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风-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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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心中总是有些芥蒂存在心中,不过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儿子,而只是探探驸马地口风。
“当然不!”王静辉的口风一转,笑着说道:“伯和兄不认为余益的这篇文章来和君实先生同版显得很单薄吗?”
欧阳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余益这篇文章的确不能和司马光地放在一起,太勉强了,不过这也是矮个子里面挑高个儿,本来他想插上一脚,但在下午编辑会面地时候,司马光从袖子里面掏出了这份文章后。
欧阳发便把自己已经写好的文章又留下了。
“涅心,去取笔墨纸砚来!”王静辉让站立在客厅一角的书童取来书写工具,笑着对欧阳发说道:“伯和兄,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还请兄长给小弟行个方便,小弟在这里写一篇文章,若是能够如伯和兄的法眼,就让小弟的文章来替代余益的好了,毕竟君实先生此文是冲着小弟的拙作而来,在下也不好避战不出!”
欧阳发看着王静辉那人畜无害的笑容,笑着说道:“改之能够亲自出手最好。在下也好看看闻名天下的王改之如何应对君实先生地发难!”
书童取来笔墨纸砚之后,王静辉铺开稿纸,拿起自己的鹅毛笔蘸上墨汁便在稿纸上奋笔疾书,中间或略作停顿思考,不过一会儿一篇文章跃然纸上,中间居然没有一处涂改,在旁边的欧阳发看了这个情形后心中也是非常赞叹——不愧是治平年间的榜眼状元。真是下笔流畅。大宋立朝以来所有皇帝就数英宗赵曙任期之内仅仅考了一场制科,本来应该在治平元年有次抡才大典的,可惜赵曙身体虚弱多病,曹太后摄政没有考成,等到再次准备开考科举试的时候,又再次病倒几乎丧命,抡才大典被拖到了今年才举行,所以王静辉便是这个治平年间唯一的一个头名状元,这在大宋朝以来是从来没有过的。
“伏羲造琴瑟,芒做纲……此圣人之事,何谓奇技淫巧?若无伎官之士殚精竭虑,何来大宋今日之武库优良?我辈书写之用纸又从何而来?故伎官之种种发明创造推动了社会之发展,得以使圣人之教化大行于天下……”欧阳发缓缓的读到。
欧阳修读完驸马这篇临场现做的文章后不禁痛快淋漓,兴致所作能够有这么精彩地文章不是没有见过,以欧阳修的名望,前来把自己的文章交给文坛泰斗过目以期走捷径的人满大街的都是,就连苏轼三父子也是如此,欧阳修的儿子自然比平常人见过的多得多。
不过欧阳修没有意识到王静辉这篇文章写地酣畅淋漓,但对司马光并不公平——他拿着司马光的文章给王静辉过目,以王静辉后世千年的眼光,这样的文章无论在论点还是论据上都如马蜂窝一般漏洞百出,若不是顾忌到这个时代的传统,他能够写出更好的文章,但反过来想以司马光的名头以一个并不是很出名的才子文章来同列首刊,那也是非常不公平的。现在是不仅仅是道义之争,而是王静辉想要改变传统挑战传统所迈出真正有意义的第一步,以前在这个领域中并不是以金钱多寡来决定的,而是以名望、文采,在这几个方面余益太嫩了,司马光的对手也只能是王静辉,他自然会不遗余力针对司马光的文章来处处针锋相对,要是在这场仅限于舆论上的斗法都落了下风,等到在皇帝和众位朝臣同殿角力的时候。
那就更难过了。
“伯和兄观此文有何指教?可否作为头刊?!”王静辉此时不用问光是看欧阳发的脸上表情便知道和司马光同列头刊同台竞技是没有问题的,那个余益是个苗子但现在和司马光相比差地太远,也不排除其人是个类似“衙内钻”之类的人物,毕竟来汴都久了,想踏进驸马府走捷径的人太多了。
“改之此文妙极!早闻父亲常夸奖改之策论第一,在下还不解其意,后观改之种种札子才知道盛名之下无虚士!”欧阳发笑着说道。驸马流行于士林中的文章多是诗词。策论极少流传,欧阳修经常那王静辉来说事,欧阳发虽然是个名副其实的君子,但同属少年得意之辈,难免心中有高下之分。虽然欧阳修退下来的时间比较早。辞官后就很少能够接触到驸马的策论了,但前期地文章在他这里也有不少副本。如同王安石用驸马来砥砺自己的儿子王雳一样,这一招欧阳修也用过,不过效果上却是大相径庭。
“伯和兄过奖了,君实先生乃我辈读书人之楷模,有幸能够和君实先生的文章同列实乃静辉之幸!”
欧阳发兴冲冲的拿着王静辉的手稿告辞了,王静辉送到门口看着欧阳发地马车消失在夜幕当中地时候,也不禁擦擦头上的冷汗,旁边的书童涅心笑着说道:“先生很在意这次报纸上的争论吗?”
王静辉转过身摸着着他的头说道:“涅心,这次不仅仅是简单的道义之争。它的成败与否关乎我大宋之国运!我写出的每一个字也许这个时代没有人能够真正了解,但百世之后我大宋因为伎官地位的改变而发展到世间第一强国的时候,那时人们便知道科技地力量实在不是人力所能够抵挡的!”
这次为了应付西夏入侵,王静辉几乎倾其所有连自己精心培养的书童都送到了战场上,留在他身边的书童中也就涅心是个重点培养的苗子了,鼎澄兄弟两人再厉害只是力量上的,而涅心则是计策上的,劳心者致人,劳力者致于人,涅心的成就注定要在鼎澄兄弟之上。所以给出解释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
想到自己地书童,王静辉不禁停下脚步望向西北,真想穿透这重重夜幕的包围,看到西北战场上是怎样一个情形,自己的书童此时的境遇到底如何?
大宋永兴定边军神堂堡身处大宋汴都的人基本上都不知道在这近二十天当中,看似平静的西北风云再起,大宋和西夏在小小的保安军大打出手。连做邻居地定边军上下将士也极为紧张,在这横山边缘的神堂堡由于地处和西夏交壤的地区更是弥漫着令人发狂的紧张味道。
“大人,这是从那个小子身上搜出来的东西,还请大人过目!”一名胥吏捧着一个托盘恭敬的向神堂堡的最高长官指挥使李汉章说道。
今天一大早,在通往西夏的小路方向上,城头巡逻的宋军士兵发现离城头百丈的地方有个人倒在路上,走过去一看还是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孩子,但看到孩子身上那身破衣烂衫上居然布满了刀口,渗出来的鲜血染透了衣衫,当下觉得这个孩子的身份不一般,立刻抬了回来,除了把人抬回神堂堡内医治之外,还层层上报给长官,这名胥吏托盘上所摆放的短剑、明珠和七八个瓷瓶之外还有一件从来没有见过的铁家伙都是那个孩子身上的东西,这就使得所有的人对这个孩子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这个还昏迷不醒的孩子便是火烧嘉宁军司仓库,向西夏国相梁乙埋投毒的冰封,他这十几天来躲过了西夏追兵紧紧的追杀,摆脱了令牧民闻风丧胆的草原狼群,横穿了草原终于到达了大宋,差点儿连命也丢在了西夏,这一路的艰辛对一个仅仅十几岁的孩子来说实在是不能向外人道出。
李汉章从托盘中拿起那颗明珠和冰封的手枪,这个托盘当中就这两样东西最为引人注目。手枪中已经没有子弹,李汉章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个铁东西是干什么用的,但那颗明珠经过精心的雕制,上面除了一个非常显眼的“王”字之外还有很多小字排成方阵——“宋驸马王改之之印”八个小字!
第一第一百一十四章苏颂沈括
当李汉章看到这八个小字之后,心神一振:驸马怎会派人到这里来,况且看这个孩子是从西夏方向过来的,难道驸马私通西夏?!李汉章想到这里不仅浑身冒出了冷汗——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李汉章沉声说道:“那个小子现在醒了没有?”
“回大人,那个孩子现在还在昏迷当中,已经叫郎中给那个孩子治病了!”那个胥吏回答道,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启禀大人,那个孩子不过十六七,但浑身上下刀伤达十余处,另外还有些伤口是野兽撕咬抓伤所致,估计他曾经穿越草原遇上狼了!这样重的伤就连郎中也非常惊讶,这几个瓷瓶中有三个装的是止血、消炎的药物,剩下瓷瓶中的药物不知是做何用途!”
“传闻驸马王静辉在成为驸马之前便已经是闻名汴都的郎中了,尤其是他能够给人开膛治病,有这等手段,和他有关的人身上带着药品也不足为奇,受了这么重的伤也唯有驸马的外伤药可以保住性命!”李汉章冷冷的说道。
“这孩子肯定和驸马有关系,大人你看……”
“驸马是当今圣上的宠臣,现在事情不明,这个孩子先给救醒,挑个比较不错的地方给他住,不过要多派士卒严加守卫,不可让其走脱!
现在党项人有开始热闹了,本官不能随意离开神堂堡,我会写封信,你带着我的信赶快去延安府见魏国公韩帅,另外带上这枚明珠,不准向任何人透露有这个人,知道了吗?!”
那名胥吏看李汉章的脸色不太好看,这件事又涉及到汴都的红人,中间的事情可不是自己一个无名小吏所能够参与的。等了一会儿拿到指挥使封好的书信之后,便立刻骑马出了神堂堡绕过正处于战区的保安军朝延安府而去。
西夏洪州城“快开门!”洪州城下一队约三千人的党项兵在用党项话高声叫城门,他们身上破衣烂衫,有地帽子都没有了,很多士兵身上的军装也有很多血迹,一看便知道是被击败的溃军。
城头上的士兵见状赶快到城中把知州请来,这段时间有股宋军常化妆成党项兵四处诈开小城寨的城门。劫掠一番旋风般的跑的无影无踪,党项人也曾派出军队四处围剿,但不是找不到,便是一个也回不来,搞得现在无论是大城还是小寨地党项兵风声鹤唳。严加看守城门以防被骗。
知州在城头上详细问了几句后。便知道城下的乃是攻宋大将野力雄的亲兵,大军在保安军吃了败仗现在会西夏,连忙打开城门让这群士兵进城。一方面这队士兵说的都是党项话,另外便是这群士兵人数众多,那骗城门的宋军最多不过千人,若是有这么一大队宋军化妆骗城门,那前面梁格嵬地大军岂不是一个不剩?这肯定是自己地军队,所以洪州知州并没有太多的怀疑,详细问过后便开城门了。
但当知州从城门上下来具体询问战况的时候,便看到这群溃兵简直就是像换了一群人一般。眼中充满了杀气,寒光一闪,那名知州的头颅便飞出一丈开外了,这群败兵立刻和守城士兵激战起来,事起仓促,片刻间便占领了一个城门。刚砍掉知州头颅的那个人在城门前点燃了一个黑筐,只听“轰”的一声,不一会儿远处便有大批的骑兵疾驰而来。
“宋军攻城了!”守卫洪州的党项士兵嘶叫着,但狂奔而来的宋军不下一万骑兵,通过已经占领的城门。冲进洪州城,见到身穿党项军服地兵士举刀便砍,不消一个时辰便以微弱的代价占领了这座大城。
“陆大人,前锋已经得手!”一个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朝陆诜说道,他便是轰踏顺宁寨北门的王韶。
“王将军,韩帅已经把汴都圣上的手谕传过来了,你来安排吧!”
陆诜面带微笑的说道。在西北为官几十年,和党项人斗了半辈子,马上就要告别这个鬼地方了,没有想到还能够有机会率兵站在党项人的领土上,这可让陆诜心中很很的出了口恶气。
“汴都的意思是让咱们不必守住党项人的城池,只要把所有能够带走地东西带回大宋便可以了。下官以为盐州和嘉宁军司比较远,太过深入党项了,在下率两万骑兵把这洪州周围的党项人都给清除掉,还有劳大人调度物资!”
“嗯,就依将军所言,有劳将军了!”陆诜听后想想王韶说的也对,要是贸然扩大战果,那嘉宁军司可是党项东部重地,太过深入了搞不好真的会陷入党项人的包围,反正有洪州便可以控制很大一片草场,这里的牛羊马已经够他忙活了,所谓贪多嚼不烂,稳稳求胜是他第一要任。
洪州城是党项人在西夏的最后一站补给中心,由于无心地骚扰,这里堆积了很多的物资就是不敢向外运,结果都憋在城中成了宋军的战利品,攻进城里的宋军迅速平定了洪州城,所获颇丰。这一战骗城门就是出自无心的主意,他和手下干这种事情轻车熟路,王韶怕兵力不足又加上了一千多人,在洪州城视线之外又埋伏了万多人的骑兵,只等城门得手便冲过去横扫一通。正是由于洪州城中党项人并不知道梁格嵬全军覆没,警惕性下降才让宋军如此容易的占领了这个大城,否则宋军要得手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从西夏洪州城到大宋保安军的路上可以看到宋军的众多投石机等重装备,更多的是粮食、战马,当然最多的还是牛羊牲畜。王韶率军四处扫荡,此时已经没有保密的必要,就是明摆着的抢劫,敢于抵抗的便全部杀光,其中又以无心的游骑最为利索,充当向导先锋,把他们曾经打劫过的小城寨又给更加彻底的洗劫了一遍。
大宋汴都驸马府“苏大人、沈大人。静辉盼两位大人到来已经望穿秋水,今日得尝所愿实慰平生!”王静辉站在驸马府大厅前,看到苏颂和沈括后走下台阶说道——这是降阶以迎,受宋朝祖制地制约,驸马其实是非常受气的,但凡文官武将绝对不愿意和皇家做亲戚也正是如此,所谓“皇帝女儿也愁嫁”在宋朝便是一个真实的写照。不过王静辉不是一般的驸马。
深受皇帝宠信,他如此迎接苏颂和沈括,让这两个来访者感到非常的有面子。
苏颂和沈括两个人其实早就中了王静辉的“钓鱼”之计——王静辉以前所写的《数论》、《物论》等书着实地让这两个人非常着迷,那《数论》也就罢了,除了引进了海外夷人所使用的数字和字母标识让人感到方便了许多之外。其中的内容对于这两位行家来说没有什么难度。
但也是很有启发。不过那本《物论》确实是让他们耳目一新,最可气的便是驸马的《物论》只出了一卷,从华英