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鹦鹉晒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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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原冷淡的看沈飞一眼不再说话,他是家中长子,母亲是沈家夫人,刻苦读书、勤奋上进,三岁能诗、七岁可章,但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比不上沈飞不痛不痒的笑脸,他要花六倍的努力才能让父亲看他一眼,而沈飞只要笑就能逗乐父亲,单凭一张脸,竟要赢了他多年的付出!凭什么!
三姨娘还想说什么。
沈夫人突然道:“老爷爷消消气,刚回来就发火也不怕吓到屋里的孩子们,三姨娘,你先带七少爷下去,等老爷消气了,你再过来请安!”
“让他们滚!免得先气死我!”
沈飞看眼盛怒的父亲,转身拉着母亲走了,难道他不愿意功成名就!难道他不想出仕!可太子的为人谁不清楚,如果压不住太子的脾气有他们在朝中高谈阔论的机会吗!
如果不是孙清沐的付出,六部早在一年前被太子杀光了,可到头来,谁也看不到太子宫之人的付出,只会指着他们鼻子骂!难道他们就愿意吗!“姨娘,委屈你了。”
三姨娘并不在意的走着,细心的为儿子整理下袖口发皱的衣服:“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没什么委不委屈的,以色事人到底不会长久,反而是你……该早为自己打算,万一太子失利,你就没出路了……”
“姨娘……”
“你别打岔,姨娘虽然不想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讨好太子,但既然已经如此,还是多为自己打算,别总想着家里,其她姨娘虽然看我不顺眼,但太子恶名在外没人敢欺负我,实在不行,你就跟苏义混吧,我算看出来了,孙清沐那人没野心,不如苏义会明哲保身。”
“姨娘,你说的什么话。”
“不中听也是这话!咱不做傻事,咱就像苏义一样跟太子要个官职,如果苏义都不怕出来别人指指点点,你怕什么,等你做了大官,看谁敢说你什么!”
沈飞突然笑了,好气又好笑的被姨娘弄的不知该说什么,其实就算做再大的官,也有人会说他是靠着太子、是魅臣,还不是躲在见不到人的角落安心:“姨娘别担心,孩儿心里有数。”
三姨娘听儿子这么说,无奈的叹口气,她不担心失宠、不在乎夫人会不会刁难她,就怕儿子像他爹一样钻死脑筋,作为男人,有名声的时候谁不想维护,可如今没有了,强求何用!哎,到底是年轻,分不清里面的轻重:“行了,你走吧,家里的事不用惦记。”
“姨娘多保重。”
“走吧,走吧。”
……
湿地比河道更加广阔,没有山峦的阻隔、没有奔腾的河水,可一眼望过去它比继存河更加广袤更加辽远,瞬间让人心神开阔。
“湿地有调节空气,净化环境的功用,里面蕴含危机的同时,也生长着许多陆地上不存在的生物,构成新的自然链条形成更大的自我生耗机体可让它生生不息,拥有这片湿地,等于拥有了一座金矿。”
子车世的发带迎飞而舞,安静祥和的五官在湿地边缘的灌木从中如落日的晚光沉淀凝然:“我可没忘,太子只给我几年的使用权。”
周天洒然的一笑,张大双手让湿地的风夹杂着万物生灵的气息在周围穿梭,跨越时空千年之久才能见证更纯粹更原始的自然之貌,它们宏伟博大、它们主宰气候万物,它们安静却狂妄的彰显着自然之力。
“你似乎很喜欢这里?”
“对,我曾经去过一个地方,那里本来有更广博的湿地,后来为了民生所需,湿地面积被不断的侵占,直到我再次见它,它以空有支架,再也不是昔日一怒便三天降雨的它了。”即便横跨了一条举世闻名的铁路,也改变不了再也不吸引她的事实:“走,去前面看看。”
子车世又看了一眼他见过无数遍的湿地,不太懂周天为何把它说的像对待宠物一样惋惜。相见湿地还不简单,焰国多的是,比这更大更广的都有。
转角处的草亭内,牧非烟赶走了所有侍卫正在和袭庐大吵:“你为什么那么做!你完全可以告诉我!”
袭庐看也没看牧非烟,手中详细的记载着湿地的资料:“告诉你跟不告诉你有区别吗,反正都要做,我只是帮你一把。”
“但你也要告诉我!你这次用的是三日散,弄不好太子就会……”
“就会怎么样?他本来就该死,别忘了咱们一直所做的事,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成功,我不该帮你一把吗!只要等太子死了,必将焰国昌盛、国富民强。”
牧非烟觉的太子不死也能国富民强:“为什么偏偏让太子死,你知道今天太子要见谁吗?是子车先生呀!太子已经让子车世答应修建河道!太子一直很努力的做事,你为什么要杀他!”
袭庐顿时放下手里的金帛:“你说太子要见谁?”
“子车世!你想见也见不到的人!”
离谱!“你确定你说的不是寄夏山庄的低等小厮?”他也以欧阳逆羽的名义递过几份拜帖,但都以子车先生繁忙遭到婉拒,子车世对事不对人的脾气天下皆知,就算齐国大匠来拜也不见得能一睹真容,更何况是太子,别做梦了!
牧非烟觉的袭庐这句简直是侮辱太子!“袭庐!这里还轮不到你妄自尊大!太子仁不仁德我不知道!但太子至少不是对社稷无功之人,子车先生愿意亲自出迎是太子本事!你凭什么辱没太子!又凭什么谋逆!太子就算不对也有皇上惩戒!还轮不到你自作主张!”
袭庐哈哈一笑:“他本事?!你少领教他的本事了吗?!”说完轻蔑的打量牧非烟一眼,无疑是提醒牧非烟是谁让他颜面尽失过!
牧非烟突然之间很恨袭庐,更厌恶他对太子的质疑,他可以因为太子害过他们而恨太子,但没资格质疑太子的学识:“连子车先生也会赞一句!你凭什么不可以!”
“你见过子车世?”
“当然!昨天的‘祈欠会’子车先生亲自答应太子修建继存河灵渠工程,以后河继县将是一片沃野,而你脚下的土地,也已经被太子和子车先生同时征用,不日将会开发,你少在这里写写画画!妨碍太子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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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世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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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言乱语!”
“你——”
周天诧异的绕开跪了满地的侍卫走来:“你们怎么在这里?”
袭庐瞬间看过去,目光下意识的穿透太子看向站在亭外清风淡月的男子,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他的名字——子车世?袭庐神情一震,虽然没有见过,可他站在那里就让想见他的人猜到他是谁,内敛无光、藏拙大成,只有子车世堪称当之无愧:“子……”
“牧非烟,我让你招待人,你跑这里来做什么!袭庐怎么也在?你们在干嘛?研究湿地?”
袭庐仿若没有听见般呆愣愣的看着不远处的子车世,有崇敬有羞愤还有仰慕,想不到竟然能看到他,远比传闻中更令人神往的寄夏山庄内,到底有多少才人汇集。
子车世淡漠的移开目光,平静的容颜下不见丝毫波动。
袭庐心神一震,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却见子车世先一步开口。
“周兄,咱们该走了。”
“等一下。”
袭庐顿时看向太子,瞬间觉的天昏地暗!子车世怎么会跟太子认识?太子凭什么深交子车少主!他有什么资格站在子车先生身边!
子车世的目光平静的从轮椅上扫回,心里对此人已经有了了解,袭庐,欧阳逆羽的莫逆之交,盛都昔日的小神童,听师父说,曾经被引荐来寄夏山庄,只是因为个人原因没到,原来就是他?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听说他和太子之间有化不开的仇,想必是真的,要不然也不会用上‘三日散’。
子车世不禁琢磨是欧阳逆羽的主意还是袭庐擅做主张,如果是前者,那么欧阳仁兄恐怕是想直至此地而后生,但站在自己的立场,他并不希望太子出事。
小童随意的也打量了轮椅上的袭庐几眼,原来他就是袭庐,不怎么样吗?传说长的面红齿白、器宇不凡,可怎么看都像面黄肌肉的难民,他真的是袭庐?
袭庐见子车世的小童在看他,下意识的盖住自己的脚,寄夏仆从,半个主子。
“子……子车先生……在下袭庐,多有冒犯请您见谅。”
子车世扫了他一眼,皱了下眉淡漠的移开目光,不管什么原因,至少此刻他跟袭庐没有相同的立场,既然如此还是划清界限为好,免得太子脾气上来又要屠城:“周天,还不走。”
“来了,急什么又不会把你丢了。”
袭庐见状瞬间从凉亭冲下去,不顾轮椅在台阶上的跌撞声,噗通一声摔在子车世面前:“子车先生,圣达不听,青天不明,您身为焰国之民,我不求你圣洁昌达但也不能助纣为虐,否则你让天下苍生怎么再敬你一声子车先生!”
周天气的一脚把他踢开:“放肆!本宫招待客人还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来人!把袭庐压下去!”气死她了,袭庐在行宫闹也就罢了,当着外人当她这太子是死人吗!
袭庐怎么肯走,大叫的挣开侍卫,眼睛充血的盯着子车世:“子车先生擦亮眼睛好好看看,你见的人是谁,为什么我们的拜帖你看也不看,太子的却甘愿亲自来,难道子车先生也是趋炎附势之辈,算袭庐看错了你!”
子车世淡漠的看他一眼,越过想发火的周天,直接道:“子车世做事只凭本事不看出身,太子用一座灵渠请我,我焉有不来的道理,何况周兄是凭本事赢的莫凭,子车怎能失信于人,若是袭公子本事也赢了我做下的几大成者,子车定当不辞辛劳为袭公子迎驾。”
袭庐顿时傻了的看向太子。
子车世继续道:“袭公子只顾着个人恩怨,恐怕不知道太子在继存河开设灵渠的事,灵渠构造庞大、工程慎密,袭公子若不是无知之辈也该知道灵渠建成的意义,但我一路走来,见众人都在为灵渠增石添瓦,独独不见你出力,你又凭什么让我对你的问候回应,子车虽然不才,但不与盲目自庸者同流。”
盲目自庸?原来在子车世眼中他是这样的人,但为什么会这样!太子怎么去的祈欠会?一定是假的,假的!子车世怎么在这里!为什么!他才是最该被重视被公义的一个,太子嗜杀成性,残暴不仁,凭什么让子车世对太子礼遇有加,太子会赢莫公子?!不如说太子死了更惊人!
子车世拉上周天:“走吧,为这种人动怒不值得。”不论太子做的对不对,身为臣子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太子不敬,已经是死罪,看来这位袭庐公子没少仗着欧阳逆羽目中无人,早听闻他对太子不问礼,太子也不怪,今日见了才发现,简直是无理取闹!
周天看在子车世的面子上,想想也算了,等正事忙完再收拾他:“请。”
“请。”
牧非烟瞪袭庐一眼,赶紧跟上。
子车世跟在周天一步之后的位置询问着什么。
周天边走边答,耐心的告诉他湿地结构和地表特征,以及它可开发的新能资源资料。
袭庐趴在地上,愣愣的看着几乎走远的太子和子车世,他们辛辛苦苦的想给焰国一个将来,他们冒着天下大不韪想要弑君,子车世不能凭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毁了!袭庐痛苦的支撑起上半身,手掌猛然一拍身下的土地,顿时向前面的子车世冲去!
周天敏锐的感觉到身后有东西快速靠近,本能的握住子车世的肩膀瞬间把他带离原地,猛然觉的胳膊上一痛,利刃划过衣服,露出里面的软甲。
子车世不动声色的移开周天的手,脚尖轻轻在地上滑了一下,本在沼泽边缘的袭庐,瞬间掉了下去,敢动他!
袭庐顿时扒住泥土,手指上的骨骼如粗枝般凸起,紧紧的扣紧土地抵御沼泽内的噩梦:“救命!救命呀!牧非烟救救我!”
“你没事吧?”周天上下打量着车世,除了衣摆上沾了些草屑并没发现不妥。
子车世赶紧拨开周天四下乱走的手,但还不忘打量周天的反应,他发现周天对沼泽里的人没什么不同,不像是作假的漠视,而是真的不在意,太子果然是太子。
牧非烟紧张的看眼痛苦的袭庐,他就算憎恨袭庐也不能做到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太……太……”
周天松口气:“您没事就好,要不然让我赔个子车世我可就惨了。”
“救我!牧非烟救我!”
牧非烟想去救,但太子在这里他不能越权,只能眼巴巴的等着太子发话,一旁的侍卫们也静静等待太子开口祈祷袭庐能再坚持一会!
袭庐咬紧牙关死撑,下方的拉力几乎要撕开他的身体:“太子……我……我是袭庐,是欧阳将军的兄弟……”
子车世离开太子两步,抖平褶皱的肩膀,果然开始用杀手锏了,这位欧阳将军还真是无处不在,甚至连名字也能恩及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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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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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瞬间头疼,又是欧阳逆羽,一天不提他会死吗!牧非烟问完、苏水渠问、现在被更不是东西想当保命符,以为欧阳逆羽是她谁!她对欧阳逆羽的印象不过是区区几个影像,不会当祖宗一样供着!
跟你……跟你……‘跟我什么!跟我去死还差不多!’
袭庐的身体越来越向下,手指抓出斑斑血迹,面色蜡黄,呼救声越来越迫切:“太子……太子……救命!我不跟欧阳将军告密,凡是太子想知道的微……微臣都可以告诉你,牧非烟!——啊!”
牧非烟忍不住前冲一步,看着险些抓不住最后一根稻草的袭庐,牧非烟吓的半死!
周天则无动于衷的看着,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她和袭庐之间的仇恨是不可逆转的,并不是几次恩惠、几个官位、或者一份上级对下级的爱护就可以解决,她和袭庐之间是仇杀,太子那样整死他几位姐姐,又对袭庐……哎,除非袭庐忘记在军营的过往,否则别想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