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9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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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辗转来到东门大街街口,刚一露头,龙真的下边再次湿了,东门大街上数百官兵密密麻麻吵吵嚷嚷,押着十几个垂头丧气的人正迎面走来;龙真一眼就见走在中间的沈德章,这厮披头散发,嘴巴上还留着血,好像被人痛殴了一顿,周围的都是身穿厢兵服饰的士兵,显然沈德章被拿了。
龙真的第一感觉便是:苏锦这个疯子要杀人灭口,为了掩饰军粮之事,所有知情的人都被拿下了,当然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个,否则苏锦为什么会跑去小石桥找自己呢?恐怕就是这个沈德章漏的口风。
龙真恨得牙痒痒的,暗骂一声:活该!迅速的遁入黑暗中。
龙真清楚自己的处境,这个时候只要一露头,便再无活命的机会,只能先藏匿起来寻找机会,夜间北城火光冲天,喊杀声如雷,他也无暇去理会了,此刻将自己躲的严严实实才是正经,可没闲心去什么热闹了。
龙真穿大街走小巷,往东南角的偏僻之地走,西北角正喊杀声震天,自然是哪里越热闹离那里越远为好。
天可怜见,龙真的选择是正确的,越往东南,房舍越是稀少,都是些破陋的茅屋,显然住的都是些贫苦的百姓;但是龙真知道,苏锦知道自己逃跑,接踵而至的便是全城大搜捕,此刻万不能跟任何一个人接触,根据自己当差的经验,只要有人烟之处,官兵便会来翻个底朝天,所以哪怕是孤零零的一座小草房杵在那里,龙真也绝不考虑躲进去;这是反侦察的经验,龙真庆幸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兵,总算能够利用这些经验逃过一命。
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一处长着稀疏林木的小土坡中,龙真眼前一亮,这里是绝佳的躲避之地,满眼是大大小小的坟茔,夜风中满目招魂纸幡刷拉拉作响,但龙真丝毫不在意,这里正是他活命的风水宝地。
龙真像个鬼魂一般在馒头般的土坟之间来回走了数遭,终于选定了一处老坟,坟头的小树和枯草也知道墓中人死了几十年了,除了累累白骨,怕是什么都落不下了,龙真抽出匕首不费多大力气便在墓碑后挖到了墓门。
搬开墓门堵着的青石,在等候墓穴内浊气被风吹尽的间隙里,龙真还不忘对着墓碑拜了几拜祷祝道:“龙某若非走投无路,也不会来惊扰尊驾,尊驾泉下有知,祈请莫要怪罪,只要渡过此劫,龙某必会来帮尊驾重修坟墓,你家后人我也必查访出来,赠予厚金。咱们先挤一挤,挤一挤吧。”
远处传来阵阵喧哗之声,龙真扭头望去,城中火把流动似乎像是在满城大搜捕,龙真不再犹豫,扭着身子,像只土拨鼠一般,缩进墓穴之中。
第四七三章 一语点醒
书院桃花分外红 第四七三章 一语点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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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两天没有丝毫龙真的讯息,苏锦相当的担心,此人抓不到终究是个隐患,更何况去往京城的信使出发之后,欧阳修就不断的向苏锦打探龙真的消息,从他急迫的神情可以出,欧阳修显然知道龙真的重要xìng。
苏锦不得不编造各种理由来拖延,但欧阳修何等的jīng明,他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对苏锦的态度也越来越强硬起来,并限定苏锦三rì内必须将龙真交到他手上。
这三天的期限是有讲究的,从苏锦抓捕冯敬尧和扬州犯官那天算起,到三天的期限结束正好八rì,如果龙真逃了,在没有马匹的情况下,雇车赶路正好需要八天才能到京城;走路的话那便不消说了。
三天后若是苏锦还交不出龙真的话,那很有可能苏锦擅动军粮的事便已经由龙真上奏给朝廷了;欧阳修当然不能跟着苏锦一起死,三天时间一过,他会立刻进行补救,将苏锦的事情马上快马上奏,以刚刚查实为名将自己置身事外。
而前番所奏的将犯官就地处决的奏章虽然到了皇上手中,但谁也想不到这是自己跟苏锦商量好的杀人灭口之计,即便苏锦咬出自己,自己也可以用中了苏锦的jiān计为由推脱;总而言之,补救过后最坏的结果是查办不力,但决不至于跟苏锦一起送命。
苏锦何尝不知道欧阳修打得主意,他不怪欧阳修会出尔反尔,此事确实是关系到别人的生死,欧阳修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硬是被自己拉上了贼船;苏锦也很郁闷,本以为只要下狠心在城中强力搜捕,龙真插翅难逃;现在也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漏子,居然找不到这家伙了,怎能怪欧阳修恼火反悔。
无论如何,搜捕还要继续,苏锦跑遍四城城门,仔细询问查了从初八到现在的所有出入城记录,记录上显示,不管白天夜晚,所有出入城的人员都做了详细的登记和搜查,按照潘江的说法:除非龙真翻越城墙坠出城去,要想从城门守军的眼皮子底下混出去,绝无可能。
苏锦宁愿相信他额说法是对的,他现在对龙真是何事逃脱已经有些吃不准了,那晚龙真的房中的蜡烛只能燃烧一个时辰,这一点确凿无疑;但是蜡烛是不是就是龙真点燃的呢?会不会是别人点燃了蜡烛,而龙真早就已经逃的无影无踪了呢?
初八之前,四城的检查松散的很,龙真只要稍微乔装一番便很容易混出城去,若是如此,自己将城中就算用篦子篦一遍,也别想找到这个人了。
不过苏锦很快否决了这个猜测,因为守的衙役交代了,当天傍晚龙真还给了他们钱银让他们去找乐子,由此可见,龙真逃脱的时间便是在初八的傍晚之后。
为了验证那几个差役所说的话的真实xìng,王朝马汉等人提着鞭子将几个人打得死去活来,几名差役本来就没做,所以结果可想而知,两手空空一无所获。
但是这样一来,苏锦反倒放下心来,既然不是衙役们跑回去点燃了蜡烛作伪装,只能是龙真自己了;也即是说龙真九成九还在城中某处;或许躲藏在某个百姓家中的壁柜或者是地窖里,连那些人家自己也不知道;官兵搜查说起来是掘地三尺,可是就这么点人手,这么大的城市,也不过是大致的搜索几遍而已,遗漏之处自然还有很多。
苏锦为此事急的茶饭不思,晏碧云着心疼,中午特意jīng心亲自下厨烧了几个拿手好菜让苏锦开开胃,派人去请苏锦去悦来客栈吃饭,可是哪有心情吃饭,又不好驳了晏碧云的面子,坐在饭桌上夹着菜肴食而不知其味。
晏碧云柔声道:“饭还是要吃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总不能饿着肚子犯愁吧。”
苏锦忽然神经质般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把搂住晏碧云转了几个圈,晏碧云不知所措,在一旁伺候的小穗儿和小娴儿以为苏锦失心疯了,唬的小脸都白了。
苏锦的疯癫还没算完,撅着油乎乎的嘴巴在晏碧云的唇上乱亲,笑道:“晏姐姐真是神人,一句道破玄机,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晏碧云挣扎捶打着苏锦,红着脸道:“放……放奴家下来呀,怎地这般的不庄重,吃个饭还吃的这么轻狂。”
苏锦哈哈大笑道:“我就轻狂了,怎么着?晏姐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晏碧云被苏锦的双臂快勒的喘不过气来,嗔道:“想出来什么啊,你说的话奴家一句也听不懂。”
苏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硬是按着晏碧云坐在他的腿上,晏碧云羞愧yù死,连连使眼sè要小穗儿和小娴儿上来帮忙,小娴儿毫无义气的扭屁股走人了,小穗儿想了想,也跺脚闪人。
晏碧云叫天天不应,只得红着脸偎在苏锦的身上,娇喘着道:“大白天的,你做什么?你还要奴家出去见人么?”
苏锦道:“都是自家人,怕什么,你一句话点醒了我,龙真这回绝对跑不掉了。”
晏碧云嗔道:“奴家什么时候点醒了你,你自己轻狂,却来怪我。”
苏锦搂着她的手紧了紧,笑道:“你刚才明明说了‘不管怎样,饭还是要吃的’对不对?”
晏碧云道:“是啊,本来就是如此,不吃饭就能想出办法了么?饿着自己,那龙真还不是逍遥在外?”
苏锦道:“这便是问题的关键了,你想想这龙真从初八到今rì已经逃出去五天了,不管他逃到哪里,他总是要吃饭的吧。”
晏碧云蹙眉道:“那倒是,他身上定有钱银,或许可以买到吃食,又或者有人暗中资助他。”
苏锦捏着晏碧云的小手道:“现在全城都知道我在抓龙真,谁敢资助他;而他虽身上有钱银,却又怎么敢在此时现身,他要挨过这几天,不吃不喝却又不成?如果是你,你会用什么办法弄吃的?”
晏碧云嗔道:“奴家如何猜的出?”
苏锦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道:“晏姐姐是大户出身,自然想不到,人要是饿极了,又不能现身的话,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偷!”
晏碧云道:“偷?”
苏锦点头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他不偷吃食,这么冷的冬夜绝熬不过去,我这便派人去四下查访,很快便有消息。”
苏锦将晏碧云的腰松开,准备去找人办事;晏碧云忙道:“饭还没吃呢。”
苏锦道:“抓不到龙真实在是吃不下饭。”
晏碧云道:“你不吃跟着你的这些人可要吃饭,这帮人跟着你这段时间就没消停过,现在是吃饭时间,你总不能让人家饭都不吃饱吧,皇上还不差饿兵呢。”
苏锦想了想,拿起晏碧云的手在自己脸上打了一下道:“打你个糊涂小子,晏姐姐当真是我的贤内助,若是没了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晏碧云嗤的一笑,点着苏锦的额头道:“你这嘴巴越发的会哄人了,是不是哄柔娘娴儿他们哄的惯了,都变得油嘴滑舌了。”
苏锦正sè道:“全是肺腑之言,晏姐姐是我命中的贵人,我怎敢胡说?那天你跟欧阳中丞所说的话,他全都告诉我了,当时我以为你是在帮我做戏,可是后来一想,晏姐姐绝不是做戏,那是也是姐姐的肺腑之言;我知道如果这一关挺不过来,你一定会做出殉情之类的傻事来,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挺过来,决不能连累了你跟我一起完了。”
晏碧云深深的着苏锦轻声道:“你明白奴家的心就好,郎君对奴家好,奴家怎会寡情薄义,以前奴家不知道为何有女子甘心殉节,总以为那是很傻的事,可是现在奴家算是明白她们的心思了;若你不在了,奴家活着也是了无生趣,死了反倒是一种解脱。”
苏锦赶紧捂住她的嘴巴道:“这种话别再说了,死啊活啊的听着揪心;生命太美好而且太珍贵,一旦没了生命,chūn风夏花秋雨冬雪就都不见了,虽然这世间有太多的丑陋,但是也有太多的美好,绝对值得留恋;再说能整死我苏锦的人这个世上怕是没有。”
晏碧云笑道:“说的跟真的似的,皇上呢?他若要你死,你怎么办?”
苏锦嘿嘿一笑凑近晏碧云的耳朵,在她的耳珠上轻轻咬了一口,晏碧云浑身发软,正待呵斥,就苏锦的声音轻飘飘的钻进耳朵里:“皇上么?他恐怕也不行,这世上唯一能命令我去死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这是晏碧云这辈子听到过的最美的一句情话了,这句话的威力,足以将晏碧云坚强冷静的心轰成片片瓦砾,苏锦的嘴巴还没移过来,晏碧云破天荒的主动扭转臻首,奉献上自己的红唇,两人忘情的激吻在一起。
第四七四章 问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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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不久,数百名厢兵深入大街小巷各处市口,遇人只打听一件事:“敢问最近几rì家中可遭了贼么?”
“遭贼?家徒四壁,连个值钱的家伙什都没有,富人家家才招贼呢,咱家贼都不上眼哦。”
“遭贼么?那倒是有,隔壁王二天天在我家柴禾堆上偷柴禾回家烧火,不过你们要是拿他倒也不必了;王二手脚残疾,家中又有瞎眼老娘,偷就偷吧,犯不着抓他,怪可怜的。”
“贼?说起来俺就想笑,话说前年冬天,也是这个光景,天寒地冻的,有个小贼跑到我家偷东西,那rì俺家娘子正怪我昨rì赌输了五百文钱,晚上杵着根棒槌在被窝里不准老子上床,我没办法只好打个地铺睡在地上,没想到夜里贼来了,拨了门闩往里一踩,正好猜到俺的胳膊,就这么一滑,兵爷您猜怎么着?喂喂……兵爷别走啊,俺还没说完呐,这帮子丘八,俺的说故事瘾头刚上来你们怎么走了?”
兵爷不听,旁边人倒来了兴趣:“你快说,后来怎么了?”
“后来么?那贼咕咚一下撞到床沿上了,俺家那娘们儿以为是我偷偷往床上爬,挥起棒槌没头没脑的就打,把那小贼打得满头是包,最后哭爹叫娘的就跑了,那个惨呐……啧啧啧。”
围观之人眼珠子在地上乱蹦:“你家那老娘们可够狠的,兄弟你定没少吃棒槌吧,难为你还活蹦乱跳。”
“去去去,你们懂个屁,打是亲骂是爱,再说俺家娘们下手也有分寸,也只是朝脑门上轮,从不往要害上打,她知道俺这脑门比铁还硬三分,受的住。”
“切……!”众人一哄而散,吹牛皮吹的也太过了。
……
如此一下午,厢兵们啥也没打听到,却听了一肚子的故事,却都是些跟近几rì无干的故事;偶尔有自称家中这几rì进了贼的,却是丢了金银铜钱,完全跟专使大人交代的要寻找的小偷不是一个类型。
rì头偏西了,厢兵们纷纷来衙门回禀苏锦,来一个人,苏锦的心便往下沉下一截,因为带来的都不是线索。
眼见申时末,天光渐黑,衙门都快要关门了,苏锦终于失望的起身,垂头丧气的往衙门内堂走,一下午折腾了这么多兄弟出门,结果搞了一大堆小偷小摸的案子来,衙门坐堂师爷还不识趣的问道:“专使大人真是高明,居然能足不出户便知扬州城中贼盗盛行,此番整治下来,我扬州城便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桃花源了,佩服啊,佩服。”
苏锦一头的火,伸手将一叠小偷小摸的案情往师爷怀里一塞道:“靠你家宋府尊一一侦破了,扬州清平世界就要靠你们了,本使仁至义尽了。”
师爷傻眼了,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