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1-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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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即初平元年,董卓在洛阳掌握朝政,引起天下各方人马盟而起攻,虽号称十八路诸侯,实际上只有:勃海太守袁绍、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兖州曹操、江东孙坚、平原刘备等人。其中也有徐州刺史陶谦、武威马腾等人,不过是仅仅是声援而已,刘备也不过是北平太守公孙瓒应上级领导刘虞之命派遣去串场而已,却因三英战吕布而初闻达于诸侯。
如今酸枣之盟早已不复在,当初各路盟友也正相互攻伐及吞并。随着董卓的死亡,仿佛潼关西边的天子已经不存于在他们的眼中,却这个时候,数月前徐州刺史陶谦站了出来,连系各方共推朱隽为帅进行西征,如今正公告天下。
但,我们先看看陶谦号召的有什么人?
前杨州刺史周干、琅邪相阴德、东海相刘馗、彭城相汲廉、北海相孔融、沛相袁忠、泰山太守应劭、汝南太守徐璆、前九江太守服虔、博士郑玄。
对!李傕等人也没有听错,是博士郑玄,再看看那些地方郡相令,都是徐州及徐州附近的官,还有一个前刺史前太守,难怪李傕等人会认为这次起兵根本不足为道,因为没有几个实力派。
“我们还道他征战黄巾如何了得,谁知道一交手才不过如此,手下败将,想当初孙坚能攻下洛阳就是因为朱隽内应而起,不过是会一些诡计,真的统兵对战,有张济在弘农接应潼关便足矣,樊老弟就毋庸在意。”郭汜劝说道,又是往樊稠杯上满了一升酒,然后抱着几个侍女痛快地对饮起来。
只是樊稠没有喝下去,而是肃然道:“你们别自顾着喝,不战而屈人之兵,天下最厉害的不是锋枪利剑,而是舌头。如今陶谦召集的人物在名士之中颇具名声,若他们的言论说得人心动荡,一边又以兵相逼,说不好长安城中的朝廷内应就不仅仅像洛阳那样只有朱隽一个人了!”
李傕闻言也顿时心有隐忧!
拿下长安时,除了王允等一众杀害董卓的元凶外,其余的朝廷大官都保住了性命。如今的长安朝廷虽然是李傕等人只手遮天,但对付那些随洛阳而来的达官贵人也只是压制而已,不能随意杀害而激起中原诸侯的愤怒。毕竟凉州军如今只想控制着朝廷偏安一隅,最好是中原那边越乱他们约安心。
但陶谦的行为会把中原的视线又转移到关内来。
“还是请贾先生来一趟吧!”李傕对亲兵吩咐道,然后把身边的侍女都驱逐开去,令郭汜有那么一点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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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又到了,看掌!
第二十二掌 宦官的供词(上)
“真的?”
“都是真的,奴才如今还哪敢半句虚言?”
“何进杀你等易如反掌,却一再放过,你们为何仍不安分,要勾结袁绍杀害他?”
尽管何进作为外戚,在刘虞眼中不是什么好角色,却被那些更令人厌恶的宦官所谋害,心中自然也是不爽。若不是何进败亡,让董卓钻利,当今大汉天子也不会落得如今的处境。然而刘虞自己作为汉室宗正,却无可奈何,挡在自己面前的更是袁绍和袁术那两个家伙。
袁绍用阴谋抢下冀州不说,在此之前更要怂恿自己称帝,差点落得一个不忠之名。自己的儿子刘和在天子身边任侍中,恰逢天子遣刘和前来幽州请兵救驾,却在半路之中被袁术所强留,不得不纠缠在那两个姓袁的公与私之间。
若是袁绍和袁术能同心,天子安都治业,袁氏又岂是仅仅四世三公。
而张让在不知不觉间,被白楚峰带到了渔阳的刘虞府上,第一眼看见刘虞马上被吓得半死,只好再把洛阳事变、青州黄巾等种种与袁绍相关的事情都抖擞出来,望刘虞看在这些秘密和利用价值的份上,留自己的命。
张让完全就像一个老妪般乞尾摇怜地说:“大人,何进请来外兵欲谋奴才等,又大肆搜捕奴才乡亲家属,那都是为势所迫才不得已,另外奴才也想借此完成先帝的遗愿啊!”并向一旁的白楚峰寻求帮助。
白楚峰答应过张让在刘虞面前保住他性命,便拍拍脑袋说道:“或许张公公并不清楚,何大将军请来董卓、丁原等人都是袁绍的馊主意,搜捕你们家人的事也是袁绍的自作主张,后来我想,那多半是袁绍要借势逼你们动手,借你们铲除何大将军,否则就如曹孟德所言:‘既治其罪,当诛元恶,一狱吏足矣,何必纷纷召外将乎?’……刘大人,恕在下直言,也许这洛阳事变幕后主谋就是袁绍,不过是当局者迷,张公公成了被人利用的棋子!”
当刘虞和张让均好奇白楚峰是如何知道是袁绍劝何进召唤外将,如何知道曹操说过这样的一番话时,白楚峰又接着问:“张公公,怎么又关系先帝的遗愿?”
袁绍与张让等人合谋何进是居心叵测的,这个白楚峰也自然明白,但关于先帝的遗命,真的从来没有听张让提起过,张让藏着的秘密应该还有不少。
“先帝莫非让你等阉党杀大将军,谋朝,乱纲?荒谬!”刘虞荷责道。
“不,并非如此,刘大人,请听奴才一言,敢问当今天子与弘农王孰优?”张让反问道。
“天子!”刘虞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断言道。
“的确如此,先帝的意思本想让当今天子继位,当年设立西园八校尉,以蹇硕任上军校尉,掌禁军,分何进军权,就是为了改立皇储而备,可惜先帝未能再进一步时就驾崩了。呜呜……虽然先帝临终前把天子托付蹇硕,但蹇硕……又死于何进手中。奴才等人见蹇硕被害,而弘农王在何进的扶助下逐渐稳固帝位,自知难以复计,也不作他求,只好寻何太后庇佑,本也相安无事……像白大人所说,是袁绍心怀不轨,奴才若是早知如此就绝不会与狼为谋,以致如今的下场!”
“自作孽,那袁氏的家势,袁绍与你等阉党为谋,又岂是简单?”刘虞又反斥道。
“大人,那袁氏是天下大族,袁隗那时是当朝太傅,若非何进此等外戚,这袁家就是只在一人之下而已。而袁隗虽是袁家之首,实质上早被袁绍袁术所架空,只要何进一除,袁绍、袁术谁是那一人之下实属难料。袁绍怕袁术得势,故与我等合谋,只道是他一时权谋,我等也保命心切,没有想得太多,真是大错特错啊!”
张让说得痛切心扉,刘虞默默点头,因为他回想起董卓另立天子时袁隗毫无节气地接受了皇帝的废立,想起袁绍袁术又是如何不顾叔叔袁隗身在洛阳而带兵讨伐董卓,以致袁隗身首异处。那么袁隗不过是徒负盛名庸人一个,而袁绍又确实是狼子野心的人物。张让被袁绍忽悠也不足奇怪
“那时西羌叛乱稍有平缓,先皇与众大臣担心董卓在凉州坐大,曾一再召回京师任官,却被董卓诸多理由所拒,如今何进召命一出,董卓就迅速赶来,恐怕其中也无出袁绍左右!”刘虞回忆说道,也进一步接受了某个说法。
“董卓来与不来不是随心所欲吗?董卓怎么会随之听任?而袁绍为何叫上的偏偏有董卓?”白楚峰想到此处就有些不解,。
“昔日董卓在凉州征战,甚得段公段纪明(段颎)的欣赏,并向袁次阳(袁隗)引荐过去,也得以提拔至将军之位,若论关系,董卓也算得上半个袁氏门生!”刘虞解释道。
看来袁氏所谓门生遍天下的传说真不是儿戏,追根究底连董卓竟然也算是其中一份子,原来这半个天下都差不多姓袁的!
“你想除那董卓、丁原外,还王匡、桥瑁那两人,天下人都知道他们是袁氏一派的,酸枣会盟之时那二人也是紧随袁绍。当初他们说是来助何进,可能就是来助袁绍在宫变之时掌控洛京。”刘虞又补充道。
经刘虞这么一说,张让惊出一身冷汗,那时困在宫中只想着何进要怎么对付自己,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若不是董卓从中取利,恐怕最后想在袁绍的朝廷里分一杯羹也是难上青天。
而宫变失利后,张让自己侥幸走脱而且还有可利用之处,袁绍才暂时留下自己。不过最终还是差点死在袁绍手上。
“嗯,只是袁绍低估了董卓了!”董卓“勤王”不过三千兵马,最终却成就大事,白楚峰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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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掌 宦官的供词(下)
“即使我相信你所说种种属实,但也不过一宦官之言,三人尚且成虎,袁家四世三公,袁绍帐下名士众多,只要每人都说:‘此乃谣言’,张公公之言就毫无信服可言,更可诬蔑我刘虞窝藏造反宦官的罪名,虞万万担当不起!”
咋闻刘虞如此语气,张让马上感到不安,因为在刘虞眼中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只好求助白楚峰:“大人,奴才所说句句实话呀!”。然后又对刘虞诉说:“刘大人,虽然小人诸多不是,可都是为了汉室啊!”
“白楚峰!”白楚峰还没有发话,刘虞就已经打断了说:“我很感谢你把这他交出来,但……你不必为他说情!”
张让更慌了,但他并不是怕死,在朝廷攀上过权利的高峰,也熬过了不少腥风血雨,这个世界对他们来说就是弱肉强食,狠者生存,他们没有怜惜过死在他们面前的人,自然也没有想过要他们死的人会怜惜他们。不过,就这样死了,张让不甘心,他从冀州逃出来,苟且至今,又为了什么?
“大人,我不是为张公公说情,要是子干老师在,估计也不会容我放过他,但是,请大人听我一言。”
“说!”刘虞一面平静,张让也在洗耳恭听。
“所谓空穴来风必有因,即使是谣言,有人相信也有人不相信,何况张公公说的虽不一定当真,但也八九不离十……不过,其实,是我不相信就凭公公的本事能自己从袁绍那里逃出来,还逃了这么远,背后一定有人相助……呵呵,之前我虽不问,但今天公公若不能马上给个说法……”意思就是:我白楚峰就无法在刘大人面前保你性命了!
白楚峰语毕,张让脸上露出难色,刘虞却一副期盼的表情。
“这……”
“若公公真有这么大本事,那就是我白楚峰多心了!”
“的确……的确是有人相助,但奴才只是第一次见那人,当真不知道那是何人物,也不知道他放过我的目的何在,那时候只知道奴才前面是一条生路而已。”张让无奈地说道。
刘虞沉默了一会,心中似乎转过不少念头,最后看着白楚峰不说话。白楚峰接过刘虞的目光就对张让说:“假如知道那人是谁,那是对我们多大帮助,可惜公公你为何不留个心眼?难道那人也没有让你为他办点什么事情,就这样便宜你了?”
“他只是说了句‘谁欠你的,你就找谁要!’就消失了……大人对付袁绍用得着奴才,奴才愿为大人做牛做马!”张让恳求道。
“但是,公公,真拿不出一个更好的理由?你多多少少都对袁绍的军情了解多一些吧!”白楚峰忧心地询问道。
“我……我每天都过着软禁的日子,袁绍那厮要我干嘛我只好干嘛,对于其他事情……”
张让虽然在思考,但情绪略显慌乱,慢慢刘虞失去了耐性,径直摇头。而白楚峰看着刘虞和张让的样子,心中也在盘算着什么,眼神摇摆不定。
“刘大人!”张让有话要说了:“刘大人,千万不能杀我,否则汉室气数将尽矣!”
刘虞闻言立刻炸怒:“大胆,我堂堂大汉朝至今近四百年,虽逢乱世但仍然人心所向,各方忠义之士正出谋划策,中兴在望,岂因你一阉人而丧,今天必杀你以慰冤死在你们手上的亡魂。”
利剑握在刘虞手上,追着张让刺,张让却借着白楚峰避开刘虞,这一幕吓得连白楚峰都失色失算,不过张让那话是不是也太托大了。
“大人,天下……当然不会……因奴才一人……而丧,但……”张让话还没有说好,刘虞的剑还是不依不饶,一点想听进去的意思都没有。
当然,剑不长眼,同样也不长耳朵!
但白楚峰有眼睛也有耳朵。
“大人当心在下,万一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还真的影响甚大!”白楚峰提醒着,刘虞看着白楚峰那张愕然的脸也放缓了动作。
张让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也不罗嗦,字字铿锵:“玉玺,传国玉玺,除了我,天下间……没有人……知道……真正的传国玉玺……存放在哪里了!”
玉玺,张让最后的筹码——传国玉玺。
咋闻“真正的传国玉玺”,刘虞与白楚峰都是当场一愣,似乎都不敢相信张让说的是真话。
“玉玺不是在洛阳废墟中,被孙坚找到了?”白楚峰代刘虞质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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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平原乃西汉京城长安所处,周围各县各城都建有许多宫殿,其中有三座闻名天下,按时间排序的话,那是长乐宫、未央宫、建章宫。
当年汉高祖刘邦灭秦,在秦朝兴乐宫的基础上建成的长乐宫,两年之后建成未央宫,在汉惠帝时未央宫才成为国都的行政主要宫殿,随后汉武帝又建造了更浩大的建章宫,而且为求方便,武帝令人架筑一条飞阁辇道连通未央宫和建章宫,使之成为朝会的中心。
可是在新莽之时,这些西汉都城内外的宫城纷纷遭到战火破坏,其中未央宫、建章宫都遭到入侵长安的更始、赤眉等军队的毁坏,但处于长安东南隅的长乐宫却逃过了厄运,即使是今天继董卓后的李傕,都不约而同地对长乐宫手下留情,并被其中的声色犬马所迷惑,不亦乐乎。
因新莽之时西京遭到很大程度的破坏,故光武帝刘秀把东汉的京师设在关东平原的洛水边,但仍然尽最大努力地修复长安城,可惜因为东汉之初百废待兴,光武帝也不得不采取与民休息的治理方针,故也不能无节制地往长安城上投入人力财力。长安城虽然经历多年修复露出了昔日的形态,但那份神采却已是今非昔比。
当今天子刘协尽管还是个岁不满十的小童,却有着一份异于常人的沉静和成熟,帝王的贵气流露于每一举止之间,难怪曾经幻想成为中兴名臣的董卓会选择废刘辩而立刘协。
长安现存的未央宫虽然辉煌不再,那条连通建章宫的飞阁辇道也不复存在,然而风度仍存,当今天子几乎每天都花许多时间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