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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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道:“你怕是管不着,知道你冯老虎本使大,不过我苏锦和马军兄弟们可不理你那个茬儿,众位兄弟,马上彻底搜查此巷所有房舍,遇有可疑物品可疑人等均带回审查,还是那句话,要是有人反抗,格杀勿论。”
众马军有苏锦撑腰,加上人多势众,自然众志成城,齐声应诺,催动马匹纷纷往巷内冲。
冯老虎脸sè一变,将手中铁球放入怀中,伸出鹫爪般的双手抵住身边越过的两匹马的马头,两匹骏马顿时无法存进,八蹄刨地,任凭士兵如何抽打马臀,就是冲不过冯老虎的手掌之力。
苏锦脸sè铁青,伸手缓缓抽出腰间佩刀,道:“原来冯老爷是真打算跟本使干上一场了,本使知道你本使大,但我偏不信这个邪,我就不信我一百五十禁军进不了你这小胡同。”
胡同内上百名大汉见势头不对,纷纷抄起家伙围拢上来,马军们也纷纷张弓搭箭,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气氛陡然紧张起来;看热闹的百姓纷纷抱头后退,生怕两下里厮打起来,殃及自身。
冯老虎脸sè数变,忽然收手抱拳,哈哈大笑道:“这是干什么?您是官我是民,平民百姓岂能跟官府叫板,这不是自找苦吃么?你要搜便让你搜,不过老夫把话说在头里,要是搜不到你说的匪酋,又当如何呢?”
苏锦嘿嘿一笑道:“搜不到便搜不到,若是一搜便搜到了,咱们岂不是成了名捕头了么?今rì搜不到明rì咱们再来搜,明rì搜不到后rì再来,后rì搜不到便天天来,总之何时匪酋落网,何时我们便不搜了。”
冯老虎脸上肌肉抽搐,忍住怒火道:“原来专使大人是故意消遣老夫来着,但不知老夫何事得罪了大人,偏要如此与老夫过不去。”
苏锦哈哈笑道:“你当真不知?你不知道本使是来扬州干什么的么?也罢,你装你的糊涂,我办我的差事,咱们两看来是尿不到一个壶里了,但是本使将话给你搁在这里,一天不让我满意,本使便一天不让你安生,不要以为天下就你冯老虎最有本事,你做的事也并非滴水不漏。”
冯老虎脸上青筋暴起,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在扬州混了半辈子,还从没有像今rì这般的被人戏耍,扬州府自那书呆子知府宋庠而下,大小官员数十名,从五品州官到无品无级的官府小吏,谁见了他不要拱手叫一声‘冯爷’,偏偏眼前这个嘴上没毛的小小粮务使,在他面前大言不惭呼五喝六,浑没将他这头扬州之虎放在眼里,冯老虎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践踏。
一瞬间他几乎就要开口下令,让手下人立刻将这伙不知天高地厚的京城禁军统统打个筋断骨折,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对付这一百五十名马军还是绰绰有余的,胡同里可不止这百十个人手,屋子里还有两百多人就等着他下令便蜂拥而至。
但是经过几十年历练的经验告诉他,硬来不是个好办法,就算教训了这伙跋扈的家伙们又如何?跟官兵开战那便是暴。乱行为,他的追求可不是当山大王,而只是为了牟利而已,赚大钱,享受他人所无法享受的荣华和尊崇才是他的最终目标,要是一冲动,眼前是痛快了,但转眼间自己辛苦几十年打拼下来的所有一切都将灰飞烟灭。
冯老虎很清楚,一旦和官兵动了手,马上他便会成为丧家之犬,以前那些见面称兄道弟的官员们也将毫不犹豫的和他划清界限,甚至会回过头来不遗余力的将他往死里整;不为别的,只因为谁也不会帮着他跟朝廷正面对抗。
冯老虎越想越明白,脸上的怒气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亲切的笑容。
“苏专使这是怎么话说的,老夫只不过是在朝廷的恩宠之下混一口饱食而已,哪里有什么本事?苏专使亲来敝处,这样一个马上一个马下的站在大街上说话,知道的是说您公务繁忙正在办差,不知道的岂不说我冯敬尧失了礼数,这样吧,请专使大人移步,咱们借一步说话。”
苏锦呵呵笑道:“借一步说话?有什么好说的。”
冯老虎道:“手下的兄弟不懂事,得罪了专使个诸位军爷,移步喝杯清茶去去火。”
苏锦目的达到,但却假作犹豫,自己大闹一场的目的便是将冯老虎给引出来,然后跟他摊牌,只要冯老虎愿意将粮食交出来,苏锦自然也不愿意得罪这位扬州的地头蛇,毕竟自己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老是在这里纠缠也不是个事儿。
想到这里,苏锦跃下马背道:“也好,冯老爷是大名人,咱们也不能不给面子,恭敬不如从命。”
冯老虎呵呵一笑道:“这边请。”
苏锦高声道:“你们在外边稍后,本使跟冯老爷说几句话便来。”
说罢昂首阔步往胡同里走去,王朝马汉赶紧跟上,赵都头也连忙下马跟在苏锦身后,却被苏锦一个眼神阻住脚步;全部跟进去,一旦被别人全部拿了,连个领头的都没有,岂不是成了一帮无头苍蝇。
冯敬尧伸手招过来一名手下,伏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两句,这才引着苏锦往巷内行去。
苏锦眼角的余光扫着两边的房舍,隐隐看见房舍内人影绰绰,更有刀光闪亮,心里也暗暗吃惊;冯老虎的准备很充分,原以为就是在巷子中的那些个手下,却没想到房舍中还埋伏着人手,若是真斗起来,自己和这一百五十名马军怕是要吃大亏。
胡同里可不是旷野,马军骑着马在大街上耀武扬威到还罢了,一旦开打,别的不说,这并不宽阔的胡同里,仈jiǔ匹马并行冲击已经是极限,只要有人随便往路中间丢几样破桌子破橱柜之类的,骑兵立刻便要歇菜。
行了百余步,冯老虎站定,笑容满面的伸手道:“大人请右转,这座小楼是老朽平rì喝茶听曲儿的地方,收拾的倒也清静,咱们就在这里,大人看可还使得?”
苏锦转身看去,一座两层小楼俏生生立在街边,前面小院,后进小楼,雕栏画栋,红墙青瓦,岂止是冯老虎所说的清静,简直就是一座小宫殿。
“冯老爷好会享受啊,看来还是有钱好啊。”
“专使大人谬赞,这样的乡野地方怎比得上大人见惯的高楼大厦,不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罢了。”
“本使见识寡陋,倒还没见过哪处乡野之地有这么大的气派。”
冯老虎嘿嘿一笑,引着苏锦进了小院,沿着小径往楼内行去。
苏锦游目四顾,不由暗自咂舌,虽是隆冬季节,院内花坛内却是开满不知名的鲜花,更令人咂舌的是,苏锦居然看见一座小池塘,里边碧波清清,而且居然冒着腾腾的热气。
“这是……?”苏锦指着小池塘道。
冯老虎鄙夷的看着苏锦一副乡巴佬一般的样子,呵呵笑道:“老朽置办这处私产便是为了这处泉眼而已,地下喷涌而出之泉水炽热,扬州城冬天虽yīn寒难当,但此处却不虞风霜侵蚀,老朽闲来在此浸泡,倒也去病健骨颇有乐趣。”
苏锦心里大赞,这老东西居然这么懂得享受,赚着大钱,泡着温泉,给个神仙也不换啊。
“老朽请扬州提学候大人给此处起了个名字叫做‘清华池’,专使大人以为如何?”冯老虎很满意苏锦的反应,不失时机的开始抖落自己的社会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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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十四章 富贵楼
书院桃花分外红 第三六十四章 富贵楼
(请牢记)(请牢记)苏锦不禁失笑,这位提学大人看来是拍马屁的高手,华清池这个名字他是不敢起的,那可是唐明皇和杨贵妃共浴的地方,于是便打个擦边球,将名字这么一颠倒,貌似既和那八竿子打不着的华清池有了一些丝丝缕缕的联系,又隐约间抬高了冯老虎的身份,恭维着什么。
这样的名字听起来总是那么的不伦不类,你说她犯了忌讳吧,偏偏它又很普通,你说它普通吧,偏偏很容易就联想到‘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之类的情形中去;冯老虎看来对这个名字非常满意,看来这位冯老虎可不是一介莽夫,他有意无意间把自己当做土皇帝在看待了。
“扬州提学大人起的名字么?”苏锦笑道。
“正是,名字可还雅致?不瞒专使大人说,扬州大小官员都来着清华池中沐浴过呢,此天然温泉全扬州独此一处,专使大人要不要试试?”
“谢了,不过倒也不必了,不过是半温之水罢了,本使房中有一大木桶,灌满热水之后和这个倒也相差不了多少。”
苏锦一瓢冷水兜头浇下,将冯老虎的得意劲头尽数浇灭,冯老虎心中暗骂:好个不识抬举的东西。但脸上倒也没什么反应,只笑道:“说的也在理,说白了也确然只是一池热汤而已,专使大人倒也……倒也快人快语。”
苏锦哈哈一笑,心里却暗暗发愁,这冯老虎看来根基深不可测,从他的话意中可以听出扬州大小官员都和他有来往,而且似乎关系不薄,他的用意很明显,就是在告诉苏锦,扬州城中他冯老虎手眼通天,可不是他这个外来小专使想动便能动的了得,闲言淡语中透露出的威胁之意,苏锦当然能感受的到。
众人穿过庭院来到小楼前,苏锦抬头看着小楼上挂着的一方匾额,上书《富贵楼》三字,字迹清俊大方,好像是出自名家之手。
“苏专使猜猜这匾额是何人所题?”冯老虎笑咪咪的道。
“我可猜不出,不过怎么着也是个大名人吧,否则哪有资格给冯老爷题写匾额呢?”
“哈哈,猜对了,这匾额正是咱们扬州的父母官宋府尊亲笔所题,瞧瞧这字体,这笔锋,老朽虽是莽夫,也能看出来这字上的功力,字如其人,宋府尊人品清高,连字也是这般的清雅不群,哈哈哈……”
苏锦张口结舌,嘴巴张的已经合不拢了,宋庠给冯老虎题字?难道这冯老虎跟宋庠之间有什么瓜葛不成?不对啊,怎么看宋庠都不是那种作jiān犯科官商勾结之人,难道在自己面前都是在演戏么?
苏锦越想越浑身冒汗,倒不是宋庠和冯老虎搅到一起他害怕,而是自己有大把的把柄抓在宋庠手中,随便哪一条他抖落出去都够自己喝一壶的,万一他真的跟冯老虎有瓜葛,又攥着自己的把柄,自己还怎么跟这冯老虎斗?冯老虎手中的百万石粮食自己一粒也别想拿到了。
冯老虎冷眼看着苏锦的表情,心道:小子,跟老子斗,你还嫩的很,这才是第一步,今天老朽不动拳头,也能将你收拾的服服帖帖,在扬州这里,老夫要是斗不过你这外来的愣头青,岂不是枉自在这扬州城混了几十年?
“专使大人,里边请,香茶已经备好,老朽不知为何和专使大人一见如故,越聊越开心,今rì怎么也要赏脸进去喝上一杯清茶。”
苏锦吁了口气,定定神,心里想着那两处仓库存粮所在,这两处粮仓在握,便是跟冯老虎较量的最大砝码,不论如何,冯老虎私自屯粮逾期不按朝廷规定粜与官仓,这便是他最大的一条狐狸尾巴;既然现在弄不清宋庠和冯老虎之间的勾当,也不宜打草惊蛇,本来想那这粮仓说事,此刻也只能暂且隐忍了。
“这个……冯老爷,本使忽然想起今rì有要务要处理,还是不进去叨扰为好,这便告辞。”苏锦拱手抬脚便走。
冯老虎一把拉住在苏锦耳边低声道:“你能有何要务?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是粮务专使,除了粮务你什么都管不着,什么抓捕匪酋之事,说白了是你专使大人的幌子而已,你来找老夫的目的老夫一清二楚,老夫不可能不给你面子,一切待上楼再说,免得你空手而回,叫扬州大小官员笑话你无能,也笑话我冯敬尧不懂规矩。”
苏锦还是头一回被人如此讽刺,自这冯老虎出现之后,自己脑筋迟钝处处受制,适才还是自己气势汹汹,眼下便到了冯老虎调侃揶揄自己的地步了。
苏锦心头窝着一股邪火,他可是吃软不吃硬之人,换做一般人到此时自然是任人摆布唯唯诺诺,可是苏锦的倔脾气被激发了出来。
光脚的还怕你穿鞋的么?老子只是个临时差事,你们个顶个都是身家巨万,又是朝廷要员,即便是宋庠和扬州大小官员均和冯老虎有瓜葛,自己也不该怕什么被抖出把柄来,因为自己最大的把柄就是私开粮仓动用军粮,而这个把柄,也同时是宋庠的最大把柄,公布出来之后谁也逃不掉,刚才居然还产生一丝畏惧之意,患得患失起来,这真是大大的不该。
苏锦想通了此节,顿时心情大畅起来,脸上也露出笑意,斜眼看着洋洋自得的冯老虎,笑道:“既然冯老爷如此盛情,本使若不进你这富贵楼叨扰你一杯香茗,岂不是太不给你面子;不过本使要纠正你一句话,本使是粮务专使,但钦命之时皇上说的很清楚,一切和粮务所涉之事本使都有权过问,你不会不知道八公山土匪敢动本使的粮食,本使只率一千厢兵便将他们老窝都给端了,本使行事岂是宵小所能揣度,任何人要是敢于愚弄轻视本使,他的下场都会很惨,冯老爷要记住我这句话。”
冯老虎一愣,自己得意忘形之际居然将眼前这个少年干过的事给忘了,自这专使来扬州之后,扬州城几乎快速的由一座混乱之城恢复正常,但凭宋庠绝无此本事;而当听说八公山土匪们将苏锦的大批粮食劫走的消息之后,冯老虎更是鼓掌欢庆,可是接下来的形势却是他始料不及,本以为八公山牢不可破,就算是数州联手,也不可能旦夕间将匪巢攻破,可没料到十余rì时间刚过,便传来被粮务专使苏锦只用一千余兵力便将匪巢捣毁的消息。
冯老虎愤怒不已,他倒是和土匪们没有任何瓜葛,他愤怒的是红红火火的黑市粮食生意又要偃旗息鼓了,自己半哄半吓从扬州粮商手中打了白条弄来的一百六十万石粮食,要是按照黑市的价格这一个冬天就要获利四百万贯,根本无需担心卖不出去,穷棒子们有的是办法弄钱,别看一个个穷的叮当响,真正到了生死攸关之时,他们卖儿卖女卖身也会弄来买米的钱。
也根本无需担心会被哄抢,自己手下养着的五六百徒弟个个都是好手,别说是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