间,最后到秦佻墓前正好到酉时,奉上祭品,行过仪式,陶勋要人取来小刀,在墓前大声祝祷:“秦公风仪,长儆我心,勋滴血为誓,定效秦公清廉如水、明察如镜,为我百姓谋福祉。”说毕割破食指顶端运功逼出一滴血,俯身滴在赑屃首下左前三寸三分地上,鲜血立即被吸进地下,半点痕迹也没有留下,令旁边的人啧啧称奇。

人定之后,陶勋和丁柔悄悄来到墓庐,秦佻已经在此专候,脸上流光四溢、神采迫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道行大有长进。他高兴地道:“多谢上仙所赐。请随我到寒舍一叙。”

丁柔抢道:“不必了,秦公就在这里告诉我们解开宝盒的决窍吧。”

秦佻知道她是怕进坟墓,笑道:“上仙,要解开宝盒而不惊动满衙门的人,还非得到我住的石玲珑七层须弥宝塔内不可,说起来它和玉玲珑芥子须弥宝盒也有三两分相似哩。”

听他如此解释,丁柔方始放心。她打小在仙道界第一大门派修炼,对出入行止颇多禁忌,譬如坟墓便是非无必要绝不轻入,以免落下暗因对自身造成妨害。

秦佻教两人掐一个仙诀,然后拉着两人念起口诀,眼前白光一闪,三人便置身于一个透亮的世界里。

两人初入仙器内部很是好奇地四下观看,这里和凡间几乎没有不同,不过天上没有太阳只有一个稍暗一点的光球,好似一个洞门,而地面、空中除开许多鸟雀之外再没有其他人或动物,高山流水、白云流霞、草木花卉则无不俱全,空气里元气充盈程度不下于名山大泽。两人看得发呆,几乎走神。

秦佻在一旁笑呵呵地解释道:“这里是最底层,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大,从来没有到过边界,我一个人住在里面太闷,也不敢拘拿别人的魂魄进来,于是将历年来在后院里死去的鸟雀魂魄请进来陪我。”

陶勋由衷赞叹道:“到了秦公的宝宅,晚生对道家纳须弥于芥子的大神通总算有一星半点的切身体会。”

丁柔则道:“宝塔里面的风景的确很不错,不过比不上我师门的十二碧落烘天塔,那里面万千世界须臾过眼,无论进去多少人,每人都处在自己独立的世界里,偏又能互相体验所有人所处的世界感受,端地奇妙无比。”

第四章 须弥宝塔(下)

 秦佻羡慕地道:“原来两位上仙都是峨嵋派门下,峨嵋派高人炼制出来的仙器神妙之处冠绝天下,我这小小陋居自然不堪比拟。”

丁柔摇头道:“我曾经是峨嵋门下,现在已经不是了。”

秦佻一愣,看她神色不对,识趣地不再追问。

陶勋指着天上那个恍似洞口的光球问道:“敢问秦公,那个是不是通往上一层的通道?”

“不错,上仙法眼如炬。石玲珑七层须弥宝塔顾名思义总共七层,每层之间只有一个唯一的通道相连,通道之间有十分强横的禁制阻隔,只有将所居的这一层修炼功法练至大成之境才可突破通道口的禁制到上一层宝塔内学习更高一层的道法,而且各层的元气环境与该层的修炼功法相匹配,丝毫错乱不得。金庐真人知道我性急,如此安排是怕我急于求成、贪功冒进枉送性命。”

陶勋恭维道:“金庐前辈手段高超、心思缜密,令人景仰。”

秦佻有些得意地道:“我已经突破到第六层,得到上仙的精血炼化之后,便有把握突破至第七层,那一层已经是神仙道的修炼法了。”

“上面的六层的环境都和这一层一样吗?”

“那倒不是,每两层是同一个模样。一、二层不消说了;三、四层的空间是个方锥形,四面都是石壁,各有一千零二十个洞龛,每洞一段炼气口诀,一洞练完下洞才开;五、六层是球形空间,只在正中间有一块浮石,上面立碑题刻各种道法仙术,可在石上任意练习使用,其中第六层的碑上多了一段炼气口诀,只有炼成才能算成功;至于第七层我亦不得而知。你们要看的宝盒的玄机就在第五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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