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入汉-第2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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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抱歉!
第二百三十五章 碰撞(上)
本以为半月足矣,不想一拖月余,百口莫辩,向诸位书友诚心告罪,失信之罪还望海涵一二。忙碌一月只字未写,下午网路搞定,提笔已有生疏,即日起恢复每日两更!
山岭嵯峨,嶙峋怪石,一行人渐渐出现在山间小路上,正是从雍凉赶回成都的高玩等人。日正三竿,红日高挂,微风徐徐拂面让人感到无比的舒畅。
路旁的山草野花鲜艳欲滴,在阳光照射下无比的清晰明艳。胯下的马儿矫健无比,似乎也为这生机勃勃的大地而欣喜,四蹄交错之间带有几分轻快之感。
“陛下要我回到川中接手调查此事,却没有安排期限与明确的目标,这事情要查到何种境地,又要做到那般程度呢……”
脑中不断思索,高玩禁不住闭上双眼,任凭身身躯随着马背颠簸,放松自己的身体,试图找到问题的答案。
从眼下的线索来看,可谓是没有线索,那文仲身边之人都是不知晓其去向,身为其上司的文立也是三缄其口,推托不知。而发现文仲尸体之处又是渺无人迹之处,查探询问了方圆二三十里的百姓也没有丝毫的蛛丝马迹。
经过这么久的时间,无数人的观望都是没有一丝头绪,那尸体的伤口想必烂的不成样子,自己就算去看,又哪能看出端倪?别看蜀郡太守李密,成都令杜毗,呼雷阙成都执事许镇都在积极的寻找线索,实际上所做的也是有限。
事情隐隐牵扯到了呼雷阙内部以及太子殿下,谁敢轻易决断?就算是陛下本人,远在江北也只是含糊其辞的要求仔细彻查罢了。太子殿下在川中经营逾十年之久,早有自己的班底势力。
真要是和陛下撕破了脸皮,最后受损的一定是国家与北伐大计!
“高兄闷闷不乐,如此情绪对于做事并非好事。”何越仍旧是一身百姓装束,在高玩身侧骑马看着这知己,忍不住笑道。
高玩转头看了何越一眼,黝黑的面庞被阳光一照,脸上的油腻被晒得闪闪发光,倒是有几分让人看不透彻的感觉。
“何兄之才远在高某之上,查案之事高某负责即可,此去高某必定在太子面前推荐何兄,切不可让我失望啊!”
想起何越出仕的要求,高玩心中一动,又是带有些许的无奈。何越的兄长何攀在陛下身侧混的风生水起,如今已然把呼雷阙四大执事之首的文立挤在一边。以何越的才华不逊色与何攀,隐居许久,选择此时出仕,却是要做“太子党”,其用意是在是难以测度。
“久闻太子谦恭好学,求贤若渴,何越自忖一身才华尚算济事,不至于丢了好友之脸面,辜负厚望,高兄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好一个求贤若渴,难道何兄是想接着今番之事取代文广休在太子一方的地位么?”高玩带着几分笑意的看着何越,心中却是无比的讶异。何攀刚刚在陛下身侧压制了文立,如今这何越又是要晋身太子一方,难道是想把文立置于死地?!
何越闻言哑然失笑道:“好友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只说不会辜负好友你之推举,哪来的本领与文广休争锋呢?此话也就是你我兄弟相说,万万不可让旁人知晓,否则小弟我性命难保啊。”
多少年来太子依靠文立的鼎力支持坐稳了位置,更是得到了人心,就算文立失势,太子也不会轻易的过河拆桥。一旦如此做了,必将会让跟随太子的文武心寒。而文立与太子十年的情谊,又怎会是初来乍到的何越就能取代呢?
想到这里,高玩哈哈一笑,暗忖自己倒是多想了。
此番回川,高玩只带了两名随从而已,在雍凉的呼雷阙精英皆是留在原地不动。一行四人也不急于赶赴成都,只是随意的走着,将近日落时分,几许稻田映入眼帘,许多百姓正在农田之中挥汗如雨,往来不断。
“天色将晚,附近必有村庄,我等便在此地歇脚吧,明日赶路也是未迟。”高玩奉命回川,可一天自己的思绪没有整理清楚,倒是不急于赶路。
“此处村落不大,倒是一处紧要的所在,往来商贾倒是不少。”何越对于高玩的提议表示认同的颔首道,扬鞭指着前方大道上歇脚的车队道。
十余辆大车装着满满的木箱,盖着布幔围拢在道旁划出了一块圆形的地盘。五六十名衣着各异之人在车仗的围拢中歇息,火苗四射,肉香诱人,远远的闻到勾人腹内馋虫作祟,忍不住垂涎几分。
几处炊烟升起,看着袅袅炊烟的远近,此处离村落并不远。车队不愿意进入村落歇息,而在这道旁歇脚甚是少见。
“人虽不多,也算热闹,看来你我有口福了。”高玩用手一指,何越等三人皆是会心一笑。
太阳还没有下山,不少百姓农民尚在耕地,许多妇孺到了这个时候挑着自家的酒菜前来给家中男丁送饭。热乎可口的饭菜就在耕地边上,自家男丁纷纷放下手中的劳作工具,擦着汗水,满脸笑意的纷纷跑来。
做妻子母亲的给家中的男丁们更换擦汗的手巾,幼童纷纷扑在男丁的身上嬉闹玩耍,稍微大一些的孩子懂得规矩,急忙把酒菜从饭匣中拿出摆好碗筷,准备给家中的大人们用膳。
欢声笑语盈盈处处,随着夕阳西下别有一番其乐融融之感。一些村中的商贩酒家,此时也派人挑着酒菜到田边叫卖,饭食虽然粗糙可有酒有肉,有米有面,一顿下来让人大快朵颐,也是民间美味。
“民以食为天,如此淳朴民风让人赞叹!”何越不断扫视四周,禁不住轻声赞道。
高玩闻言微微一笑道:“陛下曾言,天下田地何其多也?只需按部就班开荒耕种,上下恪尽其责,百姓自然安居乐业。川中百姓有今时今日的生活,全是陛下的功劳啊。”
作为与刘禅从患难中崛起的权臣,高玩对于刘禅佩服得是五体投地,数年未曾返回成都,如今见了也自欢喜。
何越微微点头道:“陛下天纵之才非你我能及也,不过太子殿下能够贯彻政令,始终如一,也非常人啊。”
“这是自然,不然陛下何以把川中之地托付给太子殿下治理,甚少干涉。”高玩清楚川中的一片繁荣,少不了太子的殚精竭虑。陛下父子同心,十数年间一扫倾颓,此等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说话间高玩,何越以及两名随从已经翻身下马,在一处大树下歇息。两名随从不用主人吩咐,早已叫住一众商贩购买酒菜。高玩身为呼雷阙四大执事之一,在朝中也是挂着侍中的牌子,可谓是朝中大员。
此番回川只是身着便装,在百姓之中盘膝而坐,看起来自有一股不卓之气。只是寻常百姓人家只当这是富贵之人,谁会想这几人竟然是朝中的重臣呢?
今时今日这个时代,商业的崛起让百姓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般小村落就算见到什么衣着富贵之人,也是见得惯了。有人看这边几眼,也不在意,无人打扰让高玩等四人坐在一起享受民间之乐,甚是惬意。
“十几年前我曾途径此处,当时不过百余人之村落,又是缺水少田。埋首山中十余载,再出世竟是这般景象……”何越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高玩道:“陛下根据川中水脉划分区域,以府衙为主抽调兵力,辅以百姓劳役挖通河道,引水灌溉,此乃十余年之成果,可谓来之不易啊。”
“陛下大智大慧让人钦佩万分,有了土地水源,加之合理的赋税徭役,百姓自然愿意耕种田地,收成也自然越来越好。说到头来,这一切却是少不了呼雷阙的暗中监察之功。”何越虽然在山中十余载,对于外面的一切却是了解的无比透彻。
“置身局外,何兄看得清楚,只是此话听起来意犹未尽,你我兄弟还有什么隔阂不成?”高玩何许人也,听得出何越话中有话,于是问道。
“有呼雷阙之监督敲打,各地府衙自然不敢心存侥幸,必然竭力推行政策,施行惠政于民,使国家政务得以贯彻落实。加之陛下早就制定好了官吏赏罚升迁之法度,辅之执行,更添助力。”
第二百三十五章 碰撞(下)
“以往劣性难以一朝尽除,但有呼雷阙无孔不入,有良好的政令法度作为引导,就算劣性不除,国家也可运转如常。以此为准绳若能运行三十年之上,两代人从这般环境成长,日后定可薪火相传,就此脱胎换骨,风气大易!”
“眼下十载有余,不说民间如何,呼雷阙中早已有了变化,何某忍不住叹息陛下之一番苦心经营啊!”
何越一番见解说吧,高玩为之一震!
作为监督全国各地的呼雷阙早已是庞大的机构,其人员之众更是超乎了世人的想象。以呼雷阙掌握的情报,掌握的实力,一旦出现问题,不仅仅是让维持蜀汉国政顿失一臂,其因自身实力而制造的问题,更是难以收拾!
文仲之死至今仍是不明不白,但自此暴露的问题,才让人感到恐惧。蜀汉若在和平时期,自然有都是精力来收拾残局,整肃内务。但眼下陛下在北方与曹魏决战,这个时候自己临危调入川中,要面对和解决的绝非是一件事情。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以高兄之才能只要观察入微,自可防微杜渐。来,饮酒!”何越见高玩若有所思,心知点到即可,终是松了口气。
便在此时,一片嘈杂之声传来,阵阵入耳。高玩等人随着声音望去,但见那车队之人与本地百姓竟是互骂起来!人群之前双方各有数人互相推搡,四周的百姓纷纷闻声赶来,颇有愈演愈烈之态势。
“嗯?商贾在村道旁休息,怎会与农户发生冲突?速去看来。”高玩眉头一皱吩咐身边两名随从道。
两名随从微微颔首,身形一晃人已经来到了人群之中,何越见了目光一闪,心知高玩这两名随从看起来毫不起眼,却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雍凉呼雷阙三千子弟,高玩只带此二人返回川中,岂是易与之辈?
民间纠纷不过是寻常事,但今日之事高玩却嗅出了一丝味道。商贾们若是急于赶路,必然是马不停蹄夜以继日的前进,自然不会在此驻足;若是一心休息,进入村落之中寻得馆驿,也好过这路旁生活。
其中必有曲折,而今车队与农民发生争执,定然让自己有所收获!
不过多时但见人群渐渐散了,农民们纷纷离开了车队,车队之人也回到了车仗环卫之中。所不同的是农民们欢呼一片,面带喜色,尚有人嘴里不停嘟囔着,并不干净,大有得便宜卖乖的架势。
而车队之人则是一脸恼怒,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更是让人不解。
“启禀大人,事情已经了解清楚了,乃是车队之人欲向本地百姓购买酒菜被拒,进而发生口角,如今已经息事宁人。”一名眼细如发的中年人坐在高玩身旁,一边拨弄火堆,轻声道。
“竟有此事?百姓何以不做车队的买卖?”高玩闻言一愣,好奇的问道。
另一名头大如斗的中年人嘿嘿笑道:“我兄弟二人也是刚刚打探清楚,这一代往来商队不少,多有仗势欺人之举,百姓不甘商贾羞辱,所以十分抗拒。近年虽然车队渐少,但每日也都有车队经过,多不敢进入村中落脚。”
高玩看了看车队,又看了看远去的百姓,微微叹息,沉思片刻道:“商贾地位骤升,看来不少百姓仍不习惯,在雍凉之地却是少有此事,不知附近县衙是否有此等卷宗以供查阅。”
眼细如发的中年人道:“方才人群之中群情激昂,不少百姓手中拿着锄镐,一言不合恐怕就要发生冲突。我观这车队之人倒是识得实务,主动拿出钱财化解方解此困,不如小的前去打探一番?”
头大如斗的中年人持反对意见道:“车队之主虽有见识,但内中数人一脸愤愤,必是惹出是非之人,双方矛盾由来已久,非是一时一地之事。但凭一面之词,恐怕难以推断矛盾根源。”
“既然如此,你二人分别前往车队与村中打探消息,我与何兄随后自往村中落脚。”高玩是个干脆利落的人,交代一句,两名手下便各自行事去了。
看到二人离开的背影,何越笑道:“高兄这两名手下着实是不简单,有此得力臂助,高兄可高枕无忧矣。”
“这二人与我名为主仆,亲若弟兄,素来如此罢了。倒是何兄处变不惊,似乎对此早有了解了。”高玩虽是耿直,但心思缜密可谓少有,这何越埋首山中,但对于天下大事了若指掌,既然愿意出仕,必然对于这些由来已久的矛盾早有了解。
何越见状哈哈一笑道:“何某山野村夫,哪如高大人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此事虽小,却也是陈年积怨罢了,高兄就算少有目睹,必然多有耳闻。今日既然可以亲自查探,又何须打我的主意?”
商业的蓬勃发展对于国家诚然是好处多多,但一个旧有的体质在短时期内大量的接受外来文化经济的冲击,必然会发生许多碰撞与矛盾。解决好了,便是皆大欢喜,可解决不好,也就是今日这般状况了。
当年的刘禅深知蜀汉之弊端,又几乎被邓艾灭了国,因此急于引入商业,推动国家的飞速发展。不能说是急于求成,因为当时的形势确实是刻不容缓,但当时的国家体系还没有做好应对的准备。
经过十余年的发展,国家体制发生了变化,生活同样发生了变化,各个阶级自然而然的也不断的发生碰撞和发展。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是亘古不变的宗旨。文,武,农,百工构成了国家的骨架,百工包括的职业最多,囊括了前三者之外的绝大多数行当。这些人凭借一技之长养家糊口,可在仕途上有儒家高高在上,在生活上也不如农民重要,自然而然的被人鄙视,作为社会的最底层一直挣扎的。
这些人掌握了一技之长,炉火纯青,但也只是被帝王家拿来作为服侍自己的工具而已。想伸张自己的志向,施展自己的抱负,都是少有。华佗不甘心做一名医者,想去做治理政务的官员,从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伺候孙权的赵达有卜算之能,可也因为不愿意献出自己的技艺,而无法达到应有的官禄。
做官不是不能,可即便在朝中,也不过是寻常的官职,又无法脱离自己的技艺限制,难以发挥本来的才智,可谓是压抑非常。
官家的商贸与百姓的商贸皆是少数,从事之人虽然富可敌国,到了汉末更是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