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大帝-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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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匈奴大帝
作者:童姿
分类:历史军事
简介:伊稚邪大单于是匈奴历史上最杰出领袖。幼时被立为太子,后因母亲失宠被废,并被送往月氏国为人质;逃回匈奴后忍辱负重,壮大自己的实力,终于杀父弑君,夺得匈奴单于大位。在位期间,灭亡东胡、收服月氏,并不断侵犯汉朝边境,爆发了历史上规模最大、持续时间最长、最为惨烈的汉匈大战。西扩疆土,马踏欧洲大陆,成为匈牙利人的祖先。他的身边妻妾成群,并迎娶了两位汉朝公主和数名异族公主,但是却对父亲的阏氏南宫一往情深;兄弟姊妹自小亲密无间,却被其一一利用、残害。。。。。。凶残、嗜血的伊稚邪,你是昆仑神对匈奴子民的恩赐还是惩罚?你是降落凡间的天神还是逃出地狱的恶魔?
###引子
辽阔的草原上,夹杂着沙砾的狂风将大单于的旗帜吹得乱抖。图腾的猎鹰似要挣脱束缚,飞向黄沙卷起的源头。匈奴王庭羊皮帐篷内,伊稚斜--匈奴历史上拥有最辽阔的疆域、最多的牛羊、最多子民还有最多汉朝公主的匈奴大单于--端坐在狐皮高椅上,仔细地审视着来自汉朝的国书,内附礼单:“……黄金饰具带一、黄金胥纰一、绣十匹、锦三十匹、赤缔绿缯各四十匹,黄金五千两、白银二万两、珍珠五百颗、夜明珠一对……”正值壮年的匈奴伊稚斜大单于,得意地捋着金丝头带上高高昂起的雉鸡翎,汉朝丰厚的“赏赐”令他兴奋不起来。在伊稚斜的眼里,这点礼物太少了,远远不能令他感到满足。 随着礼物来到匈奴王庭的,还有一位汉朝的公主。对于这名公主是不是假公主,长的是否美貌,伊稚斜大单于似乎并不关心。这是汉朝赐给匈奴大单于的第三位公主了,对于汉朝女子的滋味,这位大单于并不希罕。他真正关心的,是汉朝的皇帝给了多少金银,所少粮食、布匹,还有是否在国书里面明确提到将先前冒顿单于的阏氏――汉朝的嫁给匈奴的第一位真正的公主――南宫公主赐与自己,做他伊稚斜大单于的新阏氏。但是国书从头看到底,对此事只字未提。 伊稚斜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当着汉朝使臣的面,毫不留情地将国书重重的摔在地上,指着汉使的鼻子厉声说道:“我问你,为什么你们的小皇帝没有按照我的要求,给我们大匈奴的礼物还没有我要的一半多?怎么,难道你们的小皇帝还打算赖帐不成?!” “回禀大单于,上次匈奴使节出使我大汉朝,所要的礼品实在太多,我们大汉朝无力负担……而且……”汉朝使臣的额头微微沁出汗珠。 “而且什么?不要以为,送一个嫁公主来就可搪塞得了我大匈奴!我大匈奴想要多少汉朝女人就有多少汉朝女人,没有必要让你们的小皇帝赏赐。哈哈!”伊稚斜狂笑着,伊稚斜的臣子们也跟着大笑不止。 关于这一点,汉使很清楚。正如伊稚斜所讲,汉朝皇帝用来和匈奴和亲的公主,除了嫁给伊稚斜的父王军臣单于的南宫公主是真正的公主之外,所有的公主都是嫁公主;并且,匈奴连年骚扰大汉边境,每次都是抢掠烧杀,被匈奴掠去的汉朝女子不下千人。 “还有,为什么没有说把南宫公主嫁给我,做我伊稚斜的阏氏?!”伊稚斜两眼盯着汉使,就像两把利刃,逼得汉使后撤了一步,唯有躬身施礼。 伊稚斜走到汉朝使臣的面前,说“我在给你们小皇帝的诏书里写的很清楚,父死,只要做儿子的喜欢,就可以妻其后母,这是我们匈奴人的惯例。我之所以要求你们汉朝的皇帝在国书里明确将南宫公主嫁与我为阏氏,是看在南宫公主的面上,是看在我们汉匈兄弟般的关系上!而不是不敢!你,知道么?!” 伊稚斜猛然伸出右手,抓住使臣的衣领,高达的匈奴大单于将使臣高高抓起,使臣的双脚几乎离地。“可是,你们那个乳臭未干的小皇帝居然对此事置之不理!怎么,他真的以为没有他刘彻的诏书,我就不敢娶南宫做我的阏氏吗?说!”说着,猛的将使臣扔在地上。 使臣哆嗦着爬起来,拱手作揖道:“启禀大单于,按照我们汉朝的风俗,女子要从一而终,平民老百姓家的女子死了丈夫再改嫁,都被视为不洁之妇,受人议论,何况是我大汉的公主,更应该……” 伊稚斜不待使臣说完,大手一挥,狐皮披风带出的一阵强有力的风令汉使倒退了一步。“你们汉朝的风俗,哈哈哈……” 伊稚斜大笑道:“你们汉朝的风俗,出嫁的女人便属于夫家,以后的事就与娘家人无关;既然这样;那么南宫公主现在就完全属于我们大匈奴,既然是我们大匈奴的女人,就要遵从我们大匈奴的风俗!” 汉使诺诺。 伊稚斜回身几步走上王台,喝令道:“左贤王听令!” 左贤王立刻单腿跪地,将右手放于左胸:“臣下敬听大单于差遣!” 伊稚斜道:“我命令你马上去准备我和南宫公主的婚礼,就在今晚!一切礼仪具免,我要汉朝的使臣看看嫁到我大匈奴的女人,是怎么样遵从我大匈奴的风俗!” “是,臣下遵令!”左贤王领命出了大帐,张罗伊稚斜大单于和南宫公主晚上的婚礼。 伊稚斜对汉使微笑着说道:“欢迎你,汉朝的使臣!能参加我伊稚斜的婚礼是你的荣幸!哈哈哈……” 篝火映红了每个匈奴人的脸,今晚是匈奴大单于迎娶后母南宫公主的夜晚,今晚就是每个匈奴人的节日。 王庭的大帐正中,摆放着紫水貂皮缝制的床榻。床榻高一尺,宽一丈,长一丈半。大帐周壁悬挂着野牛头骨、牦牛号角、雕着狼图腾的弯弓,旁边依次是三把闪着寒光的匈奴战刀;令人窒息的阴森恐怖的大帐很难让人想到这将是汉朝公主的洞房。紫貂皮床榻的东边是一只汉朝式样的红漆雪梨木条案炕桌,上面摆着一只雕凤的铜镜和一只楠木首饰盒。床榻的正中,端坐着刚刚升天的匈奴君臣单于的阏氏、汉朝的南宫公主、匈奴王庭现在的主宰――伊稚斜大单于的阏氏。美丽而又端庄的南宫,静静地坐着,等待着她的丈夫的拥吻,等待着她的匈奴子民的朝拜,等待着命运之神的救赎…… 伊稚斜大单于,匈奴军臣大单于长子。 伊稚斜大单于,是匈奴历史上拥有最辽阔的疆域、最多的牛羊、最多子民并且还迎娶最多汉朝公主的匈奴单于。这位匈奴大单于少年时经历坎坷,历经幼年丧母、失去父爱、废太子位、并作为人质被父亲送到月氏国。后独人单骑历尽千辛万苦逃回匈奴,又险遭后母杀害。忍辱负重守卫边境,制“鸣镝”,训练死士,返回匈奴王庭夺得大单于之位;向东,一举灭掉东胡王庭;向西,令月氏王庭臣服三百余年;向南,屡屡攻破汉朝守军,使汉朝多次屈尊求和,先后娶了两位汉朝公主;西进欧洲大陆,入住罗马古城,建立了匈奴历史上最强大的骑兵部队。###第一卷 阏氏失宠
匈奴王庭后妃们居住的帐区内,一共有二十一顶大小不一的帐子。里面居住的都是现任匈奴单于,军臣单于的妻妾。匈奴后妃的帐子有严格的等级之分。最大的一顶属于单于的正室阏氏,帐子高三丈三,方圆九丈,居于后宫营区的正中,称作阏氏大帐,又称正帐;东西两侧各两顶略显矮小的帐子,高二丈八,方圆七丈,里面居住的是匈奴单于的偏妃,地位仅次于正室阏氏,称为偏妃大帐,又称偏帐;阏氏大帐的后方,共两排每排八顶高一丈四方圆五丈的小帐子,称为待诏帐,一顶待诏帐内居住四位待诏侍妾,但有时也可能居住七八位待诏侍妾,但是一般都被后妃和服侍的奴婢们叫做窝帐。在窝帐的每一个女人都是单于的女人,她们是单于的财产的一部分,可以供单于取乐,也可以作为奖赏,赏赐给立功的将军们。待诏侍妾们的名分虽然一样,但是由于受到的宠爱程度不同,实际尊贵程度和地位有天壤之别。每一个在窝帐中生活的女人,都想有朝一日走出窝帐,做大帐的主子。但是每个帐子里的女人每天都在祈祷她们的丈夫,匈奴单于能长命百岁,因为匈奴祖制,单于死后,除了新单于要的女人外,所有的妻妾婢、女全部殉葬。每一代匈奴单于的后妃帐区内都时时刻刻上演着惊心动魄的斗争,为了自己,或者为了自己的儿子;其激烈程度不亚于血肉横飞的战场。 “母亲,外面又下暴风雪了,我觉得好怕。”一个五岁的匈奴男孩偎依在母亲的怀里,听着帐外暴风雪呼啸的声音,看着母亲怯怯得说。“不怕不怕,有母亲在。”这位年轻的母亲是军臣单于的正室阏氏哲哲黎,也就是伊稚斜的亲生母亲。母亲的爱抚安慰着小伊稚斜略略恐惧的心,但是不安还是清晰的写在年幼的伊稚斜的脸上。 “母亲,我们什么时候吃晚饭?我好饿。”母亲怀里的小伊稚斜说,“下雪的时候总觉得特别的饿啊,母亲。” “再等一下,我的孩子,你的父王可能会来和我们一起吃晚饭。”一边说着,哲哲黎一边张望着帐口。 “母亲总是这样说,可是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父王了!”小伊稚斜不满的看着母亲,酥油茶的香味已经让小伊稚斜不在乎父王是否来一起吃晚饭。 小伊稚斜的话刺痛了哲哲黎。的确,军臣单于已经很久没来自己的寝帐了。自从半年之前,军臣单于纳了左贤王的女儿喇济儿为待诏,晚上便很少来自己的大帐,就是军臣单于最爱的长子伊稚斜,也很少有机会看到自己的父王了。 半年来,由于倍受军臣单于的宠爱,喇济儿从待诏升为偏妃。再加上喇济儿的父兄刚刚攻打月氏归来,都立了赫赫战功,受到军臣单于的奖赏。因此,喇济儿仗着娘家人的功劳和单于的宠爱在后宫飞扬跋扈,无人敢惹。就是哲哲黎阏氏也要让她几分。 草原的夜晚就是这么寂寞,特别是在暴风雪的夜晚,虽然狐裘满帐,但是哲哲黎仍觉得寒意斯斯,若不是怀里熟睡的伊稚斜,哲哲黎简直不知道这慢慢长夜要怎么才能挨过去。 “小姐,你看小王子睡得多香啊。”这是哲哲黎陪嫁过来的贴身婢女多夏。多夏从小便跟在哲哲黎的身边,虽说名分上是主仆,但情同姐妹。哲哲黎的娘家常年镇守月氏边界,陪嫁来的四个婢女,一个被军臣单于赐予将军阿拉善为妾,一个被收为待诏,还有一个被喇济儿抓住把柄,说是偷了喇济儿的首饰,结果不等审问就上吊自杀,成了无头冤案。如今只剩了这个多夏。 背着人的时候,多夏还是延续原来的称呼,称哲哲黎为小姐。“小姐,睡吧。别熬坏了身体,大单于又不是头一回这样了。”一边说着,一边碰上一杯热腾腾的酥油茶,道“小姐,外面好大的暴风雪,你看这帐子都有些晃呢。我觉着今晚上冷多了,喝了再睡吧。” 哲哲黎一手接过茶,看了一眼怀里的伊稚斜,微微叹了口气,又把茶递给多夏,道“你喝了就去睡吧,我这就睡了。” “小姐……”多夏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多夏知道,哲哲黎半年来,因为那喇济儿的专宠,背地里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 匈奴现今的大单于,军臣单于是继承了其兄冒顿单于的王位。但是这位军臣单于生性好色,继承冒顿单于王位时候,纳了冒顿单于八位偏妃充于窝帐,又先后纳了十余位偏妃婢妾。 但是无论怎样,军臣单于对于哲哲黎的宠爱从未减少,即便是纳新宠的时候,也不过隔上十天半月又重新回到哲哲黎的正帐中休息。但是自从纳了这个喇济儿,一月之内也只来二、三个晚上。 但是,哲哲黎隐约感觉到,单于对自己的感情在悄然改变,不再有那种温存和体贴,就是目光也不肯多在自己脸上多停留片刻了。 三年后的一个深秋的夜晚,喇济儿产下一位公主,军臣单于为其取名扎哈儿。 由于匈奴王庭连年要求月氏国增加进贡的贡品的数量,月氏国已经无力负担。月氏女王带领她的臣民造反了。军臣单于毫不犹豫的派兵征讨…… 喇济儿的父兄征讨月氏大功而归,而自己的娘家人不但未有寸功,反而损兵折将。单于没有怪罪,一是看在哲哲黎全家祖辈镇守月氏边界的苦劳上,二就是看在哲哲黎往日情分上,这三,就是看在他的长子伊稚斜的份上了。 攻打月氏国的将士们全部还朝,哲哲黎的父亲和二哥也来到王庭。 “小姐,小姐!”多夏连蹦带跳进了阏氏大帐,全然忘记了规矩和礼数。 “多夏,怎么这么大呼小叫、没有规矩!”哲哲黎有点不高兴。自从哲哲黎失宠,后妃帐区的一切权力都掌握在喇济儿手里。喇济儿天性好妒,其他偏妃、婢妾但凡是出点错,被喇济儿拿住,动辄打骂,有的甚至赏给兵士为奴。 “多夏,我都是怎么和你说的,都当了耳边风!”哲哲黎训斥多夏。 “是,阏氏。奴婢知错,请阏氏处置。”多夏双膝跪倒,低着头小声说道。多夏知道,哲哲黎这么做是在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婢女,更是为了保护小王子伊稚斜。 “你们都听着,我再说一次,如果以后谁敢这么不守规矩,我一定不会请饶!你们都好好记着,到时候犯了错、坏了规矩,别怨我不顾往日情份!”哲哲黎阴沉着脸,背过身去,对帐内所有的婢女说。 “是,阏氏。”帐内众奴婢齐齐跪倒。 哲哲黎心里很不好受,这是哲哲黎第一次这样训斥多夏。 虽然喇济儿不敢招惹哲哲黎,但是哲哲黎也不想为了小事和喇济儿造成不必要的冲突,所以从自己和贴身的婢女们做起,时时处处守着规矩和礼数,让喇济儿拿不住任何的把柄。 “多夏,你刚才要说什么?”哲哲黎微微叹口气,问多夏。 “奴婢刚才听说,阏氏的父兄跟随王师还朝,今晚驻扎在王庭北部三十里的涂蜡,明天一早就要到王庭了。”多夏高兴的望着哲哲黎,眼睛仿佛要放出光来。 “真的么?太好了!多夏,自从我们离开古伦来到王庭,就一直没有见过父亲!父亲这些年也不知道……”哲哲黎高兴的声音都开始颤抖。 “是,阏氏。您看,小王子今年都已经十岁了!这么算来,您嫁给大单于已经十二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