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9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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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跟退下来的土匪们说的。
“常老大,曾老九都死了,陈老四也反了,冲不上去了。”一名土匪惊慌失措的叫道。
“什么?”常大眯着眼睛朝上,就见关卡上一片刀光耀眼,紧跟着便是咕噜噜滚下来的尸体,两边工事上的箭支也很明显是冲着自己这些手下shè来的,顿时心中大骇。
大老王凑过来道:“常大哥,这么着不是办法,这关卡不是硬冲能冲上去的,还是先去跟大当家的回合,由他定夺。”
常大红着眼道:“现在去见大当家的不是找死么?大当家的一刀便将你我给剁了,无论如何也要冲下关卡,上边只有区区几十人而已,弓箭能有多少?咱们几百号人,堆也要堆上去。”
大老王无语了,上了邱大宝得得恶当,丢了关卡,现在又被压制在关卡之下,跟沈耀祖一说,沈耀祖确实饶不了他们,但眼前这形势,如何能攻得上去?
“弓箭,咱们也有弓箭,往上面shè,老子就不信冲不上去。”常大大叫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土匪中有一小半人倒是背着弓箭,闻言纷纷解下弓箭朝上乱shè,中间交战的一堆人倒了大霉,被箭雨一顿乱浇,顿时割麦子一般的倒下一大片,邱大宝正自砍人砍得欢,忽然胸口胳膊头脸上一阵刺痛,惊吓之下才发现自己已经成了个大刺猬,噗通一声,仰天倒地,不明不白的就此了账。
土匪们士气大振,高叫道:“叛徒邱大宝死了,冲!”
常大大喜道:“成了,群龙无首,关卡是我们的了。”
形势急转直下,邱大宝一死,上面的降匪顿时没了主意,下边的土匪借着箭支的掩护嗷嗷叫着往上爬来,陈老四,小六子根本压制不住场面,马汉跟这些土匪压根就不熟,就更别谈了。
降匪们战战兢兢的呆了一呆,猛然发一声喊便往上逃跑,马汉连砍了几个逃跑的也没阻止住败势,气的跺脚大骂;只稍一耽搁,土匪们便已经攻到了通道口。
陈老四长叹一声,知道今rì是无法回天了,着邱大宝的尸身,气的大骂道:“你他娘的逞什么英雄,打仗你冲到前面做什么?你死了活该,连累老子们也要跟着完蛋了。”
关卡上人心惶惶,只有陈老四和马汉,小六子等十几个人还在拼命抵抗,剩下的数十人已经逃出通道,往关卡上方四下逃散。
但是奇怪的是,这伙人刚跑出去二三十步,却又像见鬼似的纷纷退了回来,暗影里一大帮人冲到亮光里,马汉一眼瞥见苏锦穿着破棉袄的滑稽样子,眼泪都快下来。
“公子爷,你们可算来了,差一点啊。”
马汉一把抱着苏锦,眼泪鼻涕糊了苏锦一身;苏锦恶心的要死,扭着屁股硬是没挣脱那双铁钳般的双臂,只得高叫道:“王朝,马上封锁住通道口,他娘的,那么多礌石圆木不往下砸,都他娘的傻了么?”
陈老四这才想起来关卡工事上堆放的那些磐石和滚木,直骂自己愚蠢,忙大声呼喝人手将束缚住滚石圆木的绳子砍断,滚石和檑木顿时一股脑儿的往下滚,这下可要了亲命了,山道上立刻滚石与死尸齐飞,鲜血共脑浆一sè,正在为即将到来的胜利喜笑颜开的常大和大老王顷刻间嘴巴张的快脱了臼。
一轮滚木礌石过后,山道上基本上没有站着的人了,全都成了滚地葫芦,也分不清哪是石头哪是人体。
常大和大老王赶紧跳进右侧的密林中,这才躲过这人肉石头檑木弹的倾轧,惊魂未定的众人爬起身来,互相着对方鬼一样惨白的脸,脸上血迹斑斑全是林木荆棘刺出来的伤口,但是也顾不得了。
再关卡上,冲上去的一小撮土匪很快便被清楚,关卡上连拒马都移过来封锁上了,这回想冲上去根本不可能;失魂落魄的两人赶紧召集人手,幸好人多,死伤了一百多还剩近两百人,总算心里稍微定了下来。
“常大哥,怎么办?”大老王快哭出来了。
“去山下跟大当家的回合吧,在这里咱们讨不了好了,大当家要杀要剐随他去了,总好过在这里被砸死的好。”
两人悲悲切切带着人赶紧绕过山口朝山下火光冲天的隘口而去。
苏锦吁了一口长气,站住了这个关卡便是成功了大半,眼下只需要稳固防守住关卡,里应外合便可破之。
苏锦掰开马汉的鹰爪,喝道:“架起火堆,燃起大火发信号,烧的大些,旺一些。”
又听说邱大宝被箭shè死了,苏锦大为诧异,赶忙命人在尸体堆中翻找出邱大宝已经被踩的不chéng rén形的尸首,伸手在他衣服兜囊中一顿乱摸,除了一些钱物和杂件之外,居然没摸到那块金牌。
苏锦慌了神,又细细的在尸体全身上下摸索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周围的土匪们侧目而视,心道:这位官老爷还真是讲情义,跟咱们二当家交情恁般好,死了还帮着整理衣物,倒是个有情义之人,只不过伸手在人家裆下乱摸,也不知是个什么风俗,难道这样便是表示对死者的敬意么?
众人七手八脚将杂木堆得跟小山一般,点起了熊熊大火,火光直冲夜空,照的半边山梁一片绯红。
山下,站在大营外督战的李重正在焦急的等待山上的信号,眼赵方两人在寿州城搞来的十几车各sè油料都已经快要用完了,山腰上迟迟没有动静,急的直搓手,再有个盏茶时间,融化的大锅里的油脂可都要见底了。
身边一名贴身衙役忽然大叫道:“火,火,山上起火了。”
李重赶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之间隘口后面的半山腰上,一堆大火烧得越来越旺,显然是人为的大火堆,顿时大喜过望,大声道:“快叫潘指挥和几位都头过来。”
潘江和几位都头也见了山腰上的大火,纷纷面带喜sè纵马赶来,李重大声道:“几位将军,咱们该动真格的了吧。”
潘江笑道:“终于能大展手脚了,没说的,我带着一千步兵先上,赵方两位侍卫司的爷们马快,便在隘口堵着,他们要么往山上跑,要么往隘口突,突出来的归你们,里边的归我们”
赵、方两人一听,正中下怀,要是叫他们抹黑骑着马儿往隘口里冲锋,那他们可是不干的,捡漏可以,拼命的事儿原该你扬州厢军上。
李重笑道:“还有我手下的一百勇士呢,一并冲上去得了。”
潘江哈哈笑道:“不用了,我扬州厢军一千勇士,面对面干不过几百土匪,今后我还混个屁啊,李县令只管命你手下埋锅造饭,将那上好的猪羊肉炖上几十锅,等着迎接专使大人和我等凯旋便是。”
李重拱手道:“敢不从命,军务上唯诸位马首是瞻,诸位将军,祝愿你们旗开得胜,安全凯旋。”
潘江和几位都头拱手还礼,拨转马头呼啸而去。
第三四七章 隘口血战
书院桃花分外红 第三四七章 隘口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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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耀祖声嘶力竭的指挥着隘口土匪们来回扑灭不时燃起的火头,同时还要防备正面上官兵的冷不丁的突袭,他有些明白这是官兵的意图了,光打雷不下雨,只是sāo扰不休,却老是不来真格的,官兵这一定是在使着什么坏水。
可是火不能不救,虽然大雪覆盖,但是荒草齐膝,万一蔓延起来也会酿成大祸,松柏虽然难以着火,但是一旦着火,在油脂的助燃下却是靠扑打是扑不灭的,此地无水施救,只能每人拿着树枝在火头上乱打,你说要是大树都烧成了火炬,你还拿它有什么办法么?
“你,去上面,这帮瘪犊子怎么还不下来增援,难道要眼睁睁着老子在这里累死不成?”沈耀祖朝身边的小喽啰喝道。
那小喽啰忙转屁股往山上跑,跑了没几步忽然大叫道:“大当家的,援兵来了,那不是常大、大老王他们么?”
沈耀祖扭头去,心中一喜,说话间常大和大老王已经来到面前,沈耀祖着两人脸上斑斑点点被荆棘划伤渗着血珠子的伤口道:“你们怎地这幅摸样?难道是沿着山坡滚下来的么?”
常大嗫嚅着不敢出声,沈耀祖也没时间细问,挥手道:“常大左边、老王右边,帮着扑灭火头,我官兵的火箭要用完了,马上他们便蹦跶不起来了。”
常大和大老王没动身子,似乎yù言又止的样子,沈耀祖喝道:“快去啊,磨蹭什么?”
“那个……大当家的,二当家……”常大鼓足勇气道。
“别提这个龟孙子,这会子不知道躲到哪去了,等这里完事之后,我要开香堂当众宣布撤了他二当家的位置,今晚拿他在山寨外边挂甲。”沈耀祖恶狠狠的道。
“不是……那个二当家的……”
“吞吞吐吐的作甚?有屁快放,没见这里火烧眉毛么?”
常大一咬牙说贯口一般一口气的道:“二当家反了,刁麻子死了,三道关卡丢了,关着的官儿跑了,大当家的,咱们完了!”
沈耀祖正在挥舞调度的双臂忽然僵在空中,歪过头来,凑近常大的脸道:“你说什么?这会子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要是胡说八道,可别怪我不顾兄弟情分。”
常大噗通跪倒在地道:“大当家的,都是真的,邱大宝那狗贼放了那山下上来的鸟专使,然后不知怎地便将山寨控制了,还招降了咱们不少人,然后假传你的命令,将我们诓骗出了关卡,结果将我们的三座关卡全部给占了。”
沈耀祖一个踉跄,脸sè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猛然间一口老血喷出,糊的常大和大老王满头满脸。
“大当家的,保重身体啊,切莫过度伤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常大赶紧上前扶住即将摔倒的沈耀祖。
沈耀祖急速的喘了几口气,将心中翻滚的气血压制住,一把推开常大,静静的道:“整队,夺回关卡,放弃隘口,今rì若不将邱大宝碎尸万段,我枉自为人。”
常大忙道:“大当家,邱大宝已经被我们乱箭shè死了,这关卡……怕是攻不上去,您知道的,上次抢粮抓来的车夫们大部分都在第一道关卡上开凿滚石,刚才我们攻了两次,被滚石砸死了近百弟兄,大当家的三思啊。”
沈耀祖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有计划有预谋的,眼下身后退路被切断,紧接着怕就是官兵大举进攻了,这本就是个前后夹击的包饺子计划,可怜自己还蒙在鼓中,被那小官儿和邱大宝糊弄的团团转。
山寨固若金汤是不错,可是任何坚固的堡垒,从内部攻破却是易如反掌。现在他引以为傲的天险却成为扼住自己喉咙的一把巨钳,真是造化弄人。
沈耀祖毕竟是经历过大阵仗的匪首,很快他便冷静了下来,他快速的分析了一番此刻的形势,权衡了一下利弊,当即作出决断。
“你说的没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回攻关卡实为不智,为今之计只有放弃山寨,冲出隘口,另寻他处安生立命,好在咱们手头还有五百弟兄,好在官兵还并不知道山上的情形,赶紧整队集合,咱们杀出去,深山高峰多的是,处处皆可成为我们的新山寨。”
常大、大老王jīng神一振,命人敲起铜锣开始整队准备冲锋。
山坡上的火光将红光映满山腰,照的满目白雪覆盖的树冠一片粉光,沈耀祖知道那是山腰的叛徒们在向山下发信号,时不我待,已经不能再等了,官兵随时随地会涌满隘口,再跟着这些慢吞吞集合的部队,只怕是会被活活拖死。
沈耀祖大喝道:“常大、老王,你二人各带一百人断后,一旦官兵追上来,你们要拖住他们,其余人等跟着老子杀出隘口,出了这座山,外面又是一片海阔天空。”
常大、大老王面如土sè,知道这是沈耀祖拿了他们当弃子了,但是此时此刻也无法可想,只有拼死冲出隘口,才能有活路。
沈耀祖拔出佩剑虚空一指,高叫道:“冲!”
土匪们蚂蚁般的跟着他往隘口外冲去,两侧山梁上的土匪们也纷纷跳下山梁,跟随着大股土匪像一股浊流沿着山梁中间的通道戮力前冲。
隘口大门早已被烧毁,外边黑咕隆咚的像一个巨大的猛兽的大口,谁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但是已经无人有暇去考虑这些,所有人将这道巨口都当成了通往天堂之路,似乎那隘口外边便是光明温暖幸福的充满人间所有乐事的彼岸。
可是,那彼岸处带着恶毒的尖啸声突突而至的毒蛇般的羽箭将他们的美梦彻底惊醒,取而代之的便是眼前一片醒着的噩梦,数百只羽箭连shè三轮,将冲在前面的一大帮土匪shè成了海胆。
土匪们高声大哗,有人到沈耀祖高大的身躯倒在箭雨之下,顿时慌乱大叫后退;与此同时,隘口处潘江矮墩墩的身影带着身后千余名扬州厢兵饿狼般的喘着白气朝隘口狂奔。
“给我杀!后退是死,只有冲过去才有活路。”沈耀祖奇迹般的从死人堆里爬起身,挥剑将箭头上一只羽箭露出身体的那部分砍断,嘶哑着嗓子大声嚎叫道。
土匪们的凶悍劲被激发了出来,沈耀祖的复活给了他们战斗的勇气,数百土匪悍然猛冲,两股人流像是两群奔腾的野马撞击在一起,瞬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交接面上狭窄的几十步宽的地域成了绞肉机,一旦接触到这个范围,无论你是谁都会被乱刀削的不chéng rén形。
杀红了眼的双方,甚至已经分不清敌我,在进入肉搏之后,所有的人都成了一个指挥机械的挥舞刀剑朝身旁的还站着的人砍杀的机器。
潘江在人群中跺脚大骂道:“蠢材,有这么打仗的么?平rì教你们弓盾枪刀的四人阵都不用,蠢材,蠢到家了。”
谁都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他的话在这种情形下只能像个临死之人呼出的最后一声呐喊一样被忽略,人们只是蜂拥着举刀朝对方身上乱砍,这时候谁去关心什么战阵的事情。
双方的死伤人数呈爆炸xìng的上升,交手之后的半柱香时间里,双方各有三四十人命丧黄泉,厢兵们的甲胄们起了一丁点的作用,但是厢兵们其实就是劳役兵,说那是甲胄确实有些抬举他们,平均每三个人才能凑齐一套头盔护甲和裙甲,只能说他们似乎是比对方身上多了些保护的地方,但是这些在这种肉搏战中起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