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问镯-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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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躯,似在蠕动,她的双手,似在悸颤……
“叶……叶儿……”
唐逸宁小心地呼唤,不可置信地呼唤。
他蹲下身,伸出手掌,想去触摸那具不成人形的躯体,却颤抖,迟疑,悬在空中,不敢落下。
“叶儿,叶儿……别怕,别怕……”
他流着泪,温柔地安慰着,努力在唇角弯出一抹向上的弧度,也不管那具枯木般的人影,还能不能看到他的笑容和眼泪,听到他的劝慰和呼唤。
可他的手指还是不敢去触碰那具躯体,不敢去触碰那日日夜夜与他相偎相依的爱人。
他一定不敢去碰呵,连他看着都忍不住满脸的痛楚,他那被烧成这样的叶儿,娇娇小小的叶儿,又会身处在怎样的痛楚之中?
我同样也不敢去碰。我甚至不敢想象,我的前世,竟会如此悲惨地死去。
——以叶儿的烧伤程度,即便在现代的医疗条件下,也只有等死的份,何况在五百年前的明代?
但叶儿居然听见了。
她居然听到了唐逸宁的呼唤!
喉中发出一串嘶嘶的响声,她的头微微侧过,慢慢抬起了手。
曾经洁白如玉纤长柔软的手,黑乎乎地僵着五指,渗着看不清颜色的液体,颤动着,伸向唐逸宁的方向。
唐逸宁悬在半空的手立刻落下,小心地将叶儿的手托住,却不敢去握,只在一瞬间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哭:“叶儿,叶儿,我在你身边,我在你身边……不要怕……”
我不怕。
你在我身边。
我只想把我的手,交到你的掌中。
我终于做到了。
仿若轻轻地一笑,无边无垠的疼痛中,传来了你掌心的温暖。
我的世界,终于是全然的黑暗。
可黑暗之中,有你的温暖。
黑暗也不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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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阿宁……”
我低低地呼唤,温柔地呼唤,唇舌间,尽是泪水的咸涩。
“皎儿,皎儿!”
谁的声音?有温热熟悉的气息,扑洒在耳边。
唐逸宁?还是颜翌宁?
总是我的阿宁吧!不论我是叶儿,还是皎儿。
我勉强睁开眼,抬头,依然是繁星如钻,照不亮的山影深林。
我依然在颜翌宁的背上,感受着他身躯的温暖。
我的手脚完整,白皙干净。
可我真渴。
“阿宁……”我仿若真的经历过一场烈火焚身的生死劫难,微弱无力地求助:“我渴。”
“好,我们喝水。”
颜翌宁察看了一下地形,小跑两步,将我放到一处平整些的石块上,让我半倚在他的怀中。
杨旭和丁绫都已奔了过来,递上一瓶矿泉水。
颜翌宁将水送到我唇边,我急不可待地喝着,却觉得吞咽好生困难,喉咙唇舌都已不受我的控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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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玄幻文都能虐上,我晕了,晕了!纯属失误,失误。。。。。。
我是生是死?
吃力地喝了好几口,终于暂时纾解了那难耐的口渴,艰难地透了口气,喘息道:“给火烧的滋味……真是难受。”
颜翌宁蓦地变色,发白的唇变得和梦中唐逸宁的唇一般地僵硬。
“皎儿?你是皎儿么?”他迟疑着问,却不敢再用力地摇晃我,逼着我清醒。
我现在的模样,是不是也虚弱得像快要死去了?
“我是……叶皎。”我勉强给他一个微笑,胸口剧烈地抽动,每一次的呼吸,都凝窒而疼痛,如同在烈火中被浓烟熏得剧烈呛咳后的不适。
“可我也是叶儿。”我望向杨旭,低低而笑:“杨旭,我真是叶儿。那个萦烟,她别想再控制我!”
烈火之中,我对曾经感同身受的那些萦烟的情绪,那些所谓的悲惨落魄,伤心无奈,都已消逝无踪。
叶儿的灵魂,和我的灵魂,似被烈火煅烧到了一处,密不可分。
不管叶儿曾和萦烟有过多少的过节和恩怨,受害者绝不止萦烟一人。
不管那把火到底是不是她放的,那种烈火煅烧下的情感和悲惨,难道她看不到,觉不出?
叶儿沦落至此,她有什么理由将她的恨意绵延五百年,生生世世地不肯放过她?
不管为了前世的悲惨,还是这世的纠缠,不管是叶儿的仇恨,还是我的愤怒,我都有足够的理由去恨萦烟。
“她别想再控制我,便是我死了,她也别想控制我。我是我,我是叶儿。我不是萦烟。”
我喃喃地念叨着,如同绕口令般喃喃地念叨着。
颜翌宁低声道:“皎儿,你又做了什么恶梦么?”
“我……梦到了我被烧死,活活烧死……”
我苦笑着,突然便明白,为什么我还有着自己满脸焦黑丑如鬼怪的所谓前世残存记忆。不论是谁,经历了那样的烈火焚身,那样的生死死别,都该铭刻于心了。
“梦里,似乎是萦烟烧死了我。”我问向杨旭:“那不应该是我刻骨恨她,怎么现在成了她刻骨恨你,五百年也不忘报仇?”
杨旭叹气道:“你干嘛不问问萦烟啊?”
我郁闷。我有机会问她么?每次在梦境里来无踪,去无影,完全以惊吓我,看着我慢慢死去为乐!
杨旭沉吟道:“不然,我把那个萦烟叫出来,让颜翌宁问问?这女的不肯和我沟通,不过应该愿意和阿宁说话。……阿宁到底有魅力啊,隔了五百年,老情人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够了!”颜翌宁看来比我还郁闷,揽着我的胳膊更紧了。
我叹道:“阿宁,不然,你就勉为其难用一回美男计吧!或者……她因此便给你哄得放过我呢?”
梦里那个萦烟,对唐逸宁还真不是一般的一往情深。
即便给唐逸宁一耳光打得晕头转向,我还是没感觉出她对唐逸宁的半分不满来。
颜翌宁正犹豫间,杨旭忽然又道:“不过现在子时已过,算是第七天了,若是让萦烟占据了身体,我没有把握再让她回去。”
我吸一口气,同时听到了颜翌宁和丁绫的吸气声。
丁绫圆圆的眼睛不安地转动着,犹犹豫豫说道:“也就是说……皎儿,可能再也回不来?”
我加了一句:“用一般人的观点来看,就是……我死去了,再活不过来?”
杨旭挠头道:“如果把人的灵魂和分开算作死亡的话,现在的皎儿,已经死了大半个了。不过和别人不同的是,皎儿的不会死,她还会继续活着,活到这具躯体毁败为止。”
我点头道:“也就是说,从法律上看,我还会活着。幸好,我还没和颜翌宁结婚,不然颜翌宁的妻子就成了萦烟了。”
颜翌宁的脸黑沉得如浓得化不开的满天阴霾。
我故意地笑了笑:“阿宁,即便换了萦烟,对你也没什么坏处啊!她对你一往情深,并且比我温柔,比我对你好,又和我一个模样,我建议你以后就娶了她算了。”
颜翌宁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把我拎到背上,低低怒吼:“你给我闭嘴!”
杨旭还在追问:“喂,我们要不要试试把萦烟唤出来?”
这一次,丁绫还没吼他,颜翌宁已大失风度地向他咆哮:“你说呢?”
杨旭即刻闭嘴,甚至没有咕哝一声,迅速站起身,向山上走去,少有的驯服。
丁绫皱眉问道:“还有多久到那个古墓群?”
杨旭并没有去翻邹小潜给他的那张路线图,向黑黢黢的前路张望一下,很快答道:“快些走的快,再有二三十分钟便能到了。”
丁绫奇道:“你怎么知道?已经看到墓群了么?”
杨旭笑道:“这样黑漆漆的夜,我又没有透视眼,怎么能看到墓群?何况隔了五百年,绫子你以为真有一堆堆的古墓杵在那里么?”
丁绫怔了一怔。
杨旭得意道:“你忘了我的异能了么?几百年前的精神存在,和现代的精神存在,区别还是很大的。”
丁绫抽了口气,道:“你的意思,除了皎儿那个见鬼的镯子中,那个古墓群里还有其他的几百年冤魂在?”
杨旭嘻嘻道:“冤不冤我不知道,但这世上像镯子里那样的古老精神存在绝对不少,古墓群中自然会相对集中些。”
丁绫脸色有点发白,悄悄靠近了杨旭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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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了你五百年
杨旭见她害怕,大约忘了她一路对自己的冷落,很好心地安慰她:“别担心,有我在,不会出问题。何况那些所谓的古老魂魄,本就是和人类不同形式的生命存在,相互间并不矛盾,一般是不可能伤害我们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拉住了丁绫的手。
也不知丁绫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疲累,她终于没有把杨旭的手甩开。
或者,因为我的事,这两个原来风牛马不相及的人,最终也能走到一块去,过着无忧无虑童话般的生活。
就如,以前我和颜翌宁那样的生活……
怎么以放就没觉得那样平淡的生活,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难道真的如老人们所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默默想着,我勾起手指,悄悄在颜翌宁脖子下悄悄挠了一挠。颜翌宁怕痒,呻吟一声,苦笑道:“皎儿,别淘气。”
我拎起他的耳朵,凑过去轻轻道:“萦烟大约不会这般淘气吧?”
颜翌宁沉默片刻,道:“我只喜欢淘气的。虽然我会让你别淘气。”
我低低道:“你喜欢就好。即便是一般的容貌,你也只许喜欢淘气的,不许喜欢安静的,只许喜欢任性的,不许喜欢听话的,只许喜欢骄纵的,不许喜欢温柔的。如果我永远不再出现,你永远不许忘了我。你可以喜欢别人,但不许喜欢萦烟。……还有,不许让我永远呆在镯子里。我最怕寂寞。”
颜翌宁明显得呼吸不畅。不均匀的气息里带了浓厚的水汽氤氲。
“是。”他低沉地许诺:“我只喜欢叶皎,不管她淘气任性,还是骄纵无礼,不管她在人间,还是在镯中。我会一直陪着她,绝不让他寂寞。”
停了一停,他又道:“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在第一次见到你时,除了开心,我居然很庆幸,仿佛我已经找了你很久很久,久得快不抱希望了,可到底还是找到了你。那天的大雨,只是在为我们的重逢流泪。皎儿,我相信你的故事。你是叶儿,我是阿宁。我们已经分开了五百年。我一直在找你,不曾放弃。”
我很少听到颜翌宁这么感性地讲话。
大部分时间,他都沉浸在他的工作中,仿佛爱情只是他生活中可有可无的调剂。便如我,终日只沉浸在网络和小说中,也把爱情甚至婚姻当成了生活的一种任务。只要完成,便是结束。幸福无所谓,缘分无所谓,现实得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笔下的爱情,是否真在生活中存在。
原来到底是有的。
我伸出手,并不意外地在颜翌宁的眼角抚到一滴泪。
温热的泪珠,一如五百年前那般,烫烙着掌心。
找到了萦烟的老家
这样黑暗的夜间,想在山间辨明前方的路还着实不容易,这时候我们总算知道颜翌宁那种异能的另一桩好处了。
他根本不看那张路线图,带了我们沿着山坡,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着,终于在一处地势略平的坡上站住,笑道:“应该,就是在这里了。”
我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