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入汉-第4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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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郑绰与阴缭对外仍是打着高句丽的旗号,除非塞外之人亲自到此一观,否则寻常的外交手段倒是足够应付了。
塞外风云突变,汉朝同样感到不安,否则已大汉的实力,南方的战事调动的兵马几乎与中原不发生冲突,却也要收缩中原的兵马休养生息。塞外异族并非善类,晋国也是敌人,二虎相争必有一伤,这对汉朝来说没什么不好。
不过晋人也是汉人,大家都是同一族类,在民族大义面前拖晋国的后退不免日后会被有心人振振有词的念叨。汉帝刘禅虽然不在乎这些,但既然有更好的办法,何必被人口舌?
这是战略上的考量,还有实际因素的考量。
匈奴之主刘渊收服了塞外各个部族,手中握有的兵力数目恐怕远远超过汉人的预期,其战力更是不用说。有晋国阻其锋锐再好不过,也是汉人观察对方实力的最佳时刻。
无论是汉帝刘禅自己预测,还是大将军姜维的判断,这一战晋人的胜算只是占四分而已!
刘渊这个人,恐怕是司马昭之后最为可怕的对手了!
……
中原退兵的事情虽然不尽如人意,但与汉人达成互不侵犯的盟约总算是免除了晋国双线作战的危机,如今总算是可以静下来全力针对塞外的异族了!
大量的军械与钱粮运往辽东地区,进入了戎国。这些军械并非是晋国如今的趁手兵器,而是当年更换斗具制式时淘汰的物件儿。即便如此,戎国兵将得到了晋人的援助仍是乐得合不拢嘴,爱不释手。
燕王司马机与王戎歃血为盟,在边境处正式的结成攻守同盟!燕王司马机是北方晋军的总指挥,更是代表晋国皇帝坐镇边疆!此番正式的结盟,无疑是宣布抵御二国联手抵御异族的决心!
晋帝司马攸修书一封使人传入塞外之地,向匈奴之主刘渊表示了王戎依附晋国的事实,并且希望化解二人之间的仇恨。匈奴之主刘渊如何应答的无人知晓,这封信确确实实交了上去倒是可以确认。
只是这次之后,燕王司马机在塞外的眼线骤然减少了七八成,仅有二三人幸免于难,却也减少了联系的频率与次数。好在王戎在塞外留下许多耳目,两国分享情报之后晋人更是一身冷汗!
匈奴之主刘渊早已调集了数个部族,共计六七万铁骑潜藏在晋国边境,若非晋国填补了大半的兵力,恐怕早已被刘渊趁虚而入了!王戎当初隐瞒这个消息自然是有所图谋,一旦晋国遭到攻击自己方才安全啊……
而今也不容两国计较那么多了,两国各自部署兵力派遣斥候侦查边境异族之动作。
晋国留下河内王司马伷全权负责黄河岸防,纵然与汉人刚刚结盟,却也要小心防备。在南方留下的兵力或许不多,但只要勤于奔走,加强警备,时刻保持小心,仍然可以起到很好的防范作用。
宿老卫瓘亲自率领一支人马屯在邺都与平原之间,作为河内王司马伷之后援,这算是晋国在南方能够做到的最大努力了。
晋国名将胡广,胡奋,马隆,孟观,苟晞等人各引人马屯在北方疆界,或明或暗,各自操练人马,修筑防御工事,准备各种军械储蓄钱粮等待异族来犯!
戎国方面王戎亲自率领六万人马屯与带方城北方,庞大的车阵绵延十余里,这是王戎在塞外赖以生存的手段,更是但年杜预所传授的保命之法!
便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在邺都的何府巨宅内,一名不速之客出现在了何氏之主何曾的面前。
何曾乃是魏明帝时的臣子,如今在晋国位极人臣富可敌国,其实力党羽遍布朝野之间可谓是一时无二!就算是卫瓘在声势上也远不如何曾这一派壮大。如今在书房之内,何曾与两名儿子何遵,何邵父子三人静静的看着眼前之人,神色甚是凝重。
而在书房方圆五十丈内,再没有一个人存在……
“有此胆魄便知非是寻常之辈,可惜有过人之胆魄,却无伶牙俐齿,难以说服老夫!”何曾气色极差,更显的衰老,此时虽然凶巴巴的说着,可言语中却有了动摇之意。
一旁的何遵与何邵兄弟二人见状暗中交换了眼色,皆为来人方才的一套说辞感到惊心动魄。
那人四十几岁的年纪,显然是个汉人,闻言微微一笑毫无惧怕神色道:“何公乃是魏之名宿耆老,论及家世可谓天下之最。司马氏窃取魏之江山社稷,排除异己,早已失了民望人心,如今我家大王扫平河北不过秋风扫落叶而已,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公不可断下结论啊!”
何曾冷哼一声,一双目光好似利刃般的看着说客,心中却是隐隐觉得对方非是危言耸听。
何遵见父亲的神色便知道此事可大可小,冷笑道:“阁下若是只有这般说辞不妨直言,我何氏忠于大晋,岂是口舌能动者?”
那人见状嘿嘿笑道:“既然前来,在下就没打算活着出去,只是不希望见到玉石俱焚罢了!就算你何氏满门忠烈,然这邺都之中难道只有在下一人奔波么?假如在下所言属实,不知到时何氏以何自处!”
“咳咳……好,好!”何曾猛咳了几声,眼中精光暴涨。
一旁的何邵手中短刀早已抹过那人的脖颈,鲜血沾染了衣袖却是不为所动,眼中看的只是那人从容不迫的神情缓缓倒落地上。
“咳咳咳咳咳!!”何曾方才的咳不过是杀人的信号罢了,可如今见这来人视死如归,竟是猛咳不止表情痛苦不已。
“父亲!”何遵与何邵见状连忙上前替父亲捶背顺胸,好不容抚平了气息。
何曾苦笑道:“此乃死士也,有此等人物为刘渊卖命,其人必然不凡。此时不可张扬,待我夜入皇宫。”
第三百二十四章 暗战(下)
深夜本是休息的时候,身在邺都的不少晋国文武大臣,纷纷连夜赶出家门奔赴宫中。有的人步伐沉重,心思满满,有的人脚步急促,脸色仓惶,彼此在半途中相遇,虽是没有多说,却也看得出对方的心思,明白对方遇到了何种状况。
何曾不是第一个到的,早已是垂暮之年的何曾在经过大肆散财之后,无论是身体还是精力都是大大的吃不消了。素来有财有势的何家,在晋国捐献家财的大环境下自然是跑不了的。
从中原转移到河北已然让家族蒙受了不小的损失,无论多么有钱的人家,也会心疼。
好不容易到了宫中,晋帝司马攸一脸怒容的高高在上,地上跪着的几位大臣皆是负责邺都守卫的官员。两侧二十余名文武神色各异的分列左右,见到何曾来了,众人眼中都是一亮!
卫瓘去外围布防,眼下晋国朝中可以依靠的唯有何曾罢了。就算何曾年纪大了,各方面都已退化,但仍是群臣的主心骨。
“何公前来甚好,赐座!”晋帝司马攸见何曾憔悴的神色,心中有所感慨忙吩咐左右道。
何曾微微点头,当然不让的坐稳当了方才开口道:“拿上来!”话一出口,爱子何遵提着一个木匣走上前来,呈给了侍从。
晋帝司马攸虽然没张嘴问这是何物,但这一夜自己见过的木匣也有二十几个之多了,那血腥腥的气味不用看也知道当时匈奴说客的项上人头!!
“刘渊老儿甚是可恶!竟然如此藐视我大晋,这口气朕决不能咽!”晋帝司马攸愤声喝道,冰冷的眼神却是扫向伏在地上的几名官员。
那几名官员也知道今夜之事非同小可,堂堂一国首都竟然混入如此多的匈奴死士游说各家大臣。这是大大的失职,更是削了晋国的眉角,陛下雷霆之怒下,几人都有性命之忧。
晋臣段灼出班道:“陛下不宜动怒,满朝文武皆是忠心之辈,绝非说客能够动摇。这般死士都是汉人而非塞外之辈,一时难以察觉也是情有可原。当务之急,乃是说客所言是否如实,若如实我等应早做防备才是。”
阎瓒此时也接着说道:“段大人之言不无道理,臣以为当使人彻查死者之底细,或许可从其生前行踪得到蛛丝马迹。”
晋帝司马攸见状强压火气道:“汝等听好,火速前往勘察死者之来历,三天之内朕要结果!此外帝都之中还有多少匈奴细作,统统给朕查出!”
伏地颤抖的几名官员闻言连忙磕头谢恩,头也不敢抬的退出大殿去做事了。这事情若是调查不明白,几人必然人头落地,唯有查个水落石出方能保住小命。
“匈奴说客扬言一个月内攻破我大晋防线,诸君以为此言如何?”晋帝司马攸对于那匈奴说客所言十分担心,塞外的战斗力日益增强,每每情报送回都是比前次详尽。可越是详尽的情报,越是让晋人坐卧难安,塞外各族加在一起拥有的战斗力远在晋国之上!!
段灼道:“微臣以为刘渊此人深悉我大晋之情,此等举动不过是扰乱我大晋子民心绪罢了,若是真有此等能力,直接来攻便是,何必制造恐慌?”
这是安抚之言群臣都是明白,匈奴人即便有这般力量,也大可以如此作为。换句话说攻心之战本就是匈奴人一月攻陷晋国的手段之一。只是晋人没有办法确认匈奴的计划,更是不想在异类面前如此的卑微与渺小,因此只能这般安慰罢了。
晋帝司马攸见段灼如此言语,心中略有宽慰道:“话虽如此不可不防,速速传令燕王以及各地人马加紧戒备!”
晋臣山涛此时微微皱眉道:“匈奴究竟派遣多少死士潜入邺都尚未有所证实,在场诸位大人已是许多,然……”
话说到这里晋帝司马攸目光一凛道:“山大人所言正是,待明日早朝朕定要个结果!”
众人继续商讨着,猜测着,何曾只是坐在那里一声不吭,身体的不适,脑中的轰鸣,都让这晋朝巨擎显得如此无力。
“何老,你有何看法?”晋帝司马攸在一番激烈的讨论之后,总算是想起何曾在场,于是轻声问道。
何曾苦笑一声道:“老夫年迈体衰,难以议事,劣子自有看法,还请陛下允许。”
数月以来何曾以高龄的身体操劳不断晋国君臣都是看在眼里,眼看何曾气色极差,身体衰弱,晋帝司马攸略有所思的点头道:“准!”
何遵施礼后缓缓说道:“两国较量在于君,臣,民,将,兵也,塞外各族摄于匈奴之武联合成军,比起我大晋上下一心,此匈奴所不如也;陛下即位以来多施惠政,得朝野拥戴,虽战事不断然国庆尚稳。刘渊挟持塞外乌合之众久战无功必然多有内乱,长期对峙匈奴必败也;燕王坐镇北方,更有精兵良将护持,臣度塞外之辈谋略有限,终不能越境而入,因此施展此等手段意图乱我朝野之心,动摇我三军士气!”
“只要陛下稳定人心,全国各地守望相助,宵小无机可乘,异类无缝可钻,长此以往匈奴威风尽失,其内自乱也!”
晋帝司马攸闻言眼睛一亮,喜从心生,看着何遵不禁放声大笑!
……
戎国,某处。
数以万计的劳役掘土挑石,在带方北方的山口处深挖沟堑,堆积土山。随处可见官吏模样的异族人手里拿着图纸,在各处指指点点,使唤劳力按照自己的要求作业。
四周散着千余名异族骑士,看似悠闲自在的歇息,实则是监督这片防御工事的劳力们。
虽说戎国的汉人百姓已然接受了事实,准备坚守带方与塞外族类决一死战!然被异族之人奴役的滋味终究是不好受,尤其建筑防御工事这事儿来得甚急,不能有丝毫的携带,更无法偷工减料。
虽说是异族,可对于工程的监工却是非常严格的。
沟堑要挖到多深,相隔多远需要再挖一条,已经挖好的沟堑下面插上密密麻麻的木锥等物。上面还要用草席以及薄薄的木板铺盖,然后盖上泥土草木,做出一副纯天然的样子。
做好的防御工事都是要标上记号,防止有人误踏陷落其中,个把人名不稀罕,可遭到破坏的伪装重新做起来却是麻烦。
挖出的土石毫不浪费,石块都聚集在山口两侧的山上,用绳索吊上去,或者铲除一条斜坡推拉,总而言之能够使用的方法都要使用。就连投石车等物能够运送上山的也一个不留。
对于塞外的铁骑来说,大山是最好的天然障碍。加上此间特殊的地理位置,塞外匈奴联军若是来犯,王戎有很大的信心在此地阻碍对方的进程!
以石块作为根基砌成围墙,在军营前方一道道的矮墙成为了拦路虎。这些墙垛并不规则,四处都是,即便是人在其中行走也要穿街过巷似的躲闪墙垛没法直线行走。
如果来得是骑兵,面对这样高度的墙垛倒是不怕,但面前尽是如此高度的墙垛,恐怕战马飞跃之后却是没有个落脚的地方。骑兵最可怕的冲击力与机动性,在这般防御攻势面前优势尽失,只能等待步卒先行拆掉墙垛,然后才能冲击对手。
只是对手的墙垛都建造了投石车,弩车,弓箭手等等的攻击范围之内。想要拆除墙垛不困难,难的是在拆除墙垛后能否保住性命。没有谁蠢的以为如此就能阻碍铁骑的蹂躏,但至少会造成对方大量的损伤。
营寨的四周都用石块和着泥土堆砌形成,比起普通的营盘不知道要坚固多少倍。营墙外五步的距离是环绕整个大营的壕沟,壕沟足有一丈宽,两丈深,除了四面的营门吊桥之外,想要入营只有越过或是填平壕沟才行。
做到这点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是因此付出的伤亡绝对是惨重的!
王戎率领着三万异族人马便屯聚在这营盘中,方圆五里之内七八个这般的营盘错落有致,彼此呼应。各营以旗帜以及号角战鼓声作为传讯,免去了被敌骑包围切断的影响。
异族联军若是杀来,首先要攻克的便是这三万人的大营,然后才是那山口处的防御工事!
王戎坐在大帐中,虽然少了一只手臂,却倍添了几分凶狠之意!一只手把书信团在掌中几乎揉烂,王戎将纸团掷在地上冷笑道:“刘渊啊刘渊,想不到你如此狠毒,竟然无所不用其极!”
古察那在一旁不明所以,见王戎没有反对,便矮身捡起了那团书信仔细阅读不禁失声道:“怎会如此!?”
王戎眼中精芒一闪道:“若是他们领兵前来,你认为本王胜算几何?”
古察那咽了口唾液略带一丝苦涩道:“这两位在族中威望甚著,有他们出马恐怕大王麾下的该族勇士都要心有顾忌才是。只是这两位年事已高,早已不问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