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较量-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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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扯着毛巾揩脸说:“饭后就开会,我把给东北局和东北军区的电文写出来了,要讨论一下。”
周副主席说:“主席,你在车里写的?你是车里、马背上都能工作呀!”
叶子龙说;“今晚还有欢迎会呀!”
毛主席说:“开完晚会,咱们再开会,机关同志我有阵子未见了。”
叶子龙说:“他们还要邀请主席跳舞呢。”
毛主席说:“跳吧!我们是以逸代劳,蒋介石他们是穷凶极恶呀。我们在山沟里为蒋委员长当选了大总统跳舞。”
周恩来说:“这次独裁的选举,闹出一大堆独裁笑话、”
毛主席说:“恩来,等吃完饭给我说说,这也算天下大事嘛。吃饭吧,人是铁,饭是钢呀。”
欢迎毛主席的晚会是在一个小平场里开的。毛主席—到场响起了鞭炮声。灯笼火把晃动着,照得满天通亮。毛主席说:咱们这是晚会,也算欢迎蒋总统上任,不过,下届恐怕他坐不稳南京城了。
周副主席说:“看现在的解放速度,一两年蒋介石还会住在哪里呢?”
“还会在中国,不一定是南京。”毛泽东严肃地说。
晚会开得很好,大家始终情绪饱满,喜气洋洋。
一直到十点钟,毛主席和中央同志悄悄退出会场到毛主席住处讨论毛泽东写给东北人民解放军的电文。
这时候头顶上月亮正又圆又亮, 他们走到主席住处,看来这 个紧急会议又要开个通宵了。
林彪和罗荣桓政委、刘亚楼参谋长及总部主要干部,讨论研究毛泽东写给他们的回电。林彪面前放着一个小布袋,里边装着炒黄豆粒,这是他的小灶。他听着同志们发言,不时往眼前夹着钢笔的本上写几个字,同时伸手指捏出几个黄豆粒放进嘴里。今天他很不愉快,时时皱着眉头。参谋忙着又给他摆在面前一个黄豆粒口袋。参谋长知道林彪是吃得不对味了。林彪心里想:怎么,这黄豆粒都发生呢?又顺手捏几个黄豆粒放在嘴里嚼着,浓眉又皱一下。参谋看出黄豆粒又没吃对口味。准备再放一个小口袋。参谋知道,这几天林彪在讨论会上太动脑筋了,闹得黄豆粒都差味了。
在冬季攻势作战尚未进行的时候,毛泽东就曾致电林彪、罗荣桓、刘亚楼,指出:“要预见敌人撤出东北的可能性。对我军战略利益来说,是以封闭国民党军在东北加以各个歼灭为有利;这样,则要考虑南线作战,首先控制北宁路锦州、山海关段,以及山海关、滦县段。此方案,既关闭了东北大门,切断了东北敌人司关内的联系,在战略上又是中间突破,使两翼的卫立煌和傅作义均相互孤立。”无疑,毛主席对东北“关门打狗”的战略决战方针是完全符合客观实际的。
从秀水河到四平、临江、长春、本溪、安东、营口诸多战役是个整体,是一片大网的诸多网眼,现在网络也将握在东北人民解放军手中。
林彪心中有顾虑,就像他连着嚼了几粒生豆粒。他提议先打长春,强调打长春的有利条件,并强调南线作战有诸多困难。经他提议并电报军委,准备集中九个纵队打长春,以七个纵队攻城,两个纵队在四平街以南打援,其他三个纵队置锦州、沈阳、四平街之间钳制敌人。他讲完捏几个豆粒儿,嚼得很细,这回还是不对味儿。
林彪在讲,刘亚楼在墙壁上的地图上标出来,一个纵队一个颜色,标得很清楚。
又经过一阵讨论,大家对打长春,思想还没能达到统一。
林彪把笔记本子用力一合,说:“以上是我们根本意见,其他意见也曾加以考虑,均认为不甚适宜。”他很自然也很熟练地把黄豆粒口袋扎起来了。今天这锅黄豆粒全生了。
罗荣桓说:“我们把讨论再报给中央和毛主席。算是试打方案。”
林彪站起身来说:“不妨就叫试打吧。”
中共中央军委回电:同意试打长春。
林彪急速部署军队逼近长春。
长春国民党军队为保持外围防地和确保飞机场,以新七军两个师出至长春以西小合隆和大房身飞机场附近活动。
林彪指挥第一纵队、第六纵队,乘敌人脱离城市准备消灭这股敌人,也作为长春攻城的试打。打了一天一宿,国民党军队退回长春。人民解放军占领了长春西郊大房身机场。通过这次试打。东北人民解放军总部察觉原来对长春敌人战斗力估计过低,经过一打,看出国民党军队要把解放军粘在长春。打长春确实不是一个猛攻即可拿下的。经多次战斗,歼敌新七军暂编第五十六师两个团六千余人。于是决定改强攻为围困,部队进行练兵与休整。同时加紧政治攻势和经济斗争,以求把国民党困到“山穷水尽”,尔后再解决长春。
●巴大维视察沈阳战区
卫立煌见林彪攻打长春之后改为围困,他觉得自己固守沈阳的方案已经成熟了。共军如果也像围长春那样来围困沈阳,就等于把共军根据点凝固了。这样他可以利用空军轰炸和不断突围来消灭对方主力。
蒋介石害怕共军分成几个大据点,把他的主力全围困住。他要卫立煌派兵解各地之围,卫立煌总是把主力集中沈阳附近不动。他对蒋介石说:“共军的目的和战术是围城打援,我们不能钻共军的圈套。”
蒋介石按捺不住了,他决心要撤退沈阳地区国民党军队的主力,并通知卫立煌,要他到南京面商。
卫立煌接到通知有些犯核计了,同蒋介石面商,双方非发生磨擦不可。他把廖耀湘副司令和赵家骧参谋长、新六军军长罗又伦找到密室,把他固守沈阳方案的理由说明白了,要他们代他到南京见蒋汇报。
卫立煌在廖耀湘他们起身去南京时,他没有先发电报。
蒋介石听侍从室报告东北剿总人员到了。他什么话没说就走进了办公室,用眼睛扫视一遍说:“俊如呢?”
廖耀湘赶忙地说:“报告委员长,卫总司令留在沈阳。因为南线北线共军都有活动,共军在冬季攻击之后,又掀起一次攻击,目前只有卫总司令亲在东北,才能压住阵脚。”他边说边观察蒋介石脸上的气色,好准备下一句话该怎么说。
蒋介石板着脸,半晌说:“你们对周围没有支援,看着他们完蛋。守一座孤城,到归终会有什么用?像长春一样被围起来,有多少物资去空投?我要的是军队,不要那座孤城。”他的眼睛都红了,怒气差不点喷在对方脸上。
赵家骧这才顺水推舟地说:“卫总司令说,到了这种地步,用大批军队的增援解围恰恰中了共军围城打援之计。”
蒋介石鼻子重重哼了一声,把脸偏到一边去。
廖耀湘看出时机到了,立刻把卫立煌的意见说出去:“卫总司令认为,共军主刀现在位于……,”他站起身把他带来的东北战区双方态势图铺在蒋介石面前。
蒋介石把脸扭过来看着地图,脸上还带一层怒气。
廖耀湘继续说:“共军主力现位于辽北与辽西地区监视沈阳与长春我军的行动,如沈阳我军主力单独出辽西向锦州撤退,背辽河、新开河与饶阳河三条大水侧敌行动,有被层层截断,分别包围被歼的危险!”
蒋介石拍一下桌子说:“我们的兵手中没拿着枪炮吗?撤,并不是逃,而是打!”他两眼瞪得格外大,好像他一挥手滚滚大军就横行无阻了。
“总统,共军非常狡猾,他们把沈阳至锦州铁路线分段割开了,就是为了打掉我们的有生力量。”罗又伦说话声音很大。
蒋介石瞪他一眼说:“共匪围住长春,还怎么往回撤?”
罗又伦赶紧压低声音说:“卫总司令说,长春让林彪围着吧,这样我们沈阳才能活动。他要打,我们守,既能牵制住他,又能歼灭他有生力量。”
赵家骧趁机插话说:“让共军围住五座打不开的城市,不就把他们的打游击战术给破坏了吗?打城市我们有办法,而且还有强大空军的配合!”
“有什么办法?我们东北都快丢没了。”蒋介石气稍微消了一点说。
廖耀湘补充说:“总统,卫总司令认为,如果要撤退沈阳主力,应先多派几个军到锦州来,向东打通锦沈交通,沈阳部队西去与东进的部队会师,再一同北上。把长春被围的部队拉出来,然后才能议撤退。”他说着弯腰用手在东北作战地图上比划着,是为让蒋介石看个清楚,好使他回心转意,同意他们陈述的利害关系。
蒋介石沉思着,整个办公室都很肃静。他在思考卫立煌等人在东北的作战方案,一时他想不出办法,但要从沈阳撤出主力加强锦州这是他绝对不改的方针。听了廖耀湘等人的汇报,他站起身来说了句:“好吧!”这是蒋介石一贯的作风,这“好吧”两个字,猜不出是给你的什么答复。
廖耀湘等回到国防部招待所,他们不敢多呆,生怕东北战场有很大的变化,就把从东北带来的人参、貂皮给陈布雷送去了,说是卫总司令给捎来的礼品,以求早日离开南京。
陈布雷当晚给廖耀湘挂电话说:“总统命令你们三天后返回沈阳。总统要和美军顾问团长巴大维商讨后给你们答复。”
第三天早晨,蒋介石又找廖耀湘等人谈话,他说:“沈阳主力行动可稍微推迟一些时候。美军顾问团团长巴大维很快就赶到沈阳视察。”
廖耀湘等人当天飞返沈阳了。
蒋介石又和范汉杰通了电话,要他集中力量经营锦州,并加紧准备打通沈锦线。
在廖耀湘返回沈阳的第二天,美军顾问团团长巴大维带着译员共九人由南京飞抵沈阳。可谓和廖耀湘他们脚前脚后了,卫立煌正在听廖耀湘见到蒋介石的情况汇报。
卫立煌听后说:“多亏我的貂皮和人参,陈布雷才在蒋面前给打个圆场,这就是说,见阎王爷,别忘了小鬼。”
参谋拿来一份电报,卫立煌接到手中一看,递给廖耀湘、赵家骧、罗又伦看,他说:“巴大维来沈阳了,蒋没向你们吐露准时间?怪呀?”
卫立煌和廖耀湘他们讨论完之后,对参谋长赵家骧说:“立刻发报把兵团军师的长官清到沈阳来,一方面我布置蒋下的任务,再一面迎接巴大维顾问。”
赵家骧问:“长春方面呢?”
卫立煌说:“主要指挥官坐飞机来。我听了他们的汇报,工事坚固,共军不会硬攻。机场被共军夺去,小型飞机可落在马路上。”
赵家骧刚要走时,卫立煌立刻吩咐说:“貂皮、人参给每个美国人准备一份,给巴大维大份,其他美国人小份。”他亲自给各地驻军挂电话,通报美军顾问团来视察的消息,要保证安全,要向美国人说;目前只有把主力集中沈阳才是出路,不然,就是毁灭。
美军顾问团团长巴大维将军坐专机飞到沈阳了。到机场迎接他的只有赵家骧参谋长和没有回到部队的廖耀湘兵团司令官。赵家骧向巴大维团长说,卫立煌总司令在作战室忙于注视共军的行动,所以很对不起没有来接。巴大维将军连连点头说:“军务在身一切都免了。不过,一个指挥官困到指挥室里,是十分不明智的。”听口气嫌接他规格小了些。他特别注意省主席王铁汉没到场,沈阳警备司令楚溪春没到场,他认为美军顾问是蒋介石的上宾,甚至是代替蒋介石行使权利。
载美军顾问团的车队刚开出飞机场,突然停下了。前边的宪兵指挥车,一个宪兵上尉飞快地坐着吉普车迎过来,赵家骧参谋长从轿车窗探出头来问道:“怎么回事?停车干什么?”
宪兵上尉从吉普车上下来,慌张地敬礼说:“报告长官,发现前边有游行示威的学生。他们喊着美国佬不要到东北来挑动内战升级,快滚回去的口号。”
“有多少学生?”赵家骧把车门推开下了车。
“报告长官,人数不少,是从各条大街、胡同里突然涌出来的。”
“哪个学校领头干的?”赵家骧边问边说,“东大、中正大、医学院,不都迁校了吗?怎么又钻出来了?前些天不是说稳定了吗?”
“报告长官,是渤海师专领头的,还有各大学没有迁走的学生也跟来了。现在学潮说来就来,比风雨还快……”宪兵上尉回答。
“别啰嗦了!怎么办?”赵家骧听见学生喊口号声了,他心急火燎起来了。
“我想,分成两路走,一路奔大东门,一路奔大北门。”宪兵上尉说,“不过,不过……”他立正站着嘴里话不往外吐。
“不过什么?说,说呀!”
“我看得把美国旗摘下来。”
“啊!我去商量。”赵家骧从他轿车后边,绕到第三辆轿车,他身后跟着翻译,他弯着腰,拉开车门,把摘掉车前插着的美国旗一事说给翻译了。
巴大维顾问团团长经多见广,他在南京、上海、北平、武汉、重庆都遇见学生游行摘下国旗的事。他对赵家骧参谋长说:“摘下旗,快走吧!”
这样巴大维将军单独由宪兵中尉领着往大北门方向绕去了。迎着学生这列车中仍然坐着几个美国顾问团人员,学生看见车里有高鼻子也就不猜疑中调虎离山计了。
赵家骧硬着头皮往前走,他知道几天前北平、天津的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南开大学、北洋大学等八所院校五百八十五名教授联名发表宣言,反对国民党政府的独裁内战政策。前些天,京(南京)、沪、苏、杭地区十六所专科以上学校学生六千余人,在南京举行挽救教育危机联合示威游行,向国民参政会和国民党政府请愿,提出教育经费,增加伙食费,反对内战等要求,遭国民党军、警、特镇压,学生重伤十九人,轻伤九十余人,被捕二十八人。接着天津学生示威中受重伤七人,轻伤四十六人;北平游行示威学生决议将北京大学红楼广场命名为“民主广场”。此次反内战、反饥饿、反暴行的学生运动遍及于南京、上海、杭州、北平、天津、青岛、开封、西安、武汉、长沙、重庆、成都、贵阳、昆明、广州、福州、南昌等地。沈阳先是贴出各地闹学潮海报,校园贴出响应各地学潮的号召,参加全国学生反内战、反饥饿、反暴行大游行。
卫立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